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該走的走不該留的留
早晨,吃過飯,簡旭就和賽諸葛等人在房間裡商量事情,雲朵走了進來。
眾人看向她,雲朵眼佈滿紅絲,昨晚回來之後,就未能入睡,把夏王的話翻來覆去的考慮,權衡又權衡。
「雲朵,你有事?」簡旭問道。
雲朵走過去,朝簡旭慢慢跪下,簡旭一驚,趕緊讓人把她扶起,「雲朵,你有事就說,何必如此。」
雲朵不看簡旭,微微低,道:「承蒙皇上多日來的照顧,雲朵心裡自是感激不盡,可是我想了又想,如果皇上認定我父雲樹是殺死那些幫派之人的兇手,可以自行去錦雲堂詰問,如果皇上只是擔心錦雲堂會出事,那就不必去西蜀,因為那是雲家的私事,我相信我爹我娘都非尋常之人,管理錦雲堂並非一日兩日,一年兩年,他們自然有能力把事情解決,有外人插手,反倒不好。」
簡旭聽了明白,她這是不許我去錦雲堂,聽紫絮說,雲朵昨晚出去,很晚才回,這之間大概是生什麼事情,不過,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錦雲堂之事是雲家的私事,即使我現在是皇上的身份,除非人家犯了法,而你又得有足夠的證據,否則,也不好去插手。
其實簡旭去錦雲堂並非只是說給雲朵的那兩件事,一,怕夏王找雲夫人水璘質問雲朵身世。二,怕夏王對雲樹不利。我又不是救世主,又無有分身術,能照顧到天下所有人,而且那雲樹也是個殺人的兇手,只不過是證人已死,無從對質罷了。他去錦雲堂還有一事,他又大膽的猜測,夏王既然能僱請雲樹刺殺白狼,會不會那西夏使者的被殺案,也是夏王僱請雲樹做的。因那香蘿曾說過,在當時只看見一個蒙面人,若想一個人殺死所有的使者,除非這個人功夫極高,因為使者也派了很多高手隨行保護。所以,簡旭把殺死使者的嫌疑人列表是:刁球、張春潮、白狼、新皇、雲樹、丁孟。
他就想趁此機會,以關心錦雲堂為借口,去打探一下,但是也沒說立即就去,因為這裡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比如那個何仙姑,比如那紫袍人,比如春歸酒家,比如露面的刁球和張春潮,還有那新皇,這裡有很多線索,說不定就是極其重要之事。先找雲朵商量,是告訴她有個思想準備,事情的解決也許是突然就完成,不想在自己想去錦雲堂時,她有些措手不及。既然雲朵出來阻攔,簡旭也不能執意要去,那樣會讓雲朵覺出他另有目的。
「好吧,你是雲家人,你覺得我們去了反倒對錦雲堂不好,那我們就不去,你們都先出去,我和二先生有話說。」
雲朵又過來道:「皇上,民女還有一事。」
簡旭點點頭,示意她講。
雲朵道:「我要和皇上等人告辭。」
簡旭不解:「你去哪裡?你母親讓我照顧你的。」
雲朵輕鬆的一笑,「那不過是一個做娘的擔心她的女兒,可是,雲朵是大人了,若是一味的依靠別人照顧,豈不是一個無用的累贅,說不定將來錦雲堂就得我接手管理,我也該是時候的鍛煉一下,我不去哪裡,就是想一個人出去闖蕩一番,不經歷事情,人是很難成熟的。」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可是簡旭依然有些擔心,畢竟自己受水璘的托付。
雲朵又道:「請皇上保重,他日相逢,也許我就不再是如今的我。」她說完,不等簡旭說同意不同意,就去和其他人告別,然後看了看不知如何的簡旭,匆匆而去。
簡旭沒有挽留,忽然覺得雲朵有事瞞著自己,不過一夜之間,她為何變化如此之快,不知她昨晚出去之後,生了何事,不過,她也是大人,對自己的事情有決定權。
雲朵走後,簡旭把最近生的事情,對賽諸葛、伊風等人大概的敘述了一遍。
賽諸葛道:「主子分析的不錯,那個假何仙姑,定是在招兵買馬,搜羅徒眾,但他具體的目的,我們還不知道,所以,必須查清這個人的來路,才知道何處著手。」
「你的意思是?」簡旭問。
賽諸葛道:「此事主子不宜再露面,他們都認識你,會有戒心,交給小寶吧,這樣的事情,他最在行,而且,一直沒有事情做,這些人正叫嚷憋悶呢。」
眾人哈哈一笑,「出來就不是享受的,把事情都解決了,主子的心裡輕鬆了,咱們才玩的痛快。」
簡旭道:「既如此,給大家都分配點事情做,齊五爺就去查何仙姑的底細,伊風和淳於去找那紫袍人幾個,三哥和張埝,出去看看,最近這郭家集,有多少人投靠了何仙姑。」
紅姑聽簡旭分配完事,指著自己道:「主子,我呢?」
玉奴和郁離見紅姑爭著要任務,也問道:「我們呢?」
簡旭呵呵一笑,「姑娘家,都上街,買衣服的買衣服,買飾的買飾,看你們個個,風塵滿面,衣服也不新鮮,朕看了都不爽,姑娘家就是打扮出來給人看的。」
麻六道:「我臨時加入姑娘的行列,也去街上逛逛,這些日子,也累的不輕。」
紅姑朝他喝道:「你累何?」
麻六瞪起小眼睛,「我怎麼不累,你問問老大,在大郎燒餅鋪,我每天擇菜、洗菜,累的頭昏腦脹,不過才歇息。」
簡旭一擺手,「准許麻六暫時男轉女身,分配完了,都出去做事吧。」
男轉女身?這讓麻六想起了那個何仙姑,氣鼓鼓的,拉著紅姑道:「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眾人施禮,領命而去。
簡旭見大家走了,又問賽諸葛道:「你說白狼把香蘿抓去作何?」
賽諸葛沉思片刻,道:「這個白狼,既然是夏王的弟弟,他和夏王之間,又生了那樣殘酷的事情,他會不會想從香蘿那裡打聽更多夏王的事,在我看來,白狼其實就是,為了復仇而活著,他不會輕易罷手饒過夏王,只是他也在權衡,他畢竟還是西夏之人,他怕在此時和夏王鬧,會被我朝或是其他外族利用機會,對西夏不利,他定是在籌謀,伺機而。」
簡旭不得不佩服賽諸葛的智慧,連白狼都沒看過,也僅是聽自己說了一點點他和西夏的事,就能分析的如此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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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紫絮被玉奴和郁離拉著,去街上逛逛,郭家集商戶很分散,她們走了半天,才看了一個綢緞鋪兩個飾店和一家兵器鋪。劉紫絮的鞭子在她被丁孟抓了之後,就讓丁孟不知扔了哪裡去,身上沒有長鞭,她的功夫就似乎丟掉了一半。
來到兵器鋪的時候,掌櫃的見有人光顧,好頓介紹,最近生意頗好,不知為何,郭家集的男男女女,開始流行練功夫,爭相的來買兵器,害得店家去鐵匠鋪預訂了一批又一批。
聽說劉紫絮要買長鞭,他犯難,自己什麼兵器都有,唯獨缺少長鞭,還後悔,怎麼就沒想到,這習武之人是形形色色的,使用什麼樣的兵器都有,就是某些稀奇古怪的兵器,也應該準備一些。
既然沒有,劉紫絮就打算出來,店家不想失去這個賺錢的機會,急忙拉著道:「姑娘,除了長鞭,我這裡是應有盡有,不如再選個別的,你看人家七嬸子,六十幾歲的人了,還選了一把大砍刀呢。」
劉紫絮先是一笑,知道店家是為了做生意在忽悠自己,突然又收住了笑,因為他現櫃檯上店家的那個流水賬本,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很多來客,所買了什麼樣的兵器,這是他將來算賬時做統計用,心裡犯嘀咕,這兵器鋪的生意為何如此之好,這裡像滄州一樣,人人習武嗎?於是問道:「店家,你的生意真是不錯,連老婆婆都來光顧,郭家集很崇尚習武嗎?」
店家道:「哪裡,只是最近好了而已,郭家集的人,經商者少,種田者多,每日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誰還有心情練那個,又不去從軍,最近也怪,自仙姑來了以後,郭家集變了樣,人和人變得非常友善又團結,而且居然從男到女,從老到幼,都開始買兵器,習武,倒沒看見幾個人,大概也就是像某些老爺附庸風雅,在自家堂上貼幾幅字畫,這些買兵器的人,我看就是裝英雄。」
劉紫絮忽然覺得,這裡面有古怪,定是那何仙姑搞的鬼,得趕緊去告訴簡旭。謝了店家,說自己習慣了用鞭子,別的兵器不順手,就和玉奴、郁離告辭出來,剛離開幾步,卻被一個人堵住。
「紫絮,怎麼是你」
劉紫絮愣在當場,張春潮拖著他那條殘腿,把劉紫絮攔住,臉上是喜滋滋的。
簡旭已經把張春潮在郭家集出現的事情對劉紫絮講了,可是劉紫絮以為,他和那夏王或是紫袍人或是刁球碰面之後,不會在此多逗留,因為她對張春潮瞭解,他的活動範圍,向來都是遠離原來的尤國,就怕被誰瞧出端倪,但不知他此次為何依舊在此。
突然見到張春潮,劉紫絮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是該同情他還是該討厭他,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尤國,換句話說,是為了她們劉家。可是,自己已經放棄復仇、復國,因為簡旭說的好:即使把尤國給了你,那又有何不同,那裡的百姓該吃飯三頓飯絕不會多吃一頓,該幹活也絕不會一下全部成了官老爺有種人伺候,打仗才是百姓們所不願意的,如今已經平靜下來,就讓百姓平靜的過日子,有何不好。
張春潮道:「走,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劉紫絮遲疑片刻,也許,是該和他聊聊。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