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越絕已經很遠的密林中,閉目靜坐的諾安忽然睜目,隨即臉色瞬間蒼白!
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的瑟瑟連忙扶了他一把:「諾爺爺?那天獅幻虎……」
「好個狡詐的小子!」諾安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話,而是低聲嘀咕了一句,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小姐,本來我已鎖定了他的位置,而且差不多就能囚禁他的靈魂了,但是現在咱們卻不得不立刻趕過去!」
「為什麼?」瑟瑟隱隱聽出不妙,也變了臉色。(小說~網看小說)
諾安深深吸了口氣:「因為第一,那小子居然想先殺了天獅幻虎;第二,他……開始呼喚藏鋒冕下,公然向藏鋒冕下求救!」
瑟瑟一愣,白崖失聲道:「好惡毒的小子!」
「他、他要殺天獅幻虎?」瑟瑟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倒抽一口冷氣,「他居然捨得!」
諾安眼中殺機盎然:「嘿,看來他也知道僅憑一隻剛出生的小天獅幻虎逃不走靈魂轄制了,所以他現在一面挾持了天獅幻虎,一面大聲呼喚藏鋒冕下的名字……雖然藏鋒冕下厭惡被打擾,但是這位冕下從前一直有著仁慈的名聲,那小子年紀不大,萬一冕下一時心軟,真的現身的話,那我們就完全沒有辦法了!」
瑟瑟聽著,忽然叫了起來:「就算藏鋒冕下現身又怎麼樣?那只天獅幻虎,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冕下就可以不講理嗎?」
「小姐您不知道,」白崖搖了搖頭,對她道,「藏鋒冕下是虹之大陸三位冕下中最為仁慈的一位,就算他承認天獅幻虎是你的,卻不見得會容忍我們在無垠山脈中殺他,只要那小子賴在山裡一個月不出去,那結果還是一樣!」
「憑什麼?」瑟瑟氣急敗壞的攥緊了拳頭,大聲道,「那小子搶走了我的靈魂默契,不殺了他,怎麼奪回天獅幻虎?冕下怎麼能這麼不講理?」
「噤聲!」諾安忽然沉下臉來,正色警告瑟瑟,「小姐,不論你在家族地位如何,或者在虹之大陸何等煊赫,在無垠山脈,都要牢記當年古森的教訓!」
瑟瑟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小聲嘀咕:「剛才那小子一路大呼小叫,也沒見那個什麼冕下出來……」
諾安花白的眉毛一抖,已經微帶怒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不比那個野小子,如果藏鋒冕下真的出現,以他術師的修為,就算對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我們也無法承受他永屬靈魂的注視,到時候損傷了你的靈魂——你可是整個家族天賦最高的孩子!還有,如果冕下真的出現,記住我的話:無論他說什麼,我們都必須無條件遵循,不能有半點遲疑和質疑!」見瑟瑟嘟著嘴還想說什麼,諾安一字字道,「記住!實力決定一切!藏鋒冕下已經是最仁慈的一位冕下了,如果今天隱居在這裡的是月神冕下或太御冕下,我們根本沒有接近天獅幻虎的機會!這三位冕下中,即使最弱的月神冕下,要毀滅我們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見瑟瑟被自己的話嚇到,諾安才鬆了口氣,示意手下撤去防禦陣法,正要帶著瑟瑟追趕越絕,瑟瑟忽然低聲問:「諾爺爺,您已經是術魂了,與術師只隔兩層,難道……」
諾安不可察覺的歎了口氣,苦澀的點了點頭:「等你突破術靈,達到術者的境界,就會知道,天賦給予我們操控靈魂的力量,但是每一次利用和增強這種力量是多麼的凶險和可怕!術師……與術魂相比之下,絕對是無法挑戰的逾越!」
他沉聲道:「白崖,我帶小姐先走,你們盡力跟來!」
「是!」白崖點了點頭,諾安再不多說,抱起瑟瑟,腳步一晃,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林中。
在諾安心急如焚的彼處,雖然諾安已經收回了大部分靈魂之力,但是剩餘極少的術魂的靈魂力量,仍舊讓越絕陷入了無盡的迷惘和戰慄之中。
不過他現在壓根也沒有逃跑的意思——反正天獅幻虎已經明確強調了,除非他的靈魂強悍過術魂的靈魂,否則絕對沒有機會逃走。所以越絕一面抓緊了自己最後的底牌——由於靈魂默契對自己毫無抵抗能力的天獅幻虎,實在不能還能靠弄死它為威脅為自己爭取點時間,雖然他想不到這點時間夠做什麼用,但是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怕死的他這樣安慰自己,另一面,他拿出自己爐火純青的無恥,扯開喉嚨大聲呼喚著他唯一的逃生希望——「藏鋒冕下!救命啊——藏鋒冕下!!!」
就算被術師的永屬靈魂注視後會對靈魂造成極大傷害,但是總比被殺了好吧,而且說不定這位冕下一個心軟,放自己一條生路,反正自己既不是武士也不是魔法師……靈魂損傷雖然嚴重,總比現在就死的好。越絕在剎那間轉過這麼多念頭,越發堅定了驚動蘇卷的決心。
呼聲在群山中迴盪,通過留守的靈魂之力感覺到他意圖的諾安面色又陰沉了幾分,加快了腳步,而之前因為幾個人的大聲談笑就惱怒的出動永屬靈魂的蘇卷術師,今天卻彷彿格外好胸懷,居然一直毫無動靜。
「藏鋒冕下——」潛意識裡覺得危險逐漸靠近的越絕在喊了半天除了口乾舌躁外什麼都沒發生後也開始絕望了,他氣急敗壞的自語,「難道他閉關了?不對呀,閉關應該更怕吵才對,還是他已經離開了?!」越絕垮下臉來,苦笑著摸摸下巴,「我不會這麼命苦吧?從小沒爹沒媽已經很可憐了哎!」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絕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專心等死,不過從他沒離開過天獅幻虎嚥喉的右手來看,這傢伙絕對不是乖乖等死的那種……
「看!」越絕正被潛意識中越來越迫近的威脅壓制得喘不過氣來,心底忽然又響起了天獅幻虎的聲音。
他一怔:「看什麼?」
不會是看見敵人了吧?
誰知天獅幻虎猛然在他手裡掙扎起來,傳入他心底的聲音也有著淡淡的喜悅:「看那些樹!」
越絕下意識抬起頭,頓時愕然——他停留的地方是一片密林,陽光經過不知道多少層枝葉的過濾,落入林中時已經昏暗如黃昏,無論向哪個方向看去,都是茂密的樹幹。
但是現在在他面前,卻無端,並且無聲無息的開出了一條路。
嚴格說來,是森林為他讓出的一條路。
那條路正對著他的臉,以確保他一抬頭就能看見,那寬闊的走道,投射下的明媚陽光,以及路途遠處彷彿光明的終點,簡直是在招著手對他說:走我吧走我吧走我吧。
對於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被追殺得走投無路兼上天入地無門的越絕來說,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正要跨進那條路上,忽然提起的腳步在半空凝住,在心底向天獅幻虎確認:要不要走?
天獅幻虎沉默了片刻,很不專業的回答了他三個字:「不知道。」
越絕嘴角抽了抽:「你敢有點用麼?」
天獅幻虎頓時大怒,要不是被他按得緊,鐵定又一記飛爪拍到他臉上:「這句話該說你才對吧?」
走,還是不走?
天獅幻虎不可靠,越絕只能自己做決定,他心底進行著激烈的鬥爭,以他森林生存的經驗來看,越鮮艷的蘑菇越有毒,這條路看著光明璀璨,天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走進去就發現原來是通往地獄——問題是,不走也可以,追兵就在身後,這條路不知道是救人還是害人的,但身後的人卻絕對是殺人的。
這……
就在越絕猶豫不決時,耳畔忽然響起一個溫潤祥和的聲音,低而清晰的告訴他:「來!」
對方說來而不是走,至少可見兩件事:一,這條路是這個聲音的主人開闢的;二,至少越絕走進去不會立刻被幹掉,因為來這個字似乎包含了到他面前去的意思,說不定和對方一見面,對方見自己年幼或者心情好或者什麼什麼的,就把自己放了呢。
至於對方會不會覬覦天獅幻虎而對自己心生歹意……越絕想了想,覺得身後追兵也是打這個主意,再虧也虧不到哪裡去,不如走進去再說了,而且,悄無聲息的讓森林讓開如此恢弘的一條路,這可不是普通魔法師能做到的,這個人,難道就是藏鋒冕下?
想到這裡,越絕頓時兩眼放光,再不囉嗦,懸空半天的腳堅定的放了下去,還不放心的踩了踩,確認是實地,而不是一個看上去像大路的陷阱,只等自己一不小心就掉進插滿了尖尖的竹籤的蠆盆,成為大團毒蛇的午餐。
等他兩隻腳都邁上那條路,發生整個環境都變了,一下子從陰鬱的密林深處跨到了陽光下,彷彿整個人的心情都開朗了很多,對於前途也想得更美好了。
在這種美好的衝動下,他放開扼制天獅幻虎的手,仍舊將它放在自己肩頭,然後雙手抱在腦後,快快樂樂的向前走著。天獅幻虎提心吊膽了半天,終於暫時安全了,忍不住長長伸個懶腰,掩飾一下自己的窘迫,但它隨即全身一抖,這一抖不好了,越絕雖然看起來很放鬆,其實也是為了掩飾自己心裡的沒底(和某魔獸很配啊),畢竟不是誰都走過這麼一條森林讓道的路,能不緊張麼。
所以他看起來不設防,其實全身都一直緊繃著。天獅幻虎這一抖,他立刻感覺到了,雖然他對這小東西喊打喊殺,一副根本不把它放眼裡的架勢,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單憑天獅幻虎賦予他那半天超越風速的速度與毫無疲憊感的異常,也知道這只魔獸非同尋常。
何況自己對於追殺者聞風而逃,這小傢伙可不怕他們。現在靈魂默契剛剛建立,它正是身價千萬倍的時候,沒人會動它一根寒毛的,話說回來,天獅幻虎要是願意跟別人走,那絕對是千寵萬愛於一身的待遇。
可是,現在這隻身價千萬倍、膽識能力皆過人的魔獸,居然顫抖了一下,越絕知道魔獸對於危險的感知遠勝人類,所以儘管他什麼都沒感覺到,還是立刻進入了特級戒備——二話不說扯過天獅幻虎擋在身前,同時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就在他回頭看著不遠處陰鬱依舊的森林,猶豫要不要先退回原地再說時,天獅幻虎很不滿的和他交流了:「你又幹什麼?!」
「別廢話!」越絕毫不客氣,「你發現了什麼危險?快說,這路不對勁我們馬上退回去!」
「……」天獅幻虎沉默片刻,「你哪根筋搭錯了發現了什麼危險?」
越絕大怒:「那你剛才發什麼抖?」
天獅幻虎啞然片刻:「我發現這條路上充斥著天地之間的精華之力,話說從我睜眼到現在,作為我的靈魂默契主人,你連半絲魔法和武力都沒餵給我過,我本來以為你不掐死我我遲早也會餓死,想不到時來運轉,居然在這條路上可以恢復一下剛才救你用掉的精魂之力……」
原來,不是因為恐懼,是因為激動……越絕抽了抽嘴角,面無表情的將它放回肩上,繼續走……
越絕在這條森林讓出的道路上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後,諾安帶著瑟瑟追到了那片空地。空地上的篝火餘燼猶在,不過現在沒人會去注意它們。諾安和瑟瑟幾乎立刻看見了面前詭異的道路。
「諾爺爺,這是?」作為虹之大陸屈指可數的家族中的成員,瑟瑟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對於各式魔法以及空間都見識非凡,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路。
相比她的迷惑,諾安卻一下子停下腳步,眼望著彷彿蘊涵了無盡光明的旅途,眼睛裡閃爍著無法形容的激動,他呆呆站了片刻,忽然恭敬的跪下去,隆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諾爺爺?」瑟瑟吃了一驚,諾安在胸前結了一個手印,瑟瑟認出那是一個不含任何魔法的手印,只是單純的表示尊敬。
「光明天梯!」諾安激動得抓緊瑟瑟的小手,幾乎語無倫次,「天啊,真的有光明天梯!瑟瑟,我們這次絕對沒有白來,即使得不到天獅幻虎了,能見到傳說中的光明天梯,此生都無、無憾了!」
瑟瑟可不知道光明天梯是什麼,一聽得不到天獅幻虎,頓時杏眼圓睜:「為什麼?我要天獅幻虎!」
諾安起身握緊她的手,指著那條充滿了勃勃生機與燦爛光明的道路,眼中是由衷的歎服:「瑟瑟,你知道這是什麼麼?」不等瑟瑟回答,他已經自己給出了解釋,「絕對不會有人告訴你這是什麼,因為光明天梯已經失傳兩百多年了,連我也是在晉陞術魂後,才有資格看到一卷資料上描述過……這條道路是術士由心發出,可以將千里之內的任何一個人,用這條充滿光明能量和氣息的道路,指引到自己面前,而在這條道路上,任何人的靈魂都能夠受到天地間最純粹的能量的滋潤和改變,走一次光明天梯,等同於脫胎換骨一次,而且是毫無痛苦和不知不覺的脫胎換骨!」
瑟瑟望向那條道路的眼神立刻灼熱起來:「那,諾爺爺,我們快走上去吧?」
「等一等,」諾安望著光明天梯的眼神同樣熱烈,卻不敢怠慢,拉著瑟瑟走到路前,恭敬的欠了欠身,同時釋放出自己的永屬靈魂,是形如諾安的一個火焰形狀的人影,悄然出現在諾安身後,只是比諾安要高大得多,顏色也並非金色,而是淡淡的藍色,作出和諾安同樣欠身的動作,這是術士之間最為恭敬的禮節,表示由衷的敬佩和臣服。
「尊敬的冕下,不知道我與我身旁的小女孩,是否能踏上這條您用您強大的靈魂開闢的光明天梯,請您放心,無論我們在天梯上遇見或看到什麼人什麼事,我們絕對不會違背您任何的旨意!」諾安恭恭敬敬的道,「我們只想在您所開闢的這條凝聚天地精髓的旅途中洗去體內的雜質,淨化靈魂的污垢。」
他說完這些話,帶著瑟瑟靜靜的等待著,片刻後,光明天梯忽然延伸了些許,直接到他足前。諾安大喜過望,一拉瑟瑟踏入光明之中,兩人一進去,頓覺周圍充滿了天地精華,能量之充沛,幾乎觸手可及——他們可不是越絕那樣根本沒經過任何訓練的傻瓜,即使瑟瑟也是自幼接受魔法培訓的,對於能量的感知十分敏銳,所以進入這條天梯,幾乎像是跳進了能量之海一樣,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恨不得舒展開來,貪婪的吸收著周圍的精華。
諾安伸手拉過瑟瑟:「快走,光明天梯脫胎換骨的功效,是要走完整個旅程才行的。」他望了望前方,臉色微變,即使越絕走過已經一個時辰,但是畢竟曾在他的靈魂壓制下有一段時間,他依舊能夠感覺到,越絕也走上了這條天梯。
假如他的感覺沒有錯的話,這條光明天梯,根本就是為了指引越絕才開啟的。
看來,那只天獅幻虎,百分之百沒有希望了……
諾安拉著瑟瑟一路奔走,不是他不想停下來好好吸收周圍的能量,而是他深知,開闢光明天梯的人在他所要指引的人走完後,會立刻關閉天梯,因為光明天梯一旦開啟,無視任何阻擋,別說所謂的高山幽谷、洋河湖海,就是空間封鎖、結界阻隔、幻術隔離,統統無用,而且走上這條光明之路的人,靈魂全部直接受到開闢之人的轄制,無論多麼強大都沒用。即使走在其中的人靈魂強大過開闢之人,同樣無法翻身!
維持這樣一條奇異的天梯,同時天梯開闢時還會強行召喚周圍的天地精華充斥其中,對於術士本身來說也是不輕的消耗,所以在術士所要指引的人一走完天梯,開闢的術士自然就會將其關閉。
而沒走完的人,除了能夠額外吸取到更多天地精華外,將什麼也得不到。因為那脫胎換骨的效果,還是要走完才行。所以諾安乾脆又一次抱起瑟瑟,箭步如飛,開始追趕前行之人。
「咦?那不是那個死小子麼?」諾安畢竟是術魂,再加上越絕在這條他不知道名字和來歷的路上越走越舒服,若非天獅幻虎死活不肯讓他停下,他都禁不住想找個地方睡一覺起來,此消彼長,居然很快就看見了越絕的背影。
瑟瑟眼尖,立刻叫了起來。
「噓!」一直叫囂著宰了這橫刀奪愛的小子的諾安卻臉色一變,一把摀住她嘴,示意她小聲。
瑟瑟不滿的推開他的手,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諾爺爺,你還等什麼,快過去抓住他,讓我親手殺了,奪回……」她話還沒說完,諾安慌忙按住了她的口,與此同時,他們周圍的光芒一黯,一股寒意籠上心頭。
諾安忙低聲道歉:「小孩子管教不周,請冕下不要生氣,我以自己的永屬靈魂發誓,絕不傷害眼前這個孩子!」瑟瑟怔了怔,彷彿意識到不對勁,也低聲說:「對不起……」彷彿烏雲飄過,兩人身旁的光芒逐漸恢復了正常,兩人對望一眼,都覺得一陣心寒。
「諾爺爺,這條光明天梯……」畢竟是小孩子天性,雖然出於懼怕作出了承諾,但是遙遙望著眼前散漫輕快的的男孩子,以及他肩上隱約的魔獸身影,瑟瑟還是覺得有些受不了,輕咬嘴唇,望著諾安露出詢問的神色。
諾安深深歎了口氣,卻答非所問:「想不到藏鋒冕下居然如此天賦!短短十幾年,便真的突破到了術尊的境界!」
「術尊?」瑟瑟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好在越絕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又沒有學過任何魔法和武技,沒有聽見。瑟瑟眼中流露出驚駭之色:「可是諾爺爺,虹之大陸不是已經兩百多年沒出過術尊了麼?」
諾安歎了口氣:「不錯,所以我剛才說,光明天梯已經兩百多年未曾出現,因為只有達到術尊以上,才有能力開闢光明天梯!」他望向旅途的終點那頭,目中閃爍著難以描述的光芒,「虹之大陸三位術師中,月神冕下剛剛達到術師,太御冕下雖然成為術師比藏鋒冕下更早,幾十年來卻絲毫沒有進步,而且太御冕下輕易是不會離開大陸中心的……何況,這裡是藏鋒冕下隱居之處,除了隱居前最接近術尊的藏鋒冕下,還有誰能讓消失兩百多年的光明天梯重現於世呢?」
諾安的聲音忽然轉為嚴厲:「所以瑟瑟,一會我會帶你趕上前面那個孩子,但是你給我記住,他是藏鋒冕下要指引的人,即使天獅幻虎認他為主,你也不許對他有絲毫不敬!」
瑟瑟咬了咬唇,遲疑道:「可是——」
「沒有可是!」諾安難得的嚴厲,目中閃過決絕之色,「我會詢問他是否願意加入我們家族,或者……」他瞥了眼懷裡容貌出色的女孩,暗自思忖,那小子的年紀和小姐差不多,也許以後可以配成一對……雖然瑟瑟出身尊貴,但是虹之大陸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術士所指引的人,絕對可以配上任何家族的女子了。
諾安不是傻子,整個虹之大陸只有三位夠資格被尊為冕下的術師,而且,藏鋒冕下分明已經突破術師達到術尊境界,別說為了一頭天獅幻虎,就算蘇卷要他反過來向越絕賠禮賠罪,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同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徒然的。
瑟瑟委屈的扁了扁嘴,眼裡閃過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