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十五章百貨中百客
    第十五章百貨中百客

    三個人站起,彼此客氣的相請,離開飯館。

    簡旭拉了一下麻六,「我們跟上。」

    麻六嘴裡正吃著,還未飽,含糊的說道:「等我吃完。」

    簡旭抬頭便走,「等你吃完人就不見了。」他頭也不回,知道麻六定會在後邊相隨,果然,麻六見簡旭出了飯館,他端起湯碗咕咚咚的喝下一口,然後把盤子裡的饅頭盡數裝在懷裡,手裡拿著一個,邊走邊吃,追了出去,口中喊著:「等等我」

    簡旭沒有功夫等他,那杜姓男人三個,腳步雖然不快,但此時街上人多,他怕不經意間跟丟,所以眼睛盯著,腳下緊隨,不敢有片刻耽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走了兩條街。

    杜姓男子三人,在一個宅院停下,那綠袍男人拍門,門開,出來一個老者,像是院公,看到綠袍男人後,恭敬的說聲:「表少爺。」

    簡旭抬頭去看,大門上方寫著「關府」二字.

    三人進了門,簡旭無法再跟,在附近轉了幾圈,無奈不會輕功,雖然亦能攀爬到院牆,但行動起來,不會像伊風和淳於鳳等人那樣輕鬆自如,而且現在是大白天,一旦給人現,划不來,唯有離開,想在附近找個地方,比如茶館酒肆等等,最好能一眼就望到這裡,這三人,定是剛剛在飯館說話不便,回到家裡繼續商議,怎樣去害鄭雅蘭,那麼他們早晚都會出來,不妨守株待兔。

    這時麻六蹭了過來,問道:「老大,他們只說什麼鄭氏,未必就是正雅蘭,也許,誰的名字就叫什麼『正式』之類,你何必草木皆兵。」

    簡旭看了看麻六,他xiong前鼓鼓的,簡旭在凸起的地方啪啪的拍了兩下,道:「幹嘛,隆xiong了。」

    麻六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那兩個饅頭,「銀子都付了,不拿走怪可惜。」

    簡旭扭頭就走,一邊嘀咕:「找個地方監視他們,等他們出來,我們就跟蹤去找鄭雅蘭。」

    麻六道:「為何非得跟著他們去找鄭雅蘭,我們自己去找不行嗎,那鄭雅蘭,被自己的男人拋棄,想必是臭名遠揚了,隨便逮個人問問便知。」

    簡旭突然站住,對啊,我為何沒想到呢,朝麻六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麻六甚是得意,腦袋揚起,做望天狀。

    離開陸府之後,簡旭舉目四望,現前面不遠處,一老翁擔著兩捆柴禾,吃力的行進,簡旭過去道:「老伯,我來幫你。」

    他說著,就要去接老翁的擔子,老翁推謝道:「不用不用,我能行。」

    簡旭不依,看他大冷的天,卻是滿頭大汗,想是累的不輕,強行接過擔子放在自己肩頭。

    老翁連忙道謝,歡喜非常,一邊抹汗,一邊為簡旭指路。

    麻六把手裡的兩個饅頭遞給老翁,道:「大爺,你吃。」

    老翁看了看麻六,知道他和給自己挑擔子的這個年輕的後生是一夥之人,心裡只感歎,今日自己運氣好,遇到兩個良善的後生,感jī的笑笑,接了饅頭,大口吃起來,又道:「xiao老兒乃窮苦之人,可不敢妄稱大爺,多謝xiao哥。」

    其實他不懂,麻六所說的「大爺」是他家鄉的土語,意思是比自己父親大的男性長輩,而這個時代,大爺是對那些有錢,亦或是有能力的人的尊稱。

    簡旭到底是身大力不虧,挑著這兩捆柴依舊是行走輕鬆,老翁在一邊問道:「看二位不像是本地人,是來谷地縣探親還是訪友?」

    簡旭隨口道:「探親,看我的表姐,她叫鄭雅蘭,多年不見,只聽說她在谷地縣居住,找了半天,卻不知她具體住在哪裡。」

    老翁一聽鄭雅蘭三字,剛要吃進嘴裡的饅頭又拿了出來,把簡旭重新打量一番道:「你,果真是鄭氏的表弟?」

    簡旭轉回頭來,點頭道:「是。」

    老翁歎口氣道:「你啊你,你怎麼才來,你姐姐真是可憐啊」

    簡旭急忙放下柴,問老翁道:「老伯,鄭雅蘭,就是我表姐,究竟出了何事?」

    老翁道:「但凡是谷地縣之人,哪個不曉,鄭氏先是嫁了個xiao丈夫,後又被拋棄,她可是名聲在外了,只可憐她,那樣純樸的一個女子,自男人離開之後,一個人帶著幼子,逢人便哭,而谷地的那些個男人,都是不良子,看鄭氏孤苦無依,都去打她的主意,幸好那鄭氏夠潑辣,才能保全了名節。」

    簡旭拱手道:「老伯,我幫您把柴禾送回家,煩勞老伯為我指點去我表姐家的路徑。」

    老翁點頭:「當然可以,我親自送你去便是。」

    就這樣,簡旭幫著老翁把柴送到,老翁帶路,把簡旭送到鄭雅蘭的家。

    簡旭抬頭一看,兩間茅草房,頹敗之狀像是要立即坍塌似的,內心突然的就恨起呂四郎,大男人不能為妻兒遮風擋雨,算什麼男人,豬狗不如。

    心裡暗暗的罵一頓,然後站在門口喊道:「鄭大姐在嗎?」

    喊了兩句,房門吱嘎嘎被推開,那聲音聽上去像是門要從門框上掉下來一般。屋子裡走出一女子,正是那鄭雅蘭,她看見簡旭,先是一驚,接著是滿面歡喜,急步奔來,口中道:「是恩人到了,快快請進。」

    簡旭有想懵,恩人,這是從何說起,我未曾做過什麼有恩與她的事,哦,大概她是期望我能帶來什麼好消息,那就是呂四郎回心轉意了。

    簡旭和麻六進了屋子,一個幼xiao的男童正在屋裡玩耍,看見簡旭他們進來,嚇的急忙躲在鄭雅蘭身後。

    環視屋內,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竟然連一個坐下來的椅子都沒有,簡旭心裡又罵呂四郎,罵著罵著,忽然又想起,呂四郎說過,曾給過鄭雅蘭不少錢財,就是那日自己被鄭雅蘭從新皇手裡救出,在半山寺山下的那個村子,呂四郎去救自己時,當著面還給過鄭雅蘭銀子,她為何窮困到如此,忍不住,便把自己的疑慮說了。

    鄭雅蘭道:「恩公不知,如今呂四郎拋棄我們母子,我自知他難以回頭,想我一個女人,怎樣把我的孩兒撫養長大,他要吃飯要穿衣,還要讀書識字,若是將來求不到半點功名,為娘的,也要多攢些銀子給他,將來買個像樣的宅院,娶個女子,哪裡不需要錢,所以,我們現在,只要有口飯吃就好。」

    簡旭忽然現,鄭雅蘭看著粗俗,心思卻如此縝密,這大概是為人之母的天性使然。

    鄭雅蘭忽然想起之前簡旭答應自己的事,急忙問道:「恩公,我相公可有消息給我?」

    簡旭知道,她想問的是,呂四郎是否能夠回來,隱瞞無用,必須讓鄭雅蘭面對現實,於是道:「大姐,呂四郎的心意,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瞭解,我此次來,就是要告訴你,對這個人死心吧,你還年輕,找個真正對你好的男人,何必對那樣薄情寡意的男人留戀。」

    鄭雅蘭似乎早已料到簡旭會如此之說,歎口氣,mo著兒子的腦袋,道:「我知,只是,他畢竟是我孩兒的爹爹,就是有人肯要我,我也怕他對孩兒不好,還不如和我兒相依為命的過活。」

    簡旭剛想再勸,這時有人在門外喊:「呂家娘子,我給你捎來二斤豬rou。」

    說著話,進來一個男人,傻大黑粗的,年月四旬,手裡拎著一條豬rou,也不等鄭氏去開門,他自己匡當的推門而進。

    鄭氏登時就羞紅了臉,喝道:「你又來,誰稀罕你的豬rou,快快走吧,我家裡有客人。」

    那漢子已然看見了簡旭和麻六,打量一番,見簡旭省得俊眉朗目,面上突然不悅,道:「他是誰?來你家裡作甚?」

    鄭氏怒道:「你又是誰,因何我家裡來了客人要向你稟明。」

    漢子被鄭氏說的語塞,鼓著腮幫子,有些氣。

    簡旭看這漢子的表情,在看鄭雅蘭對他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心裡有所感覺,莫非,這漢子對鄭雅蘭有意?沒想到粗手大腳的鄭雅蘭也有追慕者,想想也是,所謂百貨中百客,我喜歡那種帶點仙氣的女子,如紫絮,也許別人還很不屑呢,若這漢子對鄭雅蘭真的動情,卻是好事,看這漢子也是個憨實之人,自己正愁不知怎樣解決鄭雅蘭和呂四郎的事,應該極力促成,自己走也走得安心。

    「這位兄台,我是鄭氏的表弟,過來看看姐姐,但不知兄台是何人?」

    那漢子聽簡旭說是鄭氏的弟弟,突然就高興起來,急忙自我介紹道:「我叫劉大壯,殺豬賣rou的,我和你姐姐……」他說到這裡,停頓下來,有些害羞之狀。

    鄭雅蘭一邊搶說道:「你和我怎樣,可別當著人胡言,你快走吧。」

    那劉大壯非但不走,還說道:「這又什麼扭捏的,我對你姐姐很中意,想討她做娘子,可是她死不不肯,我就不明白,那呂四郎是個薄情郎,她為何非得為他守著,難道只因為他生成一副潘安貌,又不當吃不當喝,有個屁用。」

    鄭雅蘭伸手來推劉大壯,被簡旭給拉開,「大姐,我倒覺得劉大哥說的在理,女人家,找男人過日子,無非就是想自己有個依靠,那呂四郎根本不在意你,你又何必對他用情那樣深,我看這劉大哥是個實誠人,定然會對你好,對你兒子好。」

    劉大壯急忙點頭附和道:「一定對兒子好,就像是我自己親生的,反正我也沒有孩子,如今得了個兒子,正歡喜呢,一定讓你們母子吃飽穿暖。」

    鄭雅蘭被劉大壯的一頓表白nong的羞紅了臉,依舊是趕他走,「你這個人,1uan說話,我是有夫之fu,豈能與你相好。」

    沒等劉大壯說話,簡旭對鄭雅蘭的死心眼氣道:「大姐,你為何要如此倔強,這谷地縣,誰人不知,那呂四郎已經不要你了,還有,那些個臭男人,整日的打你的主意,你活的累不累,煩不煩,若是你有了男人,誰還敢來欺負你,為何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惹一堆事出來。」

    鄭雅蘭被簡旭的話說中,低頭不語,簡旭繼續道:「大姐,你就別猶豫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人想害你呢。」

    「什麼?」鄭雅蘭突然抬頭看向簡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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