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裝老者接住人之後,也不管潘縱雲是否道謝,只是繼續喝湯。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是非常安靜,李錚在台上甚至能聽到那唐裝老者身後有人笑著讚揚道:
「馮老,手法圓轉自如,風采依舊啊!」
對於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做出這種神奇的動作,大家都是極為自然的態度,李錚沒有理會在那裡雙眼好似要冒出火來的潘縱雲,他看著周圍,在他腦海裡面已經是有些顛倒的世界終於是剝去了外皮。
隱約間,似乎在虛空處有人對李錚說道: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事實上,寂靜和驚訝的原因就是站在台上的李錚,方才短短的時間,就在大家都以為戰鬥結束的時候,潘縱雲被李錚一腳踢上了天,很多人都是在納悶,這個穿著土氣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方才潘縱雲落下時候發出驚呼的那個中年人大步的走到擂台前,指著台上的李錚怒喝道:
「說好是點到為止,你為什麼卻下這種狠手,要不是馮老接住,我家小雲豈不是要遭你這樣的毒手,青田武林什麼時候出了你這樣的奸邪之徒!」
那中年人的橫眉怒目李錚沒有注意太多,他在台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武術,江湖,高手。以往都是在傳奇和武俠故事之中出現的那些東西,原來就是活生生的在自己身邊。
李錚在台上這種愣愣的模樣,看在下面人地眼中更是被認為目中無人,徐本榮老神在在的立在那裡。對漸漸的喧鬧完全視而不見,也不宣佈比武地結果。
台下怒喝的中年人看眉眼和潘縱雲頗有幾分相似,想來是潘縱雲的父親或者是長輩。看到李錚對他的怒喝置之不理,火氣更是冒起來,隨手把自己的外套解開扣子,冷哼道:
「狂妄之徒,今日我潘宏偉就要教訓教訓你!」
他那裡剛要作動作,有些走神的李錚立刻在擂台上感覺到了異樣,立刻是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李錚發現自己的直覺強烈了許多,如果是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做出動作或者行動,都能及時的預判。台下地那位中年人一動,走神的他立刻感應到,此時的李錚可不敢像是面對潘縱雲那樣的大意。
他立刻做出了戰鬥的準備,潘宏偉只不過是在台下做出動作,卻覺得身上一寒。已經是被台上地年輕人盯住了。比武搏鬥的時候,都很講究氣勢的強弱,所謂地氣勢。就是說雙方對峙時候的眼神,身體姿勢,細微的動作。
每個動作甚至目光看在什麼地方,也許都是代表對方在一會的進攻方向甚至是進攻的動作,在對峙的時候,雙方的動作目光彼此的變換,理論上的進攻防禦趨勢,都是氣勢的一部分。
誰佔得先機,誰在細微地時間差別內比對方更快的反應,就決定誰的氣勢更強。
目前來看。李錚佔得了先機,潘宏偉只是踏出一步,可李錚已經是做好了出手地準備。盯死了對方,不知道為何。剛才看過自己兒子和李錚的戰鬥,潘宏偉覺得自己勝過李錚還是有不少地把握。但是被李錚冷冷的目光盯住,心裡竟然沒有什麼底氣。
有錢人都很狡猾,潘宏偉人到中年更是如此,見到李錚已經有防禦,索性是站直了身體,指著李錚喝道:
「本是年輕人嬉戲的比武打鬥,你竟然想要取人性命,這樣狠毒的心腸,要是在社會上,會造成多大的危害,為了社會安定,武林公義,今天你也要給大家個交待!」
潘宏偉這話說的義正詞嚴,即便是李錚自己,要是剛才沒有在擂台上和潘縱雲交手,恐怕也會被對方的表情和語氣騙過去,李錚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爭辯,台下這麼多人都是社會上的名流賢達,自然會有人說公道話。
大廳裡面很安靜,只有潘宏偉的在那裡大聲的斥責,這時候,大廳的燈光已經都打開,李錚清清楚楚的看到下面這些人的表情,或者冷漠,或者是幸災樂禍,或者同樣是滿臉的憤怒。
李錚突然想起,小時候和附近幾家人家的孩子在一起玩,打碎了玻璃,一個小孩子說是他打破的,他以為同伴會給他作證,卻沒有想到大家都是閉口不言,那
錚才知道因為自己是孤兒,所以大家都很排斥他。
兒時的遭遇和現在的狀況重疊在一起,那時候同伴們臉上的表情和眼前這些社會賢達名流的表情何其的相似。
圍在台下的那些年輕人看著李錚的目光掃過,本都是想要用厭惡和鄙視的目光看回去,可和李錚對視,都覺得心中凜然,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檯子上只有李錚一個人,站在顯得的孤零零的,斜倚在長桌邊上的徐本榮始終是一言不發,不過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神色,抿著杯中的紅酒,李錚這種沒有絲毫餘地的搏鬥和對大廳裡面的這些人的態度,已經是把自己孤立了起來。這個結果很不錯,甚至比計劃中的那個結果更好些。
李錚本已經是放下的雙臂又是抬了起來,衝著台下滔滔不絕的潘宏偉冷笑了一聲,渾身慢慢的提氣運勁,既然今天這個事情無法善了,那就做好開打的準備吧。
正在這時候,在李錚的背後一個人大罵起來:
「潘宏偉你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你兒子剛才兩條腿上下翻飛的不離這小兄弟的要害,這也是點到為止,這也是以武會友。」
嗓門很大,聲音粗豪,這人一說話,很多盯著李錚看的人都是扭過頭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喝酒或者交談,就像方才同仇敵愾,鄙視冷漠憤怒的表情從來不存在一般,潘宏偉被這個搶白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接著就是一陣大力的鼓掌,孟衛東輕鬆的跳上了擂台,在這個場合裡面,能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也就是他了,走到李錚的身邊,親熱的拍拍李錚的肩膀,笑著說道:
「小夥計,剛才我都看呆了,忘記給你鼓掌,莫怪老哥我啊!」
夥計在青田市郊縣方言中和兄弟差不多,孟衛東身上穿著打扮雖然一派大亨風範,可說話卻是方言口音很重,雖然聽起來有些彆扭,可整個屋子裡面,也就是他主動的過來表示親近。
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目的,可此時此刻,對李錚明確表示善意的也只有孟衛東一個,李錚的心理還是感覺到頗為的溫暖。
孟衛東的環海集團在青田市的規模和實力,比起飛燕貿易來強出太多了,潘宏偉看到孟衛東上台之後,就立刻住口不言,不過顯然是憤憤不平,卻又不敢說什麼,麗鑫山莊地服務生已經是拿了擔架過來。
在那裡怒視李錚的潘縱雲看到擔架之後更是大怒,把靠近的服務生一把推開,潘宏偉回頭後跟他說了幾句,兩個人也不多說,直接扭頭出門。
他們兩個人一走,屋子裡面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客人們更不願意繼續在這裡呆下去,,紛紛站起來告辭,這下子倒是看出來誰是這場慈善酒會的召集人,每個離開的人都是去徐本榮那邊客氣一下然後才走。
說起來有些奇怪,徐本榮算起來不過是格斯公司一個物流經理,在格斯公司裡面還算個角色,拿到這個場合來,確實不算什麼,不過很多老總都是態度很不錯的寒暄,完全是對待平等身份的樣子。
只是徐本榮的臉上早就沒有了得意的微笑,反倒是一片鐵青,強自擠出笑容和眾人一一告別。
也虧得李錚的眼力驚人隔著這麼遠還能看清楚,看徐本榮難堪,李錚卻覺得心裡面十分的痛快,看到長桌之上還放著那張倉庫的轉讓合同,就要走下擂台去拿,這是打擂台比武的綵頭,說白了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奪來的,為什麼不拿。
才走了一步,就被孟衛東一把拉住,含混笑著說道:
「小子,想要什麼牌子的卡車,不管是卡特波勒還是沃爾沃,都行,挑吧!」
孟衛東說的這兩個卡車的牌子,李錚也就是聽過沃爾沃,一輛卡車將近七十萬,一向都是那些大貨運公司才有資格配備,卡特波勒的牌子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這是天上掉下來的便宜,李錚不過把這些當作是開玩笑的事情,心想還是下台去把那個轉讓書拿到手中才是正事,自顧自的朝著下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