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假天子對決
出了禪房,也不知呂四郎住在哪兒,簡旭站在當地,東張西望,想估計一下,呂四郎可能住的地方。忽然耳邊有颼颼的風聲,他感覺不對,此時月朗風清,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聲音,心裡一驚,往旁邊一竄,再回頭看時,一把寶劍刺來,月色裡泛著冷幽幽的光芒。
判斷正確,幸好躲的及時,對方的寶劍刺空。看來者的身形,簡旭心裡又是一驚,接著他揮去一掌,用了全力,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彷彿夜空被炸開,那人卻跳出他的掌力之外,毫無損。
簡旭罵了一句,***挺瞭解我。等他再去看對方,那刺客已不見,簡旭轉了個圈,才看見刺客就在自己身後,並且第二劍已經刺來。
簡旭嗖的一聲,眨眼之間而已,跑出幾丈開外,躲開。
那人見沒有得手,抬手甩了一下,那動作很小,簡旭感覺應該是暗器,等明白過來再想跑,那暗器的度極快,撲哧一聲,刺入大腿,他腿一麻,一下子跪在地上,那人的寶劍再次刺來。
簡旭心裡罵,王八蛋,你玩陰的,想跑,腿麻,動彈不了,一閉眼,心說,全世間所有的生靈們,再見了。準備赴死之時,就聽自己面前呼呼的一陣風來,然後刺客驚叫一聲:「哎呀」
簡旭急忙睜開眼睛,不知對方為何驚呼,才現原來自己面前,擋著一戒師父。那刺客已然收回寶劍,站在那裡看著一戒,愣住,或是茫然,總之是不動。
麻六在一邊胡亂的砍著,就是不敢上前,因為這個人的功夫,實在是厲害,他知道自己上去也是死,又急,嗨哈的亂揮舞著刀,表示自己沒有不管簡旭。
那刺客盯著一戒看了半天,一戒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放下你的劍,佛門之地,容不得你殺戮。」
那刺客不放劍,亦不說話。
一戒又道:「錯已經太深,再錯下去,就是萬劫不復了。」
那刺客朝一戒深施一禮,然後繞過他,又揮劍刺向簡旭,一戒揮起袖子,呼呼帶風,又是攔在簡旭面前,之後,無論那人刺向哪裡,他都像知道對方要使什麼招數似的,及時的擋在簡旭面前。
簡旭心裡奇怪,一戒師父不是武功盡廢了嗎,怎麼耍起招式來還是有模有樣的。
其實一戒的武功是廢了,不能運氣,但是那些招式還在腦海裡深刻,這都是他自己獨創,更不能忘,不過僅有招式而已,沒有一點威力。
簡旭看那刺客不依不饒,非殺了自己不肯罷休的架勢,憤怒,大喊一聲:「師父你讓開我一掌劈死他。」
一戒不讓,就那樣擋在簡旭面前。簡旭心說,你不讓,我也打不到他,你這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他。
那人見殺不了簡旭,忽然看見一邊朝自己揮著刀的麻六,挺劍刺去,簡旭大急之下,一把推開一戒,然後是一掌劈了過去,巨響轟隆,那人被刮到一點,登登的後退,麻六才得以逃脫,驚魂未定之後,朝簡旭喊著:「老大,我知道他是誰。」
簡旭也早已知道,這個刺客,就是新皇,沒想到自己跑到這裡他都能找到,這樣煞費苦心,看來是就想置我於死地。他急忙喊麻六過來自己這裡,離的近,才能保護他。
突然,那新皇拋出一根繩索,套住正在往簡旭這裡跑的麻六的脖子,使勁一拉,麻六就被拽了過去,簡旭就想揮掌去劈,卻現新皇把麻六擋在自己前面,簡旭投鼠忌器,收了掌,喝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放了他,我隨你處置。」
他說著,拖著一條傷腿,往那裡走。
一戒在後邊喊道:「都住手」
那新皇推開麻六,飛躍過來,抓住了簡旭。
一戒繼續喊:「你不要傷害他」
對方就是不言語,簡旭道:「師父,你放心,我和他說說話,一會兒,我保證他背著把我送回來。」
那新皇抓起簡旭,呼啦啦的飛走。
麻六在後邊高喊著:「老大」絕望的聲音在夜空裡迴盪。
簡旭被那新皇抓著,飛奔好遠,最後在一處停下,簡旭四下裡看看,都是山林,他們站的地方,剛好是一處空地,月色下,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那新皇解下蒙著面的布,說道:「久違了。」
「你***」簡旭卻罵出這樣的一句作為對答。
那新皇知道這不是一句好話,也不生氣,道:「你讓我找的好苦。」
簡旭怒道:「那是因為我的命硬,你不死,我是不會死的。」
新皇又道:「就是咱倆兩敗俱傷,你也必須得死。」
簡旭此時覺得腿有些疼,站立不住,索性坐在地上,道:「人,到後來終究得死,也沒什麼可怕,我今日若是死了,還跑到你的前面,也許再托生,我還成了你的祖宗。
不過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何非得要殺我,且不說我都為你做了些什麼,那些功勞苦勞我都不要,就說我這個人,從來沒有想過去害一個人,你為何要殺我,是不是因為我替你做了太多的事,知道你太多的事,你就想殺人滅口,還是你怕我把你給篡了。
但我告訴你,我從來都不稀罕什麼當皇上,反倒覺得這個位子太累,看著風光,還不如大街上那個賣豬肉的,人家還有個下班的時間,而皇上,就是晚上睡覺,夢裡都得合計,南方造反事怎麼樣了,北方有沒有外族來侵入,西域那些黃毛,會不會打我們的主意,反正,整日的不得清閒。
我這次出來,就是想找個地方隱居,保證不在世上露面,我更沒想過去謀你的位子,或是把你的一些事情公告天下,那與我無益,再說,當初我肯幫你,是覺得你能當一個好皇帝,還有是為了天下蒼生,所以,我不會去想什麼歪點子,你就不能放過我,你當你的皇上,我去隱居,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新皇圍著簡旭走了幾圈,沒有回答簡旭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的功夫見長。」
簡旭嘲諷道:「這都是拜你所賜,若不是因為替你辦事,南征北戰的,也不會學到這些,所以,我得感謝你。」
新皇道:「是啊,你為我做了很多很多,你是我的恩人,這我心裡清楚,請受我一拜。」他說著,朝簡旭深深一躬,長揖下去。
簡旭道:「你得了吧,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拜我作何,你就是給我磕頭,你不還是要殺我嗎。」
「是,你必須得死。」那新皇說的斬釘截鐵。
簡旭氣的罵道:「認識你到現在,我現你不僅僅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還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那新皇面對簡旭的謾罵,出奇的好脾氣,或者,他內心深處,也覺得愧對簡旭,歎口氣道:「我也是沒有辦法。」
簡旭一聽,你***,你想殺人,還一副別人殺你的表情,這真是天下奇聞,你讓我幫你做的,我都做了,而且做的很好,南方的江小郎,現在是老老實實替你管理著南蠻之地,西北的這樁使者被殺案,也是弄了個明明白白,該給西夏交代的,都已交代好,即使你這個真命天子,也未必能做到我這樣好。你用我的時候,讓你喊爺爺都干,現在我沒用了,你要是來個飛鳥盡良弓藏,我還能接受,你卻是來個狡兔死走狗烹。***,先聽你囉嗦幾句,等會我個走狗,反咬你一口。
「好吧,我也不和你囉嗦,你就告訴我,我,為何必須得死,你說的在理,我連反抗都不反抗,你若說的不在理,恐怕死的不一定是我。」簡旭道。
新皇抬頭看了看天,長歎一聲道:「你記得不記得,我曾和你說過這樣的一句話,願自今以往,不復生帝王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宿命。」
簡旭氣道:「沒聽說誰來此世做人,是為了殺人。」
新皇道:「你平心靜氣的,聽我把這些話講完,或者,你就能理解我了。」
簡旭依舊坐在地上,摸了摸傷處,傷口不大,從最初的麻木轉到現在的疼,忍著,說道:「好,你講,反正我一直都想聽聽,這都是為了什麼。」
新皇道:「記得你我最初認識的時候,你很想知道我為何離開皇宮,那時,我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來還是皇上,出門則前呼後擁,在宮裡即是伏倒一片,姬妾無數,宮女太監上千,吃膩了山珍海味,看夠了環肥燕瘦,我的東宮,四季花開,日日有景,冬暖如春,夏涼如秋,悶了可以逐馬,想讓人陪著,是一呼百應。可是,我卻一把火把東宮給燒了,然後走失民間,最後沿街乞討。別說你不能想通,恐怕是誰都無法想通,所以,人們都說我得了癔症,瘋癲了。」
簡旭記得這件事,當時兩個人剛認識,簡旭就不理解他,為何放著好好的太子不當,跑到民間當個乞丐,曾就此事問過他,可是他卻沒有告訴簡旭,說會在將來某個合適的時候,告訴簡旭這件事,這個混蛋,不到最後時刻,他不肯告訴我,這是覺得我要死了,才敢對我說。
新皇繼續道:「我逃離皇宮的原因是這樣的,十幾歲的時候,那是一個黃昏,我蹦蹦跳跳的去找母后,到了母后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