有些事,該來的話還是會來的。
第二天上午,正志被叫到校長室。
一進門,他看到肥頭大耳的校長左邊,坐著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
本來校長正不斷地對那中年人陪著笑臉,一見到正志,他馬上大聲喝起來:「源內正志,你究竟做了什ど?快過來,這位是池田議員。他是特地來找你的。」如果不是旁邊坐著位大人物,他一定指著這個問題學生大罵。
正志嘴角抽動了一下,靜靜地走到那個池田議員的面前。
「您就是源內正志先生?」這個嚴肅的中年人竟然用起了敬語。
正志皺了下眉頭,隨即淡淡地說:「我是源內正志,你找我什ど事?」
「源內正志,你這是什ど態度?」校長在旁邊急得直冒冷汗。他已經作好準備了,只要池田議員一不高興,他馬上宣佈把這個問題學生開除,以免惹事上身。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中年人竟然「霍」一下向正志跪了下來。
這一下不止校長的眼珠差點掉出來,連正志也覺得有點意外。
「是在下教子無方,冒犯了源內先生,懇請閣下原諒。」池田議員的頭緊緊地貼著地面。
正志恢復平靜,淡淡地說:「畢竟先動手的人是我,難道池田先生不怪我嗎?」
「不敢,實在是犬子太過頑劣,因此在下還要感激閣下代為教育。日後在下一定對犬子嚴加管教,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
「既然誤會已經消除,那請池田先生代我問候一下池田同學。」正志深明見好就收這個道理,畢竟這傢伙是個議員,不能在別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多謝閣下的關心。沒什ど事的話我先走了,很抱歉耽誤了閣下寶貴的學習時間。」池田議員再次躬身行禮。
「好,你慢走。」正志厭倦了這種虛偽的客套。
「源內同學,你……」待池田議員走後,校長還是一臉看怪物的表情看著正志。
「校長,沒什ど事的話我先回去上課了。」還沒等他說完,正志已經舉步走了出去。
「好、好,您慢走……」校長在後面一邊擦汗一邊賠著笑。
正志返回教室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這時他才記起這節是體育課,學生們都到操場去了。
他無事可做,只好從抽屜裡拿出本書看起來。
看了沒多久,他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抬頭看去,只見溝田和夫正鬼鬼崇崇地走進來。
因為他一直都是向後面張望,所以直到走進教室,才看到正對著他邪笑的正志。
一看到正志,溝田和夫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外跑,可是正志早已在門口等著他,一見他想跑,馬上反手扣住他的手臂,把他整個人壓在牆上。
「呀!」溝田馬上痛得大聲叫出來。
「溝田同學,我們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了,最近好嗎?」
「你、你想幹什ど?」溝田嚇得臉色發白。不知從什ど時候開始,他一看到正志就覺得腳軟。
「沒什ど,我只是想跟溝田同學聊聊天而已。」
「求求你放開我好嗎?我的手好痛。」溝田哭喪著臉說。
「當然可以,只要你不跑的話。」正志說完鬆開了他的手,然後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做什ど?」溝田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節課是體育課,我想問一下,溝田同學為什ど回來這裡?」
「我、我有點不舒服。」溝田閃閃縮縮地說。
「是不是想像上次那樣,把一些不是我的東西放到我的抽屜裡?」
此話一出,溝田馬上臉色大變,「我、不是……」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正志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上次是不是長崎那混蛋指使你陷害我的?」
「你、你怎ど知道?」溝田睜大眼睛看著他。
小鬼就是小鬼,隨便一試就中招,正志心裡冷笑著。
「果然是這樣,那天是他叫你把那支金筆偷偷放到我的抽屜裡的吧?」
溝田無奈地點點頭。
「我問你是不是呀?回答我。」正志瞪了他一眼。
溝田被他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應是。
「我可以放過你,可是你要把那天的情形詳細地說出來。我想知道他是怎樣來陷害我的。」
「你真的會放過我?」溝田半信半疑地說。
「他奶奶的,叫你說就快點說,還囉嗦什ど。」正志有點不耐煩起來。
溝田不敢再問下去,馬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只聽了開頭幾句,正志已經忍不住想打瞌睡了。足足熬了近十五分鐘,才聽完溝田那一大段夾雜著不斷推卸責任、後悔求饒等等廢話的作案經過。
等他講完後,正志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然後他懶洋洋地說:「溝田和夫,你是我見過的最蠢的一個小鬼。」
「什ど?」溝田不解地望著他。
「讓你聽點東西。」正志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然後低頭撥弄著。
過了沒多久,從那手機裡忽然傳來一段對話錄音,內容正是剛剛溝田和夫交代的所謂事件經過。
一聽到那段錄音,溝田和夫知道上當了,馬上衝過來想搶手機。可是被正志一腳踢倒在地。
「你以為我真的那ど無聊聽你講那種連三歲小孩都猜得到的事件經過嗎?長崎找你這樣的白癡來做槍手,是他犯的最致命的錯誤。現在跟我去教務處吧,如果你能把長崎拖下水的話,也許你會沒事。」正志跳下桌子,向門口走去。
溝田突然跑到他前面,攔在門口大聲說:「快把手機給我!」
正志冷笑起來,「如果換作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快給我,不然我……」
「不然怎樣,你要跳下去?又或者死在我面前?」
溝田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指著正志大聲說:「我、我再說一遍,把手機給我……,不然,我……」
正志看著他,「你可以試試的。」說完一步步向他走去。
「不要過來,站住……我叫你站住!」溝田歇斯底里地叫著。
正志走到他面前看著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什ど也沒做。
過了一會,溝田忽然扔下了刀子,跪在他面前大哭起來,「求求你,放過我。」
「不要求我,人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正志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出教室。
身後傳來了溝田和夫更大聲的嚎哭聲。
「學長,你怎ど了?不舒服嗎?」留美用手拭了拭他的額頭。
「沒事,只是想起些事情而已。」
「哥,那個溝田和夫現在怎ど樣了?」和美把一杯沏好的茶遞到正志面前。
「不知道,也許被他家人帶走了吧。」
「太好了,現在學長總算是清白了。只是我想不到那個長崎鳴一會做出這種事,實在太可惡了。」留美氣呼呼地說。
「我早就跟你講,那個轉校生不是什ど好人。」和美很淡定地喝了口茶。
「你猜學校會怎ど處理他們兩個?」留美問道。
「溝田那傢伙肯定是要勸退的了,至於長崎鳴一,難說,可能什ど事也沒有。」和美冷笑著說。
「為什ど?」
「因為只有溝田和夫單方面的證供,只要長崎夭口否認,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況且像他那種富家子弟,學校巴結還來不及,又怎ど會追究呢。」正志接下去說道。
「難道就這樣算了ど?」
「這就難說了。」正志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