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章方大牛的快樂
山西,太原。(小說~網看小說)
閻錫山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搞的他是心神不寧。
讓閻錫山鬧心的是黑神軍。
他和黑神軍結過善緣,當日的抗日義勇軍取道他的地兒去黑神特區,他睜一眼閉一眼,根本沒管。
這是其一,其二是黑神軍在靈丘開礦,他也始終不聞不問。
不過,雖說結了兩次善緣,但他在黑神軍裡有冤家。
這個冤家就是方振武。
方振武是牛人,巨牛人。
早年,因為跟馮玉祥鬧了矛盾,方振武就脫離了西北軍,投靠了蔣委員長,但投過去之後,蔣某人很不夠意思,方大牛又開始預謀反蔣。
在準備起事前,他給原西北軍的老兄弟、寧夏的馬鴻逵寫了一封親筆信,不料,這個老兄弟實在是很不仗義,竟然把信拿去給老蔣「借閱」了,結果老蔣勃然大怒,就把他扣在了南京湯山。
不久,老蔣以請客為名,把死對頭胡漢民給關了起來,關胡漢民的地兒也是在湯山。
這下,方振武沾光了。
在廣州方面的一再要求下,老蔣被逼無奈,不得不把胡漢民給放了出來,於是就連帶把方振武也給放了。
出來後,方振武不服不忿,又積極和過去的部下聯繫,等到長城抗戰烽火一起,他便去山西找到了老部隊,並毀家紓難,把所有家財都拿出來,在這支老部隊的基礎上創立了抗日救**。
但是,一個人的家財實在有限,拿來支撐一支部隊更是杯水車薪,於是,方振武只好伸手向四方討要。
為了抗日,好多人都給了錢,出了份子,甚至連韓復矩也暗中接濟,但就是近在咫尺的閻老西一毛不拔。
離開山西之前,方振武又一次派人去做老閻的工作,這老閻還真不愧他鐵算盤之名,話是說得很漂亮,說北上抗日是好事,我絕對贊成,沒有意見,但是一毛錢,一粒子彈,他也不願掏出來。
在老閻看來,自己已經很夠意思了:你們死皮賴臉在山西這麼多年,我也沒向你們收過旅館費,再說,「客軍」這麼多,都說要北上抗日,都來問我要錢要物,我怎麼吃得消?
現在你們要北上了,最好不過,省得我來趕你們。
像方振武這種性子,得勢了,不說收拾他,怎麼地不也得給他上點眼藥。
而這,還是小事兒,大事兒是黑神軍如日中天,那擴充地盤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擴充,往哪兒擴?最近便的除了河北,就是他這兒了。
可要了親命了
閻錫山正憂心忡忡的時候,下面來報,說是方振武到訪。
閻錫山一聽,就是一激靈,渾身汗毛孔發炸:這老小子幹嘛來了?
「叔平兄,歡迎,歡迎啊」閻錫山親自接出大門,雙手抱拳,熱情極了。
「百川兄,一向可好,別來無恙?」方振武也抱拳拱手,熱情地招呼道。
「好,好,叔平兄,裡面請。」閻錫山伸手讓道。
「百川兄請。」
氣氛好的不得了,閻錫山和方振武各自謙讓了幾句,然後,並肩向院子裡的大廳走去。
方振武心裡那叫一個敞亮,自從加入黑神軍之後,什麼氣都出了個夠。
這口氣,最主要的當然是小鬼子,自然出的是透透的。
還有,就是馮玉祥了。
現在看來,和馮玉祥的那點彆扭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但和馮玉祥見過面後,馮玉祥雖然不說,可心裡的那個羨慕勁兒是瞞不了人的,哈哈,還是痛快極了。
再有,就是老蔣了。
人都是有缺點的,或許,跟著黑神軍,方大牛最感痛快的就是折磨蔣某人了。他們誰都幹不過老蔣,可碰到黑神軍,蔣某人算是遇到災星了,愣是沒咒念。
只要一想到黑神軍折磨老蔣的事兒,他這心裡就甭提有多痛快了,而再想到即將繼續折磨老蔣的一出出,心裡那個敞亮就更甭提了。
最後,就是這個閻老西了。
方振武的心胸不是那麼太開闊,所以來的這一路,他一直痛快著,現在見到了閻老西,心裡就更痛快。
落座,獻茶。
方振武繼續折磨閻錫山,他一句正事兒不談,竟扯閒白,什麼東家長,李家短,什麼都說,就是不說他幹啥來了。
聽著方振武天上一句,地下一鎯頭地瞎扯,閻錫山臉上的笑紋越來越不自然。
方振武今年四十九歲,比閻錫山小兩歲,但論起資歷,基本不差閻錫山什麼。
對方振武,原本閻錫山就沒什麼轍,現在人家參加了黑神軍,他就更沒脾氣了。
又扯了好一會兒,閻錫山實在是憋不住了,他打斷了方振武,直截了當地問道:「叔平兄,你到我這兒幹嘛來了?」
說實在的,和閻錫山也沒什麼太深的過節,這老小子就是太摳了點,何況老部隊在山西也得過閻錫山不少照顧,差不多了。
方振武道:「百川兄,我是代表黑神軍來管你要點地方。」
腦袋翁的一聲,怕什麼來什麼,閻錫山急急巴巴地問道:「要……什麼地方?」
方振武笑了,道:「百川兄,你別怕啊。」
「怕……怕,我怕個屁」
方振武更樂了,恨得閻錫山真想咬這老小子一口。
收起笑容,方振武正色道:「百川兄,不開玩笑,說正經的,這件事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山西人最會算計,閻錫山更是此中高手,從他把一個只能修理步槍的小作坊搗鼓成與武漢兵工廠、瀋陽兵工廠齊名的大兵工廠就可見一斑。
這件事兒,閻錫山早就反覆想過了。
黑神軍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就要保定周邊的幾個山地縣開礦,還有一個是黑神軍野心膨脹,想要分茅裂土,謀奪他的山西。
如果是前一個,那還可以商量,而且如果黑神軍有誠意,那也真如方振武所說,確實是利大於弊。
所以,一聽方振武這麼一說,他心頭就是一震。
閻錫山也正色道:「叔平兄,百川願聞其詳。」
知道閻老西比鬼都精,方振武也不廢話,他道:「百川兄,我們要廣靈、靈丘、五台三縣。」
黑神軍沒過分,這個是可以接受的。
山西人做買賣,就是人家倒找他錢,也要討價還價一番,閻錫山剛要想討價還價,但立刻又想到了黑神軍的作風,就把話嚥了回去。
想了想,閻錫山道:「叔平兄,我知道你們的作風,那我也不廢話,行但是,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我需要你們發一個聲明。」
方振武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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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蔣委員長這日子過的,那滋味,唉,沒法說,一言難盡。
粗略地形容一下蔣委員長過的日子,就是痛苦並快樂著。
細一點形容,就是蔣委員長犯病了,打擺子,左面是天堂,右面就是地獄,前面是天堂,後面就是地獄。
總之,就是江西傳來的消息上蔣委員長上天堂,華北傳來的消息讓蔣委員長下地獄。
展望江西的局勢,美好的讓蔣委員長神魂顛倒,不僅可以消滅共匪,還可以借消滅共匪的機會把四川、雲南、貴州那些個草頭王清理一遍。
但是,轉回頭來展望華北的局勢,卻是一片愁雲慘淡,看不到一點希望。
黑神軍威脅放出來後,卻始終沒信兒。
沒有人懷疑,蔣委員長自己也絲毫不存這樣的念想:黑神軍說過就完了,不會有下文。
絕無可能。
黑神軍這是在故意折磨他。
這些天,蔣委員長的情緒就是陷入了愛河的少年,患得患失,沒一刻有准主意。這一刻想哪樣,下一刻又想哪樣,但最後一樣沒一樣,哪樣也不成。
恨的蔣委員長半夜牙咬的咯崩崩山響。
今天也一樣,江西又來好消息了,又打了一個大勝仗,殲滅共匪四千餘。
蔣委員長高興,但正高興的時候,侍從副官又進來了。
電文是閻錫山發來的。
接過電文一看,蔣委員長的嘴角就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
「娘希匹,閻百川無能」啪地一聲,蔣委員長把電文拍在了桌面上。
楊永泰過去,把電文拿起來一看,然後輕輕放下,道:「委座息怒。」
重新坐下後,楊永泰勸道:「委座,對閻百川而言,黑神軍只要三個縣他一定是求之不得的。」
閻錫山弄錢有一套,但打仗不行,閻錫山之所以能在山西站住腳,這根山西的地勢有很大的關係。
蔣委員長也明白這個理,但明白歸明白,這氣還是止不住地生。現在,楊永泰這一說,他的氣又打別的地兒來了。
黑神軍空口白牙這麼一說,閻錫山就信了,黑神軍的信譽就這麼好,他蔣某人的話怎麼就沒人信呢?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那幫軍閥總是當屁給放了。
又生了一會兒悶氣,蔣介石道:「回電:山西之事,全賴百川兄定奪。」
因為日本人侵入關內,他對山西的影響力本就極其有限,現在又來了個更狠更猛的黑神軍,中央對山西的影響力已經徹底歸零。
口述完了電文,蔣介石問道:「暢卿,他們還會提出什麼條件?」
說起這個,楊永泰也撮起了牙花子,他雖然號稱當世臥龍,足智多謀,但對這個怪物一樣的黑神軍,心裡也是一點譜都沒有。
黑神軍會提什麼條件?這事兒不僅折磨蔣委員長,也折磨著楊永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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