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臨天下 第三卷 起始於縹緲雲域 第一百三十九章 猜測
    奪光領域在木府的驚艷乍放,幾乎在剎那間就被天水城中術師以上的強者所察覺!

    原本以天水城的規模,是不會有太多術師以上強者的,但是由於木家的出現,許多小家族依附木家、許多覬覦木家獨門術法的潛伏者,以及從各種隱秘消息,知道木家遭遇大難,悄悄前來想分一杯羹的勢力與個人……看似如常的天水城中,其實已經不動聲色聚集了不少強者。(小說~網看小說)

    而這些強者在奪光領域施展的同時,都感覺到了來自木府之內的可怖變化!

    虛無!絕對虛無!

    季桑初對於奪光領域的感受,亦正是他們的感受,這個虛無,不是說奪光領域屬於虛無,而是讓他們感覺到,這種氣息之中,包含著一股讓他們的一切,都粉碎化為虛無的力量!

    他們的實力、靈魂、魔杖、防護法袍……一切的一切,都是虛無。

    術師以下雖然感覺不到這股氣息的具體方位,無論身藏何處,都忽然一陣心悸!那是來自靈魂的戰慄!

    與幾道人影差不多是同時抵達木府的蘇清望,忽然在一幢建築外止步,凝望著大門洞開、門內的黑暗,蘇清望長長吐了口氣,忽然連退十丈,靜靜的站在那裡不肯再靠近一步。雖然他不知道奪光領域的名字,但是他卻親自感受過那片黑暗的恐怖。

    即使知道這個領域的施展者不會對他不利,他還是想離得遠一點,他不知道這是因為奪光領域的施展者,其實是一名曾經的術冕,即使再隕落、再殘缺,術冕依舊擁有讓術尊發自靈魂敬畏的能力,這使得他本能的不敢靠近。

    那幾道人影原本察覺門內的黑暗有異,但是他們自恃實力,正打算進去一探,忽然瞥見蘇清望,都是微微一愣,蘇清望在飄渺雲域的聲名堪比蘇卷在三大帝國與術都中的聲望,普通人或者聽說過但不認識他,但是能夠確定那股威壓全城術士的氣息來自於木府的,至少也是術師,他們當然不可能不認識蘇清望。

    「糟糕,九禁冕下在這裡,這次想趁木家的仇人來襲撈點便宜,看來是不成了。」這幾人見到蘇清望都下意識的站住腳步,彼此傳音叫苦,「白探險隊插手,除非想和他們做對,否則我們還是趁早離遠點好。」

    「唉,怎麼這麼倒霉,不是聽說因為謝家大小姐被忘憂之森挾持了去,九禁冕下趕去救人了麼!他怎麼這麼快出現在這裡?」另一人也是搖頭歎氣,絲毫沒有與蘇清望爭奪的念頭。

    「咦,不對,他怎麼退後了?」忽然有人發現蘇清望後退十丈的動作,頓時這幾人都有點面面相覷的意思,片刻後,有人遲疑道:「那座建築裡……」這幾個滿心想趁機來木家撈好處的術士這才記起先前那股讓他們為之戰慄的氣息,看向黑暗的門內,都有些驚疑不定。

    如果說門後的黑暗中有危險,這一點他們當然不懷疑,因為門是開著的,但是他們卻無法看到門後的任何景物。雖然是黑夜,但是掌控靈魂的術士,又怎麼可能是尋常黑暗所能限制的?再說,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術士們確定一個環境,用的不是視力,而是靈魂感知。但是他們的靈魂感知卻無法對那片黑暗使用——如果說他們的靈魂感知是術士放出去的一條條獵犬,那麼那片黑暗就像是萬獸之王一樣,讓獵犬別說探察了,根本連靠都不敢靠近!

    察覺到這種情況後,這幾個人對望一眼,目中都染上一層凝重之色,同時,他們對蘇清望的評價也越發高了,因為這幾個人裡,同樣有兩名術尊,但是他們還是看到蘇清望的反應後,才發現了門內黑暗的不對勁。不過他們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見識過奪光領域的可怕,以蘇清望的脾氣和自信,他早就闖進去看個究竟了。

    「這個寧柘究竟在木家遇見了什麼?怎麼會不顧暴露動用他的血脈之力?」蘇清望當然知道附近的高階術士們,不過這些人裡雖然也有兩名術尊,但是以他的實力和身份壓根就沒放在眼裡,何況他此行也不是像這些術士想的,是來木家佔便宜的,而是純粹為了寧柘而來。

    蘇清望一直認為奪光領域是寧柘的術士純血的神秘表現,因此,發現寧柘再次使用奪光領域,他的臉色就很不好看起來:難道,木家或者木家的仇人,敢對寧柘動手?以至於把寧柘逼得動用血脈之力?

    由於有炎炎說的,季桑初莫名被傳送陣傳走,寧柘和霜輪外出尋找這個先入為主的念頭,蘇清望根本沒意識到寧柘對木家獨門術法的垂涎,在他看來有了術士純血這傳說中保證能達到術冕的血脈,那麼他什麼都不要了。木家的獨門術法只不過是修復靈魂而已,只要到了術冕之境,那可是永恆不壞的靈魂!還要什麼修復術法?

    而正常情況下,高階術士是不會為難低階術士的,再說寧柘不為木家獨門術法,卻出現在木府,那麼在蘇清望看來就只有一種解釋了——季桑初在木府,寧柘是找季桑初來的。

    至於季桑初為什麼會在木府……蘇清望的臉色逐漸難看:莫非,這些非雲域的傢伙,居然敢不顧當年的約定,擅自對雲域原住民動手?!

    此刻,奪光領域內,季桑初全身靈魂光點閃爍,卻連一尺的可見都照不到,只能依靠寧柘杖中不時飛出的深紫色光芒指引而行,他召集來的靈魂光點能夠幻化為法杖,同樣也能幻化為匕首、長劍、刀等等,而且不用考慮沾上血跡。

    季桑初為自己凝聚一件靈魂長袍,意在防護。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麼做簡直就是浪費——這些被奪光領域所困的術士,就好像籠子裡關習慣的禽類一樣,完全是無還手之力,比一個普通人的反應還不如——畢竟,從擁有這個大陸最顛峰的力量忽然落到一個普通人的心理差別所帶來的衝擊,是非常非常巨大的!

    「這究竟是什麼術法?!難道術士純血真的這麼可怕!?」季桑初殺完第四個術士,在第五團深紫色火焰的指引下走向第六名術士的位置,心裡的驚訝也到了極點,他現在恨不得撲到寧柘面前,抓著他的袖子問個清楚。

    作為一個既有天賦又有興趣的煉金師,對各種事物感到空前的興趣,並且具有一種刨根問底的精神,是一種本能。在這一瞬間,季桑初甚至想過後嘗試向寧柘討要一部分血液來研究。

    「寧柘,外面來了很多高階術士。」郁儀的聲音忽然響起,寧柘不以為然:「等他們進來一起幹掉吧,總之不能讓他們發現我的異常。」他實際的實力只有術牧,如果讓人發現他竟然能夠用出瞬間擊殺術尊的奪光領域,就算術士純血不曝露,也會有大批覬覦他的「強大術法」的人追蹤而來。

    所以,在郁儀出手前,寧柘就有這個覺悟:要麼不讓郁儀出手,要麼,所有看見他出手的人,除了如季桑初這樣還有用又已經有所限制的人,其餘統統不能留。

    「不用那麼麻煩,蘇清望在外面。」郁儀平靜的說,「事不宜遲,嗯,外面就交給他吧!」

    「什麼!老師!你說蘇清望就在外面?!」寧柘大驚,差點兒脫口失聲!

    郁儀哼了一聲:「不就一個術尊麼!他又不會害你,你擔心個什麼?看看你這樣子,哪有一點你老師當年的氣勢!」

    「不是這個好吧……」寧柘有些無語的道,「夜夫人不是說他被忘憂之森困住了嗎?怎麼他現在就在外面了?」蘇清望既然能脫身,那麼他的未婚妻,雲域三大上族中的謝家大小姐謝明如,應該也到了吧?還沒想好要怎麼與這位未婚妻相處的寧柘,著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郁儀卻沉聲道:「你最好祈禱他是送謝明如來和你培養感情的!」

    「呃?」寧柘一愣,卻聽郁儀緩緩道:「傻小子,你想一想,蘇清望在外面,顯然就是衝你來的,如果他是獨自前來,這意味著什麼?」

    「他沒能把妹妹從忘憂之森救出來,想找我幫忙!」寧柘不笨,郁儀一提醒,他就轉過彎來,臉色頓時一變!

    「不是找你,是找我!」郁儀哼了一聲,「你這個不孝的弟子一心逼我出手,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出手是有代價的,救你保護你,那是沒辦法的事,那個忘憂之森能夠讓蘇清望空手而回,絕對沒那麼簡單!那樣對我的損耗太大,這種事情我是不幹的!」

    「老師,就算您想去我也不會去!」寧柘臉色古怪的說,他自己的事都忙不完,怎麼有空去為蘇清望分憂?

    「所以,你最好祈禱,是你的未婚妻到了,而不是蘇清望來請我幫忙去忘憂之森!」郁儀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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