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戰之一代功梟 正文 二四ま章 求救
    二四ま章求救

    第二天,晚上,張自忠回請韓立洪。

    顯然,昨天的話只談了一半,沒談完,張自忠要繼續談。

    坐下之後,先談了幾句,張自忠便切入正題,道:「韓處長,你昨天的話我想了很多,你繼續說。」

    韓立洪道:「將軍,實際上,不管日本定沒定下全面侵華的國策,如果能把南京政府的勢力從華北趕出去,那對日本人而言都是再好不過的事兒。」

    這個張自忠明白,如果華北沒有了中央系的勢力,那自然是方便日本人插手華北事物,如果日本人真的要全面侵華,那華北沒了中央軍,抵抗日本入侵的軍力必然也有相應的下降。

    不過……張自忠問道:「日本人想把中央的勢力趕出華北,韓處長,這可能嗎?」

    輕蔑地笑了笑,韓立洪道:「製造點事端,借此威嚇,南京屈服,很容易。」

    張自忠大為驚訝,韓立洪不是南京的人嗎?但這一刻,他可以斷定,韓立洪對南京充滿了輕蔑。

    沒有表現出來,張自忠道:「就這麼容易?」

    這次,韓立洪沒有輕蔑,他苦笑一下,道:「將軍,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極可能就這麼容易。」

    上一世是何應欽跟梅津美治郎搞的,這一世,梅津美治郎這老鬼子讓他剮了,現在的華北駐屯軍司令官是中村孝太郎,歷史還會重演嗎?

    沉思片刻,張自忠搖了搖頭,道:「有黑神軍在,日本人的威嚇不會那麼有用吧?」

    韓立洪道:「南京有些人對日本人的畏懼是根深蒂固的,他們會認為黑神軍的勝利是取巧,如果離開保定,黑神軍一定是打不過日本人的。」

    張自忠問道:「那韓處長是如何認為的?」

    韓立洪道:「黑神軍的勝利是取巧,但這種取巧只有在強大實力的基礎上才有可能成功。不過,黑神軍就是再能打,各方面畢竟差日本人太多,想靠黑神軍力挽狂瀾也是不現實的。」

    韓立洪的這個判斷,張自忠同意。

    和宋哲元不同,張自忠沒有什麼佔地盤的軍閥思想,他對韓立洪有所顧忌,那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因為他的身份,他是二十九軍的,他不能不站在整個二十九軍的立場上看問題。

    現在,發現韓立洪對南京極為輕蔑,心裡的顧忌大大減輕,同時又對韓立洪極其欣賞,就敞開了心跟韓立洪談。

    兩人是越談就越投機。

    ----

    宋哲元已經睡下,被副官叫醒之後,他的心就是一哆嗦。

    他的睡眠不好,這個時候副官叫醒他,一定是出事了,而出事,也必定是日本人又出什麼ど蛾子了。

    老蔣不抗日,頂在最前線的宋哲元和二十九軍就苦透了。對日本人屈服,自己難受不說,還必定招致全國的罵名。可跟日本人針鋒相對,一旦打起來,老蔣肯定不管不說,還極可能扯後腿,順手把他們給滅了。

    難,難,難。

    出來見到張自忠,宋哲元忙問道:「藎忱,怎麼了?」

    張自忠道:「軍座,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哎,哪裡話?」擺了擺手,宋哲元道:「藎忱,坐。」

    坐下之後,張自忠道:「我剛才請韓處長吃飯,結束之後,有些話想跟軍座說說。」

    愣了一下,宋哲元問道:「好摸樣的,你請他吃什麼飯?」

    張自忠道:「昨晚韓處長請的我,我今晚回請。」

    宋哲元更奇怪了,問道:「藎忱,有什麼事嗎?」

    沉吟片刻,張自忠就把韓立洪的話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一開始,宋哲元聽的很不以為然,但隨著張自忠的講述,他的心動了。

    實際上,即便心動了,宋哲元還是很不以為然,但是,他又是極其渴望韓立洪說的能成為現實。

    地盤,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能有自己的一塊地盤,現在的察哈爾,太窮了,但是,如果真能照韓立洪說的,日本人把老蔣從華北擠走,那麼,他就有機會了……

    很快,張自忠就說到宋哲元的心尖上去了,他道:「軍座,韓處長說,如果一旦中央軍被擠出華北,那我們二十九軍極有可能因此而佔據平津。」

    宋哲元問道:「藎忱,他是怎麼說的?」

    張自忠道:「我們抗日,由我們掌控平津不可能投降日本人,南京可以接受;我們一直受南京政府排擠,不被信任,是雜牌軍,日本人也可以接受我們。軍座,韓處長說,最為重要的是一旦機會到了,就要造成既成事實。」

    張自忠說完,宋哲元站起身來,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踱著步,他越想,就越覺得可能性越大,心也就跟著越激動。

    但是,轉了半天,宋哲元終於意識到,現在這一切跟黃粱一夢差不多,根本就是沒影的事兒。

    重新坐下,穩了穩情緒,宋哲元問道:「藎忱,他為什麼跟你說這些?」

    這也是張自忠不解的地方,他道:「軍座,只是席間閒談。」

    宋哲元沉思不語。

    沉吟了一下,張自忠道:「軍座,我觀韓處長好像並不怎麼偏向南京。」

    確實,宋哲元也早看出來的,韓立洪此人很怪。

    -----

    韓立洪急匆匆地往家趕。

    他正和張自忠在海春樓喝酒的當兒,家裡來人找,說夫人讓他回家一趟。

    燕子沒大事兒絕不會找他。

    到了家,見到燕子,韓立洪立刻問道:「怎麼了?」

    燕子道:「河北省委發來急電,希望我們能營救一支抗日武裝。」

    什麼抗日武裝?韓立洪問道:「怎麼回事兒?」

    燕子把事情扼要地說了一遍。

    承德南面有個興隆縣,興隆縣是個多民族聚集區,民風彪悍,很多人家裡都藏著槍。

    《塘沽協定》簽署之後,興隆縣就成日本人的了。

    在日本人眼裡,興隆縣的人就是刁民,而刁民有武器,那自然是決不允許的,於是就弄了個「銃器回收政策」,讓每家每戶都把槍交上去。

    不交,就以匪論處。

    這一套,日本人在朝鮮人身上就用過。

    佔領朝鮮之初,日本人對朝鮮人還不錯,不敢太囂張,但在把武器都收繳上來,讓幾家共用一把菜刀之後,日本人就開始讓朝鮮人享受更多的「待遇」。

    比如,舉個小例子,說我上馬之前,你得給我跪下來,以便我踩在你身上上去。

    什麼,你覺得屈辱,想反抗?拿什麼反抗,我讓你找把菜刀都費勁。

    興隆人明白這個,堅決不當亡國奴,所以很多興隆人就揭竿而起,干小日本他的。

    這其中,最著名的是十八兄弟,領頭的叫孫玉勤。

    十八個好漢一個頭磕到地,相約有四:見賊就殺、有死無降、愛護百姓、精忠報國。

    誠哉斯言

    他們是好漢,不會忽悠,不會虛偽,也不會做怪,說的到,做的到,殺的鬼子漢奸心驚膽戰。

    孫永勤當過護家防匪的民團團長,知道與日軍實力上的懸殊差距,因此拉起桿子後,就採用了山大王們常用的那種辦法,在山裡跟鬼子繞圈子,打游擊。

    這正是關東軍最頭疼的一種打法。

    追,追不上;圍,圍不住;堵,堵不了。

    最後,連關東軍司令部都驚動了,稱其為山耗子。

    在將近一年半的時間裡,他們從這座山鑽到那座山,一個熱河省繞幾個回合,不僅未被剿滅,人還越打越多,從原來的十八兄弟漸漸地發展到千人武裝。

    日本人看看剿不了,就想招安他們,可孫永勤根本不吃這一套,說好有死無降的,怎麼能變卦?

    這絕對是好同志,就如後世的電視劇裡演的,我黨主動與孫玉勤聯繫,他的參謀長關元有即為秘密地下黨員。

    很快,部隊發展到了五千之眾,又更名為抗日救,號稱天下第一軍。

    這支抗日武裝如此發展壯大,日本人自然不能容忍。

    日本人調集重兵,布下天羅地網,圍剿抗日救。最後,逼不得已,孫玉勤率軍入關,進入了長城以南的毛山。

    關東軍也緊隨而至,把抗日救困在了毛山。

    燕子急,是因為毛山是光禿禿的石頭山,鬼子一顆炮彈打過來,躲都沒地方躲。

    河北省委之所以給燕子發這封電報,是因為在寬城縣有一支部隊,或許能夠把孫玉勤等人救出來。

    這支部隊照理說應該是的武裝,但現在掌握在韓立洪的手裡。

    上次,票兒率領突擊大隊奇襲承德機場,繳獲了鬼子一個聯隊的裝備和大量的彈藥,除了用不上飛航炸彈,其他的都留給了。

    韓立洪並沒有單純地把武器彈藥給了就完事,他讓那個票兒把劉君亭和五十名突擊隊員留了下來。

    劉君亭是票兒當土匪頭子那會兒的侍衛隊長,現在已經是一名極其出色的軍人了,依舊是票兒的左膀右臂。

    之所以把劉君亭留下,韓立洪一是怕有了這麼多的武器彈藥,河北省委自己頭腦發熱,二是怕擋不住中央的壓力,搞什麼根據地。

    現在,不是日本人敵後空虛的那會兒,日本人有足夠的力量把一切成規模的抵抗力量消滅,所以還不是時候。

    何況,這兒的領導的武裝還沒什麼經驗,如果幹起來,必將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不值得。

    劉君亭留下,一是壓制這種盲目的衝動,二是對這支武裝進行訓練。將來抗日戰爭全面打響,這支武裝必定能發揮出他們應該發揮出來的作用。

    這支部隊,在別人眼中,現在自然是土匪。

    「聯繫君亭,看他們在哪兒?」說完,韓立洪打開地圖,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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