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章演戲
第二天,松室孝良又來了,接著跟宋哲元嘮,勸說宋哲元起兵反蔣。(小說~網看小說)與此同時,松室孝良發動平津的漢奸文人,對宋哲元進行迂迴包抄。
漢奸和文人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這種東西中國從來都是不缺的。
黑神軍血淋淋的警告嚇住了很多人,但嚇不住這些想往先進文明的漢奸文人。何況,自從和大日本帝國達成協議之後,黑神軍就沒動靜了。所以,就跟耗子出洞,探頭探腦了一會之後,覺得沒事兒,這膽兒也就越來越肥。
到了今天,這些漢奸文人都敢公然橫行,招搖過市了。
為了「培養」這些漢奸文人,日本人是花了很多心血的,這個底子還是土肥原賢二打下的。
對此,土肥原深有研究,他認為這些漢奸文人和別的漢奸很不一樣,漢奸文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賤,沒邊的賤,你越是作踐它,它就越忠心,因為它會覺得你越高貴,可如果你把它們當人待,那就壞了。
一句話,總結一下,對待漢奸文人,方法就是:左手拿骨頭,右手更不能離了鞭子。
在如此先進理論的指導下,土肥原的工作卓有成效,在他碎了之後,平津的漢奸文人可以組排組連拉到大街上遛了。
松室孝良的理念是以華制華,他是陸軍部這方面的第一高手,所以才被派到華北,接替多田駿,推動華北自治的工作。
自然而然的,松室孝良要對土肥原的工作成果加以充分利用。
這些人以吃飯、打牌為借口,整天圍在宋哲元周圍,給他吹風,讓他鼓起勇氣來,聽日本人的話,以武力稱雄天下。
宋哲元表現的很到位,以致漢奸文人的報告和松室孝良自己觀察的結果都是宋哲元「怦然心動」,希望大大的。
實際上,宋哲元不擅演戲,但是,因為這是本色演出,因為宋哲元是真的動心,所以,不僅騙過了這些漢奸文人,也騙過了松室孝良這個中國通。
松室孝良大喜,工作的勁頭越來越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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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一日,蕭振瀛到了北平。
蕭振瀛原本是察哈爾省主席,現在是天津市長,這個職位是蔣委員長任命的。
在二十九軍這個圈子裡,蕭振瀛是水泊梁山軍師吳用的角色,坐二把金交椅。
蕭振瀛是宋哲元叫過來的。
這是韓立洪為宋哲元擬定的第二部分的劇本。
宋哲元既然動心了,可光他自己動心還不行,兄弟們必須都贊成才好,而最重要的一個人自然就是如今實際的二把手、軍師蕭振瀛。
事情鬧得這麼大,蕭振瀛雖然不知道詳細的內幕,但猜也能猜到個**,他心頭很是惴惴不安。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
坐下後,宋哲元對蕭振瀛說了松室孝良的提議。
蕭振瀛一聽,反應極為強烈,他道:「軍座,這絕不能答應」
按照韓立洪的安排演戲,宋哲元也想看看手下這幫兄弟都是怎麼想的,今後心裡好有個底兒。
蕭振瀛反應如此強烈,這是宋哲元沒有想到的,他沉著臉問道:「仙閣,為什麼不能答應?」
苦口婆心,蕭振瀛勸道:「軍座,形勢不一樣了,現在是做民族英雄的時代,再在自己家裡爭雄鬥狠是不得人心的,這不過是日本人離間您和南京的奸計而已。」
沉吟片刻,宋哲元問道:「仙閣,怎麼叫形勢不一樣了?」
蕭振瀛一窒,他雖然能言善道,但這個一時還真說不清楚,不由急道:「軍座,平津是南京最後的底線,不可能退的,一旦平津落在日本人手裡,那就必然全面開展,到時軍座如何抉擇?」
宋哲元的眉頭皺了起來,很不高興地道:「我們只是跟老蔣干,平津怎麼會落在日本人手裡?」
關心則亂,蕭振瀛更急,他道:「軍座,一旦打了起來,到時就由不得您了日本人狼子野心,所謂的幫助我們,不過是要我們做石敬瑭、吳三桂。」
宋哲元心裡很不舒服,因為要不是韓立洪,他很想接受日本人的幫助,按日本人的意思做,所以,蕭振瀛這話相當的刺耳。
他道:「這是兩廣,是李宗仁、陳濟棠跟他老將的事兒,我們只是悄悄邊鼓,讓老蔣手不要伸那麼長而已。」
蕭振瀛更急,道:「軍座,這種事兒一旦開了頭,怎麼收場就不是由您說了算的。您要是接受了日本人的武器和顧問教官,到時您如果不聽日本人的,日本人會答應嗎?」
說到這兒,頓了頓,蕭振瀛道:「到時,軍座,我們算怎麼回事兒?是日本人的附庸,還是炮灰?」
這話更重。
宋哲元的臉更黑了,他道:「附庸?李宗仁、白崇禧和日本人的關係天下皆知,附庸炮灰還輪不到我們來做。」
廣西和日本人的關係極深,他們和老蔣不同,老蔣的武器和軍事顧問來自德國,而廣西的武器和軍事顧問則是來自日本。
所以,廣西一向有親日之名。
「軍座,那不一樣。」蕭振瀛實在是急了,他道:「您要是一意孤行,二十九軍將士也不會答應」
這話,杵到了宋哲元的心尖子。
一口氣悶到心頭,半晌,宋哲元長出了一口氣。
韓立洪告訴他,日本人這是計中套計,日本人一方面離間他和老蔣的關係,同時也會離間他和蕭振瀛、張自忠等人的關係。
韓立洪果然明見萬里。
離間他和蕭振瀛的關係,多田駿做過,松室孝良也一樣。
多田駿跟他打交道時,就告訴他:你身邊的那個蕭振瀛是奸細,是老蔣放在二十九軍中的代理,這個人必須將他弄出華北。
前天,跟松室孝良密談的時候,松室孝良也提到了蕭振瀛,松室說的更是直白:蕭振瀛就是要跟你爭權,我們幫助你天下爭雄,關乎你的前途。你如果越做越大,蕭振瀛一定會感到有威脅,所以我敢斷定,他不會同意這個方案,會堅決反對。
宋哲元的腦子有點亂,面對松室孝良,尤其是韓立洪,他感到自己的腦子是越來越不夠用。
這感覺非常不好,這感覺在宋哲元的心魂深處製造了一個聲音,一個質疑嘲諷他的聲音:就你這腦瓜子,還想學人家爭雄天下?
沒心思再跟蕭振瀛辯下去,他倒要看看是個什麼結果?宋哲元下令,召集二十九軍所有主要將領開會。
會議日期定在三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