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看到了誰?鐵老大,他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如一隻喪家犬,對著麻六噓了一聲,然後把他拉到一個僻靜處,道:「我要見太子殿下。(更新快小說~網看小說)」
麻六道:「官兵到處在抓你,說你逃獄,你見他幹嘛,別連累他了,你去自首吧。」
鐵老大直晃腦袋,「自首?我不能被他們抓到,這裡有陰謀,就是陳重放我出來的,他現在又派人出來抓我,不不,是殺我,幸好我跑的快,差點沒了命。」他呲牙咧嘴的,像是很痛苦的樣子,麻六這才發現,他的後背在滴血。
麻六忽然想起簡旭曾說過,懷疑是鐵老大向陳重告的密,於是問道:「是不是你向陳重告的密,才把簡旭太子抓起來的?」
鐵老大一愣,沒想到麻六問出這樣的一句,他想了想道:「我不說,除非我看見太子,他救了我一次,就能救我第二次。」
麻六氣的直卡吧他的小眼睛,指著鐵老大,「嗨你這個人,還跟我討價還價,難得簡旭太子那樣幫你,你還出賣他。」
鐵老大道:「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當時就是被名利沖昏了頭腦,聽張春潮說有個賞殺令,反正太子也是謀朝篡位,皇上都抓他,我後來也後悔了,和陳重演了那場戲,名義上是去抓我,實際上是去抓太子,我以為能得到那萬兩黃金,說不定也能弄個太爺當當,誰知他們一直把我關著,連陳重的面我都沒見到,看守我的人說我是殺死轉運使大人的兇犯,我感覺不妙,直到今天我才見到陳重,說按商量好的,放了我,至於賞金,等朝廷下撥以後再給我,我信以為真,就出了驛館……誰知我離開之後,聽街邊的百姓議論什麼雙審官,才知道太子已經出來了,後來就感覺有人跟蹤我,我有些心驚肉跳,有些怕,以為是太子的人來報仇,悄悄躲起來,才發現跟蹤我的人,正是州衙的兵士,我不明白,過去問,他們拿著刀過來就砍,我中了這刀之後,拚命的跑,才逃到這裡,你趕緊帶我去見太子,他們這是要殺人滅口,我一定指證陳重,說他謀害太子殿下。」
麻六道:「簡旭太子懷疑的沒錯,果然是你,你這個混蛋。」他上去就打,鐵老大急忙躲開,「別把官兵招來。」
麻六嚇的摀住嘴巴,左右看看,沒有,「好,我帶你去,等等,你別騙我,淳於將軍好像說過,她去驛館沒有找到你,你究竟在哪兒?」
鐵老大道:「我就是在驛館,他們把我關在一個大木箱裡,不讓我說話,不讓我動,說這樣安全,防止太子的人來謀殺我,我想想為了那萬兩黃金,就忍了,別提多難受,哎呀快走吧。」
麻六不敢再多問,帶著鐵老大,繞開熱鬧的正街,撿僻靜的地方走,往客棧而來。鐵老大忍著傷痛,跑的是氣喘吁吁,剛來到客棧那條街的街口,忽然幾個官兵迎面走來,麻六一拉鐵老大,藏到一邊的房屋拐角處,想等那些官兵走了,再過去。
那幾個官兵也是搜尋鐵老大的,找了半天沒找到,說來也巧,剛好就尋到這條街來了,到了街口,沒發現,就想拐回去,誰知其中一個眼尖,發現了地上的血跡。
「等等,你們看,這是什麼?」
其他的兵士一看,是新鮮的血跡,是剛剛滴下來的,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悄悄的四下裡搜尋。
麻六和鐵老大躲在那裡,心蹦蹦直跳,自己又不會武功,真要是被官兵發現了,還不得把自己和鐵老大一塊殺了,然後來個窩藏罪,不是,應該是協助罪犯潛逃罪,不知有沒有這條,反正人家上來就砍,砍死之後,再琢磨給我添加什麼罪名合適,即使簡旭給我報仇,我和他也是陰陽相隔了,他越怕越胡思亂想,越想什麼就來什麼,一個官兵大叫:「在這裡!」他手指麻六和鐵老大。
麻六媽呀一聲叫,撒腿就跑,也不辨方向,鐵老大緊隨其後,那幾個官兵一邊喊一邊追,東拐西拐,七繞八繞,麻六發現越來越荒涼,已經出了城區,他眼前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土崗,管不了許多,逃跑要緊,他身輕如燕,再加上是逃命,彷彿被追殺的不是鐵老大,而是他麻六,但跑的時間一長,也有些上不來氣了,心裡就恨那些官兵,真他**的敬業,追一會兒表示一下就行了唄,非得比個輸贏,等我去了皇宮,等我被簡旭太子封了大官,把罰你們天天這樣跑,誰停下來就打板子,你們不是喜歡跑嗎,他腿不停下,腦袋裡也不閒著。
鐵老大有傷在身,血淌了不少,已經跑不動,被一個兵士追上,撲哧就是一刀,鐵老大往前撲倒,躲過這一刀。麻六聽見聲音,以為鐵老大被砍死了,不自覺的回頭去看,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一腳踏空,跌下一個土崗,下面是深深的一個大坑。
鐵老大再想起來,渾身無力,那幾個官兵都追到了,一個罵道:「你傷成這樣還跑的這樣快,累死爺爺我了,這回看你往哪裡跑。」
另一個說:「還有一個呢,怎麼不見了?」
那個官兵又道:「陳大人讓我們殺的是這個,別管那個,殺一個都這樣費勁,別出什麼岔子。」
鐵老大不在起來,閉著眼睛等死,悔不該自己一念之差,和陳重等人陷害太子,如今落個這樣的下場,也是報應,下輩子做個好人,哪怕是叫花子,也要頂天立地。他正想著這些事情,忽然聽見身後那些兵士啊啊的大叫,像是被誰打了似的,他趴在地上,側過臉去看,只見那些兵士都被殺死倒在離他不遠之處,救他的人,是張春潮。
鐵老大高興非常,喊了句:「春潮老弟,多虧你啊。」
張春潮走過來,把鐵老大扶起,靠在一個土崗上,鐵老大激動的就想來握張春潮的手,被他推開,他冷笑一聲道:「鐵爺,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鐵老大第一次看見張春潮眼神裡竟然充滿了狡詐,不明白他要做何,問道:「什麼交易?」
張春潮道:「聽說你最近幾年攢了不少錢,都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我想知道那地方是哪兒。」
鐵老大好奇,「春潮,你要是用錢就給老哥說,還用得著說做什麼交易嗎。」
張春潮哼了一聲,很不屑的,很傲慢的,道:「你錯了,憑我,會缺錢嗎,我只想知道你這個秘密,與錢無關。」
鐵老大糊塗,「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何?」
張春潮突然變臉,狠狠的說道:「少廢話,趕緊告訴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鐵老大覺得張春潮從未有過的恐怖,與先前那個整天喊自己鐵爺的翩翩公子大相逕庭,已經來不及想太多,說道:「也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我救出去,我要見太子殿下。」
張春潮聽他提起簡旭,怒火中燒,「少給我提這個人,不然,你死的更快。」
鐵老大也冷冷一笑:「我要是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我現在全明白了,你一直裝好人,原來是埋伏在我身邊的一隻狼。」
張春潮哈哈大笑,「你現在知道已經晚了,你以為我為何要和一個叫花子交朋友,那個簡旭就很聰明,我想他已經懷疑我了,但是,現在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他說著,抓起鐵老大的一隻胳膊,卡嚓一聲,扭斷了,鐵老大疼的大叫一聲,「你為何要這樣對我?究竟為何?」
張春潮瘋狂的大笑,豺狼一般猙獰恐怖,他又從身上拿出一枚金針,在鐵老大的腳心處使勁紮了一下,「你無需知道,快說,不然我就折磨你到死。」
鐵老大殺豬般的嚎叫,點頭道:「我說,我說。」
麻六失足落下,那坑壁是一個斜坡,他翻滾著,像一個球,直滾到坑底,摔的嗷嗷直叫,活動活動胳膊腿,幸好沒有受傷,這坑非常之大,像一個山坳,坑裡都是沙土,只在臉頰蹭破點皮,他抬頭望望上面,很高,再往別處看看,發現左邊的坑壁很低,從那裡應該能上去。他走過去,從這裡爬上去也能躲開那些官兵。坡不是很陡,但沒有什麼東西抓附,一點一點的挪,幸好是天氣寒冷,坑壁堅硬,把從小爬樹爬牆的功夫都用上了,費盡力氣的爬到上面,先往原來掉下去的地方看看,沒有官兵的身影,大概是把鐵老大抓走了。剛要走出來,又看見一個人,張春潮,他手起刀落,鮮血四濺,鐵老大腦袋一歪,死了。
麻六嚇的呆在那裡,張春潮,怎麼會殺了鐵老大,他們不是朋友嗎?
張春潮把刀丟在鐵老大身邊,冷冷的哼了一聲,「謝了,鐵爺,我會多為你燒點紙錢的。」然後,大步飛奔而去。
麻六心跳的像要從胸膛裡跑出來似的,剛才那一幕,就是恐怖片,此時他手腳發軟,費勁的從坑邊站起來,越害怕越想看,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鐵老大,只見他動動腦袋,舉著滿是鮮血的大手,麻六嚇的腿一軟,啊的一聲,又掉進了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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