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難得悠閒
簡旭帶著劉紫絮和麻六,在這個名為福家村的山野之處安頓下來,房子是買的,房錢來自麻六。
要說,幸好麻六是個財mi,回宮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搜刮了一些xiao物件,諸如文德殿龍書案皇上專用的鎮紙,寶物架上擺著的yu馬,翡翠扳指,還有一尊拇指大xiao的金佛,等等等等。
麻六為何搜刮了這麼多價值連城的寶貝?原來,他在文德殿等簡旭的時候,看太監宮女都慌慌張張的,一打聽,說皇上在正清宮,要把皇位禪讓給魏王,李太后知道去鬧了。
麻六也聽說過禪讓,不是特別懂,但這個「讓」字,他也能猜出什麼,之前又有簡旭的某些說什麼要篡了新皇的言論,具體簡旭怎樣做他不知道,但感覺要出事,和簡旭整天的逃跑他已經習慣,他想,為難來時,手裡有錢總比沒錢好,先得吃飯住宿,於是稀里嘩啦的,把那些能揣在懷裡的xiao物件都揣了進去,而現在,就派上了用場,用一個寶物,買了一個相當不錯的房子。
山野村民,都是好客又良善,幫著簡旭幾個,把家裡收拾一新,對於他們來此的緣由,簡旭幾句話,說的這些村民非常相信。
什麼話,他說,劉紫絮是一大戶人家的xiao姐,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非常相愛,可是劉紫絮的父母卻嫌棄他沒有考取功名,要把劉紫絮另行聘給別人,於是他們兩個sī奔出來,而麻六,最合適的身份便是簡旭的書僮也好馬童也好隨從也好跟班也好,總之,就是下人。
麻六氣的只嘟囔,「到什麼時候我都是個賤命。」
簡旭呵呵一笑,哄他道:「下次我給你安排個皇上的身份。」
麻六一瞪眼,「饒了我,皇上的另一種意思就是,死的快,不死也被人窮折騰。」
既然是sī奔,那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村民好心,來吧,我們給你們證婚,你們兩個成親好了,明媒正娶,從此後就在福家村過日子,咱福家村不大,老少爺們都是一個姓,也不會拿你們當外人,能來到這裡就是緣分。
這提議正合簡旭的心,只盼望一輩子就這樣,和劉紫絮在福家村成家,然後開枝散葉,然後白頭到老。
劉紫絮卻有心事,yu奴和郁離都沒有回來,還不知道滄州的養父母的情況,若是真的被那新皇害死,自己就是重孝之人,哪能紅堂堂的辦喜事,把這個想法對簡旭說了。
簡旭才想起這個,雖然劉紫絮的養父母,在尤國沒滅亡之時,身份還是劉紫絮的臣民,但他們在劉紫絮為難之時出手相救,又以父母相稱日久,恩情怎能忘,於是簡旭也同意,婚事暫且擱置,等yu奴和郁離回來之後,得到確切的消息再說。
他心裡猜測,那新皇所說不會是假,張netchao也曾提及此事,劉紫絮的養父母只怕是已經罹難,成親只能等她孝滿,簡旭只好又對村民撒謊,說自己的爺爺剛去世不久,不能辦婚事。為何說爺爺,因為他在現代的父母都健在,唯有爺爺幾年前離世而去。
此事作罷,簡旭卻不閒著,總算能平靜的生活,他親自下廚,煎炒烹炸,做了滿桌子的菜,好多菜都是他自己創意出來,看上去hua裡胡哨,不知道能不能吃,總之,心情好,靈感猶如滔滔江水。又去村裡那一家巴掌大的雜貨鋪沽了一壺酒,給劉紫絮和麻六都滿了,看外面一彎殘月,歎人間幾多恩怨,把自己禪讓的事給他們兩個講了一遍。
麻六就是聽個熱鬧,嘛都不懂,不過有些氣,為何要禪讓,你簡旭就是天生當皇帝的料,還指望和你風光呢。
簡旭勸解道:「六兒,我真的當了皇上,你也只能和我hun個風光大葬,整日的打打殺殺,你爭我奪,消停不了,不如這樣,隱居在山野鄉間,喝酒吃rou快活。」
麻六不言語,簡旭說的話也不全是危言聳聽,自穿越過來,自簡旭當了個冒牌的太子,別說簡旭,他麻六都沒安生過,不好不好,還是隱居吧。
劉紫絮身為尤國公主,很多朝廷的規矩她是懂的,對簡旭所做不是很放心,覺得太過草率,怕不為新皇和其他朝臣接受,比如,宰相寧玥健在,怎麼又把賽諸葛封了宰相。其他的諸如淳於鳳和伊風的事,都還好辦,而宰相,是朝廷重中之重,怎能隨意就封。
簡旭呵呵一笑,「紫絮,你是聰明,但因為你太善良,不能dong悉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魏王也知道他這個皇帝是怎麼來的,他會留下那些新皇的忠臣嗎?而寧玥又是寧貴妃的爺爺,一定是魏王先解決的人。所以,我就把賽諸葛先給他擺在那兒,若無意外,魏王一定會用,因為,賽諸葛毫無背景,進宮也就匆匆幾次,原先是登州海邊的一個漁民罷了,越是沒有背景,此時才會讓魏王放心。而賽諸葛曾隨我南巡西行,功勳卓著,誰人不知,魏王他需要一個用能力的人來輔佐他,
雖然賽諸葛曾是我的人,而我又是新皇的化身,但是,我已經把自己貶為庶民,並且永遠不得回京,這是給魏王一個定心丸,他才會啟用賽諸葛。而寧玥不同,他名義上也是我的人,因為我就是新皇,新皇就是我,但寧玥有深厚的背景,家中幾輩子都出任高官,魏王還怕他因為自己孫女是新皇的貴妃,愛屋及烏,造反呢,寧玥想反,非常有條件,他可以一呼百應,而魏王想,賽諸葛從一介寒儒,被他扶上宰相之位的,不會反他,所以,紫絮你放心,賽諸葛一定會安然的做他的宰相。」
話是很有道理,但劉紫絮還不放心那個魏王,為何簡旭突然拎出這麼個人物,然後把新皇給貶為庶民,這樣做,值得不值得?又能否成功?他自己嘩啦嘩啦的寫了個禪讓的詔書,就這樣一走了之,不問魏王怎樣面對那樣一個居面,朝廷也不是皇上一手遮天的,有時某些能臣的力量比皇上還大,仗勢欺主者,數不勝數。
簡旭滋溜,飲了一口酒,吧嗒,吃了一口菜,然後,把筷子重重的按在桌子上,站起,背著手在地上踱步,道:「新皇殘暴,紫絮你應該知道,那個皇衛黨依然存在,我想,新皇若是能把我這個心腹大患給解決了,他下一步就是清理他感覺不放心的人,就會大興冤獄,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受牽連。我縱觀整個朝廷,能與之抗衡者,唯有這個魏王。魏王之人,一直都深居簡出,說話做事也極為謹慎,他就像那種隱身人,怕是等待伺機而起,從各個王爺到各個朝臣,沒有人會拿他來做下酒話,他不顯山不1u水,就是深海裡的一顆明珠,他是不會甘於永遠隱藏起來的,既然他早晚會鬧,還不如就把他想要的給了他,至少,以後還少了一場因為爭奪皇位的廝殺,新皇已經是庶民,他鬧不起來了,從此朝廷一片平靜,不好嗎。」
劉紫絮沒有說話,她感覺事情遠沒有那樣簡單,簡旭曾狠要為張埝報仇,難道他會就此作罷,不過想想,一個皇上,突然什麼都不是,生不如死,這也算是報仇了。
但是,她還擔心,新皇向來有勇有謀,他會甘於這樣失去一切嗎,而那些朝臣,會接受魏王這個新皇帝嗎,特別是他這個皇帝得來的有些不合常理,都是因為這個不合常理的簡旭。
簡旭道:「紫絮你放心,若魏王連這點事情都擺不平,他也不配做皇上,但我相信,從魏王的眼神中看出,他是那種外柔內剛的人,他嘴上什麼都不說,其實肚子裡都已謀劃好了,他表面上一副謙謙君子,其實他心思縝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劉紫絮奇怪,簡旭怎麼對魏王瞭解得這樣透徹。
簡旭走過去,把雙手放在劉紫絮的肩上,輕聲道:「我看人,不用太久時日,就像我當初看見你,那時你門g著面紗,我根本不知道你長的是嫫母還是西施,但我就肯定,你是我等了一千年的愛人。」
劉紫絮回過頭去,仰著臉,看簡旭有些害羞的笑了,一雙大眼彷彿秋天裡滴落的寒1u。
簡旭憐愛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接著道:「對魏王,也是一樣,我以前是曾聽說過他,和他謀面,也就一兩次,在和你們回京城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盤算,我感覺,他能成大事。」
兩個人,邊說邊吃,說開了這些,又聊其他。
麻六一邊悶坐,心裡卻不是滋味,看簡旭和劉紫絮甜甜蜜蜜,他想起了紅姑,一直想=打算和紅姑成親的,到今日都沒能實現,如今人家成雙成對,自己形單影隻,酸!耷拉著腦袋,在一邊呆。
簡旭過去,踢了他一腳,「呆子,想什麼呢?」
麻六嘴一撇,「什麼呆子,還八戒呢,我能想什麼,你說紅姑現在早都應該到廖公鎮了?是不是應該往回趕了?她去哪裡找咱們呢?這些事情她能知道嗎?她如果知道淳於將軍去世了,你說她該有多難過,她們兩個像姐妹似的,真擔心。」
簡旭聽麻六說起淳於鳳,心裡一陣難過,道:「六兒,我也擔心紅姑,登州五虎那幾個人,一有朱可道罩著,現在賽諸葛又當了宰相,更沒問題,我最擔心的就是紅姑,可是,我們也只能等她回來。」
麻六眼珠一轉,道:「老大,不如我去接她,反正現在已經安頓好了,當初我們倆就是這樣定的,等安頓下來,就把劉xiao姐和紅姑找到,然後隱居,現在劉xiao姐人在此,紅姑還不知能不能找到這裡,恐怕很難,所以我想去接她。」
簡旭在地上依舊的走來走去,想了又想,有些不放心,現在正1uan,怕麻六出去之後,生不測之事。
麻六嘿嘿一笑,「老大,你不放心我?你錯了,越是1uan的時候,越安全,他們鬧呢,哪裡有功夫管我,再說,我可以化妝。」
簡旭覺得麻六所言也蠻有道理,又徵求了劉紫絮的意見,劉紫絮知道,不讓麻六去,他會寢食難安的,感覺紅姑也應該辦妥了廖申之事,若是無礙,大概是往回趕來簡旭他們這些個人,是以也同意麻六去接,也許在半路就能碰上呢。
簡旭忽然想起一件事,「麻六,你還真得去接,紅姑雖然聰明,也能知道宮裡生的事,但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她不知道,以為咱們在宮裡,過去找,那可麻煩了。」
麻六聽了簡旭這一句,騰的站起,往外就走,「不行,我連夜出,去找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