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跟著你。」這個雪白小獸,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赫然是當初寧柘與炎炎在射月森林裡遇見的那只射月族厭者阿蠻,它很是可憐的看著季桑初,「大人,我不想留在雲域,我想跟你一起走」
季桑初漠然看了它一眼,忽然探手一把將它提起,狠狠扼住了阿蠻的咽喉,一直到阿蠻驚恐的拚命掙扎,卻逐漸身軀軟下來,嘴角也泛出白沫,才冷冷道:「你有什麼目的?」他竟是一點都不受阿蠻身為射月族的天性影響,對於射月族唯一的自保之能,令他人無法產生敵意的天賦毫無反應。
「我……」阿蠻正想回答,觸見他冰冷無情的目光,心裡頓時一個咯登,乖乖的說道,「我、我不敢繼續在雲域待下去了」
季桑初漠然吐出兩個字:「說」
「我是射月族厭者……射月族傳說,一旦月之悲歌枯竭,即射月族重返虹之大陸的時候臨近……」阿蠻戰戰兢兢的說道,「到那個時候,作為族厭者,我肯定是第一個被*掉的所以我要逃,逃得離射月森林越遠越好大人,請您一定要帶我走」
「我連炎炎和應蕊都丟在雲域了,何況是你?」季桑初拎著它的腿搖了搖,淡淡道,「說說你能為我做什麼,如果你沒什麼用,不夠打動我的話,那你最好自己跳出去,而不是被我丟出去,到時候我保證,丟出去的只能是骨灰」
這個火系魔法師怎麼會忽然這麼恐怖?記得剛剛跟隨炎炎離開射月森林到他身邊時,雖然因為在丹府裡撞了個牆,但是性格一直很溫和很講理的呀,即使在學院裡,作為帝班成員也一直有著不錯的口碑,難道那些都是假象?
阿蠻心叫苦不迭,它實在沒想到,季桑初此刻竟然判若兩人,腦子急促的轉著,阿蠻眼角瞥見季桑初冷漠的臉色,知道他絕對不是在恐嚇自己,它飛快的思索著,自己能夠有什麼打動對方的籌碼。
「我是射月族厭者,天賦神之憐憫。」半晌,阿蠻開口說道。
「那對我沒用」季桑初不耐煩的道,「我對養個單純的寵物沒興趣。」
「呃,我是說,因為我是族厭者,神之憐憫,我可以加給別人」阿蠻趕緊道,這本是它的秘密,此刻為了保命,它也不得不交代出來了。
「什麼?」季桑初以及外面趕車的季安都是一怔,阿蠻趕緊重複了一遍:「我能夠將天賦轉放在其他人身上讓其他人也和我們這一族一樣,難以被產生敵意。」
季桑初與季安對望一眼,前者皺了皺眉:「還不夠,還有其他嗎?」
「我……我是族厭者,我的血和其他射月獸不一樣,也許、也許對你的煉金術,呃,有一定作用,當然,活血才有繼續研究的意義……」阿蠻走投無路,只得冒險道。
季桑初手腕一晃,毫不客氣的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抽出一根尖利的空心針管,刺入阿蠻的大腿。
「嗷……」阿蠻痛得大叫
很快,透明的針管裡,充滿了一種介於紫色與紅色之間的血液,閃爍著奇異的光澤。季桑初盯著這管血液凝神半晌,點了點頭:「沒錯,不同於記載裡的正宗射月獸,這段時間忙昏了頭,怎麼沒早想到這一點?」他語氣裡充滿了興趣,讓阿蠻立刻打個寒戰。
季桑初將它丟到座位下,緩緩道:「馬車度快一點吧,對了,季安,一會傳送完成後,記得把傳送陣毀掉」
「放心吧少主人,你不說我也會那麼做的。」車外,季安淡淡的道。
……
獸園。
雷忽然住了口,寧柘等了半天沒見他繼續,忍不住道:「怎麼了?不方便說麼?」
「也不是……」雷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盼望的看著他,「只不過,這件事情沒有得到三位大人的寬恕和允許,我不知道說出來是否合適。」
寧柘想了想:「你不是想領全族歸回魔獸界麼,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幫你參考參考,到時候,說不定想出辦法,讓你們重新被承認?」
他不惜拿出自己的身份來yin*:「我對白傷和敵愾兩位大人,還是很瞭解的,至於柔儀大人,你看這個,還是她出手替我煉製的呢」
說著,他心念一動,黑暗雛形之杖飄然出現,晶瑩如骨如石的魔杖,週身縈繞著淡淡的黑色氣息,杖頂,髑髏眼黑火熊熊。
看到這柄魔杖,雷頓時像被咬了一口一樣,倏地跳出幾米遠臉色慘白道:「尺蠖暗皇蟒」
「什麼?」寧柘一怔,雷聲音顫抖著道:「應該沒錯……自從被厭棄後,我暴雷電紋獸失去了一隻左眼的天賦,只剩下了一隻辟幽之眼,能夠看出一切死物的原體,你這支魔杖,生前是一頭尺蠖暗皇蟒的角」
寧柘奇道:「尺蠖暗皇蟒?這是什麼階的魔獸?」
雷卻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失聲喃喃道:「尺蠖暗皇蟒……沒錯的,就是這個樣子,大時如山嶽,小時如兒臂頭頂長角暗金純色,角的底座猶如皇冠除了這根角以外,整個身體,都由純粹黑暗之力構築而成……據說它的天賦,就是召喚風雪、甚至能夠吞噬一切光線」
「你是說暴風雪和光之沼澤?」寧柘點了點頭,「不錯,這確實是它的自帶技能。」頓了頓,寧柘委實放不下心好奇,試探的問,「你……知道這種魔獸?」
「魔獸?」雷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你說尺蠖暗皇蟒是魔獸?」
「不是魔獸?那是什麼?」寧柘驚訝的問道。
雷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緩緩道:「尺蠖暗皇蟒,從上古以來,就只有一條但它絕非魔獸它的強大,你絕對想像不到」不等寧柘再問,雷已經不由分說,斷然道,「你不用多問了,尺蠖暗皇蟒已經消失在大陸很多年,除了天生擁有辟幽之眼的我們暴雷電紋獸一族,還要像我一樣,擁有至少八階的實力,才能夠通過這一支魔杖看出它原本的形體……其他魔獸都不可能知曉不過這是一個秘密,知道的人自己知道,不知道的人也不被允許多嘴。大人,這件事情,請當作沒生過」
寧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心底卻在暗忖,自己所學術法,有沒有什麼適合用來搜索魔獸的記憶的?
「大人,請問您有多少把握,為我們向那三位大人求情成功?」尺蠖暗皇蟒似乎對雷的打擊很重,他臉色難看,一轉剛才的態度,直截了當的問道,甚至連這柄黑暗雛形之杖為什麼會在寧柘手裡出現,都沒有問。
但是看得出,對於手持黑暗雛形之杖的寧柘,他似乎更加信任了。
寧柘沉吟:「這個嘛,我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所以如果你們真心想要歸回魔獸界的話,最好還是做點有誠意的事。」
雷為難道:「可是我們都被加爾拘束在獸園裡,無法離開,加爾給我們每一頭成員都下了詛咒,只要我們一離開這裡,我們的族長就會受到十倍的痛苦與折磨即使在那些沒被厭棄的魔獸裡,也不會有願意就這麼放棄了族長的,更何況族長已經達到十一階,如果族群歸回魔獸界的話,他已經有資格得到白傷大人的親自教導了,這一點對我們族群非常非常重要,因此我們不能丟下族長不管」
「唔,這個其實也沒關係。」寧柘眼珠轉了轉,一本正經道,「我是人類,我們人類在表示誠心或者下重誓的時候,都會用自己的血來證明我聽說魔獸比人類更看重血統,不如這樣,讓你們的族長取出一份血,到時候我帶給白傷等幾位大人,向他們當面陳說你族的不幸以及懊悔,這樣的話,會很容易打動他們的心的想想看吧,一位十一階的暴雷電紋獸,以血陳情三位大人又怎麼能夠不念在同族的情分上心軟呢?到時候三位大人哪怕有一位願意出手,加爾……整個碧壘帝國又算什麼?」
雷的表情,頓時僵住,寧柘維持著一本正經的神色,心底卻在暗暗打鼓,自己東拉西扯迂迴了半天,不就為了能夠搞到點十一階暴雷電紋獸的血嘛。不知道現在這麼提出來,雷會不會起疑心?
「大人……」雷的口氣,忽然變得非常真誠與溫柔,連帶看向寧柘的目光,都閃閃亮,他無限崇拜的道,「大人您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好的主意,您是怎麼想出來的?」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頭,懊惱道,「唉,我晉陞八階沒多久,還是比較笨啊,還是大人聰明不過以前就算我想到這個辦法,也沒人幫我,傳遞不到三位大人面前您等著,我這就去找族長雖然我們族長被加爾那個混蛋折磨了很久,並且一直在折磨著他,但是取一點點血還是沒問題的……十斤夠不夠?」
「夠……」寧柘無語,從白魄之戒裡取出一個不記石瓶,「呃,其實裝滿這個瓶子就行」
雷接過看了一眼,懷疑的問:「這麼少?族長一滴恐怕就能裝滿它了,這樣能表現出來誠意嗎?」
「唔,帶到三位大人面前的東西一定要講究點,所以才給你這麼小的瓶子,畢竟三位大人現在都以人形出現的多。」寧柘生怕這個從丹府帶出來的煉金專用器皿會引起雷的懷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是要向三位大人說情,不如就準備三瓶至於你說十斤嘛……不要太多,到時候我可以告訴大人們,就說族長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多放一點血都會造成嚴重後果,這樣,也更容易引起大人們的憐憫……」
一席話說得雷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