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用腳跟想也知道想要回家不是那麼容易的,必定充滿了各種艱險,加強自身的能力就成了當務之急。如果因為實力不足,成了異鄉幽魂,到時哭都怕來不及。
來到村子裡的第七天,楊謙發現村子裡的人似乎忙完了,在村子中心的小廣場上,擺滿了儀式所需的各種古怪事物。
楊謙正在猜測儀式的用途,突然發現烏魯帶了兩個人來請他過去。
比手畫腳一番後,烏魯大概說明了來意,村長朱厚要請楊謙過去。
楊謙大吃一驚,他可不是白癡,對方早不請遲不請,偏偏儀式準備開始的時候請自己過去,要說這儀式與楊謙沒有關係,怕是鬼都不敢相信。
他心中忐忑不已,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麼急,土屋裡挖的逃生洞變成了擺設。望望烏魯他們的臉色,嗯,他們連白晃晃的刀子都亮了出來。楊謙知道自己這次是難逃一劫了。
此時他心中那個悔啊,早知道昨晚就鑽洞從後門跑了,還以為這裡民風淳樸,沒想到啊,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看看烏魯臉上得意的笑容,楊謙惡狠狠地想,老子的項鏈算是被狗叼跑了。只是眼下也不是翻臉的時候,楊謙只得在臉上擠出幾分笑容,無奈地跟著烏魯出了屋子,朝廣場走去。
剛一出屋門,烏魯的兩個手下便一左一右地夾住了楊謙,徹底斷了他逃跑的念頭。
幸好軍刺還在腰間,楊謙面臨困境,不由存了實在不行時,拼一個夠本,拼兩個有賺的惡念。
路不長,百把米的土路走完,楊謙便到了村中央的小廣場。
村長朱厚笑得像朵花般在小廣場中央等待著楊謙。
楊謙懶得看他,先仔細觀察了小廣場中的擺設,地上繪著不少花紋,廣場中除了朱厚外還有十多個打扮古怪的枯瘦老頭,面容同烏魯等人一般無二,一個二個長得像豬頭一般。幸好,沒有大鍋,沒有柴堆,看來人肉宴的可能性不大。
在烏魯的押送下,楊謙走到了廣場中央。朱厚對他的態度倒還是如同先前,笑瞇瞇地示意他走到一個花紋的正中央,讓他盤腿坐下,閉眼休息。
弄不清這般死豬頭在弄什麼懸虛,楊謙只得無奈坐下,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心中卻不禁膽寒,要是自己閉眼時有人拿刀走到身後,那該如何是好?想起雪亮刀光一閃,大好人頭落地的電影場景,楊謙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以致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耳邊傳來那幫混帳老頭門唸咒般的嘟噥聲。聲音似乎帶著奇異的魅力,讓楊謙混混欲睡,閉著眼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花紋正在緩緩亮起。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去!」一聲暴喝讓楊謙從半昏睡中驚醒,他心頭一震,彷彿心中多了些什麼,又似突然少了些什麼,好像從前自己本來就會的東西又突然學會了一般,種種奇異的感覺在全身迴盪,以胸口最為難受。來不及回味自己剛才聽見那聲字正腔圓的「去」是哪兒來的,楊謙貿然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
四面八方都是完全的黑暗,楊謙感覺自己彷彿漂浮在空中。
「這裡是哪裡?」楊謙大吃一驚。
「這是你的心裡!」話語聲沒有半點徵兆地在楊謙耳邊響起。
「誰,誰在說話?」楊謙有些慌亂,不由怒喝一聲。
完全的黑暗被打破,頭頂腳下都浮現出點點星光,楊謙的眼前,一個淡淡的人影逐漸成型,正是村長朱厚。
朱厚的笑容一如往昔:「你能聽懂我說的話?看來啟蒙成功了!」
「原來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想到不是我們世界的人也能接受啟蒙。」朱厚的話語聲彷彿直接在楊謙腦中響起,將勉強恢復鎮定的楊謙嚇了個半死。
「這個混蛋怎麼知道我不是這兒的人?」渾身冷汗的楊謙心中暗想。
彷彿看出了楊謙的想法,朱厚微笑著說:「被啟蒙者的過去對於啟蒙者而言沒有任何秘密。」
「什麼叫啟蒙?」楊謙不由問。
亮光一閃,楊謙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中。
「啟蒙就是喚醒生物最本源的一種力量,我們這裡的生物,成年前或者能力成長到一定階段,借助他人力量或憑借自己的力量,自然會進行啟蒙。啟蒙後的生物,可以學會同一種話語,用同一種語言進行溝通。」
「力量?什麼樣的力量?」楊謙真正鎮定下來,對方似乎沒有惡意,這個啟蒙似乎對人體無害有益,至少讓自己能夠與別人溝通,這可是大好事。想不到兩個目標中的學習語言能用這麼輕易的方式達成。楊謙開始覺得有些好奇,自己還有另一個目標,獲得更大的力量以自保,看來也有希望實現。
「力量?」朱厚哈哈哈一笑,他在胸前比劃了一個玄幻的手勢。一道光芒在朱厚胸口正中部位閃現,一個三維立體的光格沒有任何徵兆地浮現在他的胸前,光格似乎有兩重,最下重的位置上,一顆拇指大小的青色石頭不住地旋轉著,無數奇異星星般的光芒圍繞著它旋轉。
「看到了嗎?這就是力量,那塊寶石晶核,就是吾等的力量之源,又稱為獸原石。」
「每個啟蒙成功的生物在啟蒙後都會生成一個晶核。晶核能給予他們力量,強大的力量,就像這樣。」也不見朱厚做什麼手勢,光格攜帶著青色晶核倒射回他的胸中。格格的骨架暴漲聲響起,朱厚的骨架與肌肉在用肉眼能見的速度暴漲,面容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塌了的鼻子與上下頜骨不住前伸,活脫脫一個豬頭,毛髮同時暴長。幾乎是瞬間,朱厚便由一個乾枯瘦小的老頭,變成一個身高兩米有餘,身上肌肉強壯無比的戰士。
楊謙立刻想起洞中的那些奇異屍骨。
「這種變化,我們稱之為獸化。」
「獸化後的生物,無論攻擊力,防禦力,還是其他方面的能力都會有極大的提升。一般而言,提升最少翻倍,強大的提升倍數甚至可以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啟蒙的變化,啟蒙不能成功的後果,就只有死,你很幸運,成功了!」
「獸原石是我們的力量之本,某些強大的生物死後,它的獸原石有可能不會隨著生物的死亡而消逝。這些保存下來的獸原石是我們這個地方的最大財富。因為它們能給我們帶來那些強大生物原本的力量。外來獸原石提高我們力量的機理是吸收我們本身的力量,加以放大轉變屬性後轉化還給我們。當然,這個力量的本源還是自己肉體的力量。高級獸原石需要的肉體力量是個天文數字。如果自己本身的力量不夠,貿然使用高級的獸原石,唯一的後果是瞬間被吸為一具乾屍。」
「你,恰好有那麼一塊極其高級的獸原石。還把它送給了我們。它實在是太高級了,我們雖然不能使用它,但用它換來了讓人難以想像的財富。」
楊謙煥然大悟,心中不由悔恨不已,沒想到這般看似淳樸的傢伙這麼會做戲。那天烏魯想必是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那塊紅色石頭是寶貝,卻裝做對項鏈上獸牙感興趣的樣子,還把自己引了回來……
「為了知道你的獸原石是從哪兒來的,為了得到更多的獸原石,所以才給你施行了啟蒙,你應該感到榮幸。」朱厚的笑容如先前般可親,映在楊謙的眼中卻是無比地邪惡。
「我們做個交易吧。只要你能把和獸原石有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就告訴你如何使用啟蒙後的力量。並且告訴你回家的方法。」輕易看穿了楊謙心中的想法,朱厚拋出及其有誘惑力的提案。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舉,原本想的是對楊謙進行啟蒙後,楊謙的大概記憶他都將知道,自然便會明白楊謙的獸原石從何而來,以及還有沒有可能得到更多的獸原石。沒想到楊謙竟然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他只能知道楊謙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大概,對獸原石的來歷沒有半點頭緒。
楊謙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他冷笑著說:「你們已經騙了我一次,還想騙我第二次,真的當我像豬一樣笨嗎?」他看見朱厚的族人外形與豬頗為類似,忍不住出言諷刺。
「來到這個世界的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我們從前也見過與你類似的種族。能來,自然就能回去!」朱厚翻出了最具殺傷力的底牌,一枚飛轉中的硬幣落入了楊謙的掌心。他顯然是早有準備。
楊謙大吃一驚,仔細端詳著那枚磨損得十分嚴重的硬幣,雖然不知道是哪國出的,但硬幣上面的阿拉伯數字絕對沒有錯,這確實是地球上的產品。
楊謙心中一熱,果然有回去的希望啊。
「獸原石對你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憑你那幾乎完全沒有鍛煉過的肉體,絕對不了高級獸原石哪怕是最基本的能量供給。」朱厚奸笑著說:「如果你能再給多我們一顆獸原石,我就教你怎樣使用力量,並且給予你一顆我族最英勇戰士留下的強大獸原石作為交換,這樣你以後便有了最基本的力量。要知道這可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你就算有千百顆獸原石又有什麼用?」
朱厚繼續誘惑楊謙,他決定調低目標,那種極其強大的獸原石,哪怕能再得多一顆也是天大的福分。福多折壽,前段時間賣出去的那顆超級獸原石已經引起不少有心之人的窺探,眼下最緊要的是不則手段地弄多一塊超級獸原石,留做鎮族之寶,然後帶著族裡的財富遠走高飛,只要之後族中能出一位可以使用超級獸原石的天才,那麼本族就中興有望了。至於楊謙,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他完全沒有想過要留他的活口。
哪怕得不到新的獸原石,也要立刻離開這裡,自己族人戰力不高,被人盯上就麻煩了。拿著大筆錢財,天下之大,還怕有不能去的地方嗎?想到這裡,朱厚下了決心,只要楊謙說出半個不是,立馬便送楊謙上路,然後連夜舉族搬遷。
朱厚神情的變化並沒有逃過楊謙的眼睛,眼看朱厚眼中透出的殺氣,楊謙不由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從洞中的怪異屍骨裡共得到了三枚獸原石,紅的一顆已經被烏魯他們騙取,眼下只剩兩顆,要是能用其中一顆換取朱厚所說的好處,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看朱厚這幫人陰險狡詐,多半不會實踐諾言,自己得想個法子,好好騙騙他們才行。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沒騙過人,電影總是看過的。
楊謙在身上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摸出一顆白色獸原石,臉上先是極其肉痛,但瞬間又變得豪氣千雲。
見到白色獸原石,朱厚眼睛明顯地一亮,幾乎控制不住立刻撲上來搶奪的衝動。
「沒見過市面的傢伙們,一顆小石頭就讓你們貪心成這樣。」楊謙將白色獸原石拿在手心不住把玩,臉上現出不屑一顧的表情說道:「在我找到這些東西的那個山谷裡,野獸的屍骸堆得山那麼高,這樣的石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原來只是看它漂亮拾了兩顆來玩玩,早知道這麼有用,老子還不拿個幾百顆出來!你們要是真有心要,大家交個朋友,你教我回家的辦法與使用力量的法門,我帶你去那個山谷,這樣子的石頭,保管要多少有多少。
朱厚等人的呼吸立刻變得粗重,幾百顆超級獸原石啊,這是什麼概念?要知道力量是這塊土地上最重要的資本。上次從楊謙那兒騙來的獸原石已經是十分難得一見的血蟒石,威力驚人,能充分使用它的話,足以在這塊土地上建立屬於自己的城邦。幾百顆超級獸原石,或許建立自己的國家也不是夢想啊!
明知道楊謙很有可能是在胡說八道,但幾百顆獸原石的誘惑實在太大,朱厚決定無論無何也要搏它一搏。想到這裡,他殺機盡去,臉上又露出溫和的笑容。
從楊謙手中拿過白色獸原石,朱厚微笑著說道:「投桃報李,既然你已經拿出了一塊獸原石,那我立刻就教你使用力量的法門;至於讓你回家鄉的方法,等你帶我們去了那個山谷再說。」楊謙眼下實力可憐,一個剛剛經過啟蒙的新人,哪怕學會了怎樣使用力量,也完全沒有放在朱厚的心中,他完全不怕楊謙會搞出什麼花樣。
楊謙大喜,看來剛才說的謊言果然有效果。
朱厚回過身去,吩咐族人立刻收拾細軟,準備遠走高飛;然後轉過身來,對楊謙解釋道:「所謂使用力量,其實十分簡單……」他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巨響便由村口傳來,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語。
朱厚大吃一驚,只見村口那高約五米的石製圖騰柱象稻稈般被人折斷,轟然倒下,塵土飛揚間,傳來了幾聲族人的慘叫。不用猜便能知道,在村口的守衛已經被人解決了。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烏魯帶著幾個人飛奔過來。他的額角似乎被碎石擊破,此刻滿臉都是鮮血,顯得十分猙獰。但鮮血掩蓋不住他語音中的驚惶:「族長,有敵人來了,只有一個人,很強,很強!」
朱厚臉色頓時變得刷白,待聽得敵人只有一個時,便下了決心,吩咐道:「擊鼓,召喚所有族人集中。」他並沒有吩咐族人四散奔逃,因為以他的年歲,早已深知這塊土地上弱肉強食的最高法則,以自己族人的戰力之弱,三個兩個的分散開去,最後只不過便宜了那些強大生物的肚子。既然來敵只有一個,那便集合全族之力,以人海戰術將對方消滅。反正自己族人開戰時一貫都是一擁而上的,而且自己族人繁殖力之強,遠超常人想像,哪怕全族戰死了十之七八,不出三、四年,必然能恢復大半元氣。雖然這樣想,但他心中還是暗暗後悔,自己族中實力最強的幾人都在剛才進行的啟蒙儀式中耗費了不少氣力,此刻實力最多只剩一半,這個時候對上強敵,實在是太過危險。
想到這裡,他才稍稍鎮定幾分的神色又顯慌亂,馬上朝烏魯說道:「去我房裡,將祖先傳下的獠牙晶核拿來。」
村長的房子就在廣場旁邊,烏魯動作極快,立刻便去拿了一塊淡紅色的晶體出來。此時楊謙早已明白,這個所謂晶體,大概便是獸原石了。只見這塊淡紅色獸原石大約有鴿蛋大小,光滑溫潤,上面滿是紅色的血紋,看起來倒有點像人類社會中各旅遊景點大甩賣的工藝品——不太值錢的那種。
朱厚獠牙晶核在手,膽氣頓時一壯,獰笑著回頭對楊謙說道:「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們的本事!」楊謙剛才交出的白色晶核,被他隨手交給了烏魯。
楊謙遵守君子不立危牆下之理,加上此刻也沒人管他,早就退到朱厚身後七八米處,見朱厚這樣說話,他臉上自然也是滿臉堆笑,作出對朱厚很有信心的樣子,心中卻是大罵:「這幫豬頭,等會看你怎麼死!」同時心中打定主意,待會混戰一起,立刻逃跑,既然知道這裡不是沒有人煙的荒蕪之地,加上此刻自己又學會了當地語言,只要逃出去,未必不能在別的地方找到回家的機會。
朱厚看他目光閃爍,自然明白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只是他有人有狗,一個兩條腿的人,還是剛啟蒙的弱者,難道怕他飛到天上去?當下也不管楊謙在幹什麼,只顧招呼自己族人應敵。
此時村中的族人大半已經來到了廣場空地,有心急的已經開始獸化,只見胸口光芒一閃,光格浮現,各色獸原石閃耀,瞬時之間,便已紛紛異化成身高一米八、九,全身肌肉膨脹無比的戰士,人人都像美國A1摔角大聯盟中的角鬥士一般,滿臉橫肉,看起來頗為嚇人。不過看起來最強壯的,還是朱厚獸化後的戰士,估計也以他的實力最強。
楊謙粗粗一算,來到廣場中的兩百來號村民中,大概有三十多人能夠獸化。獸化的眾人紛紛拿起了巨斧,重錘,準備開片。其餘人無論老幼,紛紛手持利刃,個個凶神惡煞,彷彿要擇人而嗜。看他們嗜血的臉色神情,戰鬥的經歷絕對不是一次兩次。
楊謙這才明白,感情自己是一頭扎進強盜窩裡來了。
此時距村口圖騰柱被擊塌,不過三兩分鐘。
來人似乎也不急,緩緩走近,朱厚的族人得到命令,此時也沒有人去惹他。
片刻之後,雙方在村中央的小廣場對持。
單論外貌,來人倒是完全符合楊謙心中對魔鬼形象的一貫認識。
兩米有餘的身高,頭上兩隻尺餘長彎彎成半月形的角,血紅色的眼睛完全有牛眼大,破爛的衣服下筋肉虯結,單看起來就如同鋼鐵怪獸,胳膊足有楊謙的腰粗,大腿足有朱厚的腰粗,兩隻朝天大鼻孔呼哧呼哧地噴著熱氣。
完全沒有打招呼,兩名獸化後的戰士大吼一聲,瘋狂地掄起斧頭衝了上去,來人完全不閃不躲,一斧頭換一拳,斧頭砍在身上,拳頭打在腦袋上。看那兩個強壯的戰士全力掄起斧頭的勁風聲,楊謙毫不懷疑就算是鐵柱,也會被砍掉半邊;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磨盤大小的斧頭砍在來人的身上,激起火星四射,竟然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子,似乎皮都沒破。來人的拳頭可不含糊,掄足了勁道的拳頭打在兩個戰士的腦袋上,腦袋立刻成了破西瓜,紅的白的全都飛濺而出,餘勁還帶著兩人龐大的身軀飛出三米開外。
「金鐘罩?鐵布衫?」楊謙立刻想起兩種極其出名的少林絕藝,幾乎喊了出來。
『我操,那人的皮膚,可以比美坦克的複合裝甲了,絕對比防彈衣強,正常人就算穿了防彈衣,挨上那兩刀,就算不被砍成四截,骨頭也肯定會被硬生生敲斷,可你看看人家,皮都沒破一點,這樣的防禦力,子彈都不一定打得穿啊!」
打量了下來人仍在不住滴血的巨大拳頭,再偷偷瞟了眼那人醜惡無比的面孔,殺人像踩死螞蟻,力量對比懸殊,看來朱厚這幫傢伙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城門失火,可千萬不要秧及自己這條小池魚。完全沒有人注意到的楊謙,開始悄悄地將腳步往後挪。
「塞,塞弗大人??」此時朱厚才看清來人的面容,不禁心涼了大半截,哪還有空去注意楊謙的小動作;周圍其他族人為來人的實力所攝,目光更不可能放在楊謙身上。
朱厚心知,這次自己的村子多半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原來這附近方圓百里,只有一座聚集了幾萬人名叫薩拉斯的小城市,而這塞弗,便是薩拉斯城主大人的座上客卿,實力強勁,生性嗜殺。據聞此人獸化後全身皮膚堅逾鋼鐵,力大無窮,生平屠村破寨無數,殺人何止百數,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手。剛才已方出動的兩人已經是村裡戰士的強者,沒想到竟然不能在塞弗的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朱厚心中那個悔啊,肯定是派人去塞弗賣出那顆紅色獸原石的時候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雖然自己已經再三要求族人行事小心,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塞弗這樣的高手出馬,自然是輕易地被人跟蹤回了老巢。對付塞弗這樣的高手,人多的意義實在有限。
被稱為塞弗的來人陰陰一笑:「沒想到這種窮地方居然還有人知道我塞弗的名字!更沒想到你們這竟然還有另一塊強力晶核!看來這趟沒有白來啊!」塞弗的目光集中在剛剛接過白色獸原石的烏魯身上。朱厚等人想找到獸原石尚要語言詢問,而塞弗竟達到了能夠憑借氣機感應到強大獸原石的存在,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
此刻楊謙早已溜到十餘米外,但塞弗說話聲音極大,像破鑼一般,所以倒也聽得清楚。
楊謙本來就是個聰明機靈的人,聽見塞弗語意所指,自然是感應到了剛才被朱厚奪取,又交給烏魯的那塊白色獸原石;但不知為何,塞弗對朱厚的那塊獠牙晶石毫無反應,想必那塊獠牙晶石實在不是什麼好貨色,難以引起塞弗的注意。自己身上所藏的最後一塊獸原石,塞弗也沒有半點反應,這麼說來,自己留下的那塊東西,看來也不是什麼好玩意了。想到這裡,楊謙不由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己拾到的三塊獸原石中,竟然有兩塊是寶貝,偏偏是寶貝的兩顆都被人奪取,讓他怎麼能不悲。喜的是幸好兩塊好東西都被人搶了,所謂槍打出頭鳥,眼下得了好東西的朱厚與烏魯馬上就要倒大霉。如果那塊白色獸原石眼下還在自己身上,自己必然會被塞弗那殺神盯上,那時估計是想跑都跑不了了!不管那麼多了,繼續逃跑。
人海戰術無效,朱厚只得自己硬著頭皮上:「塞弗,你不要以為自己就嬴定了,今天鹿死誰手,還不清楚呢!」他壓根也沒想過,要獻出獸原石來保命,方圓百里誰不知道,塞弗經過的地方不留一個活口!況且弱肉強食是這塊土地的法則,強者從來沒有對弱者憐憫的習慣!今天此戰,要麼塞弗死,要麼他們整族人亡,絕對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至此,朱厚也是豁了出去,他掏出獠牙晶核,獰笑著說:「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族的本事。」
黃色的光格在朱厚胸口浮現,他的本源青色獸原石瘋狂地旋轉著,剎那間,朱厚已經獸化為兩米多高的恐怖戰士,單從外形看來,倒是和塞弗有得一拼。但與他人不同的是獸化完畢後,朱厚胸口的光格並未消失,他的本源青色獸原石以更加瘋狂的速度旋轉起來。
這還沒有完,朱厚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怖,他明知自己沒有到達能使用非本源獸原石的水平,但生死存亡之間,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傳族之寶——獸原石獠牙被他放入胸口的光格,剎那間,狂風自朱厚身上捲出。『二重獸化。」他瘋狂地喊道:「塞弗,我要把你撕成碎片!讓你試試獠牙的厲害!」
龍捲風般的強大氣流將周圍的人吹得東倒西歪,除了塞弗屹然不動外,最強大的戰士都被吹到了十餘米外,楊謙此時已經溜到二十米開外,見此奇景,不由愕然回頭一望。
二重獸化的朱厚外形並沒有發生改變,只是身上湧出了一些淡淡的乳白色物質或氣霧,說是物質並不恰當,因為朱厚仍然好端端地在那物質中央,呼吸什麼的都沒有受到干擾,從外形上來說,那東西就像是擴大的魂魄一般,籠罩在朱厚的身上;但又不能說那東西是魂魄,半透明的乳白色氣霧不斷擴大,瘋狂抖動幾分後,竟化身為一隻高達三米,體長七八米,連獠牙也有三米長的巨大野豬。野豬的形象十分清晰,毛髮畢現,張口抬肩,不住發出滾雷般的瘋狂咆哮聲,宛若活物。
楊謙看得目瞪口呆,看來朱厚的祖先倒不是一位平凡之輩,這還是野豬嗎?比大象都大啊。
朱厚全身用勁,狂笑著踏前一步,巨大的野豬明顯不是虛體,同樣前行了一步,在地上留下了水盆大的蹄印!此刻朱厚的全身充滿了力量,早已將恐懼拋到腦後,腦中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要將塞弗碎屍萬段。
塞弗沒有現出絲毫畏懼的樣子,他不屑一顧地笑笑:「如果是從前,能勉強二重獸化的你,倒是有希望接我兩招的!可是現在……」
塞弗做個姿勢,光芒閃現間,一塊紅色晶核自胸口浮現出來,正是那顆被朱厚賣掉的獸原石,說道:「知道它叫什麼嗎?血蟒!」
「你們這幫愚蠢的傢伙,竟然將如此貴重的東西甩賣!你的獠牙,跟血蟒比較起來,連這個都不如。」塞弗伸出小指,陰陰笑道。
「也罷,今天就讓你們看看血蟒的真正力量!能在這樣強大的力量下死去,你們也不冤了!」塞弗狂笑著,開始了自己的二重獸化。
朱厚知道大事不好,立刻向前急衝,勁道十足的一拳向塞弗的頭顱擊去。同一時間,他上方的巨大野豬,朝天狂嘯一聲,然後將鋒利的獠牙尖狠狠地刺向塞弗,只要刺中,沒有人懷疑巨大的野豬是否有力量將塞弗刺個對穿。
可惜遲了,血色光芒以塞弗為圓心暴漲,立刻充滿了方圓十餘米的空間。朱厚與那頭巨大野豬都被血色光芒輕易逼退。
巨大野豬煩躁地擺尾揚蹄,不住咆哮,似乎極度不安。
楊謙一看大事不好,兩人似乎要開大片,立刻也不顧顯露蹤跡,拔腿就跑,此時他已在人群最後,倒也沒幾個人注意到,瞬間又跑出了五六米。百忙中回頭一看,楊謙被嚇得差點心從喉嚨眼裡蹦出來。
塞弗的獸化已經完成,一隻完全由暗紅色光芒組成的血色巨蟒傲然挺立在天地之間。足足有兩米粗,數十米長的龐大身軀,單單挺立而起上半身就有十餘米高,兩米多寬,三角形的醜惡頭顱絕對比門板要寬要大。隨著血色巨蟒的成型,一股淡淡的威壓四散開來,方圓數百米無論人畜,個個腳軟,難以逃跑。巨蟒的血色雙瞳冷冷地四望,被這對血色雙瞳盯著的人,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全身酸軟,幾乎連逃跑的念頭也生不出來。
不幸的楊謙回頭時正好望上了那對恐怖的血色雙瞳。一大一小兩隻鬥雞眼毫不示弱地對視,只是一個是有心,一個是無意。楊謙立刻給嚇得跌了個嘴啃泥,全身癱軟得像死屍。巨蟒倒也沒多注意他,它的大半注意力都在那只幾乎煩躁得要發瘋的巨大野豬身上。
楊謙是什麼人?巨蟒的視線剛一離開,他便又活蹦亂跳地竄了起來,腿軟不要緊,他還有手啊,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竄到一堵矮牆之後,便聽到塞弗那陰慘慘的聲音說道:「今天就讓你們死個明白!見識下血蟒的威力吧!死亡纏繞!」
無數血色怒焰由仰天狂嘯的血蟒龐大的身軀上四散暴射,向每一個它視線所及的生物纏繞而去,血色怒焰十分詭異,被它沾上一星半點,整個身軀不消片刻便化為灰飛。巨大戰豬怒吼一聲,猛撲了上去;巨大血蟒伸舌吐芯,絲絲有聲,它的本體亦毫不猶豫地地將纏繞了個結實戰豬,詭異的血色焰火立刻將構成戰豬本體的白色霧氣燒灼得不斷消散;本來構成巨大戰豬的稀薄白色霧氣就與構成血蟒那有若實質般的血芒有極大的差距,眼下被詭異血焰一燒,立刻煙消雲散;戰豬哀嚎不已,無奈地消散。
僅僅幾秒,整個村中央的小廣場便已經化成了人間煉獄,到處都是高溫燒灼的焦黑遺跡,殘餘的火焰仍在辟啪地燃燒,人體被燒灼產生的惡臭充滿了整個空間。血蟒散去,塞弗狂笑著站立在場中央,獸化後身軀龐大的朱厚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單手卡住脖子,提在半空中。
毫不費力地手指微一用力,清脆地骨折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場中顯得無比詭異。
朱厚舌頭吐出半寸長,就此了帳,淡紅色的獠牙晶核從他胸口滾落地上,碎為不規則的幾片,顯然已經被毀壞。
此時場中活著站立的只有一人,烏魯眼見自己族人被屠殺一空,早就嚇得腿也軟了;眼看塞弗這殺人惡魔朝他走來,心知對方要搶奪自己手中的白色獸原石,自己能活到現在,想必也是對方不願失手毀壞這塊獸原石之故。
反正橫豎都是死,烏魯決定不顧一切地強行使用這塊強力獸原石,希望有機會能保住半條小命。
光格閃現,烏魯嚎叫著發動了白色獸原石,開始二次獸化。
塞弗冷冷地看著,毫無半點阻止之意。
純白色如牛奶的濃稠氣流狂湧而出……
之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白色氣流逐漸散去,場中只留下一具被吸得如木乃伊般的乾屍。
塞弗冷笑著說:「這樣的實力也敢進行二次獸化,不知死活!」
他走上前去,在乾屍身邊拿起了那塊白色的晶核,臉上露出驚詫之色:「沒想到竟然是風牙!毫不遜色於血蟒的獸原石!?」
「這般混蛋真是走了狗屎運!可惜,沒有足夠的實力匹配,莫名的好處只會帶來滅頂之災!弱肉強食,正是這塊土地的法則。」
塞弗突然一愣,他聽見附近還有極其輕微的呼吸聲。
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塞弗緩緩向一堵半倒塌的矮牆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