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金口一開,杜員外喜出望外。(小說~網看小說百度搜索)而這件事被大夫人身邊一個婆子給上報,她是大夫人的鐵桿擁護者。婆子哇哩哇啦的,口若懸河,說到最後,嘴角全是泡沫。還想說,被大夫人一聲怒吼嚇了回去。
「我還沒死呢,她就成夫人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喊她為夫人,還把我放在眼裡嗎,走,找那個賤人去。」奇怪嗎?是杜員外氣她,她為何要找小夫人?舊時婦女,馭夫為奴者都有,但大多數在男人面前還是自矮半分。大家庭裡,男人三妻四妾,吵吵鬧鬧的也有,但多數會把氣撒在與自己一起爭男人的女人身上。大夫人雖然同意杜員外納妾,但妾的地位只比丫鬟高些,聰明的女人,有手段的,即使是妾也會很得寵,但名義上還不是夫人。聽聞杜員外當著下人的面叫小夫人為夫人,這是要扶正怎地,她哪能受得了。呼哧呼哧的,帶著婆子往小夫人的房間走,迎面碰上了小姐杜蘭影,她知道母親素來脾氣大,再看看這陣勢,也猜到了幾分,就想攔著,被夫人甩開。
簡旭躲在暗處,知道大夫人一去,小夫人就會挨罵,一挨罵,她又會哭,一來見她可憐,二來又怕自己的計劃前功盡棄,說好了替杜員外解決家庭不睦的,想到此,他急急的趕去找杜員外,迎面碰到管家杜旺,說杜員外在前面會客。
見客?見誰?心下好奇,他又趕往前廳,看門口守著一些官兵,簡旭心裡咯登一下,趕緊躲了起來,別和孫福興、陳重等人來個冤家路窄。
又擔心小夫人,怎麼辦?忽然想起夜明珠之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跑向小夫人的房間,也不經過丫鬟通報,直接就進了房門。大夫人剛剛進去,往椅子上一坐,顯示她是老大的威風,看著怯怯的小夫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她更加發狂,就想張嘴罵,簡旭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都別動!」他厲聲道。把屋內的大、小夫人、杜蘭影、婆子丫鬟,都嚇了一跳。
「哎呀媽呀,是賽先生,你怎麼闖了進來,小心嚇著夫人。」婆子在大夫人的後背摩挲著,安撫受驚的大夫人,那副嘴臉就像ji院的老鴇子。
簡旭道:「我聞到這裡有腥氣,是在你們一個人身上,這是那夜明珠的氣味。」
沒料到他突然說起夜明珠,大夫人橫長的眉毛往中間擠了擠,幾乎連成一條,態度冷硬的說道:「夜明珠哪裡有什麼氣味,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
簡旭不管她對自己是何態度,他不喜歡不在意的人,他就完全不計較別人對自己是怎樣的態度,繼續說道:「夜明珠乃神物,但我想你們一定不知道夜明珠的來歷。」他停頓一下,故弄虛玄,其實是在編謊話,他知道杜員外一向以名門之後自居,看不起類似鐵老大般的人物,也愛顯擺自己,所以才會把夜明珠拿出來給賓客看。簡旭又問過杜旺,這夜明珠說是杜家祖傳的寶貝,其實別人是最近才看見杜員外拿出來展示的,他猜測,這夜明珠恐怕是杜員外最近所得。而他又知道夜明珠乃皇家專有物品,即使你是首富,也不能擅自收藏,這恐怕,是來自於皇家所賜。所以他料想這杜家的人,對夜明珠也未必懂的很多,是以才敢說出以下自己編撰的故事。
眾人把目光齊聚簡旭身上,大夫人更是忘了發威。
簡旭道:「夜明珠有兩種來歷,一種來自於深海之中千年老貝,一種來自於千年修行的巨蟒,所以它才會有一股腥氣,夜明珠乃是它們千年修行所得的本元。」其實這都是他信口胡謅的,一般的夜明珠無非是一種礦石。他繼續道:「凡是經常接觸夜明珠的人,身上自然就會有一股腥氣。」
大夫人身邊的婆子嗅了幾嗅,然後放心的說道:「哪裡有。」被大夫人使勁的瞪了一眼,閉嘴一邊呆著去了。
簡旭嘴巴說著,眼睛溜著,發現些端倪,又道:「這種氣味會隨著接觸時間的長而越來越濃,需要用各種帶有香料的風乾的花瓣和藥材才能清洗掉。」
大夫人見他說的生靈活現,忍不住問道:「你這樣說來,這個夜明珠豈不是很麻煩。」
簡旭笑笑,「一點都不麻煩,夜明珠既是神奇之物,想擁有它就需志誠心通,並懂得與靈物對話,人與物相容,這種腥氣自然會消除,反之,那深海老貝或是深山巨蟒,丟了自己的本元,怎能輕易罷休。」他說著,忽然吸吸鼻子,然後哎呀一聲:「這腥氣分明就是在這個屋子裡。」他走到小夫人身邊,往她身上聞了聞,小夫人害羞的低下頭。他又去朝杜蘭影聞聞,杜蘭影天真無邪的瞪著眼睛看著他,很是好奇的樣子。他繼續聞,朝大夫人走去,剛要聞,大夫人忽地坐起,「放肆,真是個登徒子,老爺怎會請這樣的人來府裡,李媽,我們走。」
大夫人氣哄哄的走了,簡旭心裡暗笑。
小夫人朝簡旭道了個萬福:「謝謝先生。」
簡旭一聽,她很聰明,知道我剛剛是為了救她,擺擺手,「小夫人多禮了,怎麼,在此過的還好吧?」
他這一句問候,竟讓小夫人愁雲突然又堆滿面上,淡淡的說道:「還好吧。」
簡旭知道她說這句話很勉強,開解道:「你現在是杜府的夫人,好也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恕在下多言,我看那杜員外很是疼你,從古至今,女子到後來都有個歸宿,嫁一個好相公,吃穿不愁,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是,你們年齡上有差距,但俗話說,嫁個老的吃饅頭,嫁個小的吃拳頭,找一個年貌相當的未必疼你,你也看到,民間百姓疾苦者多,別說你這樣錦衣玉食,一把谷糠能吃飽也並非人人都是,還有沿路乞討背井離鄉之人,被賣到煙花之地者也有,被賣到勾欄者也有。」
小夫人道:「我懂的。」
簡旭繼續攻克:「你現在是杜員外的夫人,有很多人尊敬你。」
「那倒未必。」小夫人幽幽的說道。
簡旭明白,她所指的是大夫人,「你是指大夫人吧,她多大年齡,你多大年齡,她熬不過你,再者,我見小夫人你很聰慧的樣子,若何連這點小事情都擺不明白,大夫人無非是想讓你以她為尊,爭個老大,即使在年齡上講,你尊敬她也是應該的,還有,這個家是杜員外做主,有他護著你,誰敢怎樣,只是,你為何就不肯給他一個笑臉,別忘了,你是他的夫人,你要在這個家過一輩子的,還是那句話,愁也是過,笑也是過,為何不能多看看好的方面,哦,在下打擾多時,告辭。」說完走了出去。
小夫人反覆回味簡旭的話,卻也不無道理,她身邊的丫鬟也過來說道:「夫人啊,這個先生說的很有道理,老爺真的很疼你。」丫鬟自然有丫鬟的用意,她是小夫人這房的,主子的興衰,直接影響到她是否過的舒坦。
簡旭還惦記杜員外的訪客,他又悄悄溜到前面,那些官兵依舊守在門口,忽然,從前廳裡出來幾個人,正是那知州陳重,還有一個不認識,但見他穿的官服,應該是知縣的身份。杜員外送了出來,抱拳道:「陳大人,杜某向來都是安分守己,既為名門之後,更不能有僭越禮法規矩之事,不如請陳大人搜查一下,也還杜某一個清白。」
陳重哈哈一笑:「杜員外說笑了,本官今日只是來拜訪一下,我怎會聽那些道聽途說,你杜員外的府宅,怎能窩藏逃犯,本官就不打擾了,告辭。」
杜員外也報以哈哈一笑,「杜旺,送陳大人。」
聽他們這番對話,簡旭心裡一驚,搜查,難道是來搜查自己?難道有人發現自己在此藏匿?天啊,那客棧裡伊風等人,會不會危險?
還真讓他猜到了,曲無由料到太子幾個人不能這麼快離開此地,叫陳重派兵逐個客棧酒樓的搜查可疑之人。
薛三好從街上回來,把官兵到處搜捕之事說了,賽諸葛深感寬慰又有些不安,寬慰的是,當日去過驛館的三個人幸好都不在此,客棧乃公眾場所,官兵定會來搜查,不安的是,又怕簡旭幾個在別處出事。急忙找淳於鳳、伊風等人商量,伊風不在客棧,不知去了哪裡。此時就聽外面鬧哄哄的,有人高喊,「奉知州陳大人之命搜查逆黨,所有房客都呆在自己房間,不許亂動。」
兵士們叫嚷著,推搡著,命令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待查問。賽諸葛看了看淳於鳳,知道她的危險最大,一時之間苦無良計,即使有,也來不及說,唯有匆匆交代淳於鳳幾句,又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
淳於鳳捏了捏藏在身上的寶劍,紅姑把她拉到一邊坐下,又從包裹裡拿出女子服飾,給她換上,解開淳於鳳的頭髮,一邊說道:「將軍你向來都是男裝,現在換個裝束,會好點。」
這時,一個軍頭帶著兩個兵踢開房門,走了進來。
只見淳於鳳歪靠在床頭,披散著長髮,像是正休息,紅姑在一邊給她捶著腿。見他們進來,驚慌站起。
「奉知州大人之命,前來調查,說出你們的身份,來自哪裡,去往何處?」軍頭吆喝道。
淳於鳳對著軍頭福了一下:「奴家朱氏,登州人,遠嫁荊州,幾月前去登州探望兄長,現今返回。」這是他們早已編撰好的台詞,只說賽諸葛是兄長,因為「賽諸葛」這個名字被簡旭拿去用了,賽諸葛唯有暫時變成「朱顯真」。
軍頭看看她,又看看紅姑,都是女流,沒多想,剛想轉身出去,另一個兵眼尖,發現了一邊的包裹,紅姑適才心急,沒有繫好,露出衣服的一隻袖子,那兵士走過去,突然抖開包裹,扯出那件淳於鳳的男裝。
「頭,看看這個。」當兵的把那件男裝送到軍頭眼前。
軍頭抖開看看,冷笑一聲,「你們主僕都是女流,何來這男子服飾,定是你喬裝之用,來人,這個人有可疑之處,把她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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