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戰之一代功梟 正文 二九一章 松井石根的恐懼
    二九一章松井石根的恐懼

    松井石根沒有下令繼續清理兩旁的青紗帳,他要直接攻城。

    對這個,沒有人有意見,只要攻佔保定,或攻或守,他們選擇的空間就大了,會有足夠的理由拖過這段日子,待青紗帳失去作用之後,再決定這仗怎麼打也不遲。

    對於攻佔保定,幾乎沒有人當作個事兒,以他們現在的炮火,把保定炸平幾個個兒完全沒問題。

    這些將軍們都是軍人,單純的軍人,很難從其他角度考慮問題,對他們而言,只有彈藥充不充足的問題,而不會從國家經濟的角度來想一想。

    松井石根和他們不一樣,松井石根看問題要遠的多,也深得多。

    保定之戰,除了經濟的問題,松井石根也預感到絕不會輕鬆,但至於怎麼個不輕鬆,他又想不出來,所以,心裡沒底兒這種極其不好的感覺更強烈了。

    攻城之前,松井石根又遇到了一個難解的問題:怎麼攻?

    偵察機已經探明,保定城裡的老百姓都已經撤離了,如果保定城裡還有人,那就一定是黑神軍。

    白天,保定城裡很少見到人,至少,這是偵察機偵查的結果。

    松井石根的難題是不知道黑神軍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如果黑神軍根本沒想死守保定,那把保定炸平得耗費多少炮彈?

    可不把保定炸平,用步兵攻城,松井石根毫不懷疑,黑神軍一定會以山海關的模式來打這一仗。

    谷壽夫的第六師團折在山海關,仗雖然是二十九軍打的,但毫無疑問,後面的黑手一定是黑神軍。

    現在,他直接面對黑神軍,同樣毫無疑問,這一仗一定不會平淡無奇。

    左思右想,松井石根也想不到對策。

    因為無法圍城,甚至,即便是把保定圍住了也沒用,保定城裡有地道和外面相通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把保定整個圍起來,挑一條壕溝,那這條壕溝得挖多深,五米,十米,還是二十米?

    這個,也是松井石根不繼續清理兩旁青紗帳的一個重要因素。

    所以,保定城裡的兵員,黑神軍可隨時隨地增減:炮火強了,城裡可能一個人也沒有,而一旦炮擊停止,黑神軍又會呼啦一下子湧出來。

    松井石根這老鬼子yu仙yu死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後,決定:炸

    這次,不僅要炸平,更要炸塌。

    炸平保定,大炮就夠了,但要炸塌,就得出動重型轟炸機,投放航空炸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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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渤海灣裡,漂浮著一支臨時組建的聯合艦隊。

    渤海是第三艦隊的轄區,現在,漂浮在渤海灣裡的這支艦隊是隸屬於第三艦隊的特別戰隊。

    之所以特別,是因為這支艦隊呆在渤海灣裡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作為飛機平台。

    因為萬惡的黑神軍,帝國不得不把赤城號、加賀號、蒼龍號、飛鶴號和鳳翔號、千歲號六艘航空母艦全部調到了渤海灣。

    航空母艦雖然是輔助艦,但沒有航空母艦就沒有制空權,那對艦隊而言是極其危險的,但好在,帝國現在沒有海軍軍力強大的敵人。

    黑神軍真是太可惡了

    為了防備黑神軍空軍的襲擊,滄州、保定一帶,尤其是滄州,白天,空中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至少一百架的飛機編隊進行戰備值班。

    黑神軍的飛機可能就藏在保定的哪個地方,只要稍有疏忽,滄州就可能遭到轟炸。

    滄州儲存著二十萬大軍的給養彈藥,雖然為了防備黑神軍的破壞,給養,尤其是彈藥,儲存的既分散又隱蔽,但這也不能讓黑神軍轟炸啊。

    所以,不敢有絲毫鬆懈。

    這真是太折磨人了,不說別的,光油料的消耗就能把人疼死,而也就是因為油料的關係,才組建的這支海軍特別戰隊。

    事關重大,第三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中將親自坐鎮。

    目光如鷹,站在旗艦出雲號的船舷上,長谷川清望著一架架飛機騰空而起,心裡祈禱著快點完事吧,快點把黑神軍消滅,要不,真是太他**難受了。

    ----

    一望無際的青紗帳裡,隱藏著十八座高炮陣地,十八門八十八毫米高炮像噬人的妖獸蟄伏。

    武器是由人來使用的。

    韓立洪把這句話吃的極其透徹,在他手裡,這些八十八毫米高炮真正成了索命的毒龍。

    防空高炮防空靠的本是射擊密度,但他們顯然沒這個條件,他們既沒有那麼多高炮,更沒有那麼多炮彈,所以,他們靠的是射擊準確度。

    但是,大炮畢竟不是槍,為此,韓立洪還吃透了另一句話: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

    韓立洪把任務下達之後,高炮團從上到下,一個個就都魔症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用高炮**。

    經過不斷的摸索總結,最後,智慧無窮的人民群眾發明了死亡三角射擊術。

    所謂死亡三角射擊術,就是以三門高炮為一個作戰單位,同時鎖定一架飛機,組成一個火力三角區。

    此種戰術有兩個關鍵點,一個關鍵點是指揮,也就是炮手之間的溝通,另一個關鍵點是彼此之間的配合要極其默契。

    實際上,就是不用這個死亡三角射擊術,每一門單獨的高炮對飛機也都是極其危險的,因為每一個高炮手都是真正的神炮手。

    他們平時練習,除了打擊地面上的固定目標和移動目標,還用高炮打風箏的方式進行訓練。

    每一個合格的炮手都必須經過這三關。

    保定東北十里的青紗帳裡,這兒就隱藏著一個高炮陣地。

    每個高炮陣地只有一門高炮,一個作戰單位的三門高炮相距七八百米。

    高炮陣地凹進地下,炮口比青紗帳略低,而且偽裝的極好,飛機在高空是很難發現的。

    陣地是用鋼筋混凝土建造的,有一定的坡面,凡是不妨礙高炮射擊的地方,都被足夠厚的鋼筋混凝土覆蓋,所以,只要不是被炸個正著,高炮陣地一般不會有什麼損傷。

    這兒是第五高炮組的頭炮陣地,高炮手高大志是第五高炮組的組長。

    坐在炮座上,高大志簡直酷斃了,頭皮去青發亮,左耳朵上扣著耳機,下巴頦上帶著微型話筒,一舉一動,那范兒,沒治了。

    小鬼子的飛機終於來了,不是,小鬼子的飛機早就來過了,現在,是他終於可以打小鬼子的飛機了。

    唱戲的有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的說話,他們也不遑多讓,今天,終於讓他們上台了。

    高大志的手心都是汗。

    盯著越來越近的鬼子飛機,高大志一邊輕輕旋動著炮口,一邊道:「八分位。」

    「收到,鎖定目標」

    「收到,鎖定目標」

    高大志話一出口,不到五秒,就收到了手下兩名組員李海和劉大牛的回復。

    在高炮團,不僅每個小組的組員之間配合默契無間,就是組與組之間,也極為默契,兩個組打一架飛機的烏龍事兒一般不會發生。

    現在,死亡三角已經劃定,就等著高大志下令開炮了。

    這一刻,說來也怪,高大志一點都不激動了,手心的汗不知什麼時候也沒了,他就像一座冰山一般冷靜。

    越來越近了,在這架鬼子飛機投下了第一顆顆炸彈之後,高大志冷冷地道:「準備。」

    「準備。」

    「準備。」

    李海和李大牛立刻回復。

    「打」

    八十八毫米高炮的射速是每分鐘十五發到二十發,就這一瞬間,十餘發炮彈在天空中組成了一條美妙的弧線。

    飛機在空中直接爆炸,炮彈集中了油箱。

    青紗帳裡,歡呼聲在很多地方想起。

    激戰

    ----

    跟含了口中藥八天沒嚥下去似的,松井石根嘴裡那個苦啊

    保定守城之戰,黑神軍沒有例外,又玩了花樣,也照例讓松井石根目瞪口呆,事前根本就沒想到。

    只是,這次黑神軍玩的花樣,舞台是松井石根給黑神軍提供的,所以這老鬼子才跟冤種似的,滿嘴瓦苦。

    松井石根給黑神軍提供的舞台就是被炸平炸塌的保定城。

    日本人把保定城炸的很徹底,基本可以說,想找一個立著的房蓋那都是不可能的,但就是這麼個滿是殘垣斷壁的地方,卻成了日本人的又一個噩夢之地。

    殘垣斷壁、木料瓦礫之間,似乎到處隱藏著黑神軍的狙擊手,他們神出鬼沒,防不勝防,把日本人打的都神經了。

    現在,實踐證明,攻佔這個殘垣斷壁的保定要比攻佔完好的保定艱困十倍。

    日本人這會兒的處境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沒著沒落」,而造成這種困境的,就是那些殘垣斷壁和木料瓦礫。

    如果不把保定炸成這樣,只要捨得投入,日本人還有把黑神軍基本清除出去、佔領保定的可能,但現在,只要黑神軍不放棄,那就沒這個可能了。

    守一座保定城和守一堆殘垣斷壁,那絕對是兩個差異極大的概念,殘垣斷壁成了黑神軍最好的掩護,尤其是夜晚,更絕對是黑神軍的世界,基本沒日本人什麼事兒。

    這樣一來,松井石根就處在了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

    ----

    冉莊,深藏地下的指揮大廳裡,總理、朱老總、鄧公、傅作義、韓立洪和宋哲元、張自忠、萬福麟都在。

    這盤棋太大,所以,總理和朱老總也開始常駐冉莊了。

    大家都是一臉的輕鬆,到了今天,當初的構想都經過了最充分的驗證,證明效果那是嘎嘎地硬。

    韓立洪的構想,基石是充分發動老百姓,而要充分發動老百姓,基石是減租減息,甚至是分地。

    對這個,宋哲元和張自忠等人雖然同意了,但心底難免還有點別的想法,但現在,他們心裡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了,如果今後主政一方,他們也這麼幹。

    指揮大廳的中央擺著三個巨大的沙盤,沙盤顯示的是整個華北的戰局。

    眾人圍在中間的那個沙盤前,聽著一個參謀講解目前的態勢。

    這個沙盤是關於保定戰局的。

    一句話,現在,朱老總親自統帥的五萬八路軍、傅作義統帥的五萬晉綏軍、張自忠統帥的三萬西北軍、萬福麟統帥的兩萬東北軍都已經秘密運動至保定境內的指定位置,隨時可以發起對松井石根軍團的阻截圍殲之戰。

    參謀介紹完了整體的軍事部署,眾人回到大圓桌旁坐下,韓立洪道:「諸位,大家還有什麼想法,今天都說開了。」

    沉默片刻,傅作義道:「韓先生,傅某不才,我先說說。」

    與傅作義的關係隔了一層,韓立洪微微欠了欠身,道:「傅將軍,請講。」

    頓了頓,傅作義道:「韓先生,這一仗不知要怎麼打?」

    這些天,日軍傷亡了五萬多,但還有十五萬,而他們的總兵力最多也不超過二十五萬。現在,松井石根已經意識到了他的處境,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麼攻擊了,所以,今後的傷亡會小得多,影響可以忽略不計。而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不調兵過來,決戰的兵力是他們二十五萬,日軍十五萬。

    他們二十五萬圍殲十五萬日軍,即便勝利也是慘勝,更可能是玉石俱焚。

    現在看這樣子,韓立洪沒有繼續從其他地方抽調兵力的打算,而以黑神軍過往的作風,不太可能打這種玉石俱焚的仗,所以,傅作義才有此一問。

    笑了笑,韓立洪道:「傅將軍,這一仗我想這麼打……」

    韓立洪說完,傅作義、萬福麟等不知內情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他們雖然都恨透了日本人,但作為軍人,又難免有一點兔死狐悲的感覺:小鬼子太可憐了。

    這十五萬鬼子一個也別想跑了,思索片刻,傅作義又問道:「韓先生深謀遠略,山東的十萬日軍想必也有安排了吧。」

    韓立洪道:「朱總司令已經下令山東的八路軍截斷日軍撤往青島的去路。」

    一旁,朱老總道:「是的,日軍想要從海上逃走,可能性很小。」

    接著,眾人就開始討論具體的作戰計劃。

    這個計劃已經討論了多次,現在再討論一次,一是為了讓傅作義、萬福麟等人對整個計劃有深入詳細的瞭解,同時也是再一次完善整個計劃的過程。

    會議開完,傅作義回到住處,準備休息一下,然後去赴宴。

    傅作義喜歡思索,腦袋閒不下來,他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想日本人,想松井石根。

    人真是不能太狂妄了,狂妄到一定程度就會影響理性的判斷。

    關麟征的五十二軍負責防守的那一段,受到兩面夾擊,但陣地至今依然牢不可破,這本該引起日軍的高度重視,但沒有,至少他在松井石根身上沒看到這一點。

    仗打到這個份上,只要還有些理性,就該知道日本敗局已定,要是還想著南北對進那就太愚蠢了,但看這樣子,日本還沒放棄這個打算。

    如果日本看到了這一點,就該知道這一仗已經沒法再打下去了,松井石根現在該做的,就是立刻回山東,然後經青島從海上逃走。

    這是唯一的生路。

    忽然,傅作義的眉頭微微簇起,他感到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到底是什麼事兒,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傅作義冥思苦想,突然,他身子一震,知道了這個很重要的事兒到底是什麼了,是在山東的十萬日軍。

    ----

    松井石根滿嘴燎泡。

    這幾天,他終於意識到了危險,意識到了他可能一步步、不知不覺間踏入了黑神軍給他挖的陷阱。

    支那軍隊阻斷第五師團和第一ま九師團退路的戰況他不是不清楚,但他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能陷入同樣的困境之中。

    即便有青紗帳和壕溝的優勢,要困住第五師團和第一ま九師團,在松井石根看來,支那軍隊至少也得動用三四十萬人才能形成現在的局面。

    山西是支那的重中之重,必然要派重兵防守,即便黑神軍想要行險,閻錫山和中央軍也不可能答應。

    這一點沒什麼可懷疑的,要是駐守山西的支那軍隊有如此規模的兵力調動,他們在山西的特工一定會發覺的。

    而且,困住五萬人和困住二十萬,啊,不,現在只剩十五萬了,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需要的兵力不可同日而語。

    何況,現在已經八月下旬了,即便被困住,堅持兩個月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一旦青紗帳消失了,支那人要想繼續維持圍困他們的態勢,需要的兵力至少得增加一倍。

    但是,這幾天,松井石根的心亂了,黑神軍給他的意外太多了,他發覺黑神軍的這一系列動作似乎隱藏一個很深的計劃。

    讓松井石根悚然而驚就是變成廢墟之後的保定,他原本根本沒想過黑神軍會預見到保定現在的形勢,但在一霎那,他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黑神軍早就料到的。

    懷疑的念頭一起,不由自主地,松井石根就越來越相信一定是這樣的。然後,順著這個念頭往下想,黑神軍要消滅他們的念頭便不可遏止地瘋長了。

    想到這個,松井石根猛然意識到他的處境是何等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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