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假傳聖旨
夏廣看看脖子上淳於鳳的寶劍,無話可說,唯有把狼牙棒扔掉。沒想到淳於鳳這麼狡詐,在大寨主身前身後的轉了半天,把自己轉懵,早知道就一狼牙棒打下,管他什麼大寨主二寨主,一起打死,反正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即使被江小郎處罰,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他腦袋高昂,滿是不服,總覺得和淳於鳳沒有分出身負。
「小的,你用計,有本事和我大大方方的打一場。」夏廣憤憤說道。
淳於鳳穿著山寨嘍囉的衣服,夏廣沒有看出她是女子。
淳於鳳道:「主子告訴我,特殊時候,就得特殊對待,無需講究太多,勝了為準,我也不和你打,等你醒了,我有話說。」
夏廣不明白,什麼叫等我醒了,我現在不是很清醒嗎?正想呢,淳於鳳右手拿劍,左手在他身上一點,夏廣登時噗通倒地,昏迷過去。
淳於鳳拎著劍跑到張埝身邊喊道:「四爺住手。」
她剛剛著急把夏廣制服,就是斜眼溜到,張埝在一邊瘋了一般,這些嘍囉,罪不及死,張埝下手太重了。
張埝聽喊,把手中的那個嘍囉往地上一扔,問道:「淳於將軍,他們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不經打。」
淳於鳳看看地上被他當做兵器的那個嘍囉,一動不動,不是死了,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主子不主張殺人,但是那些人你不殺他,他要殺你,而張埝並不會功夫,做不到什麼點到為止,拿捏不好尺寸,和別人打仗,要不就是挨打,要不就是打趴下對方,無奈,也怪不得他,兩軍交戰,死人在所難免。
淳於鳳看著那些被張埝打的狼狽倒地和驚慌逃跑的嘍囉,喊道:「我們不是來殺人的,若你們反抗,別怪咱們手下無情。」
然後,她發表一通演講,像在黑霧山時一樣,列舉了皇上的種種道義,和此次南巡的目的是對江小郎招安,說明都是大乾的子民,何必同根相煎,若他們想回家,會放下山去,若是想從戎,即刻便成為大乾的軍人,還有軍餉發,而他們的家人,都是軍屬,會有相應的待遇。
她這些話,都是和簡旭學的。
眾嘍囉一聽,待遇不錯,回家幹嘛,做賊多少年了,回去地無一壟,房無一間,怎麼生活,於是都決定,參軍。
淳於鳳又問嘍囉,這裡有無大夫,好醫治被張埝打傷的這些人。
嘍囉搖頭,沒有,山寨裡哪有什麼大夫,以前誰病了,就硬挺著,死了,就埋山上了事。
淳於鳳歎口氣道:「應該有隨軍的大夫,哎,還真是烏合之眾,這樣,大家把這些受傷的兵士抬回屋裡,我稍稍懂一點點,等會給他們看看。
其實,她以前隨軍打仗,也受過傷,被大夫看過,也就多少記得一些醫治的方法,加上她會武功,想用氣功給大家治療。這不僅僅是她收買人心的一個策略,這些兵士都是條命,
張埝看管那些兵士去抬人,淳於鳳去營房裡找了幾根繩子,親自動手,把大寨主武棟樑和二寨主葛思,綁了個結結實實,命兵士抬了,關進營房裡,匡啷,把門一鎖,鑰匙自己揣了。沒辦法,這些兵士都是山寨的嘍囉,嘴上很馴服,誰知肚子裡的事,她信不過,一旦趁自己不注意,放跑了這兩個人,豈不麻煩。
又去山寨門口,把大門緊閉,然後告訴張埝,煩勞他暫時看著這些守門的兵士,依然是信不著。
張埝叫她一百個放心,這幾個小蟲,不老實他就全部捏死。
忽然,淳於鳳發現張埝的胳膊傷處往外滲出血來,一定是他剛剛用力過猛,傷口裂開,急忙掏出賽諸葛留下的藥,給張埝換上,重新包紮好,囑咐他注意。
張埝嘿嘿一笑,「將軍是女子,都這麼勇猛,俺是大老爺們,豈會嬌嬌弱弱,出點血算不得什麼,身上還有很多。」
淳於鳳立即冷下臉來,「主子說了,雖然你是長輩,我尊你為四爺,但你也得服從於我。」
張埝點頭,「你放心,我保證不亂動,搬把椅子,坐在門口如何。」
淳於鳳也笑了,「好四爺,你得讓我省心,我還有其他事做。」
張埝擺手,「你儘管去忙。」
淳於鳳說的有事情,是這個夏廣。她走過去,夏廣依舊在昏迷,但看他,年紀也就在二十出頭,眉入兩鬢,面若銀盤,生得一副好相貌,武功又高,心裡替簡旭高興,主子若收了這個後生,一定是非常歡喜。
她在夏廣身上點了一下,然後就站在一邊看他。
夏廣覺得日光刺眼,用手一擋,忽然發現自己醒了,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見淳於鳳正立於一旁,看著自己笑。
他伸手便打,淳於鳳也不躲閃,就勢一抓,扣住他的手腕,夏廣要的就是這個,他往後驟然發力,想冷不丁把淳於鳳扯到自己這邊,然後來個鷹爪鎖喉,這一招他很拿手,平時和他對練的嘍囉,沒有能逃過者。
誰知,出乎意料,他往自己這邊一帶,淳於鳳竟然紋絲不動,依舊看著他笑。夏廣使出第二招,突然來個旋風掃,右腿向淳於鳳的雙腿勾去,淳於鳳抓著夏廣的手不放,然後往下輕輕一壓,呼的,身子倒立而上,躲開他的旋風掃,又輕輕落下。
夏廣大驚,不禁讚歎道:「好功夫」左手伸出又想去打,忽然發現不對,一眼瞧見淳於鳳扣住自己的手,白皙細膩,十指纖長,怎麼像是女人的手,一愣,再仔細看淳於鳳的臉,眉若春柳之葉,細長,口若夏花之顏,紅艷,再看她脖子,竟然沒有喉結,才知道這是個女子,驚詫一下,急忙收回自己想出招的手。
淳於鳳也放開他,去地上拾起狼牙棒,遞給夏廣,說道:「若不服,我們再來。」
夏廣接過狼牙棒,又看了看淳於鳳,問道:「你是女子?」
淳於鳳摘下裹頭的布巾,如瀑長髮飄然而落,一直到腰際,笑盈盈往那裡一站。
夏廣,突然臉就紅了,想自己,自恃武功高,平時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今日,竟然輸給一個俏生生的女子,不禁懊惱,說道:「在下不敵姑娘,輸的心服口服。」
淳於鳳道:「夏將軍,在下複姓淳於,單字一個鳳,久仰大名,今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
夏廣有些懵,不明所以的看著淳於鳳,她為何叫我做夏將軍,我不過是山寨的一個小頭目,何敢談將軍,再說,她還說對我久仰,我很有名嗎?遂問道:「姑娘認識在下?又何來將軍一說?」
淳於鳳當然不認識他,什麼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麼叫耳濡目染,什麼叫熏陶,在簡旭身邊久了,就學會了簡旭的某些道道,她故意先揚後抑,這是收服夏廣的手段。
「未曾謀面,卻聽黑霧山的那些人說過,玉青山有個小英雄,武功了得,人品更好,不想做了江小郎的走卒,對抗朝廷,你再厲害,也是個賊子,又何必窩在這彈丸之地,不得施展才幹,我主在收服黑霧山之時聽說,他甚是愛才,求賢若渴,於是還未見到你之時,就口諭,封閣下為虎威將軍,所以,淳於見閣下,當然得稱將軍,這是皇上親封。」
她這樣假傳聖旨,難道不怕嗎?
若不是和簡旭相處時間長,她也不敢,那簡旭平時就沒個皇上的樣,和大家嘻嘻哈哈,人隨和又善良,雖然如此,他身邊的人更加的尊重他,而不是怕。
古時帝王,和臣下是嚴格分界的,無論怎樣的寵愛臣子,都保留一點威嚴,當然,那些惑亂朝綱之輩不算。而簡旭,並非真皇上,也非出身帝王之家,不過是穿越而來,骨子裡就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再者,他是現代人,即使到現在,都不能完全適應古人那些儒家禮教的條條框框的約束,他又生性隨意,喜歡調侃玩鬧,只是當這個假皇帝久了,自己慢慢的還規矩了很多。但平時和他身邊的人,還是說話不管不顧,做事天馬行空。正因為如此,他身邊的人對他不是那種對皇上的怕,而是喜歡,都願意捨命保護他。
依此,淳於鳳心裡有底,收了夏廣,主子喜歡,不會怪她。
夏廣聽了淳於鳳一言,心潮澎湃,感觸良多,他也不願意為賊,很多事情都是機緣巧合,聽皇上封自己為虎威將軍,心裡頓時興奮不已,在這個破山寨,事事看兩個寨主臉色行事,空有一身好武藝,卻被壓制,若歸順朝廷,當個將軍,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據說能當上將軍的人,不是層層篩選出來的武狀元,就是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之人,而自己……
想到這裡,夏廣道:「在下雖然不才,來魔牙嶺為寇,也實非情願,都是造化弄人,蒙皇上恩寵,不殺已是大恩,又不計較我這種出身,封了將軍,只是,我並無寸功,所謂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接受。」
淳於鳳道:「你怎是無功,這玉青山,還要靠夏將軍和淳於,一起來把守,況且,我朝雖然是泱泱大國,卻也有外敵虎視眈眈,還等著你夏將軍這樣的人才,去保家衛國呢,又何必急於一時。」
聽淳於鳳一說,夏廣找到了台階下,臉上愁雲盡散,忽然跪倒在淳於鳳面前,「既然是皇上口諭,那姑娘就是傳聖旨之人,在下理當謝恩。」
說完,他伏地叩頭,口中呼喊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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