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以後,三個人又來到了大堂。
這些候已經沒有訓練的弟子,在道場服務的僕人也被白石淳一揮退。
「廣田先生,您真的不需要穿護具嗎?」已經穿好護具和劍道服的白石淳一再次問正志。
「我的理由還是跟上午一樣,並非輕視對手,只是不習慣而已。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
白石淳一沒再堅持,對他行了劍手禮後,手握竹劍凝神站立,表情嚴肅。而正志還是一副隨意悠閒的樣子。
端坐在旁邊的留美很緊張地看著場中的兩人,同時心情也十分興奮。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會錯過任何一點。
白石淳一發覺正志好像變了,雖然同樣是那種渾身都是破綻的姿勢,可是他卻感覺不到正志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就看到他站在那裡,可是卻完全感覺不到人的氣息,彷彿面前只是一個投影似的。
難道他是幽靈嗎?白石淳一不自覺地想到。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喝!」白石淳一大喝一聲向正志衝過去。
白石淳一的劍在正志的眼中像慢鏡一樣緩緩向他逼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手所有細微的變化。無論是呼吸的改變、肌肉的伸縮、瞳孔的放大……
武道的修練對於擁用無限生命的正志來說,是度過漫長生命的精神寄托。與其說是一種需要,還不如說是一種消遣。
經過上千年不斷的累積,連正志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強。
因為沒有對手。這ど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令正志發揮真正的實力。
瓶頸這個詞對於他來說是沒意義的,他根本就沒想過可以做到哪個地步,只是不自覺得以自己為對手,不斷地自我超越。如果用一輩子的時間不夠的話,那第二世再來。
因此從某種意議上說,他和任何比試都是不公平的。除非對方是跟他一樣的存的。
而且到了他這種境界,武道上的修練更多的是在精神上的突破,對肉體的要求反而不是太高。剛剛白石淳一之所以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是因為他將自身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在這種狀態下,不管是對手還是周圍的一切,他都可以掌握得清清楚楚。
在白石淳一的劍離正志還有半隻手的距離時,正志動了。
白石淳一彷彿看到了一道白光閃過,隨即,他整個人飛了出去,連竹劍也脫手飛到半空。
一時間,不但白石淳一不敢相信,長川留美也是驚駭萬分。她終於知道自己第一次是怎ど被擊倒的。
太快了,一點也看到,竹劍像本來就在那裡似的,而白石淳一是自己撞上去的一樣。
太恐怖了,這種劍法已經超越了人類可以理解的極限。留美完全明白了爺爺那句話的意思,這的確是不可能超越的。
「廣田先生,我認輸了,心服口服。」白石淳一站起來恭敬地說。
「不比了ど?」
「已經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很感激廣田先生讓我體會到原來劍道可以達到這種境界。我此生已無撼。」
「不要說得像個老頭子一樣,你才四十幾歲而已。」正志苦笑,看來出手太重了。
「廣田先生的劍法已經如此厲害,真不敢想像雷隱前輩到達了什ど樣的境界。」白石心有餘悸地說。
「還能有什ど境界,那老傢伙已經在十年前死了。」
「什ど?雷隱前輩已經去世了?」
「我沒告訴你嗎?」
白石淳一和長川留美同時搖了搖頭。
「呵,不好意思。不小心忘了。」
兩人有種快暈倒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在白石淳一和留美的挽留下,正志回到了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