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九十二章得救
    麻六靜靜的躺在深坑裡,像睡著了,不知他有無做夢,夢裡是否預感到危險正靠近自己。(百度搜索小說~網看小說)天空是白花花的,太陽是白花花的,另一道白光閃過,麻六感到刺眼,漸漸有些意識,耳邊似乎有人說話。

    「你要幹什麼?」好熟悉的聲音,柔軟又輕飄。

    「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一定聽到了我和鐵老大的對話,或許他還看見我殺了鐵老大,所以,不能留。」這個聲音也有點熟,像在糞坑裡打過滾,十分不中聽。

    「你當時並沒有看到他,怎知他聽到你們的談話,或是看見你殺了鐵老大。」還是那個悅耳的聲音。

    「總之他是那個人身邊的,留著就是禍害。」這次不僅臭,簡直是臭氣熏天。

    「他身邊的人多了,你是不是都想殺了。」這聲音不凌厲,卻很厲害。

    「這樣婦人之仁,怎能做大事。」

    「我本就是婦人,做大事是靠仁義,不然,處心積慮想殺我們的人,一樣會不計其數。」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袒護這傢伙?」

    「他沒有做過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只是一個平凡的人。」

    「不好,有人來了,快跑。」

    就聽呼呼的風扯衣服的聲音,然後,有人高喊:「是麻六,在那裡,快,快下去!」

    過一會兒,有人推自己,麻六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齊小寶,叫了聲:「五叔。」

    齊小寶答應著:「嗯,是五叔,你不要動,我們救你出去,伊風,你背還是我背?」

    伊風道:「五俠,我來吧。」

    伊風也不用背,他伸出右手,把麻六提起夾在腋窩,然後說道:「五俠,我先上去了。」說完,腳尖點地,身子往上一縱,一個飛躍到坑壁一半的距離,輕輕落下,並不站穩,腳尖又是輕輕一點借力,再一個縱躍,帶著麻六躍出了深坑。

    齊小寶依樣,也躍出了深坑。

    簡旭道:「二先生,你看看六兒怎麼樣?」

    賽諸葛手搭麻六的腕處,須臾道:「無大礙,應該是驚嚇所致,然後又摔了下去,頭被碰到,頸部有些挫傷,胸腔有些擠壓,先帶回去。」

    大家幫忙把麻六放在薛三好背上,簡旭道:「三哥,我來背。」

    薛三好道:「殿下,我來吧,我力氣大呢。」

    一邊的張埝也搶,「俺來,俺力氣最大。」

    簡旭道:「誰都別搶,就我背,如果不是因為我,六兒怎會一次次的出事,他跟著我,不是被追殺就是被劫持,沒過幾天安寧的日子,我對不起他。」

    簡旭這句話,麻六聽的很清楚,一激動,頭如炸開似的疼,又昏迷過去。

    眾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仁德寬厚,從不把下人當下人,都是當朋友一樣看待,所以即使為太子殿下掉腦袋,這些人都心甘情願。而淳於鳳,總是覺得這太子與以前有很大的差別,以前的太子,也是大仁大義之人,不然,就不會因為秦王而與皇上翻臉,可是,現在的太子,多了幾分柔情,這或許,就是他在民間歷練的結果。

    回到客棧,賽諸葛又重新為麻六檢查,因為麻六碰到頭部,賽諸葛怕他頭部會有淤血,因見他氣息不勻,又怕他胸腔遭受擠壓,便以針灸方法來治療,這是簡旭第一次親眼目睹中國古老的醫術,真是歎為觀止。看他一針針的紮下去,都是有點位的,簡旭不懂,還奇怪,也不用尺子來量,怎麼知道哪裡才是穴位。又見賽諸葛食指輕捻銀針,麻六依舊一動不動。簡旭有些怕,卻也不敢打擾賽諸葛施針,總算看他扎完了,才問道:「二先生,你那樣轉動針,該有多痛啊,六兒怎麼一點感覺沒有,不會成了植物人吧,就是活死人的意思。」

    賽諸葛道:「我扎針並不痛,只是打開腧穴……」

    「二先生你不用解釋了,我對醫術一無所知,可不像你,這樣博學。」簡旭道,後悔自己說那樣的話,好像不信任賽諸葛的醫術似的。

    賽諸葛道:「一介寒生,除了讀書,也別無他用。」

    簡旭道:「二先生你可別謙虛,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我已經知道你是怎樣利用詭辯術來對付陳重的,據說那是相當的精彩。」簡旭不住的誇讚。

    賽諸葛呵呵一笑,看了看薛三好,一定是他說的。

    薛三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是俺老薛說的,不過絕無虛言、絕無虛言。」

    麻六還不能張嘴說話,但從他跌入深坑的位置看,簡旭感到一定與鐵老大的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現場來看,鐵老大死了,死的還有一些官兵,這件事有些詭異,簡旭知道鐵老大並無真功夫,統領一個幫派,靠的是夠狠。那幾個官兵追他,暫且說是陳重的詭計,放了再以越獄罪殺了滅口,那麼,這些訓練有素的州衙兵士,手裡皆有兵器,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又不甚懂功夫的鐵老大,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那些官兵殺了鐵老大之後,怎麼會死了呢?或者說是,誰殺了這些官兵?難道是丐幫弟子中有深藏不露者?

    為了能夠盡快破案,簡旭起身來到縣衙,他帶著賽諸葛,想讓他幫著看看,有沒有更直接的線索。伊風是寸步不離簡旭,怕再有事發生,因為淳於鳳屬於公眾性人物,在秦王身邊時間長,容易被誰認出,所以不便拋頭露面,保護簡旭的任務,就落在伊風身上。

    史不悔聽說太子是為了鐵老大之事,忙把仵作叫來向簡旭稟報驗屍情況。

    仵作報:鐵老大身上共有兩處刀傷,一刀在後背,一刀在前腹,前腹那一刀才使他斃命,並且兩處刀傷的時間也有差別,背部那刀時間要早於前腹那一刀。其二,鐵老大的右臂斷了,應該是由人扭斷的,在他的右腳腳心處,有被極細的利器刺過的痕跡。

    簡旭聽仵作報告完後,渾身發軟,鐵老大縱然是告密者,縱然想害自己,他死的也太可憐了,究竟是誰,這麼殘忍,你殺人就殺吧,為何要這樣折磨他。簡旭隱隱感覺,那絕不是官兵,官兵訓練有素不假,能打過甚至殺死鐵老大也不假,但官兵就是在執行上級派下的任務,一刀解決,回去交差領賞,絕不會費時間來折磨鐵老大,除非那官兵變態,是虐待狂。

    那麻六因何到了那裡,按紅姑尋找他時發現那些糕點和鴨梨掉下的跡象來看,應該也是被追,難道他與鐵老大一起被官兵追殺,那他們是怎麼遇到的?又說了些什麼?麻六為何不帶鐵老大回客棧?他怎麼掉下的深坑?難道真是掉下深坑,他才躲過一劫?這些都是謎,唯有等麻六醒了才能知道。

    回客棧的路上,簡旭問賽諸葛:「二先生,有沒有十足的把握治罪陳重?」

    賽諸葛道:「目前還不敢說,知縣史不悔堂審陳重的時候,有麻六和那些丐幫弟子作證,如果那時追下去,或許有大半的把握,陳重此人,心機頗重,到現在已經是堂審完畢,殿下又親自當著那些百姓的面前說,是自己出去溜躂散步,並不是陳重抓你,若是再改口供,殿下是君,這種事情,會失信於民,還是不要做的好。」

    簡旭心道,我是什麼君,我現在就想把陳重放在菜板上一刀切下腦袋,他若不搞出這麼多事來,鐵老大怎麼會死的這樣慘,又氣鐵老大,也是他死有餘辜。只是害了麻六,如今依舊昏睡不醒,他曾說過,若我有事,無法向我的爸媽交代,若他出了事,我又怎麼去向他的爸媽交代,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

    簡旭也後悔,不如當時就把陳重治罪,也不會搞出這麼多事來,當時自己是想,扳倒陳重事小,自己更想對付的是曲無由,是武威侯,是閻貴妃,從杜員外那裡懷疑杜蘭影可能是閻貴妃的女兒,就想順著這條線,捋下去,想在孫福興和陳重那裡知道更多的有關武威侯的事情,結果孫福興死了,就剩下一個和曲無由來往密切的陳重,所以才暫時放他一馬,看來是自己錯了,很多事情,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如今曲無由又人間蒸發,究竟,這些事情該怎樣了結,又從哪開始呢?

    簡旭一路走一路沉思,賽諸葛和伊風只是在一邊跟著,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說話打擾。就要到客棧門口了,忽然後邊有人喊。

    「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簡旭開始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喊自己的,後來才醒悟,自己,不就是殿下,有些神情恍惚了,住了腳步,回頭去看。

    隨著喊聲跑過來一個人,搞笑的是,他在前面跑,後邊跟著一群兵士,還有幾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也跟著他跑,還有知縣史不悔,也跑,滿大街的,田徑比賽怎麼。看那人的年紀,也是過了花甲,他兩隻手提著袍子的下擺,步履蹣跚,像是重心不穩似的,跑到簡旭面前之時已是氣喘吁吁。他稍微穩了一下,說道:「臣,開封府府尹寶年拜見太子殿下。」他說著就要當街跪下,被簡旭伸手扶起,人家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此時我是天上掉下個開封府府尹,幹嘛的,又幹嘛要給我跪?

    寶年看著簡旭,滿面微笑,像是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殿下瘦了,但更精神了,真是一別經年,令人感慨萬千啊!」

    他在那裡發感慨,簡旭琢磨,這一定是朝中大官,看他身後,跟著的那些兵士,除了兵士之外,還有四個保鏢似的人物,就知道他的地位頗重,又想想開封府府尹這個名詞,大概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了。

    「寶年,你近來可好?」簡旭這樣問,就彷彿是看見哪個熟人問一句「你吃了嗎」,這句「近來可好」是萬能的,可以替代很多意思,在不明對方情況時,這樣說既顯得彼此熟悉,又親近。之所以沒敢稱呼寶大人,誰知道他這個寶是姓還是名,自己既然是太子,這等重要人物哪能不認識,不能出錯,所以就順著說便是,反正他想好了,要是哪裡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就拿太子的癔症說事。

    寶年道:「承蒙殿下惦記,老臣還好,就是皇上……哦,殿下,能否同我前去縣衙一敘,我剛到那裡,便聽聞殿下剛剛離開,就一路追著過來了。」

    簡旭心裡一動,你來的正好,我正愁一個推手,把陳重推上他自己走的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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