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此中,有一些誤會,你們先不要激動,聽我解釋一下!」蘇清望聞言,挑了挑眉,平靜的說,不過他那平靜無波的態度,落在這兩名同為術尊的強者眼裡,卻別有一種含義:畢竟,死去的七位高階術士,是他們的屬下!
「哼,我看你沒什麼可解釋的!要解釋,還是讓白傷或者那幾位,去術都解釋吧!」潮汐冷冷一笑,森然說道。(小說~網看小說)
而天羽,雖然暫時沒有出手,但是從她手中魔杖上縈繞的可怖氣息來看,她隨時都可以發動一次強悍的攻擊。顯然這兩人現在根本聽不進蘇清望的話,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以他們的準備和實力,在進入雲域前又已經按足了雲域的規矩,所要面對的,僅僅只是木家。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應該是毫無難度的一次剿滅敵人,結果不但莫名其妙隕落了七名高階術士——隕落在這間大廳中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高階術士,最低的也是術師!有資格獲得封號的術師!而且,連這次行動的首領,天羽冕下和潮汐冕下,都差點兒在那黑暗的空間中喪生!
以這兩名術尊的實力,當然更深刻的感受到那段黑暗的降臨帶給他們什麼樣的壓力,以及對他們的可怕限制!由於寧柘一行出現的太突然,而且他本身只有術魅的實力,再加上蘇清望忽然出現在這裡,這兩名術尊,果然是想都不想,把帳全部算到了蘇清望頭上。
畢竟誰都不會相信,九位高階術士,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小術魅手裡。
術都?!
天羽和潮汐與蘇清望隱隱敵視之時,默默站在蘇清望身後準備袖手旁觀的寧柘目中陡然迸發出奇異的光芒——冠噩城……似乎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啊!
聽完潮汐的話,蘇清望面色微沉,他對寧柘和顏悅色,那是看中了寧柘的前途——繼臨淵之後的術冕!以蘇清望的身份和實力,即使是同階強者、哪怕是兩名實力不比他遜色的同階強者,也不放在他眼裡,更何況此刻是在雲域?
「既然你們想打,那就打了再說吧。」以蘇清望的性子,若是剛才那番話是天羽說來,他說不定還要解釋幾句,但是潮汐說來,他卻不打算給面子了,因此聞言輕描淡寫的反手一招,寧柘和季桑初都感覺到一股柔和卻強大的力量推來,一瞬間就將他們推到廳外,「來吧,潮汐,讓我看看你以為封號的潮汐訣練到什麼地步了,天羽不妨和他一起上,我也很久沒見過你的九天飛羽了!」
蘇清望竟然有意要以八級術尊的實力,同時挑戰兩位同階同級的強者!
「禁之九術,真的那麼可怕麼?」寧柘有些失神的望著廳內,此刻沒有了奪光領域的遮蔽,即使天色未亮,周圍趕來的高階術士們也能輕易的通過大開的大門看清裡面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蘇清望從那兩名術尊的攻擊下護住寧柘和季桑初,並在準備交手前將他們兩人推出來的過程。
因此,雖然不時有探究的目光掃過他們兩人,卻無人敢打他們的主意。畢竟蘇清望的實力、勢力以及性情都使他們望而卻步。何況這些強者都知道,白探險隊在天水城的聯絡點,不知何時竟然又來了一位術尊坐鎮,蘇清望既然出現在這裡,誰知道那位術尊會不會就在暗處掠陣?
似乎聽見了寧柘的心聲,郁儀緩緩道:「禁之九術確實厲害,不過你大概還看不出它厲害在什麼地方。」
「在什麼地方?」寧柘奇道。
「它最大的厲害之處,就是在於,它知道自己的弱點。」郁儀似乎也思索了很久,才慢慢說。
寧柘皺眉不語,自己的弱點?他至今尚未看過完整的禁之九術,自然不可能找到什麼弱點。不過,郁儀也沒看到,即使他曾是術冕,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郁儀淡淡道:「它的弱點就是,現在的光明靈魂之力已經不那麼純淨了。」
「可是老師,這不是禁之九術才有的弱點吧?您不是說,自從四千多年前臨淵隕落後,大陸雖然只剩下光明術士,但是純正的光明靈魂之力由於其極為苛刻的修行條件,在一代不如一代的傳承中,逐漸變質,現在才會這樣?」寧柘疑惑的道。
郁儀歎了口氣:「沒錯,所以我說禁之九術知道這個弱點,才是它最厲害的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禁之九術中,一定有至少一種術法,利用到了黑暗靈魂之力!」
「什麼!」這個消息實在讓人太震驚了,以至於寧柘居然一時忘了自己身處何境,驚得差點沒跳起來,大聲脫口而出!
直到一旁季桑初也被嚇了一跳,詫異的看著他,同時不遠處也有數道目光掃過,寧柘才反應過來,穩定了一下情緒,與郁儀繼續交流:「老師,您不是說除了我以外大陸不可能出現魘之術士了嗎!」
黑暗靈魂之力、夢魘術法,這才是寧柘敢於傲視大陸術士的真正底牌,相比之下,那讓他受盡追殺之苦的所謂術士純血,卻是寧柘越來越不放在心上的東西——無論覺醒術魘還是修煉過程中,這所謂的百分之百達到術冕的血脈,都絲毫沒有幫助過他。他實在想不通這玄妙的血脈到底有什麼用?!
寧柘之所以將這兩樣東西當成底牌,卻是因為當初臨淵為了徹底抹殺魘之術士的存在以及真正的第一術冕郁儀,將魘之術士存在過的痕跡清除得太過徹底,所以現在大陸上的術士,無論對黑暗靈魂之力、還是夢魘術法,統統一無所知。
即使幾個察覺他靈魂之力異常以及術法詭異的人,比如蘇清望、郁儀……卻也知道寧柘體內的術士純血,進而將一切都解釋為術士純血的緣故。說起來這大概是術士純血的最大作用了。
因為不瞭解,所以在面對光明術士時,寧柘無形中已經佔據了先機。不過若是現在忽然出現一位同樣瞭解黑暗靈魂之力的魘之術士,而且這個人的實力還遠在寧柘之上,即使蘇清望到現在為止都對寧柘抱有善意,這也讓寧柘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危機感。
畢竟沒有人喜歡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何況寧柘還有蘇卷這個牽掛。
「你不必慌,我說的是利用到黑暗靈魂之力,而且他的這個利用,還僅僅是一絲邊緣,等若是利用他光明靈魂之力中的雜質——連夢魘術法的邊還沒摸到!」郁儀平靜的道,「光明與黑暗是難以共存於靈魂之中的,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也許,不純正的光明之力,反而是促成這種情況出現的原由吧!」
「夜夫人!那個夜夫人到底是什麼人?」寧柘喃喃的道,在知道蘇清望也可能掌握黑暗靈魂之力的使用,即使這使用只是一絲邊緣,他就有一種不安全感,縱然郁儀在他身邊,他也無法保持平靜,要知道郁儀所施展的奪光領域,對於光明術士來說是個噩夢,對於魘之術士,那可是比母腹還要親切安全!
回想第一次與蘇清望見面時,對方在奪光領域內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景,現在寧柘甚至無法確定那是真是假!
「寧柘!」郁儀驀然斷喝一聲!
來自靈魂深處的大喝將寧柘震得一陣氣血翻騰!他半晌才隱隱回神,卻聽郁儀沉聲道:「你對我的倚賴,是不是太過了點?!當初你剛剛踏上術士之路時!可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如果一直保持這種心態,別說術冕術尊,就是術界這一關,你都過不去!」
「我……」寧柘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郁儀卻冷哼一聲:「蘇清望只是偶然學到一種非常契合他現在靈魂之力純度的術法而已,你就急成這個樣子!怎麼?生怕他領悟黑暗靈魂之力,我的奪光領域為難不了他?!寧柘,你別忘了,要想救回蘇卷,靠我沒用,只能你自己出手!我不妨提前和你交個底!我在冠噩城中,是沒有辦法出手的!」
「我……」寧柘再次想說點什麼,卻沉默了下去:這段時間以來,他對郁儀的依賴,確實越來越嚴重了,自從他隱隱揣摩出郁儀隱藏實力後,仗著一位曾經的術冕,甚至連蘇清望這樣的術尊都穩穩壓制下去,從那時候起,在無垠山脈悠然度日養出的懶惰,不知不覺開始侵入他的內心,自浩瀚森林到天水城中間,他的實力從一級術魅,僅僅只提升了兩級!
在有一位術冕的指導下,這種進境,實在慘不忍睹!
「寧柘,你和季桑初先回旅館,我和天羽、潮汐交涉完了會去找你們!往這裡來的強者越來越多了,你留在這裡,不合適!」寧柘心情複雜之際,耳畔忽然傳來蘇清望的聲音,雖然目光看上去大廳內蘇清望在兩名同階同級術尊的夾攻下幾乎只有防守之力,但是他語速不急不慢,顯然游刃有餘。
寧柘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可是眾術士眼中的奇葩術士純血的擁有者,如果不是有冰恩這條幼蛟的存在,別說蘇清望了,就是郁儀復生,恐怕都無法阻擋那些被貪婪掌控的術士們!
不過蘇清望卻不知道,他能夠看穿寧柘的真容,是因為寧柘讓冰恩撤去了對他的幻術,畢竟寧柘現在還是他妹妹的未婚夫,他可不希望自己這個未來術冕妹夫沒成長起來就夭折了,因此當然要寧柘趁人不多時先回旅館,免得不小心露出破綻。
「桑初,我們走!」
儘管情緒複雜,但寧柘還是打起精神,招呼一聲季桑初,向著之前住的旅館飛奔而去!對於他們的逆向而行,在場的強者都沒有阻攔的意思,畢竟都看到了蘇清望對他們的維護,其中有幾個還認出了季桑初的身份,更是主動為他們讓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