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蘇卷的性格,雖然不怕惹事,但他怕麻煩,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聽到那個裁縫的話,說不定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真的不去旅店了。(小說~網看小說)
但是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他還帶著寧柘。
蘇卷絕不希望將寧柘教成一個懦夫,而獨自流浪長大的孤兒容易養成弱者心態,這正是蘇卷所擔心的。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霜輪對待寧柘的態度,也讓蘇卷感覺到危機,其實他也知道,天獅幻虎不是普通的魔獸,不可能像一般契約伙伴那樣對主人畢恭畢敬、百依百順,何況霜輪也沒有真的傷害寧柘,畢竟靈魂默契存在,對於背叛雙方的反噬都非同小可。
然而寧柘被霜輪打得無還手之力而霜輪明顯很小看寧柘這件事卻讓蘇卷覺得很有必要培養寧柘的強者心態。
因此,重回虹之大陸的蘇卷一改往日作風,那裁縫越是這麼說他越要帶寧柘住進汩羅探險隊的旅店。
出了裁縫店左轉,便是又一條大街,不過這條街兩邊的店鋪明顯要比剛進鎮那裡高檔多了。汩羅旅店就在長街中間的位置,不用問人就能看到兩個大大的“汩羅”。
蘇卷一行走進去,卻見這家旅店的前台居然十分樸素,完全不像外觀那樣充滿著炫耀的意味。迎面的櫃台後,一個長發少女見有客人進來,職業性的嫣然一笑,待看清蘇卷的容貌,笑容頓時變成了驚訝,隨即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卷,居然等蘇卷到了面前都沒發現。
“喂,我們住店!”寧柘無奈的在霜輪的咆哮下出聲提醒那個長發少女,他說了兩遍那少女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手忙腳亂的替他們登記著,蘇卷沒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寧柘的名字,寧柘對此自然是了然,這裡離無垠山脈這麼近,何況大陸上不知道蘇卷名字的可能還真沒幾個。
寧柘也不是喜歡多事的人,看這長發少女的反應,汩羅探險隊那五個少女的遭遇應該還沒傳過來,可能以這個探險隊在這裡的勢力,還沒想到居然有人得罪了她們還不立刻遠遁,反而住進她們的旅店裡來吧。
蘇卷再三謝絕才拒絕掉少女親自送他們到房間的要求,沿著少女指的方向自己找到了房間,這座旅店是一幢三層高的樓,越好的房間樓層越高,蘇卷無意出風頭,所以只要了中間的,自然在二樓。
進入房間後,兩人一獸都愣了愣,霜輪第一次主動離開蘇卷的懷抱,飛快的撲到面前的床鋪上打了個滾,舒服的低咆一聲:“哇,好漂亮的房間!”
以霜輪……或者說,以小女孩的眼光看,眼前的房間應該是很漂亮,滿眼的粉紅色,從地板到天花板都是各式各樣的花朵和小擺設,掛得琳琅滿目。也難怪剛出生沒多久的霜輪會這麼激動……
不過照蘇卷在納靈石台的居住就可以知道,這位冕下喜歡的風格絕對是簡潔明了,干脆利落。而寧柘久居山野,對於這種小女孩風格更是不感冒,兩人愣了半天才走進來,只見房間裡兩張床倒是兩張床,可惜一張是貝殼式的,一張是南瓜式的,床上還掛滿了風鈴之類的東西,整個房間都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估計前台的長發少女是將二層最好的房間挑出來給他們住了——以她的眼光看。
蘇卷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反正都進來了,就住兩夜而已。”
寧柘摸了摸鼻子,喃喃道:“用這麼多東西掛在這裡,就不怕人家走時順走幾件嗎?”霜輪已經東躥西跳的夠著各種小玩具了,估計被它看中的幾個走的時候說不定會跟著它一起走……
既然已經到了房間,寧柘就將外袍還給蘇卷,目光炯炯的說了句:“我去洗個澡!”立刻沖進了浴室。
寧柘這麼積極去洗澡,倒不是他特別愛干淨,畢竟做了十一年孤兒,雖然無垠山脈裡的水源不少,但是水裡水邊也是魔獸出沒最多的地方,在那裡洗澡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家做了喝水的糕點。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去洗澡,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個月來被霜輪折磨得新傷疊舊傷無數次,雖然在蘇卷出關前一天霜輪剛替他治好一次,那些血漬和汗垢仍舊粘在他破爛的衣服上,這一路又披著蘇卷的外袍,他早就渾身不舒服了。
不過寧柘痛痛快快的洗了平生第一個熱水澡後,忽然發現一個問題——衣服呢?
他原來那套衣服脫下來是再也穿不上了,而蘇卷的外袍又剛剛還給了蘇卷,所以寧柘在浴室尷尬了半天,想想外面除了哥哥也就是一只小魔獸,干脆心一橫直接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霜輪一見他赤身**出來,立刻慘叫一聲,兩只爪子抬起來捂住眼睛——這點上天獅幻虎絕對比小女生還小女生,然後一邊鑽進蘇卷懷裡一邊讓他速度穿衣服。由於蘇卷的存在,霜輪沒有選擇另外一種做法:打他一頓丟出去。
蘇卷隨意撫了撫霜輪,卻沒有立刻將自己的外袍遞過來,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寧柘的身體。寧柘被他看得發毛,要不是對方是自己哥哥,而且又是著名的藏鋒冕下,他還真要想歪了。
寧柘走到自己床邊,正要拿被子裹住自己,蘇卷忽然說:“等一下。”
寧柘一怔,蘇卷神色鄭重,道:“你過來,讓我看看光明天梯的效果。”寧柘茫然道:“什麼光明天梯?”蘇卷也不解釋,伸手將他拉到面前,一手按在他頭頂,一手叩住他前心,肅然道:“全身放松,無論發生什麼,絕對不要抵觸!”
看他說的鄭重,寧柘不敢怠慢,依言放松,只覺兩股柔和的力量自蘇卷雙手湧入他體內,這股力量緩緩流進他的經脈,一寸寸的檢查著他體內的骨骼肌肉等等。寧柘感受了半天,覺得這股力道游走很舒服,不知不覺竟然要睡著了。
就在他半夢半醒時,忽然心底悚然一驚,一下子清醒過來,與此同時,蘇卷也微微變色——他輸入寧柘體內的柔勁,忽然遇見了一股極強的力量,蠻橫的迎面撞過來,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將他的力道撞得粉碎。而寧柘只覺得自己忽然精神一振,同時蘇卷的力量就立刻消失了。
蘇卷松開手,和寧柘面面相覷,半晌,蘇卷皺眉道:“除了那個召火術,你還學過其他什麼麼?”
寧柘搖了搖頭:“沒有。”
蘇卷頓時凝眉不語,寧柘見他臉色沉重,頓時心裡咯登一下:“哥,我怎麼了?”
蘇卷見他一臉擔憂,忙道:“不,你沒事,只不過你體內的情況有點奇怪。”他沉吟道,“那個召火術是個很普通的魔法,就算你一直用,也不該用如此強大的能量在體內啊!”剛才他輸進寧柘體內探詢的,頭頂那股是他修煉武技的斗氣,而前心那股卻是他的靈魂力量,雖然他考慮到寧柘的承受能力,僅僅用了一點點力量,但是依寧柘的年紀,體內居然有力量將他探詢的能量擊碎,這股力量已經不容小視了。
何況寧柘肯定自己除了召火術外什麼都沒學過。
“奇怪……真是奇怪……”蘇卷仿佛自言自語道,“你用個召火術我看看。”
“靈魂決斷力量,血脈開啟源泉,聽從靈魂之力的指引——空間啊,重疊吧,火焰、聚!”寧柘嫻熟的結完手印,右手食指一彈,一簇小小的火苗依依跳動著,仿佛盛開的火焰花。
蘇卷瞥了眼那簇火苗,眉皺得更緊,他想了半天,忽然問:“你在無垠山中有沒有什麼奇遇,比如亂吃什麼東西或者亂動什麼之類。”
“亂動什麼沒有,”寧柘想了想,以他的能力就是想亂動都沒那個能力,“至於亂吃……無垠山脈有只九翼青蝠,它住的地方附近有一種叫做羅合蔓的東西,我去偷吃過好幾次,那個算不算?”
蘇卷頓時變色:“羅合蔓?!”
寧柘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有毒?”
“不,那是一種上好補品,”話雖然這麼說,蘇卷的臉色卻比聽到寧柘吃了毒藥還難看,“問題是,它是武士夢寐以求的補品,卻是魔法師的噩夢!”
寧柘一頭霧水的望著他,蘇卷深深歎了口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你吃了幾次,每次吃了多少?吃的少還有救!”
一聽到居然用了“有救”兩個字,寧柘頓時冷汗直冒:“三、三……”
蘇卷滿懷希望的問:“三次?每次吃的多不多?不多沒關系,我帶你去找高紺,他是大陸第一煉金師,應該有辦法的。”
“三十九還是四十次……”寧柘終於把話全說出來了,蘇卷面色一僵,好一陣青紅不定之後,終於勉強穩住氣息,長長歎了口氣:“我的錯!”
看他痛心疾首的樣子,寧柘顧不得自己衣服都沒穿,一把撲過去抓住蘇卷的手:“我還能活多久?”
“不是這個問題,”蘇卷顯然難以保持一貫的淡定姿態了,他心煩意亂的搖了搖頭,“羅合蔓不是毒,反而是武士的最佳滋補品,因為就算從未修煉過武技,未煉出斗氣的人,服食它後也能聚集起斗氣。問題是,魔法師吃了它就完了,你的血脈……你的血脈可是最純正的術士之血,現在……難怪我的斗氣迎上去居然被震碎,居然是羅合斗氣!如果你是武士,那絕對是個天大的喜訊,但是你是術士!你是最純正的術士血統啊!”
蘇卷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綠,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居然誤服了羅合蔓,難怪你說你對靈魂力量完全沒有感應,現在怎麼辦?”
相比之下,寧柘比他想得開得多了,一聽不是要死,他立刻舒了口氣,反過來勸蘇卷:“武士就是武士,反正不是壞東西嘛!”
“你知道什麼!”蘇卷激動的說,“羅合蔓雖然是武士的極品靈藥,卻是魔法至毒!尤其是術士!它能夠銷蝕你的靈魂控制能力,將你一切與魔法的感應,統統轉為斗氣,如果是武士,以後隨便學習什麼樣的斗氣,都會被羅合蔓自動融合為羅合斗氣,羅合斗氣是整個大陸最強大的斗氣——但它意味著你從此和術士絕緣!你將永遠無法擁有控制靈魂的能力!”
蘇卷一口氣發洩完,見寧柘默默望著自己,心裡頓時有點後悔,剛才這番話也太打擊他了,正想安慰他幾句,誰知寧柘卻噗嗤一笑:“就這樣?”
“這樣還不夠?”蘇卷詫異的看著他,寧柘不以為然道:“不就是不能成為術士嗎?不能成為就不能成為,羅合斗氣……其實武士裝束比術士帥多了,不過哥哥,你一定要我學這些東西?我能不能不學?”
難怪他聽了自己斷絕術士之路毫無痛苦,原來這家伙根本就沒打算追求力量……
蘇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不想成為強者?”
“我為什麼要成為強者?”寧柘坦然的說,“哥哥你已經是大陸第一強者了,你完全可以保護我啊,我還那麼辛苦修煉干什麼?”他眼珠一轉看到旁邊若有所思的霜輪,不等蘇卷說話,點了點霜輪的腦袋,在霜輪開口咬他前飛快的縮回手,“反正霜輪說過,它吸收天地精華什麼的也能長大,我為什麼一定要成為強者呢?”
“強者是你想成為就能成為的嗎?”霜輪睜眼刺他一句,寧柘不懷好意的看著它:“怕什麼,反正你是我的默契魔獸,你不是說你長大了很厲害的麼?那我怎麼說也是個次強者了!”
他實在想得太開明了……蘇卷平生第一次有無語問蒼天的感覺:“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寧柘笑瞇瞇的毫無壓力的說:“隨便啊,跟著哥哥到處走走,或者找個喜歡的地方住下來都可以。”
蘇卷深吸一口氣:“那個,小柘,有件事我本來不打算現在告訴你,但現在看來一定要告訴你了!”
“啊?”
“你必須要成為強者!”蘇卷一字字的說。
寧柘一下子怔住,脫口而出:“為什麼?”
蘇卷神色變幻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沒有理由,你就當我對你的要求好了,你必須成為強者!”他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寧柘,在術尊的注視下,寧柘居然絲毫沒有退縮,他同樣漆黑的眸子毫不避讓的迎上了蘇卷的眼睛,語氣很平淡的問:“為什麼?”
蘇卷靜靜看著他,兩人誰都不肯相讓,這情形連在蘇卷懷裡假寐的霜輪都覺得異常,睜開眼睛詫異的望著他們。
“為什麼?哥哥!”寧柘目中閃過奇異的神色,“您在無垠山脈花費十一年時間尋找到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那我需要一個理由,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蘇卷的弟弟,我的弟弟,怎能不是強者?”短暫的沉默後,蘇卷淡淡的說,“這次去冠噩城辦完事後,我就會送你進大陸三大學院中的冠噩學院,你服食的羅合蔓雖然多,但我還是要帶你去見高紺,讓他看看是否還有希望。”
寧柘目光瞬即黯淡下去,他低聲問:“假如我不能成為像你一樣強大的術士,你還會要我嗎?”
蘇卷看著他充滿希望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隨即漠然道:“你會成為強者的,如果你真的無法成為術士,那我也要讓你成為武主!”武士的變異武主雖然比術士更不為人知,但是顛峰武主,其實不會比術士好對付多少。蘇卷這麼說,等於變相告訴了寧柘答案。
寧柘忽然刷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蘇卷立刻喝道:“你去哪裡?”
“回無垠山脈!”寧柘雙手握拳,冷冷的說。
蘇卷臉色一變:“你想走?”
“就算那個什麼高紺讓我能夠成為術士,我也不想修煉!”寧柘深吸一口氣,“對不起,哥哥,如果你找回我就是要我努力成為像你那樣的強者,那我情願回無垠山脈繼續流浪,我從記事起就待在無垠山脈中,外面的世界對我來說真的興趣不大。”
“你等一下。”蘇卷忽然語氣溫和下來,寧柘卻搖了搖頭,硬聲道:“不用了哥哥,其實我一個人在無垠山脈也沒什麼不好,已經浪費你十一年的時間了,我不想再浪費你更多時間,畢竟對於現在就已經是術尊的你來說,說不定不久就可以達到術冕了。”
“術冕?”蘇卷失笑,淡淡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永遠不會達到術冕的,別說術冕,術尊顛峰我都不可能達到!至於原因,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寧柘一怔,蘇卷慢慢撫摩著霜輪,忽然微笑起來:“傻小子,你是不是以為,我將你從無垠山脈帶出來,就是為了你純正的術士之血?”
寧柘抿緊了唇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你大概不知道,術法種有一種秘術,可以完全抽取別人的靈魂和精血,轉注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中,從而奪取他人的力量與傳承。”蘇卷搖了搖頭,歎道,“當然,這種術法即使在術士中也是被禁止使用的,不過這禁止只針對大部分人來說,如果我覬覦你的血脈的話,完全可以用這種秘術奪走你的一切,我相信我這麼做,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
寧柘遲疑著站在門邊,蘇卷好像沒看到他的手已經按在了門柄上,依舊淡淡笑著道:“我之所以一定要找回你,最重要的緣故還是因為你是我弟弟,這是毫無疑問的,別說你誤服了羅合蔓,就算你真的成了廢人,依舊是我弟弟。”他並不看寧柘,繼續道,“對不起,剛才我的話和失望之情可能傷到了你,但是小柘,我的要求依舊沒變,你必須成為強者。”
蘇卷閉了閉眼,隨即睜開:“因為……你至少要能夠保護你自己!”
寧柘欲言又止,蘇卷歎了口氣,道:“好吧,我都告訴你,你為什麼要成為強者,你還記得我告訴你,這套藏鋒袍的來歷麼?”
寧柘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蘇卷無奈道:“那你應該記得我當時為了得到三塊衣料,結下多少仇人吧?”
“一千六百多……”寧柘的話被蘇卷打斷:“不,不是一千六百多,是整個虹之大陸的術士、武士和魔法師。”
“什麼?!”寧柘再也顧不得剛才的爭執,一個箭步躥到他面前,眼睛瞪得比銅鈴大,“整個大陸?!”
霜輪倒抽一口冷氣,一人一獸震驚的看著蘇卷,蘇卷歎了口氣:“不錯,整個虹之大陸差不多都有我的仇人,因為大陸強者無出三大學院,而我當初得到那三塊藏鋒袍的材料,將三大學院上下五屆的人幾乎都挑戰遍了,別說冠噩學院和天征學院了,連我所在的欣嫩學院,都被迫宣布將我開除,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成為強者了吧?不錯,我現在是能保護你,但我對你的保護不可能無時無刻,而且我隱居十一年,大陸未必沒有出現比我更強大的人,恐怕我們一進入稍微繁華的地方,麻煩就不會斷了,所以小柘,你必須能夠保護自己。如果你還能成為術士,至少要達到我的程度,如果你只能成為武士,那至少要成為仁階顛峰,才能在大陸生存下去!”
他閉了閉目,沉聲道:“不要想著逃回無垠山脈,小柘,還記得你為什麼會成為流浪的孤兒麼,你以為你藏進無垠山脈那些人就不會去找你了?他們這些年來沒有回來找你,一是因為我的存在,二是可能當時負責擄走你的人出現意外,他們也沒能找到你。你要知道,就算你我從未得罪過人,但是你既然擁有了術士純血,就注定要成為眾人覬覦的目標,除非你想被他人魚肉,否則,你只能選擇自己變強!”
“術士純血……”寧柘茫然道,“這就是我當初被擄的原因嗎?”
“不錯,”蘇卷淡淡的說,“你傳承了最純正的術士之血,你知道術士的等級吧?術尊之上,是為術冕,原則上說,只要突破術師,就有希望達到術冕,但是虹之大陸有史以來,只有數千年前出過一位術冕——也就冠噩城的創始人滄浪冕下的師父,術冕臨淵!”
“臨淵術冕,”蘇卷目中光芒綻放,“也就是你的先祖,所以說,你的血脈,是最純正的術士之血!”
“我的先祖?”寧柘奇道,“難道我的先祖不是你的先祖麼?”
蘇卷怔了怔,勉強一笑:“你以為誰都能傳承到先祖的術士血脈嗎?那樣也不會數千年來只出過一個術冕臨淵了!”
寧柘皺眉半晌,怏怏道:“這麼說,我一定要踏上修煉之路了?”
蘇卷沉聲道:“我今天告訴你的事情,你最好馬上忘記,只要記住我的要求——成為強者就行,除了當初擄走你的人之外,知道你血脈不同的人並不多,否則……你跟在我身邊,仇人絕對不會少了,要是這個消息再洩露出去,估計連我都保不住你!”
“為什麼?”寧柘忍不住問,“術士純血,難道是靈丹妙藥嗎?”
“豈止靈丹妙藥!”蘇卷搖頭苦笑道,“據說,擁有術士純血,幾乎是百分之百能夠達到術冕境界,而他們只要用那種秘法汲取了你的精血,再攝去你的靈魂,就能夠得到純血傳承。你別看術尊和術冕只隔一線,其中的差距可以說是天差地別,術士的最後三級是最難進入的,當初我能在二十二歲達到術師,甚至不久就達到了接近術尊的實力,不是我天賦高,而是運氣好,遇見了獨特的機遇。但是我也只能止步在術尊了!但是我們面前的敵人可以說是滔滔不絕,假如你不肯修煉的話,單憑我是絕對沒有辦法長久完全的保護你的,這不是哥哥願不願意保護你的問題。”
寧柘瞠目結舌,苦笑著道:“原來是這樣,我錯怪哥哥了,看來我還真的要吃苦了。”
“臭小子,”蘇卷笑著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有我在旁指導你,你也敢說吃苦?我當初踏上術士之路時可沒這麼好命,別說指導了,在欣嫩學院那種地方四年多幾乎一個安心的覺都沒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