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中午十二點的樣子起床到現在,十六個小時,三萬兩千多字,剛才看了下字數自己都覺得有點勤奮了~~~~這是寫的最多的一天了,呵呵,我一向拿前一天的後半天和後一天的前半天一起過的。(小說~網看小說)
明天,哦,是今天,聖誕節,看來我可能去不了教堂了。太睏了。
大家聖誕節快樂~~~願神祝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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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柘正要反唇相譏,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他下意識的扶住身旁,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然而他嘴唇只是微微動了動,立刻軟軟倒了下去!
「寧柘?」霜輪驚叫一聲,怒視敵愾,「你對他做了什麼?」
敵愾斜睨它一眼:「什麼叫做我對他做了什麼?應該說他對我做了什麼——他喝了我那麼多血,能撐到現在才暈過去已經算不錯了!哼,便宜這死小子了!」敵愾嘴角微微抽*動,十二階魔獸的血,對於人類來說,那可是頂級補品啊……先是光明天梯,現在又喝了自己的血,這小子要不是被羅合蔓所誤,還真能成為超越蘇卷的術士呢!
霜輪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跳到寧柘身旁,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臉,頓時一怔:寧柘的肌膚,竟然冷得驚人!彷彿千年玄冰一樣,霜輪的爪子和他一觸,竟被凍得一哆嗦。
「他、他怎麼會這樣?」霜輪目瞪口呆的問敵愾,「喝了你的血會變成冰塊麼?」
敵愾若有所思的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寧柘,也露出疑問之色:「我的血和別的魔獸的血不一樣,各種情況喝下去反應都不一樣,而這個小子曾經接受過光明天梯的洗滌,那就和以前所有喝過我們這種魔獸的血更不一樣了……」他一連說了三個不一樣,卻等於沒說。
霜輪急得跳上他膝蓋,怒道:「那你還讓他喝?萬一出事怎麼辦?」
「出什麼事?」敵愾瞪它一眼,不屑道,「你別這麼丟你們族的臉好不好?他是你的靈魂默契主人,他有事沒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霜輪的氣焰頓時一窒,它還真是糊塗了……
不過……
「你最聰明!那你說現在怎麼辦?」下一秒,霜輪找到了一個新的問題,立刻吼回去。
敵愾打量幾眼昏迷的寧柘,忽然俯身將他抱起,霜輪跟在他腳邊一個勁的打轉:「你幹嘛你想幹嘛?」
「幹嘛?」敵愾低頭看了看它,沒好氣的說,「找張床安頓下他,如果你覺得他躺在地板上也不錯,那我現在就把他扔這!」
霜輪不放心的一路跟著敵愾,直到看著他果然在這幢欣嫩學院最豪華的房子裡橫衝直撞,直到找到一張柔軟的大床,將寧柘隨手丟上去,不過走到門口時想了想,還是折回來替他蓋了床被子,看到霜輪盯著自己看,敵愾瞪它一眼,彷彿分辯似的說:「我可不是擔心這小子,只是隨手、隨手而已!」
說完他居然逃也似的溜出門去,立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在門外站了會,摸摸鼻子,選擇了隔壁的房間。
不過他一進房間就皺起了眉:「嘿,小丫頭,你跟著我幹嘛?難道還沒幻化成*人呢就想**來了?」
「其實……」霜輪靜靜的看著他,忽然緩緩道,「你也對藏鋒冕下的死,感到很愧疚吧?」
敵愾呆了半天,跳腳:「誰說的?!那傢伙當年臨陣脫逃,留我斷後,害我一個不小心被冠噩城抓去關了十一年!現在換他靈魂破碎,被冠噩城關起來,這叫一報還一報!老子有什麼可愧疚的!不就是打了他一掌麼?那是他自己變弱沒接下來!關老子什麼事!」
看著他暴跳如雷,霜輪卻越發安靜,它金色的獸瞳彷彿看透了敵愾的心:「如果你不愧疚的話,何必這麼激動呢?而且……」它忽然一笑,「魔獸的名字,不是一般人能起的,除了主人,只有愛人!」它甩甩尾巴,施施然走出門去,笑吟吟的說,「你既然說藏鋒冕下不是你的主人,難道他也是你的愛人?那我可一定要幹掉你了!」
「靠!」敵愾看著它消失在門後,忍不住一腳踹翻了房間裡的桌子,「回來!小丫頭,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難道要我現在就去冠噩城?」
「當然不是。」霜輪的話從門外傳來,「我只是希望你讓著點寧柘,畢竟他是藏鋒冕下在無垠山脈守侯了十一年要保護的人!」
「原來為了他……」敵愾喃喃道,「我說怎麼蘇捲身邊忽然多出這一人一獸……」他臉色卻陰沉下來,自言自語道,「就是為了這個人類,你背叛了我嗎?主人……」
最後那個稱呼,低微不可聞。
敵愾深深歎了口氣,大睜著眼睛躺到床上,目光卻忍不住飄向和寧柘相隔的那堵牆壁,殺意幾次大盛又按捺下去,最終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我不是愧疚,我是被契約所迫!」他這樣告訴自己。
敵愾心潮起伏的時候,寧柘的靈魂,正在自己的意識之海中苦苦掙扎,他的意識之海,是一片純澈的白色,但是那片白色,卻飄渺不定,彷彿受到什麼持續的干擾,即將發生變化一樣。
哥哥……意識之海中,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這個呼喚。
與此同時,冠噩城中讓他驚怖欲死的記憶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反覆播放——
蘇卷帶著他和霜輪踏入冠噩城的時候,一路幾乎通行無阻,術都早在他入城的半個月前就接到了藏鋒冕下重回大陸,並且、已晉階為術尊的消息。因此一路上幾乎見到他們的人望風迴避。
直到白塔之下。
九位長老結滅魂大陣,臉色蒼白卻堅持著在塔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然而蘇卷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而是緩緩抬頭,看向白塔的高處,一字字道:「我來了!」
「老子都已經死了!」一個鬱悶的聲音從高處傳下。
聽到這聲帶著怒氣和埋怨的話,蘇卷臉上卻露出了離開顧鎮以來的第一絲笑容,九位修為都是術魄的長老都未能看清他的動作,他已經抱起寧柘,一瞬間穿過了號稱冠噩城的護塔之陣滅魂大陣,進入了白塔之內!
白塔之內,空無一人。九位長老自從接到顧鎮的消息後,而確定離都北上的太御冕下無法在蘇卷之前趕回主持大局,便下令讓所有人都撤出白塔,以免造成無謂的損失——其實就算太御能趕回來,術尊之威,也不是他們所能阻擋的。
假如、沒有白塔九層的驚變的話……
雖然白塔中空無一人,而九位長老組成的滅魂大陣一旦陣成,便無法輕易脫身,只能維持大陣直到靈魂之力耗盡為止——滅魂大陣原本就守護之陣,所以,它一旦布下,組成陣法的人便不能離開。但是,誰能想到……
九位長老絕望的看著蘇卷一層層破除白塔數千年積累的封印,以及阻擋他前行的結界,第一層、第二層……每破一層封印,他們的心都會停跳剎那。當第九層的封印被破後,一聲咆哮響徹了整個冠噩城!
大陸唯一的那頭十二階魔獸!
九位長老幾乎癱軟在地,那是趁其之危動手,也還讓冠噩城幾乎精銳傷亡殆盡才封印住的魔獸、相當於術尊顛峰的存在啊!
而且,這頭魔獸和蘇卷之間,彷彿有著一種神秘的契約!
一位術尊再加一位顛峰術尊的魔獸……冠噩城,要亡了麼?
九位長老都閉上了眼睛,彷彿看到這座叱吒千年、令整個大陸不敢輕忽的術都的傾頹。
驚變在這一刻發生,隨著一聲數人(獸)同時混合發出的幾乎變了調的慘呼,半空忽然落下,不,是墜下一個人影。
飛揚的白衣,如墨的長髮,束髮的額環皎潔如月華凝聚而成,其上唯一鑲嵌的寶石卻深邃瑩潤如黑夜的濃縮。那人從九層白塔上墜下,風姿完美如舞蹈。
這是……蘇卷?九位長老茫然抬頭,完全是本能的發動了滅魂大陣的最強攻擊——靈魂絞殺!
蘇卷的永屬靈魂同時綻放在他身側,讓九位長老不解和駭然的是,他的永屬靈魂,果然是代表術尊的淡淡灰色,然而,那彷彿實質的淺灰色中,卻有著明顯的十幾道裂痕,完全貫穿了整個靈魂!而且,還有一股蒼白死亡的氣息,混雜在其中!
「哈哈……蘇卷你這個混蛋,叫你當初背叛我!」第九層白塔上,傳來放肆而得意的狂笑,同時兩個孩子尖利變調的驚呼響徹全城,第九層白塔上人影一閃,將不顧一切要撲下去的寧柘和霜輪隨手提起,有點迷惑的低聲道,「咦,怎麼這麼不禁打?」
他話音剛落,迷惑的神色轉為震驚——滅魂大陣發動,靈魂絞殺成形,這在敵愾看來完全為難不到蘇卷的攻擊,卻輕易的粉碎了蘇卷的永屬靈魂!
「這……」敵愾瞠目結舌,他終於回過神來,帶著寧柘和霜輪跳下塔去援手,靈魂絞殺已經徹底粉碎了蘇卷的身體、以及身體裡的本體靈魂!在最後一刻,蘇卷忽然竭力伸手拉下自己的額環,扔向敵愾:「帶小柘和霜輪走!這個千萬不能落到任何人手裡!」
敵愾伸手接過額環,整個人僵立著看著蘇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碎裂成千萬的靈魂碎片,飛揚濺射。
那一剎那,千里外欣嫩學院,穆灼手邊的玉珮忽然破碎,他身旁的學生沒有注意,老師悄悄將一口心血吐進了衣袖;
而數百里外,匆忙趕回來的太御猛然停下化風術,震驚的望向遠處隱約的塔尖,下一刻,太御的臉色驟然發白,甚至幾乎癱軟在地;
當場,寧柘的眼睛瞪到了最大,口微張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霜輪忘記了自己能吐人語,她淒厲的呼喊震懾著寧柘的魂魄:「藏鋒冕下!」
哥哥!
寧柘的靈魂忽然淚如雨下,靈魂是無法流淚的,但是寧柘的靈魂卻悲傷得彷彿實質,沉甸甸的幾乎要墜下去。
冠噩城、敵愾、太御、天征學院……恨意在寧柘的靈魂中逐漸積累,不知不覺中,他的意識之海,逐漸變成了紅色,血一般的紅色!
我恨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寧柘的靈魂無聲的呢喃著,我要殺了你們,要用術士的力量殺了你們!
我恨你們!
我恨你們!!
我恨你們!!!
我要成為最強的術士,然後,為哥哥殺了你們!
反覆迴盪在腦中的蘇卷臨終的一幕,刺激著寧柘的靈魂,他逐漸忘記了敵愾蘇卷還能重生的話,仇恨的感覺聚集在他意識之內,殺戮的念頭在寧柘的靈魂中越來越強烈,最後,他的整個意識之海,都劇烈的顫抖起來,寧柘的靈魂也感覺到了尖銳的疼痛,啊——他的靈魂發出了一聲慘叫,周圍血紅的意識之海,在這個剎那,竟然變成了黑色!純粹的黑!
睡在寧柘隔壁的敵愾猛然睜開了眼睛,冷冷看著自己面前的牆,略一思索,他身影一晃,消失在自己房間。
「哥哥!」
「我要為你報仇!」
幾乎眨眼間就出現在寧柘房中的敵愾,異常仔細的搜索完整個房間,聽到仍舊在昏迷中的寧柘呢喃的話語,微微皺眉,低聲自語道:「奇怪,那股強大的黑暗力量是從哪來的?明明沒有任何別人來過的痕跡……」
他猶豫了下,彷彿一溜輕煙般消失在寧柘床前,開始搜索起整幢房子。半個小時後,一無所獲的敵愾鬱悶的返回自己房間,坐在床上發愣半晌,很受打擊的想:難道我帶著這兩個累贅出冠噩城到現在太累了,出現了幻覺?這個大陸怎麼可能有人偷偷潛入不被我發覺?!
一定是太累了……
敵愾迅速得出結論,不久,他就安心的睡著了。
「呵……好警覺的魔獸。」敵愾睡下之後,一個淡淡的黑色影子才重新出現在寧柘床邊,自言自語道,「又是這個傢伙,蘇卷都已經死了,他怎麼還要跟在這個術士純血的孩子身邊?真是陰魂不散!」
黑影幾乎與夜色瀰漫一體,卻靈動飄逸之極,它在寧柘身上繞了幾圈,有些滿意道:「這麼多年終於遇見第二個術士純血的人了,蘇卷那個笨蛋,至死都不肯用我的力量……好在這小傢伙也是術士純血,希望他能同意我的要求吧,唉,這幾千年來,我實在太寂寞了!」黑影喃喃說著,忽然向著寧柘的眉心用力一撲,隨即無聲無息的融了進去!
「哥哥,我要幫你報仇,我要成為最強大的術士,為你報仇!」寧柘的靈魂,仍舊倦縮在他意識之海中,不住呢喃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意識之海的變化。
「嘿嘿,你如果真的想成為最強大的術士的話,那就拜我為師吧!」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打斷了他的悲傷。
寧柘的靈魂遲疑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驚疑四顧:「你是誰?!」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他,而是緩緩道:「小傢伙,你太幸運了,居然能夠突破蘇卷的封印喚醒我,不過這也難怪,一來你也是術士純血,二來畢竟蘇卷已經死了,藏鋒袍也不在這附近,幾千年了,終於有一個人能喚醒我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到後來,這個聲音已經維持不住緩慢沉肅的語調,充滿了激動!
「你是誰?!」寧柘沉聲問。
「我是誰?」那個聲音嘀咕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道,「我是誰?恐怕我說了你也不知道!」那聲音頓了頓,繼續說,「你不是想成為最強大的術士嗎?除了我以外,沒人能幫助你達到這個夢想,你快點拜我為師,並且將我寄身的東西拿到手吧!這樣我就可以……」
「你到底是誰?」寧柘的靈魂有些不耐煩的問,「我為什麼要拜你為師?你憑什麼能幫助我成為最強大的術士?」
那聲音頓了頓,微怒道:「不是你喚醒我的麼?怎麼現在你又要反悔?」
「我?我喚醒了你?」寧柘愕然,「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喚醒你?我又是怎麼喚醒你的?」
那聲音一窒,彷彿語塞,隨即有點惱羞成怒道:「嘿,老夫不管這些小事,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成為最強大的術士?」
「當然!」寧柘毫不猶豫的說,「不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聲音頓時鬆了口氣,得意道:「當然和我有關係了,因為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敢說自己能教出最強大的術士?」
寧柘皺了皺眉:「你到底是誰?!說不說?不說就從我的靈魂中滾出去!」
「嘿嘿,」那聲音卻是一笑,「小子,是你將我吸引來的,想這麼容易趕我出去,你恐怕還辦不到!」
寧柘試著調動自己的意識,卻詫異的發現自己的靈魂彷彿被禁錮在這意識之海中,絲毫無法將命令傳遞出去!
「你……你……」寧柘終於驚慌失措起來,「你做了什麼?」
那聲音哼了一聲:「怕什麼,我好容易才找到一個能夠喚醒我並且可以為我所用的人,難道還會害你麼?讓我先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看看夠不夠資格讓我全力培養你,要是不夠資格,你就是求我留下我都不留!」
寧柘的靈魂被禁錮在意識之海,無法知道那聲音對自己做了什麼,只見窗外淡淡的月光照在寧柘的軀體上,卻有一股黑氣在他的肌膚下緩緩游動,那股黑氣緩慢而仔細的遊走了寧柘全身,最後重新回到寧柘的眉心。
正在意識之海中竭力掙扎的寧柘的靈魂忽然聽到那聲音滿意的歎息聲,夾雜著一絲興奮:「小子,你運氣不錯啊,竟然受過光明天梯的洗滌!而且你之前是不是在無垠山脈待過?還有,你剛剛喝過隔壁那頭魔獸的血?不錯不錯……咦,你還吃過很多羅合蔓,所以雖然你到現在連術靈都沒覺醒,不過這樣正好,好了,我宣佈你已經有資格做我的徒弟了!」
「我為什麼要做你徒弟?」寧柘的靈魂警惕四顧,冷冷道。
「為什麼?」那聲音一哂,道,「小子,你最好搞清楚,之前說不定我還要哄你,不過你既然聚集了如此強烈的羅合鬥氣,那就該你求我了——因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覺醒術靈,也就我能幫你成為術士,怎麼樣?你還不求我?」
寧柘愣了愣,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你……你能讓我覺醒術靈?」他雖然在敵愾面前維持著倔強,其實內心十分清楚,即使蘇卷都告訴過他,他能夠成為術士的機會十分渺茫,羅合蔓術士第一殺手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覺醒術靈算什麼?」那聲音輕蔑的說,「我還能教你將你的羅合鬥氣一起煉入你的靈魂之力!讓你平白多出一股靈魂之力!將鬥氣和靈魂之力融合的修煉方法可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要不是破除我的封印和喚醒我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你以為你有這個好運麼?」
「什麼?」寧柘吃了一驚,詫異道,「靈魂之力可以和鬥氣融合?怎麼可能?!」他這段時間跟在蘇捲身邊,對於術士修煉中的一些要點和秘訣也都瞭解了些,雖然強大的術士都是魔武雙修,但是靈魂之力和鬥氣可一直是涇渭分明,此刻聽這聲音說竟然可以將鬥氣和靈魂之力結合修煉,寧柘頓時覺得受騙了。
「怎麼,以為我騙你?」那聲音對他的心理變化瞭如指掌,不滿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虹之大陸這麼久以來就出過兩個術冕?」
「兩個術冕?」寧柘一怔,下意識的道,「不是只有一位臨淵術冕麼?」
那聲音沉默了很久,久到寧柘還以為它已經走了,才緩緩道:「臨淵……嘿嘿,臨淵算什麼?他到死都不過是術冕初級,另一位才是真正的術冕,顛峰術冕!」
「啊?」寧柘瞠目結舌道,「那……那位顛峰術冕為什麼從沒留下過記載?」
那聲音再次沉默,不過這次它很快又響起來,不耐煩道:「那麼久的事不說也罷,我說小子,你快點決定,要不要拜我為師?要的話,我就將這鬥氣與靈魂之力融合修煉的方法傳授給你,而你既然做了我的弟子,以後也要幫我做幾件事,聽到沒有?」聲音猶豫了一下,道,「如果你不要的話,以後管著點你的靈魂!別沒事找事來吵我,你以為從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很好受麼?」它這幾句話倒讓寧柘心生同感,略一思索,點頭道:「如果你真有這種融合修煉的方法,能為我重新開啟術士之路的話,我當然願意拜你為師,既然你是我的老師,以後為你做一些事也是應該的,不過你不能阻止我報仇!」
「那是當然。」那聲音隨意的說,「蘇卷那小子我看著也很喜歡,雖然他一直死活不肯接受我的幫助,還硬把我再次封印……唉!不過他死了我實在有點心痛,那麼好的天賦不常見啊!」
那聲音似乎很久沒說過話了,一開口就嘮嘮叨叨說了半天,忽然道:「小子,你只說不要阻止你報仇,萬一我讓你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呢?難道你就不想到這些?」
「天怒人怨又如何?」寧柘冷冷道,「我哥哥一生仁慈,到頭來得到了什麼下場?既然這些人不要仁慈,我就用殘忍來代替仁慈!」
「說的好!」那聲音讚歎道,「這才是我要的傳人,像蘇卷那樣的我只能看看就算了。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寧柘!」寧柘迅速道。
「寧柘。」那聲音重複了一句,道,「寧柘,那你現在就是我的弟子了,你記住,你的老師我,從前的名字叫做郁儀!」
「郁儀……」寧柘回想片刻,郁儀帶笑道:「你不用想了,我在織烏玨裡已經幾千年了,你是不可能聽說過我的。」
寧柘一怔:「織烏玨?」
郁儀道:「不錯,你若想要我教授你成為最強大的術士,你得先將織烏玨弄到手,否則除非你再次進入剛才那樣的狀態,才能將我喚醒並進入你的意識之海。」
寧柘忍不住道:「可是老師,織烏玨是什麼?它又在哪裡?」
他這聲老師顯然叫得郁儀心情暢快,含笑道:「織烏玨是一塊天地至寶級別的玉石,至於它在哪裡嘛……它其實離你很近,就在你的隔壁!」
寧柘一呆,道:「我的隔壁?」
「傻小子,」郁儀笑著說,「你忘記蘇卷臨終前從滅魂大陣裡拋出來的東西了嗎?」
寧柘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額環!」
「不錯,」郁儀讚許道,「那枚額環上鑲嵌的就是織烏玨!」他頓了頓,有些感慨道,「那枚額環,也叫做織烏額環!」
「好,我一定盡快把它拿到手!」寧柘的靈魂握緊拳,激動的說。
「唔,你可不要以為那頭魔獸會輕易給你。」郁儀提醒他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那頭魔獸怎麼和蘇卷認識的吧?十幾年前……它就是看守織烏額環的魔獸,蘇卷正是因為贏了它,才得到這枚織烏額環,並且將自己的實力從術師初級提升到術師顛峰的!」
「老師,您……您對我哥哥也很瞭解?」寧柘後知後覺的提出這個問題,郁儀歎了口氣,無奈道:「我被困在織烏玨裡出不去,但是對於外界附近的事物都很清楚,本來當初蘇卷設計贏了那頭魔獸,我還以為我可以重見天日了,誰知道他居然因為我的力量是黑暗的,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重新封印,甚至不惜損耗靈魂力量,情願將達到術師顛峰的靈魂之力重新落回術師初級……我跟他又沒仇,這年輕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急切了點,一察覺我力量中的黑暗屬性,連解釋都不給我解釋!」
寧柘怔了怔,道:「黑暗屬性?」
郁儀頓時啞然,半晌才悶悶道:「你也後悔了麼?」
「不,我不後悔。」出乎他的意料,寧柘卻搖了搖頭,堅決的說,「老師,請不要多心,我只是奇怪,難道術法也分屬性麼?不是只有魔法才分麼?」
郁儀鬆了口氣,解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同樣使用和修煉靈魂之力,不同的術士有不同的方法,大部分的術士採用的是被稱為光明屬性的靈魂之力,比如說蘇卷,他就是最正統的光明之力,所以才對我這黑暗屬性的力量視為洪水猛獸吧!」說到最後一句,郁儀明顯情緒低落下去,澀然道,「唉……我剛才告訴你虹之大陸其實有過兩位術冕,那位未被記載的顛峰術冕,之所以被刻意遺忘,正是因為他也是黑暗屬性。」
「黑暗屬性有什麼問題?」寧柘沉吟著問。
郁儀躊躇片刻,才緩緩道:「術法和魔法不同,魔法是召喚外界元素為己用,所以一般而言,不會對心理和靈魂造成什麼影響。但是術士本身就象徵著操控靈魂的力量,術法則是直接與靈魂相關,所以,術法的屬性,往往會直接影響到靈魂。」
他見寧柘還是一頭霧水,只得咬牙解釋清楚:「比如說,你哥哥蘇卷是光明屬性的術士,他對敵人就很少下辣手,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本身的性格,而是光明屬性對於他性格的潛移默化導致,光明屬性的術士一般而言,是十分仁慈的,而我們黑暗屬性……屬性對於靈魂的影響是很大的,寧柘,你既然問到這個,那我也不會隱瞞你,修習黑暗屬性術法的術士,也被稱為魘之術士,因為黑暗屬性的術士覺醒不是從術靈開始的,而是直接跳到術魘!黑暗屬性和光明屬性的修煉大不相同,黑暗屬性影響人的心性也是往仁慈的反方向去的,所以,如果你現在後悔了,我也不會怪你。」郁儀雖然這麼說,語氣裡卻難免帶著一絲落寞。
寧柘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沉聲道:「老師,謝謝您為我解釋清楚,不過,我不打算後悔。」他頓了頓,道,「何況,從您肯為我徹底說清楚光明屬性和黑暗屬性的區別,我覺得黑暗屬性對靈魂和心性的影響也是可控制的,您雖然是修習黑暗屬性的術士,但是我看不出來您有什麼邪惡的。」他一字字道,「照您所說,現在大陸上的術士都是光明屬性的術士……但是,又有幾個術士,心裡真正有仁慈?!」
「如果他們有仁慈……我哥哥……藏鋒之戰未殺一人的哥哥,又怎麼會死在靈魂絞殺之下?!」寧柘的靈魂肅然道,「所以,我不後悔,黑暗屬性就黑暗屬性,我相信,術法對心性和靈魂的影響,根本不算什麼,那只不過是意志薄弱之人,對術法的污蔑!」
「好、好、好!」短暫的沉默後,郁儀激動得幾乎失態,他歎息道,「感謝上天,終於給了我一個如此完美的傳人,你對於黑暗屬性的信任,絕對會帶給你驚喜的!寧柘,我不能再在你的意識之海裡多待了,現在織烏額環不在你手裡,待久了對你的靈魂不好,現在我先回去,你記住,必須盡快拿到織烏額環,越快越好,因為越快拿到,我可以越早指點你開始術士之路!」
「您放心吧,老師。」寧柘堅定的說,「我一定會盡快拿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