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弟二卷 回京記 第十二章 三個偽娘
    那些官差來到簡旭身邊,問道:「誰是頭?」

    淳於鳳、玉奴和薛三好忽地一起站起來,被簡旭一擺手按住,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面帶微笑的拱手問道:「各位差爺,有事?」

    官差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簡旭故作不懂的問道:「去哪裡,這薈香樓的飯菜很可口,不必再換另一家了。」

    官差罵道:「少他媽廢話,誰請你吃飯,有人把你們告了,去趟衙門。」

    簡旭心裡也罵,「官差,我叫你們棺材才是。」可又不能頂著幹,這畢竟是人家的一畝三分地,那個倒霉的賞殺令還沒有解除,別又引出其他事來,唯有把怒火壓下,聽官差罵,心裡的氣氛又無處洩,用手指著那個被玉奴打敗去告狀的傢伙,說道:「他媽,他生下的時候***沒說這孩子有心理缺陷。」

    那人卡吧卡吧眼睛,聽出簡旭在罵人,於是對官差說道:「各位大人,這傢伙罵人。」

    簡旭道:「我從來都不罵人,我罵的從來都不是人。」

    官差說了句「走吧你」,用手來扯簡旭,薛三好揮起大拳打在那為的官差面上,那官差嗷的一聲叫,用手摀住眼睛,其他的官差一起擁上,兩下裡就打開了,只聽霹靂啪嚓、稀里嘩啦,掀翻了桌子,踹倒了椅子,滿地盤碗的碎片。

    朱顯琛朝淳於鳳喊了句:「保護公子走,這裡交給我們哥幾個。」

    淳於鳳說了聲「好」,和劉紫絮、伊風護著簡旭從屋裡出來,此時那張老闆又突然出現,他身邊帶著幾十個打手,個個手裡拿著傢伙。

    伊風對淳於鳳道:「淳於姑娘,你們帶著太子從後邊退走,我來擋住這些人。」

    淳於鳳會意,和劉紫絮主僕幾個,帶著簡旭、伊雲、麻六、廖申、賽諸葛往後邊跑,誰知剛出了這條街,就要到客棧門口,迎面就又有一幫人攔住去路,這些人穿戴打扮整齊,搭眼就知道不是鄉野之人,又不像是刁球的侍衛,淳於鳳暗自猜想他們會不會是宮裡的人。

    她對廖申道:「廖叔,一會兒你帶著太子他們上馬車,不要管這裡的事情,趕緊離開此地,也不要在張莊附近的村子停留,怕他們會追上去,然後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們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會去找你們的。」

    廖申道:「哎呀,那馬車太小,讓太子先走,我這把老骨頭了,他們拿去便是。」

    劉紫絮也道:「淳於姑娘,這些人來歷不明,看樣子非同一般,不如這樣,那馬車若是載人多了也很難跑的快,太子帶著伊雲和麻六兩個跑,他們不會武功,留下來只會增加負擔。」

    簡旭道:「不行,我怎能一跑了之,把這爛攤子留給你們。」

    淳於鳳道:「他們人多勢眾,又驚動了官府,而你傷勢未痊癒,我們把這裡解決了就去找你,記住,不要在張莊附近的村子,那樣他們會追到,稍遠些。」

    簡旭還想爭辯,麻六和伊雲兩個著急跑,見他在那裡囉哩囉嗦的,架起他朝客棧跑去,馬車就在院子裡栓著,兩個人又把簡旭推上馬車,麻六解開韁繩,揮起鞭子,駕,使勁的抽打那馬,馬車狂奔而去。

    簡旭在車裡喊著:「六兒,你個臭小子,你這是陷我於不義。」

    麻六喊道:「我這是救你。」

    跑了一陣,路過一個村子,想起淳於鳳說的,不要在距離張莊太近的村子等,又接著跑,又路過一個市集,才放慢了度。

    麻六把腦袋伸到車裡,問簡旭道:「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我哪裡知道,」簡旭道:「我這張臉就像張貼了廣而告之,怎麼到哪裡都不安生。」

    伊雲道:「我有辦法,讓人認不出你來。」

    簡旭看看他,沒長成的蘋果,半生不熟的,青澀得很,你有什麼辦法,又不能直接告訴人家自己瞧不起他,於是道:「說說看。」

    伊雲道:「化妝。」

    簡旭一聽,真沒創意,這招我用過,不過,又想想,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兩個人找了一家胭脂水粉店,要了些女人化妝用的物品,簡旭和麻六身上都沒有錢,剛好伊雲從燕燕那裡要的銀子還沒有花,雖然他一肚子的不高興,也無可奈何。

    來到車裡,簡旭道:「我不會化妝。」

    伊雲歎口氣,很是對他失望的樣子,然後開始動手給簡旭化妝,把眉毛畫的長長的,所謂長眉入鬢,撲上香粉,又在兩頰打上胭脂,撕下一點紅紙,放在簡旭的上下嘴唇。完畢,一個美人就誕生了,簡旭拿起菱花鏡一看,整個一唱戲的。唱戲就唱戲,自己以前也演過古裝戲,也曾化過狀,只是沒有這樣濃。

    然後伊雲又給自己化妝,完畢,簡旭一看,這小子,底子好,天生俊俏,化妝之後,比一般的女子都漂亮。

    輪到麻六,伊雲雖然和他合不來,但關鍵時刻,也不敢使性子,又給麻六化好,完畢,簡旭噗嗤就樂出聲來,誰家的大傻丫頭,女人要是長成這樣,不說了。

    一切搞定,簡旭又吩咐麻六趕車走,不能在這裡停留,應該找個偏僻的村落。

    馬車又跑了一陣,挨著這個市集有個小村子,在村子口,立有一石碑,上寫「清平村」,進了村子裡,各家各戶都是炊煙裊裊,鄉下人,習慣早睡早起,所以晚飯吃的也早,麻六肚子條件反射的咕嚕嚕直響,中午還沒吃飽,就被打跑。

    簡旭決定在此找個地方住下,再想辦法聯繫其他人。

    村頭一棵大柳樹下,有一茅舍,院子裡雞飛狗叫,好不熱鬧。一個花白鬍鬚的老漢正在那裡吆喝,手裡灑著玉米粒,十幾隻雞咕咕的圍著他啄食。

    簡旭看那老伯一副心慈面善的樣子,推開柴門,走了進去,深深施禮,大黑狗立即汪汪的迎上,被老伯喝住。

    「老伯好!」簡旭道。

    老伯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看看他,這姑娘,好大的個子,模樣倒還周正,只是不認識,不是本村的人。

    「姑娘有事?」

    簡旭道:「老伯,我姊妹三人,趕路到此,天將黑,不敢走夜路,怕遇到惡人,又苦無投宿之地,能否借間屋子,我定當酬謝。」

    老伯又看了看伊雲和麻六,一個是千嬌百媚的,一個是醜的不行,說道:「誰人出門又帶了房子,借宿而已,用不得酬謝,走走,進屋裡說話。」

    簡旭樂的又謝,麻六知道有飯吃有地方睡覺,也高興的接過老伯手裡的簸箕拿著,老伯看這兩個年輕人非常懂事,心裡自是喜歡非常。

    進了屋子,環顧一下,不說家徒四壁,也是冷冷清清,老伯道:「你們先坐了,我去燒些開水,先暖暖身子,然後再吃飯。」

    簡旭和麻六幫著忙活,伊雲一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會做事,在那裡東看西看的。

    晚飯做好,瓦盆裡裝著幾個窩窩頭,海碗裡盛著大白菜,清湯清水的,因為餓急,簡旭和麻六吃的也頗香。

    伊雲拿起一個窩頭看看,咬了一小口,艱難下嚥,簡旭看看他,說道:「吃吧,朱粲連人肉都吃呢。」

    大家正吃呢,外面有人喊著:「爹,爹,我回來了。」

    隨著聲音進來一個大漢,黑粗的樣子,滿臉虯鬚。

    老伯道:「魯子,你回來作甚?」

    叫魯子的說道:「這是我的家,容不得我嗎?」突然現了正在吃飯的簡旭三人,何時家裡多了三個女人,這老爹,別是晚節不保,用手指指,「她們是誰?因何在我家裡?」

    簡旭急忙放下筷子,學著女子的樣子道了個萬福,又勒著嗓子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是過路之人,因為天晚,借了這裡投宿,您是老伯的兒子吧,來來,一起吃飯吧。」

    魯子一揮手,「這個餵豬倒好,人吃不得。」說完,眼睛在簡旭身上滴溜溜亂轉。

    「你叫什麼名字?」魯子問道。

    簡旭略一停頓,說道:「奴家慈禧。」

    麻六咯的一聲,一口窩頭在嗓子那兒噎住了,用手使勁的摩挲著胸口道:「我叫慈悲。」

    簡旭暗笑,這六兒,此時腦袋倒靈光。

    誰知那魯子根本不理他,眼睛直盯著伊雲,問道:「小娘子,你呢?」

    伊雲道:「我叫伊雲。」

    真名實姓,絕無虛言,這伊雲,雖然經歷坎坷,身世堪憐,卻還是沒有行走過江湖,一時也想不起編個什麼名字。

    魯子道:「雲姑娘,好相貌,你們吃,我還有事,告辭。」說完急匆匆走了。

    伊雲聽魯子誇自己,把頭高高揚起,麻六道:「看啥,當心棚頂掉下個死耗子砸到你嘴裡。」

    伊雲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老伯歎口氣,「每次都是這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簡旭道:「老伯,您兒子怎能丟下你不管。」

    老伯道:「非是他不管,這是清平村,前面有個清平鎮,過了清平鎮有個張莊,他在張員外家做管事的,要接了我去享福,我一把年紀,鄉下人,離不開自己的家,他倒是時常回來看我,放下銀子便走,我們父子,無話可談。」

    簡旭道:「老伯,您兒子即是孝順,您又為何對他態度冷硬?」

    老伯又歎口氣,「只因那張員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臭名昭彰,誰人不知,他現如今在張府做事,我在鄉人面前,丟臉。」

    簡旭忙又安慰了老伯一番。

    吃好晚飯,就準備睡覺,老伯在東屋,簡旭三個在西屋,既然是扮女人,連睡覺都不敢卸妝,怕無意之間被老伯看見。總算有床鋪可躺,有被子蓋身,三個人睡的好香甜。

    半夜,院子裡的狗「汪汪」的叫了起來,簡旭忽然坐起,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想想這樣荒僻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事,是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復又躺下。剛閉上眼睛,狗又叫了,他推了推身邊的麻六。

    「六兒,精神點,狗在叫。」

    麻六翻了個身,夢囈似的:「鄉下的狗就這樣,有點動靜都叫,不叫的狗誰養。」說完,呼嚕起來。

    簡旭心裡有些慌,突然想起老伯兒子的目光,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他又不認識我,即使有賞殺令,又沒上電視宣傳,何況自己又化了妝,不會誰都認識我。自己在那裡嘀嘀咕咕,卻再也睡不著。

    這時,狗叫的狂了,外面有人吱嘎推開柴門,簡旭忽地坐起,又去推麻六。

    此時屋門「匡啷」的被踹開,幾個人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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