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軍司令官武籐信義臉色鐵青。
一百三十一位帝國精英和一千一百四十八名最精銳的關東軍,隨著兩聲響就全體玉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旁,有朝鮮之虎之稱的關東軍參謀長小磯國昭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在等,等參謀本部,等參謀總長載仁親王的命令。
下午兩點,命令到了。
命令有兩條:第一,嚴禁攻入平津;第二,與中國政府談判。
對參謀本部的這個命令,武籐信義和小磯國昭都不奇怪,他們都料到了,但胸中仍是氣恨難平。
現在,北到順義,東到通州,南到香河,已經對北平形成了三面合圍之勢。其中,順義附近的弘前師團,距北平僅僅只有五十里路。只要命令一下,完全可以殺入北平。
作為第一個領兵佔領北平這座支那千年古都的將軍,誘惑本就難以言喻,何況又有了這檔子事兒,但是,殺入北平的後果實在難測。
長遠看來,南京蔣汪政府不足為慮,但**卻是帝國的心腹大患,因為**是絕對不會跟帝國妥協的。
蘇俄是帝國最危險的敵人,而**和蘇俄是一體的。
如果殺入北平,不說今後打勝打敗,南京政府停止剿共,支那內戰停止是必然的。如此一來,必然會讓**藉機壯大,只這一個後果,攻入北平的決定就不得不思之再三。
不管這是不是**的陰謀,但如果殺入北平,結果是一樣的,對**絕對有利,而且是有天大的大利。
現在,支那政府全力剿共,這一來削弱**的力量,二來也是極大地消耗了支那的國防實力,對帝國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個過程絕不能停止。
何況,蘇俄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一旦不能迅解決支那,帝國就危險了。
好半晌,武籐信義長出了一口氣,命令道:「給北平總領館報,限今晚子時,支那政府必須給予明確答覆,否則,皇軍將起進攻。」
參謀官記錄完畢,出去後,武籐信義又開始生氣,他想到了板垣征四郎這倒霉孩子。
板垣這倒霉孩子,平時看上去挺精挺靈的,可去了天津之後,事情做的簡直一塌糊塗,沒一件事兒做的有人模樣。
武籐信義當即又傳令,讓板垣去菲律賓德國考察,調土肥原賢二過來接替板垣,出任天津特務機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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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九江,蔣委員長正在親自指揮對牯嶺紅軍的圍剿。
第四次圍剿**總體上已經失敗,但對一些小股紅軍依然不能放過,這次清剿牯嶺紅軍,是挽回顏面之戰。
巨大的作戰地圖前,蔣委員長凝神佇立,一派千古大將之風。
蔣委員長正看著呢,忽然,侍從副官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稟告道:「委座,北平來電。」
這會兒,蔣委員長心頭最掛記的不是眼前要剿滅的紅軍,而是北方的平津前線。
接過電文一看,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蔣委員長,臉色登時就變了。
「娘希匹!**包藏禍心,可誅,可誅!」
背著手,在作戰室裡來回走了十幾趟,蔣委員長突然停下腳步,命令道:「回電:國家存亡之際,兄當歷萬難,挽危局於即倒,務使和談成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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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蔣的回電,黃郛、何應欽和黃紹竑都沉默不語。他們哪一個不是讀大書的,對中國的歷史那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從大宋朝開始,在北方蠻邦異族的刀口下簽定盟約的代表們,無一例外,都被寫在書上,人們指著他們的名字,罵出來的都是同樣兩個字:漢奸!
史有前鑒,他們何堪?
現在,因為這次大爆炸,舉國振奮,一旦與日本人簽約,他們迎接的罵聲必將千百倍於此前。
此前,蔣委員長的命令是一方面要他們盡力迎戰,不可輕於放棄;一方面又說,即便在打仗的時候,也不妨與日本人接洽,相機行事。
現在,卻「務使和談成功」,還「切切」。
三人皆面如土色。
稍後,日本北平總領館的書記官中山洋一送來了關東軍司令官武籐信義的最後通牒。
李澤一是政整會負責直接與日本人打交道的人,把中山洋一送走之後,回到屋裡,他對黃郛道:「委員長,派誰去啊?」
不能再拖了,這個求和的人必須派出去。
商量是不可能有結果的,那就只有撿軟柿子捏了,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軍分會作戰處處長徐祖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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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英租界、法租界、意租界,十七家漢奸同一時間被滅門,不管老少,盡皆被殺,無一遺漏。
華界。
大德倉庫,李大頭獰笑著,握著一把短柄斧頭,輕輕揮動,把三疤瘌的手指腳趾一根根剁了下來。
李大頭曾是大德碼頭的腳行頭子,但讓袁文會給搶去了,當時,三疤瘌差點沒把他打死,更把他的大女兒給禍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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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河兩岸,一個個麻袋被扔進了平靜的河水中,激起了一團團浪花,又很快消失無蹤。
這是一個血色之夜,殺人如草不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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