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九十七章誰都有夢想
    第九十七章誰都有夢想

    春好更驚,簡旭一句比一句凌厲,一句比一句露骨,她忽然明白,這九日先生,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女為悅己者容,心裡,未免有些得意。

    麻六在一邊,心裡就直喊,媽呀媽呀媽呀,還說不好色,剛認識就要人家的心了。

    春好說道:「先生真會開玩笑,春好只是風塵女子,做的也是生意,面對任何一個客人,都是以心對心的,心給了諸多人,先生要時,恐怕已經空了。」

    簡旭看她,倒還有幾分骨氣,這樣的女子,我欣賞,說道:「這樣說來,小姐是不歡迎我在此賞月了?」

    春好提了酒壺起身,給簡旭斟滿一杯,這次沒有忘了麻六,自己也倒了,端了起來,敬向簡旭,「若晚飯過後,有月則賞,無月,先生則還。」

    簡旭不明白,她這是留客還是趕客,說的很是模稜兩可,也不知今日是幾號,最近事多,江小郎、武威侯、余青書她們挨個的來鬧,晚上都在折騰,消停幾天,紅姑又是重傷在床,麻六更是無精打采,他又合計怎樣抓住江小郎,還得細心留意那冷夕雪的動向,忽略了很多,還真不知道有沒有月亮。其實賞月是假,覺得這三春書院有貓膩才是真,先是一個不讓我見的江小郎,後又聽到什麼郭家,總之先不動聲色,落座,吃飯,口味太淡,簡旭吃的也不爽,酒也是清淡如水,無滋無味。

    麻六一開始想吃白食,現在又有些害怕,這世上的女子,有誰會像我家紅姑那般純樸,別下了**,我即使沒有色,還有一點點財呢,不敢吃,望著桌子發呆。

    春好勸了一番,又先行吃了,麻六才拿起了筷子。

    三個人,說不上什麼推杯換盞,和一個女人喝酒,喝不起興致,除非那女人像江小扣一般的瘋。為了配合書院這樣的氛圍,老是之乎者也的說話,簡旭也感覺累。好歹一頓飯吃完,肚子裡也沒裝幾何,都是「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樣的話應酬著。春好吃的更少,拿著筷子只是給簡旭夾菜,偶爾照顧一下麻六,嘴不吃也不閒著,問了簡旭很多,比如你是哪裡人,今年多大了,做什麼的,就像在QQ上的開場白。

    晚飯之後,春好去安排茶飲,麻六趴在水香閣的窗戶上,對著天看,「我希望今晚沒月亮,那我就可以回家去看紅姑,也不知道她吃飯沒吃飯,那個姓冷的,老把自己當娘娘,吆五喝六的,別虐待了紅姑。」

    其實簡旭一直沒有告訴麻六,當日紅姑擋了江小扣的那一刀,是為了救麻六,簡旭有私心,江小扣當時刺麻六是因為麻六要殺簡旭,他怕說了,雖然能讓麻六知道紅姑對他的感情,但又怕麻六因此而忌恨江小扣,不過是場誤會,起因是那個心腸歹毒的余青書,說了於事無補,又會傷了和氣,不說麻六也一樣會愛紅姑。

    忽然他又想起,麻六讓自己把劉紫絮和江小扣對比。記得麻六曾經說過,在湯陰的時候,麻六遇到鐵老大,兩個人被追殺,然後麻六跌入深坑,在迷迷糊糊之際,麻六聽到有兩個人對話,後來仔細想想,其中一個像張春潮,另外一個像劉紫絮,那個像張春潮的男人要殺他的時候,劉紫絮是極力攔阻,因此,麻六對劉紫絮的感情非常好。可是,當麻六要殺簡旭的時候,江小扣卻毫不猶豫的下手來殺麻六。簡旭就想,若是紫絮看到這樣的一幕,會不會也如此呢?她應該不忍傷到麻六,而江小扣,為了簡旭,卻是誰都不認,這就是性格的不同,或是愛的不同,一個愛的冷靜,一個愛的癡狂。

    或許是老天有意幫簡旭,這晚,明月高懸,麻六哎呀哎呀的喊了幾聲,「你真是金口玉言,叫月亮出來它就出來,你不如叫嫦娥出來跳個舞。」

    春好帶著一個小丫鬟,端了茶飲過來,聽麻六一句,說道:「先生會觀天象,本來白日裡是悶悶的,傍晚雲又多了,還以為能下雨呢,誰知,月亮竟然出來了,連嫦娥都對先生青睞,何況我這個風塵之人呢。」

    她這裡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簡旭也不知道她的真實用意,總之,月亮出來,坐在水香閣,品著香茗,對著美人,涼風習習,享受的很。

    「三小姐,書院晚上還有客?」簡旭問。

    春好驀地抬頭,「並無他人,唯有先生二位。」

    簡旭道:「隱隱的,好像有個孩子哭。」

    春好笑道:「我姊妹三人,均未嫁人,幾時有了孩子,大概是蟲叫吧,好像立秋了。」

    簡旭又道:「三小姐,據說你陪著吃頓飯,陪著說幾句話,都是要付錢的,那我現在,兩手空空,豈不是債台高築了。」

    春好兩隻手玩著一條絲帕,微微帶笑,道:「那先生就寫了賬單,我去京城討唄。」

    簡旭道:「你又不認得我家大門朝哪裡開,去和誰討。」

    春好用嫩嫩的小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低眉遲疑一下,說道:「去找能說金口玉言的人,去找最大的那一戶。」她說著,撩起衣裙跪倒在地,「民女叩見皇上。」

    這一句,把簡旭嚇了一跳,喝進口裡的茶,就在口裡含著,連嚥下都忘了,心說她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快快請起。」也不必再裝,既然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就是摸清了我的老底,回頭看看麻六,心說誰叫你說什麼金口玉言的。

    麻六知道自己一時大意洩露了**,見簡旭生氣,自己無理可講,指指月亮,「都是月亮惹的或。」心說誰叫你要賞月的,就一個像盤子似的東西,一年到頭有,有什麼可看的。

    其實,怨不得麻六,咱說說三春書院的來歷。

    春嬌、春媚、春好,並非親姊妹,孤兒,被一個雜耍班的老闆收留,教了些本事,跑江湖賣藝,有幾年,個個歷練得處事非常圓滑,也善於察言觀色。

    後來那老闆死了,三個人無依無靠,自己闖蕩一些時日,漸漸長大,各有姿色,尋思整天的東奔西跑,餐風露宿,卻賺不得多少,迫於生計,就幹起了偷偷摸摸、坑蒙拐騙的勾當,積累了一些錢財。

    為了找個穩定的落腳之地,她們租到了這個書院,本來是想做為自己的老巢,發展自己的勢力,在江湖上闖蕩出一番事業來,就是想當大姐大。所謂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知道這書院裡住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動了歪心眼,有不少好色之徒前來騷擾,這三春姐妹不但沒有生氣,還找到了一條發財之路,那就是,把書院掛了牌子,名為三春,有誰想來吃頓飯,喝點酒,說說話,奉陪,只要你付錢就可以。

    久而久之,被吹噓成什麼琴棋書畫樣樣俱佳,字認得幾個,詩可不會寫,但她們自小就是跑江湖的,知道怎麼哄人,生意還挺好,名聲也傳了出去,人就是這樣,以訛傳訛,傳的是神乎其神,並且這姊妹三個迎來送往慣了,也會賣弄風情,也知道自己掛的書院的牌子,而不是ji院,無論著裝和言談舉止,都是相當的謹慎。

    簡旭和麻六兩個,在大街上貼告示,要找大名鼎鼎的江小郎決鬥,整個登高縣人盡皆知,相當的轟動。三春書院是江湖,他們那邊琢磨來三春書院呢,人家這裡已經知道了。還九日先生,九日合在一起不就是個旭,拙劣的伎倆。而且姊妹三個也知道,皇上南巡,來打江小郎,這個簡旭要和江小郎決鬥,他不就是皇上,剛剛麻六又一句金口玉言,更驗證了這一事實。

    春好回去弄茶飲的時候,就是和兩個姐姐商量,一致同意,三妹春好若是能攀上皇帝,封個妃子,她們幾個也跟著沾光,說不定將來都能嫁得金龜婿,幹嘛做這樣見不得人的生意,所以,簡旭才被留了下來,什麼有月則賞,無月則還,明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會有月亮。

    春好見簡旭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更加的高興,喊了聲姐姐,春嬌和春媚就從小閣的外面走了進來,依次給簡旭見禮,然後拖著麻六去了別處。

    春好端了茶,敬給簡旭,笑靨如花,簡旭伸手一接,茶就灑了他一身,春好嚇的趕緊去用手擦拭,擦著擦著,手就在簡旭身上摸了起來,喃喃道:「皇上,月圓之夜人更圓。」

    簡旭明白,這是色誘,我就配合一下你,用手摸著她秀美的臉蛋,捏著她尖細的下巴,托起,眼睛對著眼睛,月下看美人,果然更美,一陣心神搖曳,嘴巴往春好的嘴巴慢慢的貼了過去,就在相距幾毫米遠處,突然說道:「郭家,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價錢?」

    春好微閉著眼睛,正在享受皇上的寵愛,夢想著鯉魚跳龍門,身邊無數個宮女侍候,聽了簡旭這句話,沒有心理準備,一驚,失口說道:「奴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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