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伊風,簡旭心裡有了底,走過去看了看哆嗦的老魏,曲勇也悄悄的退到一邊,不再喊殺喊打的了,看那伊風剛剛的一手絕活,自己捏一塊土坷垃還差不多,心裡懼怕。
簡旭用手托起老魏的下巴,朝他臉上吹了一聲口哨,說道:「回去告訴老羊,別他媽壞事做盡,這輩子當個太監還不夠,下輩子是不是還想被閹了。」
老魏早就領略過伊風的厲害,此時唯有討好的點頭:「是,是,一定。」
簡旭轉身對伊風一夾眼睛,得意的說道:「哥們,咱走著。」
兩個人出了小館子,上了馬,簡旭就要回落仙鎮,伊風擔心刁球會搜捕,建議他還是先去別處躲躲。簡旭哪裡肯聽,他急著要見劉紫絮,伊風見他是太子,胳膊扭不過大腿,只有順從他的意思,兩個人打馬回到落仙鎮,一路之上,簡旭把刁球的雙重身份對伊風做了介紹,讓伊風明白自己那日為何撒謊跑掉。
伊風早就聽說過刁球這個皇衛黨,但是一直沒有親見其人,聽簡旭一說,心裡恨意頓起,暗暗的把牙咬的咯吱吱的響。
回到落仙鎮,兩個人自是非常小心,好的是,落仙鎮裡很平靜,沒有看到刁球的人馬搜尋,簡旭心裡納悶,這龜孫子,回京了?轉移別處去幹壞事了?還是在哪個犄角旮旯裡藏著,就等我出現呢?雖然有伊風在,心裡也有些膽怯,那刁球的功夫,高深到難以形容。不能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兩個人把馬在一處栓好,然後壓低帽子,伊風帶著簡旭七拐八拐的來到倚芳樓,簡旭苦笑道:「伊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這種心思。」
伊風道:「殿下誤會了,我擔心那刁球在暗處潛藏,請殿下先去燕燕那裡躲一會兒,我去找你的朋友,就是那位姑娘。」
簡旭尷尬的笑笑,這腦袋,不靈光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伊風道:「你和刁球比起來,誰厲害?」
伊風想想,道:「從他手中逃脫,應該沒問題,贏,很難。」
那就是刁球厲害了,既然連伊風都打不過,還是小心吧。
簡旭進了倚芳樓,就有姑娘過來招呼,見後邊跟著伊風,熟客,大家都認識,圍上了的姑娘自動散開,都知道伊風一來就是直奔燕燕的房間。
小娥在門口守著,伊風問道:「燕燕有客人?」
小娥點點頭,伊風看看簡旭,簡旭無奈的聳聳肩,意思是,你要來的,她的相好多著呢。無奈,兩個人唯有下樓。
燕燕正和一位年輕的公子談天,此人卻是伊雲。他被簡旭用劍指著一嚇唬,老實了幾日,早上伊風走了,他的原本就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反正那個什麼破太子又不在,不如去喝兩杯,可是身上沒銀子,最近又不敢問伊風要,突然想到了燕燕,以前曾在她那裡「借」過無數次,也不差再多一次,於是來到倚芳樓。
燕燕對伊雲倒是非常的熱情,每次來了少不了給一些銀子。
「伊公子最近可好?」燕燕客套的問道。
伊雲也不客氣,往椅子上一坐,氣鼓鼓的說道:「怎能好,兄長不准我出來玩。」他說的兄長自然是指伊風,在外人面前,兩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稱呼的。
燕燕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說道:「伊風也管的太寬,少年之人,若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豈不是老朽了。」
伊雲附和道:「就是,只是兄長不給我銀錢,又如何玩得了。」
燕燕淡淡一笑,彷彿早已準備好了,知道這伊雲一來就少不了給幾兩,從身上摸出一個繡著鴛鴦的荷包,解開口邊的細絨繩,把裡面的銀子嘩啦全部倒了出來。
「先拿著,別虧待了自己。」
伊雲看見銀子,像看見了親娘一樣,高興的劃拉到自己面前,說道:「謝謝姐姐,還是姐姐好。」
燕燕笑著拍了一下伊雲,道:「瞧這張嘴,姐姐也不過是微薄之力,自認識你,我就知道你非一般紈褲子弟,將來若是能夠騰達,斷不要忘了姐姐。」
伊雲聽燕燕誇讚自己,也順著桿子往上爬,大言不慚的說道:「我當然不是那些紈褲子弟,只不過是陷在泥裡的金盆罷了,遲早會露出真身的。」
燕燕眉毛一挑,這是她習慣的動作,就是對某句話某件事聽了進去,放在心上了。
在燕燕的隔壁,是一間大屋子,這間屋子特別大,寢室外面是一個大大的客廳。天欲下雪,屋裡變得暗昧起來,火爐裡燒的紅彤彤的,劉紫絮泡在大木捅裡,用一個木瓢撩水往身上澆,水汽蒸騰,草藥的芳香瀰散,她渾身放鬆,心裡想著簡旭,說了一起去京城的,自己準備好了一切,到了相約的那個茶寮,卻不見了他的蹤影,但她相信,那太子絕不是一個輕易爽約的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生,所以,她就等了下來,本來是住在客棧,今日來看燕燕,回去之時卻現客棧裡有些來路不明的人到處搜索,為了不惹麻煩,她又轉回來,索性就住在倚芳樓。
此時她正用一些草藥泡澡,這些都是師傅教的,能強健身體,增長功力。
水溫下降,劉紫絮覺得差不多了,慢慢把氣息在體內運轉,伸出手指一彈,一滴水嗖的射出,啪的打在前面的廊柱上,她從木桶裡站起,用布巾擦乾身體,剛要喊裡面的侍女拿衣服出來,只聽「匡啷」一聲巨響,一扇門飛了進來,隨著門扇「啪」的拍在地上,一個人哎呦哎呦的喊叫起來。
劉紫絮赤條條的站在木盆裡,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呆。
隨著門扇飛進來的這個人正是簡旭,他與伊風本來打算離開倚芳樓,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被刁球帶人堵了回來,簡旭拖著一條傷腿就跑,慌不擇路,也不瞭解倚芳樓的佈局,跑到樓上,伊風在後邊抵擋,那刁球忽地從伊風頭上飛過,一個翻騰便躍上二樓,看見前面的簡旭,飛起一腳踢去,簡旭被踢的飛起,撞到房門上,然後便連人帶門扇的飛進了劉紫絮的房間。
簡旭口中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忽然聞到一股馨香,轉頭看去,現了一邊裸著上身站在木桶裡的劉紫絮,她那雪白的**被簡旭一覽無餘,有些炫目。
簡旭呆愣兩秒,想起那刁球就在後邊,他用最快的度脫下自己的袍子,一咬牙站起,衝過去裹住劉紫絮,然後心口疼痛,腿軟,跌坐在地上。
劉紫絮身子騰空而起旋轉起來,把袍子裹緊,出了木桶,順手扯下窗簾,又撕開一條把袍子繫住。
此時刁球已經衝了進來,隨後便是伊風。刁球的那些侍衛也趕到了,把門口堵住。
刁球道:「我看你們還往哪裡跑。」侍衛慢慢圍了過來。
簡旭看看劉紫絮,剛剛泡過熱水澡,面頰粉紅盈盈,渾身疼痛仍忘不了打趣道,「哇!你好漂亮。」
劉紫絮臉一紅,簡旭那件袍子穿在她身上是寬大無比,越顯出她的嬌小玲瓏。
刁球嘿嘿一聲奸笑:「威名天下的太子也來這煙柳之地。」
伊風喝道:「刁球,你個大膽的賊人,竟然刺王殺駕,你不怕皇上滅你九族嗎。」
刁球道:「我奉皇上之命前來請太子回宮,誰敢阻攔,殺無赦。」
簡旭喊道:「我不跟他走,這傢伙不是好人,他是假冒皇命。」
伊風道:「閣下聽清楚了,太子不跟你走。」
刁球輕蔑的說道:「那可由不得他。」
劉紫絮把窗簾又刺啦撕下一條,用力一甩,隨即扭成一股,成了一條長鞭,嬌聲喝道:「那就試試。」
簡旭大驚,這丫頭,沒有二兩重,看那動作嫻熟利落,這麼厲害。
刁球哈哈大笑,「實在是好,你們一起走,黃泉路上也不寂寞。」說完雙手一抖,再伸出時已是變了樣,他舉著一對黑色的鐵爪,直撲伊風而來,伊風抖開寶劍,和他戰在一起。
那刁球,忽而東,忽而西,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的,如踩彈簧,竄蹦跳躍,猴子一般靈巧。此時他躲開伊風刺來的一劍,飛上房梁,劉紫絮啪甩出布繩,如一根細長的棍子,射向房樑上的刁球,刁球從樑上落下,腳尖點在劉紫絮的布繩,嗖嗖飛馳幾步,如履平地一般。
外面,那四個侍女也和侍衛交戰在一起。
簡旭在一邊看他們打的熱鬧,心裡著急,又害怕,這刁球,簡直不是人,是人哪有這樣厲害的,在自己心裡,伊風已經是高手了,這滄州的小丫頭,不僅好看,還很實用,打起仗來毫不含糊,但是,都未能碰到刁球的一根絲,著急,咱是爺們,不能做個縮頭烏龜,
四下看看,沒什麼應手的傢伙,卻現了劉紫絮洗澡用的那一大盆水,潑他?此招有點像潑婦,還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再搜尋,又看見了旁邊桌子上的油燈和火折子,桌子下面還有一個花紋的大甕,跑過去挪開蓋子,鼻子嗅嗅,應該是燈油,燒他?恐怕沒等點著火,就被他一腳踢出窗外。怎麼辦?水還是火?水火齊攻!
簡旭準備好一切,看他們打的仍然難分勝負,一會兒是刁球,一會兒是伊風,一會兒是仙女,只覺眼前嗖嗖的不停轉換角色,看的他頭暈目眩,根本對不准刁球,他突然大喊一聲:「住手!」
所有人都一愣,散在一邊,包括刁球,這小子要做什麼?
簡旭張口便罵:「刁球,你個烏龜王八的兒子,竟敢弒王殺駕,你媽媽沒教你從小要尊敬長輩、愛護兒童,沒告訴你要五講四美三熱愛嗎,沒告訴你坐公交車要排隊嗎,沒告訴你睡前要刷牙嗎,沒告訴你……」
他這一通罵,把大家罵糊塗了,很多話大家都不懂,再者也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刁球知道,從他嘴裡出來的一定不是好話,氣的撲了過來,伸出他的鐵爪就抓,簡旭早已用臉盆舀好了水,迎面嘩的潑了過去,盆也一起飛出,刁球閃身躲開,現只是一盆水而已,心裡暗笑,無用之輩。
簡旭隨即把那個大木盆也推倒了,嘩,滿地都是水,大家趕緊躲,他又拿起舀水用的木瓢朝刁球飛去。
刁球跳起躲開,譏笑道:「你的蓋世神功呢,如何玩這些婦孺之道。」飛起一腳去踢木瓢,瓢裡的水四濺開來。
簡旭又憋足了勁,抱起那個大甕衝去,奮力拋出。
接連的用水潑,刁球便以為又是水,看你能瘋多久,又飛起腳,啪啦一聲,甕的碎片飛向四下,裡面的液體濺了刁球腳和褲腿之上,又灑了他面前的一地,簡旭立即點著了火折子,大喊一聲散開,衝向刁球,隨手一拋。
刁球覺著氣味不對,還沒明白,只見火折子朝他飛來,他本能的去踢,突然腳和褲腿嘩啦一下子著了起來,接連他面前的地上也著了起來,他大驚,想用手去扑打,無奈手上戴著鐵爪,火越著越大,他大喊一聲「撤!」率先躍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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