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龍逆天 第一卷 劍劈九華山 第一章 殺戮意境
    冷風如刀,萬里飛雪。

    九華山上早已被染得白茫茫一片。

    嗚嗚的雪風彷彿在述說著寂寞,同時也在述說著淒涼。

    冰雪覆蓋了眼前的一切,彷彿連松樹都已被凍僵。一雙腳印劃破東西兩面,孤獨的,自遙遠的北方行來,直上九華山。

    雪將住,風未停。龍泉那孤獨的腳印還在向九華山上邁去。雪花飄落在他披散的長髮,飄落在他破舊的衣杉。披散的長髮已被積雪棟成了冰棒,彷彿一碰,就會斷裂。他破舊的衣衫已被冰雪補平,連針縫都已被填滿。

    龍泉只穿了一件很單薄的衣服。他走得很慢,但絕不停頓。他每邁出的一步,都和上一步一樣大。不多一寸,也絕不會少一寸。他的人生,就像他邁出的腳步。一直都遵循著固定的格式,寂寞而單調,永遠都是一成不變。

    他的人生,也只有一個理想。在神幻大陸中,有這樣的理想的人,很多……。

    一棵松樹淒涼地生長在龍泉的前方,寂寞而孤獨。龍泉的一生,不也像這棵松樹嗎?

    龍泉走到了松樹下面,雪風還在嗚嗚地吹。他終於停頓了一下。

    龍泉那灰茫茫的眼神掃過樹幹,然後他繼續向九華山上走去。他的腳步剛動,就響起了一個冰冷的,比冰雪更冷的聲音:「你應該長在華山絕頂。」

    這就是龍泉的聲音,冰冷的聲音。

    飛雪飄落在他的臉上,並沒有融化,龍泉也沒有將它們抹去。難道他的血,也是冰冷的?

    龍泉的人,龍泉的聲音,龍泉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冷。

    龍泉繼續向九華山上走去,那裡有他的「家」,一個天然的巖洞,龍泉叫它「魔魂淵」他的家就在魔魂淵。魔魂淵極為空曠,本沒有什麼可以留戀。但是,龍泉現在必須回去,因為他馬上就要渡劫。比天劫恐怖十倍的黑魔劫。這就是修魔的代價,就是他強橫的力量的代價。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無論修仙還是修魔,都會面臨上天的懲罰。龍泉修的是魔道,他信奉的是黑暗。領悟的是殺戮意境,代表的是惡魔。

    他的劍,和他的人一樣冷。在他的眼前,從來都沒有過活人。在他的眼前出現過的人,都已是死人。

    這,就是殺戮意境。只為殺戮而生的殺戮意境。

    意境代表了修行的路線,而境界代表了所達到的實力。

    修真共分十二個境界,對應了一年十二個月:築基、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最後是大乘。大乘之後就是飛昇仙界,那是每一個修真者的目標。

    只是能達到這個目標的修真者,太少。

    神幻大陸從古至今歷時萬載,修真者數以千萬計。但達到大乘境界最後飛昇的,只有八人。

    能夠達到元嬰期的修真者,已是各大修真門派的重點挖掘對象。太多的人無法達到元嬰期,最後終老。

    龍泉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渡劫期,按照常理,在達到渡劫期後的百年之內,便要面臨劫雲的到來。

    「渡劫」是一個修真者命運的交叉點,不論修仙,還是修魔,都一樣。成功之後就能達到傳說中的大乘境界,等待飛昇,成為力量強橫,為所欲為的仙人。

    但劫雲的強大無法估量,大多數人渡劫還是失敗的。失敗以後,要麼放棄現有的修為,盡力保存紫府元嬰,變成一個普通小鬼,前往鬼界修煉鬼仙。

    若不想放棄修為,也可拚死保留現有修為,兵解之後苦修散仙。然後面對一個又一個的,猶如浪潮一般的劫雲。生生不息,天劫越來越強,最後在無盡的劫雲中,神形具滅,變為世間的一粒塵埃。

    天劫,既是希望,又是絕望!

    一旦踏入渡劫期,便和天劫連為一體,天劫降臨的時間亦有感應。渡劫實乃危機四伏。天空劫雲聲傳萬里。不但凶獸妖魔等乘虛而入。修真者亦無不趕至,橫加阻撓。危險其極,莫此為甚。

    但修真者渡劫之時,人皆有所準備,或是同門高手護法,或是奇門玄陣守護。想要突破限制實也不易。

    龍泉沒有同門,亦無朋友。是以在五百年前,他耗時二十餘載,在魔魂淵布下幻天神陣。龍泉萬事具備,獨等劫雲,怎料本該五十年後降臨的黑魔劫卻遲遲未降,後來索性竟是無法感應。

    兩百年前,龍泉再次感應魔劫到來,苦等三十載,卻又不了了之。

    龍泉第三次感應到魔劫,是在十年前。魔劫降臨的時間,就是現在。

    龍泉不知道這次魔劫是否還會落空,但龍泉並不擔心,以他現在企及大乘期的實力,配合改良三次後的幻天神陣,可說是萬無一失。

    踏入渡劫期的這五百年來,龍泉修為增長急速,早已有了不下於大乘期的實力。由於未能渡劫,他的境界卻仍是停留在渡劫期。

    是幸運,還是不幸?

    維持了數萬年的天劫為何突然改變?

    是針對龍泉一個人,還是神幻大陸的現狀?

    沒有人能夠回答龍泉。渡劫,本就是每一個達到渡劫期之後的人,必須保守的秘密。

    如刀的雪風吹向龍泉的臉,他的頭髮卻沒有隨風飄蕩。因為他的頭髮早已被凍僵。

    天空像是有流星雨劃過,龍泉的腳步終於停了。

    他的手忽然握起了腰間的劍柄,漆黑的劍柄,漆黑的劍身。漆黑的劍上瞬間漫出一股暗黑之氣。他的手卻蒼白,白得發青,沒有一點血色,就像被放干了血的豬肉。

    蒼白的手,漆黑的劍。

    龍泉為什麼停了下來?他為什麼要握起劍柄?

    因為劃破天空的不是流星雨,而是御劍飛行的修真者。

    只要在龍泉眼前出現的人,都該死。

    而這些人彷彿是在找死,龍泉的手剛剛握住劍柄,他們就停在了龍泉的前面。像流星雨砸向地面一樣,落在了龍泉的前面。

    龍泉的去路已斷。

    一共十二人,十二名修真者。

    三個渡劫期,九個出竅期。

    典型的遊歷隊伍,只是這個遊歷隊伍未免太過龐大……。

    只聽當先一名手持拂塵的白鬚道人大笑一聲,說道:「龍泉啊,龍泉!你果然上九華山來了,你可知道我們已在此等了你十年之久,今日蒼天有眼,貧道等就為天下剷除了你這個魔頭。」

    龍泉眉頭微皺,並不答話。只見他身上黑氣瞬間瀰漫開來,無形的殺戮意境瘋狂地罩向方圓五十餘米。

    龍泉眼前的人,都是敵人。

    天地間彷彿有惡魔在狂吼。松樹上的積雪紛紛落下。

    一股無形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九個出竅期的修真者竟然駭得元嬰一震。只聽白鬚道人大聲叫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暴雪屏障,現。」

    話音一落,他手中拂塵一轉,竟掃出一股狂風,地上積雪頓時飄起,紛紛撲往白鬚道人身前,一道白色屏障赫然撐在眾人前方。一抹金色真元力和一抹藍色真元力緊隨其後,頓時暴雪屏障金藍二色交替閃現。出手的卻是一個手持黑色佛珠串的黃袍僧人和一個背生鐵翼,身穿鐵甲的青年道士。三個渡劫期的大宗師聯手,誰也不能懷疑這面暴雪屏障的堅固,連白鬚道人的臉上也流露出滿意之色。

    一名做儒生打扮的粉面男子,本已被嚇得面無人色,但見暴雪屏障一現,只感周圍壓力頓松。他的眼睛掃過三位渡劫期的高手,又惡狠狠地看著龍泉說道:「今天有峨眉派的重陽真人,少林寺的悲鴻大師,崑崙派的玄虛子上人坐鎮,你這個小小魔頭,還不束手就擒?」

    一名黃衫漢子接著道:「三位渡劫期的前輩聯手,已經給了你天大的面子,若不是你這魔頭詭計多端,陰險毒辣,哪裡又需要這三位前輩出手?」此人說到「三位前輩」口氣更顯恭敬,彷彿在跟他老爸要壓歲錢似的。

    另一名錦衣男子急忙附和道:「那是,那是!就三位前輩之中,任一前輩出手,都足以令魔頭望風而逃,現在三位前輩一起出手,你這陰險無恥的魔頭還想逃?我看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此人說話更是無恥,拍馬屁的時候連臉都不紅一下。就彷彿那三個渡劫期的修真者都已成仙似的。正是一個比一個無恥。他小時候跟他老爸要壓歲錢,只怕也沒有這樣奉承過。

    只見當先的白衣道人面露得意之色,彷彿被這幾句馬屁拍得極為舒坦。只這一來,眾人前方的暴雪屏障彷彿有所鬆動,一股無形的壓力再次湧將過來,嚇得後面人等面色又是一變。

    卻聽那手持黑色佛珠串的悲鴻大師叫道:「這魔頭修為極高,只怕已有接近大乘期的實力,大家切勿分心!」他說話時手中佛印不停,右手虛空劃出,一個巨大的「佛」字凌空飛向眾人前方的暴雪屏障,頓時金光大盛。

    眾人眼見渡劫期的悲鴻大師再次出手,本想再奉承幾句,卻又不想前方的暴雪屏障再有所疏漏,也只能欲言又止。

    龍泉面無表情,但身上的積雪卻瞬間融化,一股白氣蒸騰起來,又被身上黑氣所吞噬。只聽龍泉一聲大喝:「破!」

    也未見他有何動作,身周的黑氣向前狂湧而去,暴雪屏障一陣搖晃,發出「辟啪」一聲,裂縫就像水中的漣漪般瞬間蔓延開來。峨眉派的重陽真人首當其衝,嘴角一道白色血液流出,暴雪屏障也險些被擊得粉碎。九個出竅期的修真者哪裡見過如此場面,立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這九個出竅期的修真者本想沾著三位渡劫期高手的光,出來遊歷一番,長點見識。兩個回合過後,卻都只盼能保住一條小命。

    其實這也並不怨人,實乃龍泉行事太過毒辣,殺戮之氣,直衝九天。五百年來,出現在他眼前的修真者,無不修為盡毀,元嬰不存,直至神形具滅,不滅不休。魔頭之名,實已前無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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