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撩動著白色的窗簾,窗外是藍天,有風箏在白雲間飄dang,陽光非常柔和。
「一切都結束了嗎?」我望著netbsp;「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已經離開了失落之都,離開了死幻之森,這裡是齊家鎮。」袁茵的笑容也很溫暖。
「生之扇呢?」我關切地道。
「那個東西我已經親手jiao給天殺了。」一身黑衣的周靜淡淡地道。
「那xiao書會復活吧?」我欣慰地微笑道。
所有人聽到我的話後面色「刷」的一下都變了,他們的目光在迴避著我的期盼的視線。
「沒有這個可能。」周靜無奈地道。
「怎麼回事?天殺不是對我說……」我掙扎著想爬起來,身體卻動彈不得。
「是天殺拿到生之扇後親口說的,生之扇只是可以賦予合體人新的生命與強大的力量,沒有復活這項功能,它能使夢六殺合體後的身體永遠不分離,並獲得數千年的生命與不斷強化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夢六殺和暗黑經紀人在耍我嗎?」冷笑著的我一顆心突然像被掏空了一般,xiao書不能復活嗎?我再也見不到xiao書了嗎?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嗎!
「天殺說了,暗黑經紀人會為此補償你的,不過事情的展……」
「我不相信,我才不會相信,老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老大,我們被耍了,我們從一開始就在做這沒有任何意義的事。」袁茵的淚流了下來。
「xiao茵,怎麼會這樣啊!xiao書就這樣白白地死掉了嗎?」我痛苦地道。
「還有更糟糕的事。」靠在窗台旁邊的二號冷冷地道。
「還有什麼事?」不祥的預感襲上了我的心頭。
「來拿生之扇的是天殺和冬殺,結果只有天殺一個人離開了。」二號望著窗外沉聲道。
「怎麼回事?難道說冬殺他……他死了……」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老大,你把冬殺殺死了……」袁茵憂慮地看著我:「當時已經完全陷入昏mi狀態,身體根本就沒有行動可能的你竟然把冬殺nong死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只覺呼吸困難。
「當時也是在這個房間,你仍然在昏mi當中,天殺對我們說完,xiao書已經不可能復活了,他會為此補償你的時候,完全喪失意識的你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瘋般地衝向了天殺和冬殺,你氣海中那本來已經封住的劍玄能源體強行打開,天殺退得快,而冬殺則被你活活地扼斷了脖子……」
「然後?」我茫然地道。
「然後你又陷入了昏mi狀態……」
「天殺沒有對我出手?」
「有的,但舉起右掌的他看到著昏mi中的你眼角流出來的淚以後,突然猶豫了。」周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接著我們就全都擋成了你的身前。」袁茵神情凝重地說。
「猶豫了片刻的天殺留下一句話後就抱著冬殺的屍體走了。」二號始終都望著窗外。
「什麼話。」
「天殺說,你的生死將jiao給暗黑經紀人親自來決定。」周靜一字一句地道。
「這個……既然夢六殺的成員死在我手裡,我想暗黑經紀人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我苦笑道。
「老大,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讓你死的。」袁茵堅定地道。
「那先謝謝你了,對了,屋子裡的人好像很少的樣子,狐狸精沒事吧?」我索性不提這後患無窮的事,直接轉移話題。
「齊琳的傷比你要輕得多,所以她在三天前就走了。」袁茵柔聲道。
「是嗎?」我故作從容地笑道。
「她是去找暗黑經紀人了。」周靜的話卻令我僵住了。
「齊琳她希望能說服暗黑經紀人,讓他放你一條生路。」袁茵幽幽地道。
「這個笨蛋。」我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明淨的天空喃喃地道。
「老大,你知道你是怎麼從死亡線上活過來的嗎?」
「這就不知道了,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是綠瑩救了你和齊琳,如果沒有她,你和齊琳就死定了!」
「她是被老哥一起救出來的嗎?」我輕道。
「我沒有救她,她是被邪牙從失落之都帶出來的。」周靜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測。
「邪牙竟然從聖妖一族的圍剿中逃出來了?」我驚道。
「那xiao子的確太狡猾了。」
「邪牙既然不死,那大家看來就有麻煩了。」
「麻煩的事多著呢!碧月也可能沒有死,還沒斷氣的她被1o5號山藏救走了,當時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將她們攔下,她的心臟雖然被你破壞掉了,但她又將犬奴的心臟塞進她的xiong腔,後面的事很難預料。」周靜的眉頭已經深鎖。
「我有記得,她的血好像是藍色的?」
「我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可能是魔族的無面長老,當時你之所以能打倒她的原因,有很大程度上是她來不及現出絕對真身,她若活著,會帶來的麻煩一點不比邪牙xiao。」
「真是禍不雙行,對了,hua火呢?」
「我找不到他,也沒時間找他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可能會被永遠地留在失落之都。」周靜有些愧疚地道。
「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吧!失落之都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我在離開失落之都前,曾與失落之都的守護者聖妖一族的大長老有過碰面,當時他一面在圍剿邪牙,一面在搜索禁錮了八千年的怪物。」
我猛然想起被禁錮在水晶城底那個光之卵:「他有說是什麼東西嗎?聖妖一族是否是因為那個光之卵才守護失落之都的?」
「他只說那個東西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怪物,八千年前曾一人之力毀滅了上千人的各族精銳部隊,雖然那怪物有毀滅世界的力量,但卻不是他們聖妖一族守護失落之都的理由。」
「難道聖妖一族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使命?」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大長老對我說,那個封印在光之卵裡面怪物很可能逃離了失落之都,雖然它想要從由咒文成生的光之卵中孵化需要一定的時間,但它一孵化出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他希望我能把這個迅息傳達給我們颶飆魔法帝國的大賢者,也就是魔力排名天下第一的林玄,他給了我一封以我的魔力無法打開的秘信。」
「看來事態非常嚴重,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回國?」
「既然你已經醒來了,我馬上就動身,你要多加保重的,前途危機重重,一定要xiao心再xiao心。」周靜憂慮地道。
「大哥放心走好了,有我在他身邊,一切都沒問題的。」袁茵拍了拍周靜的肩頭。
「我知道了。」周靜長身而起,「xiao寧,你要好好照顧xiao茵,還有,等xiao茵的外公白龍過了七十大壽之後,你們就一起回老家一趟吧。」
袁茵點頭道:「沒問題。」
「各位要聊天,拜託到外面去,現在病人要休息了,請!」將白大褂穿成風衣的綠瑩突然出現在門外。
房裡的眾人顯然領教過她的厲害,紛紛識趣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你終於醒來了,再昏睡下去,我可要懷疑自己的醫術了。」綠瑩坐在了窗台上,任風吹著她披在身後的白大褂。
「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我只是不願意放過狠狠賺一筆大錢的機會罷了。」綠瑩淡淡地道。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來的,你來自邪都的身份曝1u了,對你來說很危險。」
「沒有錢對我來說才是最危險的事。」
「你真的那麼喜歡錢嗎?」
「當然喜歡,在我眼裡錢就是生命。」綠瑩咬著牙狠狠地道。
「以你的醫術,要賺錢並不難。」
「我賺錢的確很容易,但我hua錢就更容易,如果不是拚命賺錢的話……,算了,這種無聊的事,我還是不跟你提了。」
「無論如何我都很感謝你救我一命,我知道你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前來,不僅僅是為了錢。」
「別把我說得這麼偉大,我只是比較討厭死亡罷了,我之所以學習醫術,就是因為討厭死亡,當你看著一個個曾經對著你微笑的人離去,那種滋味……」
「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別因為我救了你的xiao命,就拚命地給我戴高帽子,醫療費我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綠瑩笑了,「不過,現在我得走了。」
「繼續去賺錢嗎?」
「當然,我已經1ang費了十幾天在你的身上,我不能再這裡停留了,謝謝你們沒有盤問我關於邪牙和邪都的事。」
「一路走好,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經濟狀況能有所好轉。」
「但願如此,你自己也要多珍重,你惹下的麻煩的確是夠多的,xiao子,願你能逢凶化吉吧!」
齊琳走了,綠瑩走了,老哥周靜也走了,只剩下我和袁茵還有二號,因為我傷勢的關係,我們又在林易國的齊家鎮多停留了幾日,看著袁茵歸心似箭,剛剛能下床行走的我便決定與他們回到西域江南國的瓦崗堡,因為袁茵的外公白龍馬上就要過七十大壽了,而我們已經答應了他老人家一定要趕回去的。
天是黑色的,但瓦崗堡的燈火卻映紅了夜空,我們終於在白龍生日的前一天趕回了瓦崗堡。
白家的馬車早已經等候在碼頭,當我們乘坐的輪船一到岸,我們就直接上了馬車,夜已經很深了。
「老大,你說我應該給那個好色外公送什麼生日禮物呢?」袁茵望著車窗外漸漸快要熄滅的瓦崗堡夜景。
「送給美女給他人家吧!這一定是他最喜歡的禮物了。」我靠在柔軟的座位上笑道。
「討厭,人家和你說正經的。」
「其實你就是你外公最好的生日禮物啊!他應該很多年沒有嘗試跟家人一起過生日了吧?」
「這個我知道,外公他其實是很寂寞的,我也希望能多陪陪他,他非常希望我能跟他一起過七十大壽,所以老大你的傷勢未癒,我就急著拉你上路了。」
「xiao茵,你胡說些什麼?我也很希望能趕回來給他祝壽的,你的外公自然就是我的外公,在瓦崗堡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把我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我忙道。
「這個我也知道,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外公他好像更喜歡你一些。」
「這個好色的老頭怎麼可能喜歡男孩子,不過說真話,我倒是很羨慕你有一個這樣慈祥的外公。」
「是啊!在未和他見面之前,我一直在想,媽媽的爸爸會是什麼樣呢?一定是個嚴厲的老頭,媽媽才會離家出走吧?」袁茵撓著頭笑了起來:「但想不到,外公是個這麼溫柔的人。」
「知道就好,以後你一定要多陪陪他老人家,讓一生坎坷的他有個幸福的晚年。」
「對了,老大,我在西門家的日子裡,外公有對你說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只是一直開解心情低落的我,然後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白府門前聚滿了人,馬車根本無法通行。
「難道外公他提前慶祝?」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二號抱著劍從馬車上離開了,袁茵陪著行動還不太方便的我留在車上。
「麻煩讓一讓!」白家的馬車伕對著正在議論著什麼的人群高聲叱道。
眾人先是沒有反應仍然在竊竊sī語,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那其貌不揚的馬車伕的身上,他們看他的目光就像在打量外星人,他們的目光中甚至帶著驚恐。
「他怎麼還活著?」
「竟然還有活口。」
「對了,他們家的孩子好像也回來了。」
幾個神色凝重的白衣劍士匆匆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齊跪倒在二號身前:「參見二號大人!」
二號皺著眉頭道:「起來吧!究竟生什麼事了?竟然會出動到我們皇家滅絕劍士團的成員?」
「二號大人,白家剛剛被滅門了,從白龍到家裡的傭人,沒有一個活口……」
他們的話音未落,袁茵已經瘋一般衝下了馬車,用力地分開人群不顧一切向白家大宅撲去。
我只覺腦中「轟」的響了一下,頭腦立時變得一片空白,我跌跌撞撞地跑下馬車,一瘸一拐地追著袁茵
向白家大宅奔去。
「你不能進去!」幾個守在白家大宅門前的皇家劍士團成員在袁茵進去後用劍攔住了我的去路。
「讓他進去,你們讓開。」二號如一陣疾風從我身旁穿過,他顯然是不放心袁茵的安危,追了進去。
屍體、屍體、映入眼簾的全是屍體,這時的白家大宅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墓佇立在黑夜中,白家數百口人此刻都變成了充滿血腥味道的屍體。
我艱難地在白家大宅中穿行,四處都有尚留餘溫的血液,四處都是死不瞑目的殘屍,從現場的情形上可以判斷得出,我們到達瓦崗堡的那一刻,白家大宅遭到了血洗!
敵人來襲的規模顯然不xiao,當白家大宅中的眾人出慘叫後,立即聞迅趕到的人連兇手的影子也沒有看到,飛趕來的西域江南皇家滅絕劍士團也沒有在現場找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推斷出兇手的人數不少,而且武功奇高。
白家的大廳此刻燈火通明,擺在廳中間的是一座豐盛的宴席,裡面有袁茵最愛吃的菜,也有我喜歡吃的食物,我可以想像到,白龍坐在餐桌般等待我和袁茵歸來的溫柔神情,然後我現在看到的卻是白龍圓睜著雙眼死不瞑目的神情。
他那頭雪白的銀此刻已經沾滿了血跡,殘留在他已經僵硬的臉上的表情是驚恐與痛苦,血染紅了他淡黃色的錦袍,他的四肢已經不知所蹤,他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冰冷的夜風吹起了袁茵那倔強的短,抱著白龍屍體的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哭也不笑的她半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前方的黑暗。
大廳中靜到了極點,我心中的恐懼也到達了極點,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陌生的袁茵,二號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示意yu言又止的我最好別開口。
「老大……」袁茵抬起了她那張木然的面孔,用空dong的眸子望著我。
「xiao茵,我在這裡。」
「老大,外公他死了。」袁茵突然緊緊地將白龍的屍體擁住,將臉貼在了白龍扭曲僵硬的面孔上輕輕地摩挲著。
「xiao茵……」我的心痛了起來。
「老大,外公不能和我一起過七十大壽了。」
「xiao茵……」
「他們把外公的手和腳活生生地撕了下來,外公死得好痛苦啊!」
這樣的時刻,我知道自己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安慰袁茵,我只能征征地站在她身前,不能進也不能退。
「老大,如果外公沒有遇到我,就不會生這種事吧?」
「這不關你的事。」
「老大,我很喜歡外公。」
「我知道。」
「外公再也不會笑了,所以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再笑了。」
「xiao茵,你可不能做出什麼傻事啊!」
「外公再也不會哭了,所以我這一輩子……」
「xiao茵,你別說了!」我大聲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沒事,老大,你去替我料理一下外公的後事好嗎?我想在這兒陪陪外公。」
「不行,這個時候,我絕不能離開你的。」
袁茵又抬起了頭,平靜地望著我:「老大,你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躲到黑暗中了,永遠不會,該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老大,你要幫我的。」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一步。」我咬著牙道。
「外公死了,xiao茵也已經長大了,老大,不要再擔心我了,替我去料理外公的後事吧!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你不可以死的,你要記住,你要為我和xiao北,以及死去的xiao書活著。」
「老大,你想太多了,該死的人不是我,我袁茵不會這樣被死去的。」
「好,我替你料理白爺爺的後事,你要乖乖地活著。」我凝視著她。
「我答應你。」袁茵緩緩地點了點頭,再將空dong的目光投向了無邊的黑暗,她的神情平靜得可怕。
我與二號一起離開了大廳,將抱著白龍屍體的袁茵獨自留在了光火通明的大廳中,雖然我一點都放心不下袁茵,但這個時候,我卻不得不離開她,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與二號一道開始料理白家的事務,腦中1uan轟轟的我哪裡能成事,所幸有冷靜的二號在身旁,一切都被他處理得井井有條。
白家大宅的屍體被清理了出去,新的僕人們在重金的youhuo之下,天還沒亮就已經齊聚白家大宅,白家喪禮所需的東西已經開始採購,追兇方面,皇家劍士團與西域江南刑部開始了聯合的調查。
東方的天空1u出一絲魚白時,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將門一關,我軟軟地靠在了門背上開始重重地喘氣。
白爺爺死了!那個風趣幽默的老人已經不在了!
在黑暗中閉上雙眼的我卻總是看到他慈祥的笑容。
「你是xiao寧吧!跟著xiao茵一起叫我外公好了,反正早晚都是我們白家的人。」
「其實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孫子,就像你這樣的,這個可千萬別告訴xiao茵。」
「這道菜xiao茵說是你喜歡吃的,我有親自下廚哦!我的孫子。」
「xiao子,釣魚是最需要耐心的事情,你一定要培養足夠的耐心,因為白家的家業早晚要jiao到你手裡,xiao茵那丫頭是做不來這些事的,其實我也不強求你娶她,我只是相信,白家的家業jiao到你手裡,xiao茵的未來會比較有保障。」
「千萬不要動,一切等燒退了以後再說,要不然xiao茵從西門斷天那邊回來,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一定得跟我這個老頭子拚命,什麼?燒不要緊的?不想吃yao!臭xiao子,你這不是在為難我這個時日無多的老頭嗎?xiao茵回來會大義滅親的,快喝,我有嘗過溫度了,一點都不燙。」
「失落之都非常危險,你一定要xiao心啊!記住要和xiao茵一起回來陪我這個時日無多的老頭過七十大壽!生日禮物?你們平安歸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淚終於從我緊閉的雙眼中流了下來,爺爺不在了!那個慈祥的老人走了,那經常叫我孫子的老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的背脊貼著門板緩緩地滑了下去,半坐在地上的我再也忍不住了,任憑眼淚默默地流淌。
三天後,白龍的葬禮舉行,西域江南帝國的滿朝文武、富商巨賈紛紛前來拜祭,皇帝、西門斷天、齊虎、大公主、馮德也都到了。
這的確是一個驚動朝野的大喪事,白龍一生為善,廣為jiao結四方,各方來客一是拜祭白龍,另一方面紛紛表示支持袁茵即將接管的白家大業。
追查兇手方面,夢六殺也已經站出來澄清,此事與他們無關,如果他們要向我尋仇也絕不會遷怒旁人;白龍的死因陷入了mi霧之中。
葬禮舉行時,袁茵平靜地與來客們答禮,整個葬禮過程中,她始終都是很平靜,平靜得可怕,就像木偶一樣機械地做著她孝子份內的事情,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就連白龍下葬時,她的眼中也沒有任何表情,我很擔心她,但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以前那個喜歡躲進黑暗中的xiao茵不見了?
夜很黑,穿梭在墳間的風也很冷,天空有一輪孤月,我獨坐在皇家陵園白龍的墳前。
「老大,我就知道你在這裡。」身著一襲黑色孝衣的袁茵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的聲音很冷。
「明天一早你還要與白家在各地的商行總長開會,今天忙了一天的你應該早些休息的。」我站了起來,準備送她回去。
「那你呢?」袁茵用她那空dong的眼神凝視著我,風吹1uan了她一頭倔強的短。
「我反正也是大閒人,我想再陪陪白爺爺。」
「老大,外公他不在了。」袁茵喃喃地重複這句在這幾天之內被她說了無數遍的話。
「xiao茵,這是你和我都必須要面對的事情。」我沉聲道。
「我知道。」
「xiao茵,答應老大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痛哭一場,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害怕。」我顫聲道。
「老大,xiao茵已經長大了,xiao茵不再哭泣了。」
「xiao茵哭吧!我求求你別這樣,哭出來好嗎?我真的好擔心你,我寧願你像以一前一樣躲在黑暗中哭泣,然後我再把你從黑暗中帶回來,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老大,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再依靠你了。」袁茵抬起頭對著我斬釘截鐵地道。
「什麼意思?」
「老大,xiao茵不能也不會再依靠你了,只要待在你的身邊,xiao茵就會不自覺地依賴你,對你撒嬌,xiao茵很感謝你這些年來,一直在保護和縱容著我。」袁茵那冰冷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如此陌生。
「xiao茵……」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離開你,我要永遠地離開老大你。」
「你在胡說些什麼?」
「老大,我要走了!無論那些殺死外公的人藏在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他們找出來的,我會讓他們血債血還!」袁茵的空dong的眼神突然燃燒了起來,那復仇的怒焰似乎令她身上的血液也為之沸騰,她頭頂那一輪蒼白的孤月隱入了黑暗中。
「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我已經決定不再依靠你了,我要用自己的雙手來令他們付出血的代價……」袁茵舉起了自己蒼白纖細的雙手冷冷地道,「周寧,xiao茵在這一刻已經死去了,我不會再依靠任何人,我要報仇,就算不擇一切手段也好,就算變成魔鬼也好,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此刻站在我身邊的袁茵突然變得陌生與遙遠了,我突然明白,那個躲在黑暗中的xiao茵永遠也回不來了,她這一次、她這一生將永遠地在黑暗中沉淪。
「老大,我要走了,我現在就要走了,在走之前,可不可以答應xiao茵最後一件事。」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了。
「什麼事?」
「xiao茵可不可以借老大的肩膀用一下,xiao茵希望能靠在老大的肩頭,把我這一輩子最後的眼淚流盡。」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袁茵輕輕地靠在我的肩頭,像個孩子般地啜泣了起來,我緊緊地擁著她,任憑她的熱淚濕透了我的肩頭,身邊的風越來越冷,我們感受著彼此身體的溫暖,但我很清楚,這將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溫暖了。
她突然掙脫了我的懷脫,對著我鞠了一躬:「老大,xiao茵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多加保重。」
「你也是。」我的心突然痛了起來,痛得無以加復。
她不再說話,轉身就跑,一身黑衣的她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我知道,她再也不會從黑暗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