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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衍來了?
陳容大喜,她情不自禁地轉過身,雙眼巴巴地看向殿門處。
南陽王皺起眉頭,道:「他來幹什麼?」
一個幕僚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嘀咕了一句。
南陽王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命令道:「告訴孫將軍,本王沒有空閒,有事明日再說。」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已是冷喝,「今天晚上,誰來了本王也不想理。」
外面那護衛朗聲應道:「是。」聲音一落,腳步聲已遠去。
陳容呆呆地望著殿門處,嘴一抿,轉頭看向南陽王。
那許姓幕僚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嘿嘿一笑,衝她說道:「美人兒何必苦著一張臉?如此歲月,行樂當及時」他的雙眼,粘乎乎地放在陳容的胸上,腿間。
陳容垂下雙眸,也不等南陽王再催促,大步一提,便走向那些樂伎處。
南陽王奇道:「美人兒,你這是要幹嗎?」
陳容自是不答。
她堪堪走到眾伎面前,突然的,外面一陣喧囂聲起。
一個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王爺,孫xiao將軍執意要入,已帶兵硬闖而來」
「什麼?」
南陽王大怒,他臉一沉,喝道:「這孫衍好大的膽子他把本王當作什麼了?把本王的府第當成什麼了?」
一幕僚在旁不安地說道:「莫非,孫xiao將軍前來,是想行刺客之事?」
這話說得很弱智,就算是陳容也知道,刺客之道,貴乎出其不意,哪有這種硬闖的?再說了,他南陽王還真沒有那個價值
可惜,南陽王卻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臉一白,急急喝道:「趕走他,全部去,去趕走他。」
「是」
凜然地應答聲中,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離開了院落。
這時,陳容的臉已雪白一片。她咬著唇,絕望地想道:看來,是沒有法子了。
經過這麼幾波,南陽王臉色已是很不好,他喘著粗氣,轉頭瞟到陳容,不由怒喝道:「你這婦人,令你過來,你去那裡做什麼?再如此,休怪本王不憐香惜yu了」
怒喝聲中,嗖嗖嗖幾聲響,轉眼間,大殿四角,站出了幾個手持長槍的護衛,他們冷冷地盯著陳容,其中一人找槍尖一抬,那寒森森的光芒,已斜斜指向陳容。
陳容臉色更白了。
四周的喧囂笑鬧絲竹聲,此刻也是一靜。
連南陽王身後的幕僚下屬,都低下了頭,不吱一聲。
南陽王青著臉,喘息著,他伸手在塌幾上重重一拍,怒吼道:「這世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連孫衍這種rǔ臭末干的xiao傢伙,也敢闖我的府門?來人,來人」
「在」
南陽王站了起來,朝外一指,喝道:「把那孫衍和他的……」一句話沒有說完,他的聲音已是弱了下來。
手指顫抖中,南陽王呼地一聲轉向殿中,他瞪著一雙渾濁的腫泡眼,朝著眾人惡狠狠地盯來。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人人都是低著頭,有的美人,還渾身顫抖不已。
南陽王的目光瞟到了陳容。
他盯著站在樂伎前面的陳容,漸漸的,那渾濁的老眼中,一抹難以言狀的暴戾迸射而出。他喘了一口氣,嘶喝道:「不過只是一個xiaoxiao的庶女,本王看中了你,那是你的福氣你竟敢一而再的拂逆本王,呸既如此,本王留你何用?」
他手一揮,制止面露驚惶不捨,張口yu言的許姓幕僚,暴喝道:「nainai的,你們這些醃髒貨,一天到晚在本王面前說要克制,說要顧及清議人心。呸,nong得本王連玩個女人也這般不痛快。」
說到這裡,他右手一揚,指著顫抖不已的陳容,「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殺……」
剛剛說到這裡,外面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同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叫道:「稟王爺,琅琊王七求見。」
「琅琊王七?」
南陽王慢慢轉頭問道。
「是。」
這時刻,南陽王的手還伸在空中,他慢慢地垂下來,皺眉說道:「他來幹什麼?」
那人響亮地回道:「屬下不知。」
南陽王慢慢地退後一步,坐在塌上,他伸出手,持起那酒樽,慢慢地抿了一口。
做出這些動作後,他那暴怒扭曲的臉色明顯緩和多了,南陽王把酒樽放下,聲音已是溫和得很,「王七卻是個妙人,他來了,那就見吧。」
「是。」
隨著那人領命而去,殿中響起了一陣壓抑地吁氣聲。
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陳容雙腳一軟,差點坐倒在地。直到這裡,她才現額頭上的冷汗,已浸入眼中,引得雙眼刺痛無比
她低下頭,慢慢地鬆開右手手掌。就在她的手心一鬆的時候,幾滴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衣袖濺到地板上……因為太過緊張,那金釵已刺入她的掌心
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幾乎是突然間,陳容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殿門口,心情明顯好轉的南陽王更是頻頻大呼,「快開門,快開門。」
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陳容悄悄向後退出幾步,不經意間,她已是混到了眾美人當中。此時的她沒有注意到,那許姓幕僚看到她地動作,點了點頭。
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瞬時,滿天清輝映入人眼。
清輝的盡頭,是一個白衣翩翩,飄然而來的身影。
饒是隔得這麼遠,那個身影,也帶著一種讓所有人都能放鬆的閒適,優雅,和寬容……
南陽王站起身來,大步迎出,哈哈笑道:「七郎來了?甚好甚好。」說到這裡,他語聲一頓,朝著那白衣勝雪的身影瞅了幾眼,道:「噫,七郎怎地行色匆匆?風塵僕僕的前來?」語氣中帶著幾分驚異幾分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