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這是什麼?」寧柘心念一動,眼角瞟到季桑初還在聚精會神的打量著那些珍稀的魔獸屍體,藉著身體的掩護,悄悄將守護石下壓著的一個東西抽了出來。(小說~網看小說)
這是一張已經泛黃的不知道什麼魔獸的皮。
不過拿在手裡的感覺,卻像是一卷絲綢那麼光滑柔軟。皮上似乎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符。寧柘正要細看,忽然意識內響起一聲冷哼:「快收起來傻小子,千萬別給季桑初看到」
正是郁儀的聲音。
寧柘二話不說,把東西向白魄之戒內一丟,同時目光掃向守護石。這時候,季桑初剛好看完那些他心目中的寶貝,發現寧柘蹲在角落,連忙靠過來:「這是什麼?」
「守護石。」寧柘指著那塊不起眼的石頭,「這裡這麼多煉金材料都歸你,這塊石頭我拿走沒問題吧?」
他正準備把守護石也收起來,卻見季桑初堅定的搖了搖頭:「最多分你一半」
「什麼?」寧柘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季桑初,你不要太過分」他一直把丹府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財產,要不是被困在祭台上實在無法脫身,再加上季桑初的人脈、算計,確實有這個能力和他瓜分,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要求的。
而且同意瓜分丹府的要求,也是因為寧柘並不是煉金師,珍貴的煉金材料,對他而言意義不大。丹府真正讓他感興趣的,反而是這塊守護石。
上次晉陞術界時,他汲取了貪婪之泉邊積累的黑暗力量,無論後果如何,已經破除了未到術師不得借助外物的這個原則。而守護石中充沛精湛的靈魂之力,自然而然,成為寧柘為自己預備的快速提升實力的東西。
當然,大陸唯一的魘之術士並不知道,眾魂之魂,已經破開封印了。
現在大陸術士的問題不是晉陞緩慢,而是太快。
「寧柘,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身後的這塊石頭,叫做守護石,也稱吝嗇石,在四千多年前很常見,但是現在卻十分稀少。」季桑初依舊心平氣和的說道,「這種石頭,對於藥物專精的煉金師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你知道高級丹藥煉製中往往會招惹天雷,而守護石恰好可以汲取雷電的力量,從而使得煉金師安然無恙。越是厲害的煉金師本身實力越低,何況我還是雙精煉金師,我以後的個人實力,最多達到高階,突破尊階,都是非常渺茫的事情。這主要還是因為,我是純火之驅,天生與火元素無比親近的緣故。」
「這些理由我沒興趣。」寧柘懶得和他囉嗦,他手腕一翻,當著季桑初的面把守護石飛快的收進白魄之戒內,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這也要那也要,整個丹府你都拿去了,然後就給我留下一些虛無飄渺的承諾……你當我是傻子嗎?這些材料我沒用,難道不能拿去換其他東西?我認為我們的協議要改變改變,這裡的材料,我決定拿走至少一半」
「寧柘」季桑初也沉下臉,「你是要撕毀協議嗎?」
「撕毀?」寧柘冷笑起來,「季桑初,你太過分了,原本這座丹府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歸你所有,我只不過要一塊石頭,你還要斤斤計較,最多只肯讓我一半,我再讓下去,你是不是乾脆還想要我再給你一管血作為研究?」
季桑初皺起眉:「寧柘,你不是煉金師,這裡的材料,對你而言毫無意義,你拿出去交換你要的東西,還不如和我交換,畢竟我和白探險隊……」
「和白探險隊的關係,我用不著你在裡面搗鬼。」寧柘揮手打斷他的話,「九禁冕下是我自己認識的,他的妹妹還是我未婚妻,說起來,和他們的關係應該我比你更近。另外你用不著套我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這塊石頭對我用處很大,我不可能讓給你」
「我聽我說完」季桑初臉色陰沉,「我和白探險隊之間有協議,九禁冕下雖然是探險隊的隊長,但是他有些權限未必有我高,單是我可以承諾為你提供帝級藥劑,他們就不可能答應」
「你不覺得這個承諾太可笑了麼?」寧柘啞然失笑,「帝級藥劑?你開什麼玩笑,等你到帝級,說不定我都到術冕了,那時候還有什麼藥劑是我所需要的?」
季桑初皺了皺眉,欲言又止,他最後歎著氣退了一步:「好吧,守護石給你,但是其他材料不能給你了,寧柘,我已經讓了一步,你也讓我一步,我並不想和你發生衝突,這也是白傷大人在告訴我丹府時特意強調的,我願意遵守對大人的承諾,也希望你……」
「我可沒答應白傷這個條件。」寧柘冷冷的道,「至於這裡的材料,我當然不可能一點都不取」
季桑初臉色陰沉,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不甘心的問:「說一說你要的種類,別告訴我你要最貴的。」
「給我找一找,對天獅幻虎重傷有特效的東西。」寧柘立刻道。
季桑初頓時鬆了口氣:「這簡單,你看到那裡放的碧髓清籐了嗎?那是高階魔獸受傷後會主動尋找的東西,所有擁有顛峰血脈的魔獸都喜歡用它來自療,不過,只有高階魔獸,至少也要炎炎那個等級才能使用它,否則就會因為藥力過猛而猝死。」
碧髓清籐當然也是珍貴的煉金材料,在這座巨大的丹府中,根本不可能出現普通材料。但是在這些貴重裡,碧髓清籐一則數量眾多,二則相比之下,自然遠遠不及天獅幻虎的屍體、九首妖烏那麼重要。
所以季桑初還是能夠承受的。寧柘二話不說,揮手收走了足足一半、小山般的碧髓清籐,這讓季桑初原本緩和的臉色又有陰沉下去的趨勢。
「沒了吧?」他實在有點沉不住氣了,立刻問,看樣子恨不得立刻把寧柘趕出去。
寧柘卻站著不動,想了想,問:「你雖然煉金術還沒上去,不過煉金知識非常豐富,我想問一下,你知道不知道,破碎的靈魂,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修復滋養?」
「你是想以後到了術尊,為誰施展靈魂重生術做準備吧?」季桑初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滋養靈魂的東西莫過於聖靈果,那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我在這裡也沒看到,不過你到術尊,再快也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可以替你找一找。」
「你?」寧柘懷疑的看著他,目光在大廳裡掃來掃去,很顯然,寧柘一點也不信任他,認為他所謂的找,其實就是從丹府裡找出來。
季桑初皺起眉:「什麼?這裡確實沒有,不信你可以自己找找看,你擔心我找不到?你知道不知道我背後是什麼?是煉金師協會我雖然還是初級專精煉金師,但我是大陸第一煉金學院百年一開的帝班成員,因此是煉金師協會的特級成員,像聖靈果這種東西,雖然既稀少,又是術士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對我們煉金師本身吸引卻不大,畢竟高級煉金師基本都是魔法師。所以我出面為你找,或者替你換,比你自己去找去買要不知方便多少……你不會告訴我,在紫涵城待了一段時間後,還要輕視煉金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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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壘帝國,首都荊棘城中,一片肅然。自從術都白塔傾倒後,三大帝國基本天天都在戒嚴,普通民眾對此議論紛紛,緊張而不祥的氣氛到處瀰漫。
馬車滴答著穿過荊棘城寬闊而空無一人的街道。謝明如輕輕佻開車簾,歎了口氣。
「師妹,你歎氣幹什麼?九禁冕下不是說了麼?那個叫越絕的傢伙不會有事的。」同樣坐在馬車中的紅衣少女,真正的雲千悅漫不經心的玩弄著自己手裡的一柄匕首,調侃道。匕首上,流光閃爍,一個精靈般的拇指大小的女孩,正半跪在匕尖,嘴唇無聲張合,似乎在向雲千悅說著什麼,雲千悅聽了片刻,格格的笑了起來,「哦?你喜歡喝血?如果每天都給你新鮮的血喝,你就乖乖聽話?」
她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彈了下那個精靈般的女孩:「那要是不給你血喝,你打算怎麼辦?」
匕靈似乎認真的想了想,茫然搖頭。
雲千悅饒有興致的拍了拍謝明如:「你看你看,不愧是嗜血匕,她這麼好殺,我以後可怎麼辦?」
謝明如打量幾眼匕靈,忍不住失笑:「武主控制器靈那是天經地義,何必理她?」
「哦?」雲千悅來了興趣,「我剛剛才得到器靈認可,師妹,把你的繁弱弓靈也召喚出來,讓我看看它的真面目,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得到器靈認可,所以都沒好意思看——我看你的器靈似乎很厲害啊,它願意被你欺負麼?」
「什麼叫欺負」謝明如白她一眼,不過還是依言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繁弱弓,純黑而彷彿水晶般質感的弓身,無論在什麼地方,都閃爍著懾人的光芒。
謝明如輕輕拍了拍弓背:「繁弱,出來吧,我師姐想看看你。」
黑弓發出一聲清吟,一道黑光飛快的從弓身上掠過,在即將消失長弓的一端時,它陡然一跳,化作一個黑衣勁裝少女,眉目如畫,神情如冰似雪,掃了眼雲千悅,看都沒看那個嗜血匕靈:「主人?」
這個弓靈,赫然能夠開口與除了被認可的武主以外的人交流
雲千悅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拇指大小的黑衣冷面少女:「明、明如,你確定這是弓靈,不是抓了一個術士的靈魂禁錮進去的?」
「哼,術士?」謝明如還沒回答,黑衣弓靈已經忿忿的說道,「總有一天,我要把大陸的術士全部抓起來,封進各種武器裡做器靈然後把武器丟進大海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