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七十五章妙手神醫
    第七十五章妙手神醫

    早晨起來,地上的泥土硬硬的,有水之處,已然結冰,枯黃的茅草,掛著一層白霜,日出,閃亮亮一片,冬已來。

    簡旭看看眾人,都穿了厚衣,放心。走到劉紫絮面前,墨綠的棉斗篷,襯著她一張白皙的臉,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這笑是給簡旭看的,知他不放心自己。

    簡旭把手伸進她的風帽,摸了摸她的耳朵,冰冷,忽然又開始後悔,非常不捨得兩個人分開,自紫絮跟了自己,狗屁皇上,她一天福沒享,儘是東奔西跑、打打殺殺,就是她嫁個官宦、富賈,這樣的季節,也應該圍著火爐,磕著瓜子,再來一壺碧螺春什麼的,很小資的生活。可是現在,她卻要辛苦的替自己去辦事。

    想著想著,簡旭有些洩氣,就想撂挑子不幹了。

    麻六從客棧裡跑出來道:「老大,賬已結清,我呢,也準備好。」

    簡旭心情沉重,囑咐麻六道:「六兒,知道我讓你跟在紫絮身邊的意思吧?」

    麻六點頭,道:「知道,監視白狼,防止他對劉小姐動歪心眼。」

    怕腦袋上挨了簡旭一巴掌,「盡往那些歪處想,我的意思是,紫絮雖然夠聰明,但她太善良,也柔弱,從這裡到那個小鎮,還有好長一段路,你要照顧好紫絮,主要是,關鍵時刻,你比她壞,不會被人欺騙。」

    麻六咧著嘴道:「老大,你誇我聰明就大大方方的誇唄,什麼叫我比她壞,對壞人壞,是正當,對好人偶爾壞壞,是自保,誰也不是誰肚裡的蛔蟲,也許腦門上寫著好人的,其實正是非常非常壞的壞人呢。」

    簡旭又伸手,麻六嚇的急忙用雙手摀住腦袋,怕挨打,誰知簡旭是在他肩上拍了幾下,道:「是夠聰明,我放心了,不過,若在白狼那裡看到香蘿,她要是再勾引你,你怎麼辦?」

    麻六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搭理她。

    簡旭冷笑一聲道:「紅姑不是個傻姑娘,若再出事,恐怕你很難再哄好。」

    麻六道:「你若不放心,就換別人去,我正好不願意和紅姑分開呢,不然,你就把紅姑歸到我這伙。」

    簡旭道:「不行,她去了,若是再和香蘿打起來怎麼辦,再說,白狼那地方不宜去人太多,就你們四個足夠,又不是去打仗,多多益善。」

    麻六想想也是。

    又囑咐了劉紫絮幾句,然後告訴她,無論能否找到香蘿,她都不許亂跑,就在白狼的那個小鎮呆著,等自己辦完事去找她。

    劉紫絮點頭答應,兩個人依依惜別。同時,麻六也一樣,把紅姑叫到一邊,保證了一萬次,紅姑還是撅著嘴巴,不知是不信,還是懶得搭理他。

    兩伙人分開,各奔前程。

    不講劉紫絮、麻六一夥,單說簡旭一行人,一路打聽,和劉紫絮她們,逆向而行。簡旭分析,當初見到丁孟的時候,是從白狼的那個小鎮不遠,他被自己抓過,定要逃的遠遠的,不會再去那附近活動。

    走了有幾日,總算貓著一點丁孟的影,有人看見,在前面的雙雄鎮,丁氏雙雄的妹妹嫁人,新郎的樣貌和簡旭他們打聽的很像。

    簡旭一聽,急忙帶人追了過去,即使是一點點線索,都不能放過。

    雙雄鎮,古來有之,並非是因為當地的頭等大戶丁彰、丁顯兄弟兩個,但是,這丁彰、丁顯也確實厲害,不僅功夫了得,還有良田千畝、店舖若干,日子過得在雙雄鎮也是一等。後來,都以為這雙雄鎮的來歷與這二位有關,就更增加了丁氏兄弟的威名。

    簡旭一行人到雙雄鎮的時候,正是午後,先找了一家飯鋪補一下午飯,匆匆吃了幾口,便打聽到丁氏的府第,奔了過去。

    有錢人的宅院,如此雷同,都是門樓高大。

    簡旭略微看看,喊伊風過去敲門。伊風領命,扣動輔,有人來開門,看看簡旭一行八個人,而且仗劍的仗劍,扛刀的抗刀,打劫還是尋仇,陣勢嚇人,面上有些驚慌。

    簡旭上前,自報名號,沒敢說真名,這裡要是真有個丁孟,他是認識自己的,怕他聽到之後逃跑,再說,這裡的主人也姓丁,誰知他們和那丁孟、丁仲兄弟有無親戚關係,所以,依舊的報了那個曾用的假名,門九日。

    開門的丁府下人告訴他們稍等,把門關上之後,匆匆跑到裡面去稟報主人。不多時,又轉回來,告訴簡旭幾個,二位少爺有請。然後,在前面引路,來到中堂,先安排坐了,又上了茶,下人便去請丁氏兄弟。

    簡旭環顧了一下這中堂,大到傢俱小到杯盞還是有些品位,不像是一個腦袋裡只有銀錢胸中卻無點墨的土財主。

    一會兒,腳步聲來,兩位年約三旬開外的男子走了進來,不用介紹,簡旭都知道是丁氏兄弟,急忙起身,抱拳過去道:「在下門九日,人稱九日先生,這些都是我的隨從護衛,路過貴寶地,聽說丁氏雙雄的威名,欽佩不已,特來拜訪。」

    他說這話,很有依據,古人和今人不同,若是遊歷到某處,聽說誰誰,去登門拜訪一下,非常正常不過,即使是遠途慕名而去,也是不足為奇,是以,丁氏兄弟深信不疑,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曾生,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

    其中年齡看上去稍大一點,舉止沉穩一點的,朝簡旭抱拳還禮道:「在下丁彰,這是吾弟丁顯,對門先生的到訪歡迎之至,請坐下說話。」

    重新落座,簡旭便把自己的身份做了這樣的介紹,京城人氏,經商,一路西行而來,是想看看有無奇貨,販回去,想擴大自己經營的範圍。

    老大丁彰道:「若說我們這裡,奇貨沒有,無非是種幾畝薄田,賣幾匹綢緞,聊以維持生計,也無青山秀水,而且冷冬即到,遊玩也不當時,九日先生是來錯了。」

    簡旭一聽,這有點像下逐客令的意思,看這丁彰,說話倒是彬彬有禮,怎麼這樣的慢待客人,是不是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摳門,連頓飯都混不來,喝你幾口水都有些心疼吧,忽然現一邊的丁顯微微蹙起眉頭,是不耐煩我們,還是有愁事?且試探一下,得想辦法留下來,才能打聽出那丁孟的下落,實在不行,走就走,去客棧住下,然後來這丁府守株待兔,抓丁孟。

    他想到此,朝丁彰拱拱手道:「我看二位丁兄似有憂愁之事,莫非,是令尊或是令堂身體有恙?」

    丁氏兄弟一愣,心說這個九日先生好厲害,他怎麼知道老家翁病重,也不隱瞞,道:「老家翁年逾古稀,最近時感胸悶,喘氣不暢,實在讓我兄弟二人擔憂,因此,面有憂色,還請九日先生體諒。」

    簡旭心裡嘿嘿一樂,真被自己猜中,他為何猜著,因為丁府的下人,喚丁氏兄弟為少爺,看他們年紀也不小了,若無爹娘在,應該叫老爺才對,特別是有老爹在世之人,就是到了五十歲,也習慣稱呼為少爺,因為那老爹才是老爺。而這兄弟倆,吃穿不愁,為何鬧心,他們這樣的中年之人,鬧心之事不是來自父母的身體,就是來自兒女的不長進,看看丁氏兄弟的年齡,兒女也不會太大,還未到科舉或是嫁娶的年齡,所以,他們的愁事,多半是來自父母。他因此猜出,是丁氏兄弟的父母高堂有事。

    推理演繹,是簡旭的最優之處。聽丁彰說他老爹有病,簡旭忽然想起身邊還有個賽諸葛,雖然他不是大夫,但是頗有手段,曾無數次的出奇招,不如就去看看這丁老太爺,即使治不好也無妨,能拖延一時是一時,道:「這還真巧了。」他手指賽諸葛道:「這一位,是我的隨行管家,略懂岐黃之術,不如就讓他給令尊看看,也許,他們兩個有緣,就能手到病除呢。」

    賽諸葛起身,朝丁氏兄弟逐個抱拳施禮。

    丁氏兄弟把賽諸葛打量一番,著青衣戴方巾,幾縷鬚髯頸前飄,看上去倒是很有些手段的樣子,再說,人家是京城來的,那可是大都市,皇帝腳下,藏龍臥虎之地,定然比這雙雄鎮的人強很多,於是,丁彰起身朝簡旭道:「若真能醫治,別說是痊癒,哪怕是有一點點起色,我兄弟二人,都是感激不盡。」

    簡旭道:「既如此,那就別耽擱,時間就是生命,我們馬上去看看令尊。」他一高興,又弄出一句現代語言。

    丁氏兄弟在前邊引著,往丁老太爺的屋子而去,幾步路而已,來到,還未進門,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不住的呻吟,像是要咳,卻被痰堵著,很是憋悶的樣子。

    賽諸葛對丁氏兄弟道:「老太爺無病。」

    丁氏兄弟愣住,看向賽諸葛,心說你這什麼大夫,還沒進門看見人,你就說無病,沒有病他裝的,多少日了,都是這個樣子。

    丁彰的面上就有些不高興,丁顯是個較為粗魯莽撞之人,脾氣大,朝賽諸葛吼道:「你這大夫好生奇怪,老家翁若是沒有病,為何茶飯不思,還整日的這樣呻吟,你也聽到他有多難受之狀。」

    丁彰制止弟弟火,也道:「先生不知,老父確實是生病臥床多日,也看了幾個大夫,都沒見好。」

    簡旭卻沒有奇怪,他非常相信賽諸葛,對丁氏兄弟道:「二位又何須火,我的這位先生也是醫治過無數疑難雜症,且聽他把話說完如何。」

    丁氏兄弟不再言語。

    賽諸葛道:「老太爺確實是無病,而是有氣鬱結在心,才至於呼吸不暢,要說病,那也是心病,他有心事,若是把此心事解了,老太爺立即安好如初。」

    丁彰看著賽諸葛,他嘴角是淡淡的笑,鎮定自若,言語頗為自信,想想老爹最近的表現,和自己家出的事情,難道,真被這大夫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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