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還是為了你們術士」白傷也不諱言，將蘇清望所說的，有關藏鋒之袍對於術士災日的意義重複了一遍，正色道，「寧柘，我知道當初光明術士和郁儀大人之間的仇恨，我也知道，你是郁儀大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對光明術士未必有什麼好感。而且，術士災日威脅不了術冕，以郁儀大人的手段，一定早為你準備好了，否則你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加緊晉陞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無論夢魘術法和光明術法之間鬥成什麼樣子，你們都是術士除非你希望術士徹底消失在大6上，否則，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夠拋棄成見，暫時和光明術士聯手，等術士災日過後，再做計較」
寧柘淡淡的笑了笑：「白傷大人，你是萬年前誕生的前輩，論理說我應該聽你的，但是大人也為我想一想，現在夢魘術士只有我一個人，光明術士卻多的是，等術士災日過去了，讓他們一起聯手來滅了我嗎？」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你不想管了？」白傷頓時沉下臉。
「我想管也管不了。」寧柘平靜的說道，「我確實不太怕術士災日，但是要我去拼眾魂之魂，這就太抬舉我了而且，眾魂之魂到底是怎麼出現的，我也不清楚，別說我和光明術士之間談不上半天交情，就算有什麼交情，難道莫名其妙就去拚命？」
白傷想了想：「眾魂之魂被封印時，我雖然知道，但當時術士們搞得十分神秘，那時候我被臨淵逼迫得上天入地，無處安身，所以也沒工夫多計較。如果你想知道來龍去脈才肯幫忙，我可以想辦法，讓雲域長老會派人來和你解釋。」
「大人，就算知道原因，讓我和光明術士聯手，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寧柘哼了一聲，白傷求著他煉製精魄，寧柘這個術魂在他面前雖然算不了什麼，但他也是有恃無恐，果然白傷聽了他的話，臉色陰沉，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寧柘……」白傷還要再說，寧柘卻反問道：「白傷大人，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敵愾是沒有能力把你逼得到處逃命的，歸根到底，您從誕生以來所受的委屈，還是因為臨淵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守護著光明術士？我的老師，夢魘術冕郁儀，雖然對你無恩，但似乎也沒得罪過你吧？」
白傷的臉色，忽然變的很奇怪：「怎麼，郁儀大人沒告訴過你嗎？」
寧柘一怔，白傷慢條斯理的說道：「臨淵於我有仇，不過郁儀大人，還曾救過我一次說起來大人他對我有恩，這也是我雖然希望你為我煉製精魄，又希望你幫助光明術士，但始終只和你交換，不逼迫你的緣故。要是你的身份換成別人，就算是紫涵煉金學院的那個季桑初，我哪來的興致和你囉嗦，直接抓回去，不聽話，我有的是辦法折磨的你死去活來」
「老師對過去的事一向不太提起。」寧柘搖了搖頭，急的思索著這個消息可以為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白傷看出他的心思，警告道：「你不要打主意了，小傢伙，該給你什麼，該讓你多少，我自己心裡有數」
「那麼大人為什麼還要幫著光明術士……」寧柘話說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是為了精魄？」
「嗯，有這個原因，不過還有其他的。」白傷歎了口氣，「我當初被敵愾和臨淵逼得走投無路之時，除了你的老師郁儀大人曾經救過我一次，幫過我最多的，卻是縹緲雲域」
寧柘皺起眉，只聽白傷繼續說道：「縹緲雲域的幾位術士，將我藏在了西納山脈，甚至面對臨淵的詢問，他們也托詞搪塞了過去，他們隱藏我長達數百年，直到臨淵被確認消失在大6上，我才重新返回，與敵愾爭奪原本就應該屬於我的地位。我們魔獸，狡詐如人的也不是沒有，但是對於受過的恩惠，都會加倍回報。當初你的老師救過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付你，除非你對我下殺手，否則，一般的衝突與頂撞，我都不會和你計較，而縹緲雲域對我的恩更深，那幾位術士實力都不強，數百年光景，臨淵消失時，他們都已經即將死亡，我曾經問過他們，需要什麼樣的報答，結果他們都說，什麼都不需要，就是希望我能夠在方便的時候，看顧一下雲域，不要讓人毀壞他們的故鄉。」
白傷看著寧柘，一字字道：「那六位術士，分別姓謝、雲、徐、周、郝連和姜。」
「雲域三大上族」寧柘臉色一變，難怪雲域的三大上族在縹緲雲域如日天，數千年來長盛不衰，原來他們的背後，竟然是雲域第一強者、放眼大6，都難有對手的白傷
白傷卻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所謂的三大上族，一開始的後台確實是我，不過我也就扶持了他們幾百年，就做自己的事去了。畢竟像我這樣壽命悠長的魔獸，就算報恩，也不可能拿出所有時間去消耗。幾百年時間，我為他們打了一個基礎，另外，臨淵消失曾在當時引起轟動，我混水摸魚，替他們弄到了不少珍稀的術法，謝、雲、徐三大上族，其實是他們自己展起來的。你看後面的周、郝連和姜家，就不一樣。到現在，周家和姜家，都已經消失了。」
寧柘忍不住問：「郝連家是誰？」
「你在西納山脈被追殺時，有個宗門不是追你追得特別緊，甚至差點得了手？」白傷眼一翻，冷哼著道，「你還記得麼？」
寧柘沉思片刻，脫口而出：「寂滅宗」
「嗯，這個宗門的創始人就是姓郝連的那位術士的後裔。」白傷點了點頭。
寧柘沉吟片刻，忽然道：「現在說合作不合作，未免太早，一來藏鋒之袍的下落都不清楚，二來，我現在也沒有實力去和光明術士合作。所以，白傷大人，還是按照我們剛才說好的，先探出藏鋒之袍的下落，再作計較。」
白傷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我還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承諾，比如說，你是否可以對雲域的術士開一面？」
「大人想的太多了。」寧柘覺得有點好笑，「我只是一個術魂，雖然在雲域之外，其他高階術士不敢隨意動用自己的力量，但是如果在淨世之光結界，不用說九禁冕下那樣的存在，就是換了游光冕下，一樣能夠輕易碾死我。」
白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換成十年前，你有想過有一天，大6三大顛峰魔獸，最強大的一位會再三請求你麼？」
寧柘一愣，白傷悠然道：「我知道你在無垠山脈過的日子，那只九翼青蝠向我稟告了你在那裡的生活經過，那時候的你，見到一頭二階狼獸都要沒命的逃跑，又怎麼能想到，有一天在我面前，居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拂我面子？」
「這件事情，我要請教老師。」寧柘索性將話題推到郁儀身上，其實他本人，對光明術士談不上太多怨恨，要說怨恨，最多也就是對術都，譬如蘇清望，給予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不過現在郁儀無法回應他的疑問，寧柘擔心，萬一自己答應了白傷什麼，最後卻與郁儀的願望相衝突，就是作繭自縛了。
畢竟調教他、培養他長大的是郁儀，在蘇捲去世後，寧柘越感覺到親近之人的可貴。再說白傷雖然對他態度不錯，但真正意義上的好處，什麼都沒給，所謂的極淵幽藍草，還在極淵裡長著。
就這麼空口說白話的要他給予承諾……寧柘又不是傻子，對方自己都說了，看在郁儀的份上不會為難他，那他還要客氣什麼。
「郁儀大人說過，此事由你自己做主，所以我才特意來問你。」哪知，他話音剛落，便看到白傷似笑非笑的說。
寧柘驚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能和老師交流？」他一邊問，一邊將自己的意念傳入奪光術尊精魄，不過，精魄靜靜的，沒有任何回應。
白傷一愣，到嘴邊的話忽然打個突，嘿嘿一笑道：「總之，郁儀大人的意思是，一切讓你自己拿主意，我向你討這個人情，你看怎麼樣？」
寧柘沉吟不語，公允的來說，白傷要的這個人情，對寧柘來說不為難。他本身對滅絕所有光明術士，興趣不大。除了術都鎮守白塔的那群術士，寧柘並沒有將整個術都的居住者都列進報仇名單。而且白傷為了當初的掩護，直接間接的培養出了雲域三大上族，以及一個存留到今的寂滅宗，他的一個人情，絕對不輕，並且可靠。
從這一個討要人情上，也能看出，白傷的對於欠下人情的重視。
不過，他心裡隱約有感覺，不願意答應。
正如白傷所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他現在不想和所有光明術士為敵，但，以後呢？何必現在就承諾下來，斷了自己的後路。
想到這裡，寧柘抬起頭來，看向白傷：「大人，這麼大的事，平時我都是聽老師的，不如過段時間，我再給你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