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端木非只是一個普通的術魂,在三大帝國中,術魂已經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實力,假如按照正常情況發展,他現在說什麼都能有一個至少在普通人眼裡高高在上的身份,同時盡情享受著錦衣玉食。
但是此刻他卻衣裳襤褸、狼狽不堪的奔跑在蒼莽山間。
這一切是因為他的父親。
端木非的父母都不是術士,他的母親很早就已經去世,他的父親端木安遠是一位尊階魔法師,同時也是煉金師協會的一員。但是端木安遠性格古怪孤僻,無論是魔法師協會還是煉金師協會,他都沒有什麼朋友和人脈,即使對待自己唯一的兒子都十分冷淡。
端木安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煉金術上,他一生最大的夢想是能夠成為一名專精煉金師。是的,只是專精,也就是西納山脈時候季桑初的水準,已經是這位已故煉金師最大的野望。可惜他一直沒有成功。
和成為術士需要天賦才能覺醒一樣,煉金師也是一個講究天賦的行業。
事實上天賦不代表成功,但是有天賦的人的確是得天獨厚,端木安遠至死都不能想到在遙遠的縹緲雲域,大陸第一煉金學院中比比皆是的人才,專精不過是入門的門檻而已。
事情是這樣的,端木安遠一生轆轆無為,即使他有一個覺醒術靈的兒子,但是他也沒有重視過,只是專心的研究著他深感興趣卻始終茫然不前的煉金術。在這中間,由於一次實驗失敗,燒燬了他用來當成實驗室的閣樓。
而那座閣樓是他上代傳下的房子的一部分,就在那次火災過後,端木安遠在閣樓的一個隱秘的角落發現了一張配方。這張配方毫無疑問是藥物專精的配方重要的是端木安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配製藥物的。
由於當初周無藥將種種配方寫成書籍公開無私傳授,因此藥物專精的配方是大陸上最不保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說成最沒價值的。當然,煉金術並不是知道了配方就能夠煉製出配方所言的效果。
但是端木安遠從來沒見過這種配方,配方上沒有說明這個配方有什麼用。但是上面的材料並不貴重,所以出於好奇,他將材料買回來,試著煉製。最後煉製出了一鍋碧綠色的粘稠藥劑,就在端木安遠轉身實驗藥劑的效果時,當時年紀不大的端木非闖了進去,偶然掉進了藥劑之中。
這個意外讓端木安遠發現——這種藥劑具有促進靈魂之力壯大的效果雖然術士中一直有一句話,想要衝擊術冕,在達到術師前絕對不能使用任何藥物。不過這一點對於一心嚮往煉金術、本身又不是術士的端木安遠而言實在沒什麼約束。
端木非的術魂就是在這種一次又一次被泡進藥劑的過程裡晉陞到的,他今年還不到二十五歲,這在術都直接控制下的領土內,絕對算得上天才了。而秘密也是如此洩露的。很自然的,端木安遠父子吸引了很多勢力的興趣,當然,他們興趣更大的是那種藥劑。
不過在這一時刻,端木安遠卻出乎意料的反抗起來,尊階魔法師的拚死反抗讓端木非逃出了那些人的控制,當然,端木非逃進這片漭漭叢林時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定了。
由於過於慌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端木非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門。假如墜光山脈真的像書籍記載的那麼龐大,那麼他應該還在這裡面。
這是他逃進山脈的第十天,他不知道追兵有沒有追上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父親死了。為了保護他而死。
雖然這個父親在活著的時候一心撲在煉金術上,根本沒有太多時間理睬自己,但是父親始終是父親。當各大勢力爭著想把他們帶回去繼續研究那種藥劑時,端木安遠為了讓兒子擺脫為人控制的命運,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也許還包括靈魂。
那些勢力派來的人中至少有兩名以上術魄。同為術士的端木非從來沒有如此憎恨過自己都能擁有的能力——禁錮靈魂。
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狂暴的狀態,端木非在墜光山脈中亂走,就在不知不覺間,他周圍的景物變化著,似乎走進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當端木非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不遠處一座奇怪的建築,像是一座祭台。
父親是魔法師兼煉金師的端木非對於不記石砌築而成的祭台並非沒有聽說過,他無意識的走上祭台,看到了一個容貌堪稱完美的頭顱,被端正的放在祭台之頂。
端木非看到這個頭顱的同時,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樣走過去,伸手拿起。金色的血液從頭顱緊閉的雙目中流淌而出,同樣流過端木非的雙手和膀臂,卻讓他感到了血液的燃燒與靈魂之力的瘋狂暴漲
這種增長的程度是那種不知名的藥劑所望塵莫及的。
他仰起頭,手捧頭顱,發出充滿仇恨和快意的慘呼
金色的鮮血同樣滴落到祭台上,不記石吸收了充滿光明靈魂之力的血液後,微弱的顫抖起來
……
寧柘瞠目結舌的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身旁,手中捧著那個酷似蘇卷的頭顱的年輕人,半晌冒出一句問郁儀的話:「他是真的還是幻覺?」
「當然是真的」郁儀也沒想到,這個空間居然又進來一人,不過他見識比起寧柘來要多得多了,打量那年輕人幾眼,立刻道,「你當心點,他是術魂」
「那又怎麼樣?唔,他手裡的頭顱」寧柘前一句是隨口說的,後一句卻跳腳,他衝到端木非身邊,想要將那個頭顱丟進虛空裡去,但是端木非雖然承受著頭顱中恐怖的能量,神智不清,本能還在,他毫不猶豫的閃開了,同時全身閃爍起了淡淡的靈魂之光,這是防護和準備攻擊的徵兆。
寧柘不想和這個忽然出現的傢伙硬拚,他站在原地,有點困惑的向端木非攤了攤手:「嗨,你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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