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新宇很鬱悶,韋迪家族怎麼說滅就被滅了呢,而且是一夜之間被人連根拔起,基本上是連一根毛都沒有剩下。
韋迪家族不是「四海」集團在西方的唯一合作者,但卻是其在美國的唯一合作者。當初決定讓黃新宇到美國,也就是奔著這一點來的。可僅僅是半年時間,這一切卻就成了泡影,煙消雲散了,真是情何以堪呀!
而在遙遠的東方,可惡的金融風暴正在席捲整個亞洲。雖然說這不可能從根本上撼動「四海」集團,但是附帶的損失卻是不可估量的。
黃海生終於品嚐到自己急功近利的苦果了!
近半年時間,「四海」集團最主要的人物全都被盯的死死的,誰也不敢有所動作。
在這樣的情況下,黃新宇是「四海」大旗下唯一一個可以自由行動的人,由此,黃海生根本不可能讓其回到國內。
中國暫時回不去了,但美國卻也不是能夠再呆下去的地方。
黃新宇忐忑的很,韋迪家族被滅了。他查到了是誰幹的這件事,但是他卻情願對此一無所知。
參與這件事的全是足可在美國招搖過市的大勢力,其中還有幾一家勢力曾被「四海」集團得罪過。
黃新宇不解的是,這些勢力與韋迪家族之間其實是沒有血海深仇的,但到底是走出了這一步,這是因為什麼呢?
復仇的可能被推翻了,那麼對於地下世界來說,剩下的理由就是擴張勢力了。
可是幾方大勢力參與其中,每一方得到的好處卻是可圈可點。這不正好形成了肉少狼多的局面麼?
這些大勢力圖什麼,成了最讓「四海」集團捉摸不透的疑點。可是再捉摸不透,黃新宇都是必須離開的。這些勢力暫時沒有動他,但不擔保永遠不動,所以離開是必要的,也是萬無一失的。
昨天徐蛟就被吩咐出去探路了,去哪兒也成了比較嚴重的問題。
呆在大別墅裡,黃新宇整顆心都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從昨天事發到現在他都沒有合上一次眼,一粒米也都沒進,便連坐都不能坐的心安理得。
他在屋裡來回踱著步子,兩個保鏢立在一旁噤若寒蟬,他們只是地位低下的保鏢,遇到這樣的事情幫不上任何忙。
「徐蛟還沒有回來麼?」黃新宇一腳踢翻一張凳子,暴喝了一聲。
一個保鏢搖搖頭,瞟了瞟在地上打著轉兒的高級楠木凳子,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還沒有回來,老闆。」
「飯桶,都是他媽一群飯桶!」黃新宇覺得整個人壓抑的就快要炸掉,他暴跳如雷的罵道,隨手抓起一件物什朝回話的保鏢砸了過去,「別他媽像木頭一樣杵在這兒,趕緊給我出去打聽情況!」
一縷殷紅的血漬順著保鏢的額頭流下來,他忙用一隻手掩著額頭出了房間,臨走的時候,頗有些怨念的回頭望了一眼。
「你也別杵在這裡了,出去守著,徐蛟回來了讓他立馬來見我!」黃新宇焦躁地朝另一個保鏢揮了揮手。
「黃先生讓我寸步不離的守著你!」這個保鏢卻沒有轉身離去,眼睛裡射出一股精爍的光芒。
黃新宇嘴角抽出一絲冷笑,「我很欣賞你的忠心,但是記住了,現在我才是你的老闆!」
保鏢垂首而立,恭敬地道:「是,老闆!」
「好了,你出去吧!」黃新宇厭煩地擺擺手,「這裡還是我的地盤,那些人再大膽也不可能光天白日殺上門來!」
「是,老闆!」這個保鏢咂了咂嘴巴,終是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帶上了房門。
「一群飯桶!」黃新宇望著忽閃忽閃的房門,焦躁地又踢翻一張凳子。
砰!
一聲槍響突兀地從外面傳來,黃新宇的瞳孔一收,一股冷汗就從額頭沁了出來。
終於還是來了!
他快速拉開抽屜,將一隻小巧的手槍擒在了手裡。他走到窗戶前想看看外面的情景,可才剛剛走近,那偌大的落地窗卻嘩地一聲碎了開來。
一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像是魔鬼一樣突然竄進來,黃新宇來不及反應,他只覺眼前一花,然後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頓時失去了所有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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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暗黑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黃新宇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幽幽地睜開眼來,看到的就是這些。
昏迷前的情景記憶猶新,那一隻AK的槍托就是噩夢一樣縈繞在他的腦海裡。
腦門上的疼痛依舊鑽心般銘心刻骨,讓他疑惑的是小腹處為什麼也疼的像是要裂開一樣呢?
小腹?
這股子疼突然讓他瞪圓了眼睛,一股濃郁的絕望毫無預兆的湧上心頭,他整個人突然就癱軟了下去。
「卡!卡!」
兩聲脆響,屋頂的兩盞大燈亮起,眼前的一切忽地明亮起來,刺眼的光線像是利刃一樣撕割著黃新宇的眼睛。
好不容易適應了突然亮起來的燈光,黃新宇撩起衣服看了看小腹,一行排列整齊的黑色小線頭像是噁心的蜈蚣的腳一樣趴在那裡,觸目驚心!
「啊!」
他雙膝一軟,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突然仰天長嘶,聲音悲慼!
「魔鬼,你們這群魔鬼!我要殺了你們!」
那是一個舊傷口,未癒,如今卻又添了新傷!
重要的是那不是一般的傷口,那一道傷口下隱藏著他「四海」集團最機密的東西,那是他「四海」集團的命脈。
可如今卻沒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他黃新宇完了,他「四海」集團也就此完結了!
「你們是誰?」
他抱了最後一絲希望,進來的全是黃頭髮白皮膚的人,那些東西對於這些人遠沒有太重要的用處。只要證據還在,哪怕就是受這些人要挾也都認了。
畢竟只要證據不被中國政府得到,「四海」集團就還會是一個龐然大物,任何人都撼動不了的龐然大物!
可是他很快絕望了,他看見徐蛟走進來了。
他自己傷痕纍纍,徐蛟是他的保鏢,卻能絲毫無損,那能說明什麼?1
說明徐蛟背叛他了,背叛「四海」集團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此時黃新宇心裡只有絕望,望著徐蛟毫無波瀾的面龐,他的心頭在滴著血!
「對不起!」
徐蛟只是簡短地說了三個字,然後就轉過身子。
「你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黃新宇歇斯底里地吼著。
「他沒有背叛你……準確的說,他本來就不是你『四海』集團的人!」
突兀的聲音響起,在屋子裡迴盪著,黃新宇的面色蠟黃,咬牙切齒地尋找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李錚,是你。該死,居然是你!我竟然沒有看出來,你這個雜種!」
李錚笑盈盈地從一個角落裡閃出來,手裡捏著一小卷膠卷,「罵吧,盡情的罵吧。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一個狠角色,竟然真的把這個東西藏在身體裡。不過呀,再狡猾的獵物也是鬥不過好獵人的!黃新宇,你認命吧。實在要怨的話,就怨你生在了這樣一個家庭裡。」
「呸!」黃新宇的眼睛裡就要噴出火來,像是一隻雄獅一樣盯著李錚。
「好了!」李錚面色一冷,「這東西很快就會出現在中國政府的手中,你等著受制裁吧!徐蛟,我們走!」
「小老闆,就這麼放了他?」出門之後,徐蛟小聲問道。
李錚笑了笑,道:「你認為我不該放他?」
徐蛟點點頭,「這個人是個狠茬,這裡不是中國,所以就算證據確鑿,只要他不回國內,中國政府就拿他沒有辦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何不……」
李錚打斷徐蛟的話,「徐蛟,你的話沒有錯。但人是有感情的,不能趕盡殺絕。」
徐蛟默然點點頭,頗有些無奈。
為了安全起見,李錚直接將膠卷交給了中國大使館,之後才送回國內。
有了這個膠卷,「四海」集團這個龐然大物終於倒塌了。隨之而來的是西南政界的大清洗,然而這些結果並沒有公佈於眾。
但李錚卻是從西南省廳得到了全部信息,看到結果,他才終於意識到這件事的可怕。
可疑惑的是,他的腦海裡居然沒有一絲毫在前世的這一件事的記憶。這件事被西南政府壓了又壓,但為了向公眾交代,還是選擇性的報道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新聞,可就是這些無關痛癢的新聞也都讓整個中國民眾議論了好幾個月時間。
可是李錚居然沒有前世裡一絲毫關於這件事的記憶。他還清晰的記得,西南省廳最大的那個主兒最後還進了中央,可在這件事裡,他是倒下去的最快的一個傢伙。
李錚很快回到國內,他沒有過多的去糾結這件事。
這件事結束了,「四海」集團成了歷史,「千里」集團還屹立著,可蒙受了不小的損失。「雲畫」投資卻是一躍而起,成了可以與「千里」集團比肩的大集團。
劉沁也肥了,在這起事件中成為李錚之外的另一個受益最重的人。
九七很快過去了,李錚以一個高二學生的身份參加了高考,成績不算拔尖,但是如願到了陳石磊的學校。李歆嵐考中了西南大學,顧彩畫還在元吝市一中。
洛英高調回國,終於推出了第一張專輯,如意料中一般,火遍了大江南北。
何佩佩也踏上了螢幕,主演了六英娛樂傳媒工作室製作的第一部電影,成就了九七賀歲檔的票房神話。
唐薇也離開廈門,來到了蓉城。
李錚的偉大夢想也正在一步步實現,與幾個女孩的感情漸漸變得如膠如漆,唯一讓他不開心的是,小袁點如今仍是音信全無。
「四海」集團的事件之後,原本以為李先年就該現身的,可是沒有。不知這樣,李明成夫婦也再次沒了音信,劉卅軍也對李錚避而不見,薩伯樹更是如此。
尋找小袁點的契機全都斷了,李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守著一個簡單的夢想一直等待,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五年,往事都漸如塵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