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懇求千里眼和順風耳替他尋找魔界與人界之間聯繫的通道,這樣的事對已經明令不得干涉人間事務的仙界來說,只要不是直接插手,監視之類便是小事一樁,千里眼和順風耳自然樂得給元昊大帝的外甥二郎神賣個人情,自然滿口子的答應。二郎神也很爽快的答應他們,一定幫他們在舅舅面前開脫,讓他們不再承擔尋找那支冰魄玉蓮的苦差——當然,這得在千里眼和順風耳替二郎神找到魔界和人界之間的通道之後。
又與兩名以專門偷看大姑娘洗澡和偷聽小媳婦叫床而聞名的神仙客套幾句後,二郎神匆匆與二人告別,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在仙界的住所金霞洞,早有徒弟五夷山金毛童子清江和月湧迎上來見禮,二郎神飛快攔住他們的跪拜,低聲道:「徒兒,你們立即下凡去給我辦一件事。」
「敢問師尊,讓我們下凡去做什麼事?」月湧和清江雙雙問道,二郎神看看左右無人,狠聲道:「你們倆這就給我下凡去,化裝成妖魔的模樣,挑幾個人間實力弱小的靈能門派下手,給我把他們殺得雞犬不留,屠滅幾個門派!」
「什麼?!」饒是月湧和清江倆人素來頗有膽量,如今也有些臉色蒼白,月湧顫聲道:「師尊,濫殺凡人可是我們闡教的不赦大罪,要是事情不慎洩露,那弟子們可就要完蛋了。」
「少在我面前裝,這樣的事,你們平時做得還少嗎?」二郎神冷笑著揭倆個出身妖魔的徒弟老底道:「你們在拜我為師之前,在五夷山為妖時沒少吃凡人,就是在拜我為師之後,你們倆背著我偷偷下凡吃人就有十次之多!還有我那二郎神教的掌門孤君豪的妹妹孤雯霞,如果不是你們倆借給孤君豪傳令的機會把她**了,她會自殺嗎?」
「師傅饒命,師傅饒命!」月湧和清江嚇得魂飛魄散,撲通兩聲一起跪下,一邊給二郎神磕頭一邊求饒,二郎神見他們已經屈服,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我想要你們的命,早就動手了。想要我把這些事忘記,就趕快給我下凡去做事。」
「弟子遵命,弟子遵命!」月湧和清江連聲答應,飛快跳起來去準備各種器具,有天魔專用的白銀戰甲、地魔佩帶的法寶兵器,甚至還有極少在人間出現的二十八魔宿的金色甲冑,這些都是二郎神這些年來偷偷收藏打造預防萬一用的東西。而二郎神又冷笑著補充道:「記住,殺的人越多越好!還有,每屠滅一個門派後,都要以魔界的標誌留下血書,就說魔界是為了魔女申情報仇血恨,要殺盡天下靈能者!」
月湧和清江匆匆而去,二郎神這才鬆了口氣,心說眼下各項事宜都已經準備完善,只要找到魔界與人間聯繫的通道再做一件事,那自己就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任憑何浩再怎麼上躥下跳,也再也翻不起風浪了。放鬆之後,傷勢尚未痊癒的二郎神正想打座吐吶片刻,一個不速之客卻又闖進了他的金霞洞,這位惡客不是別人,正是二郎神的表姐、洪丹兒的親生母親兼仙界第一美女——龍吉公主。
「表弟,我問你,丹兒她是不是和你偷偷下凡去了一趟?」龍吉公主氣勢洶洶的向二郎神問道,態度和語氣之惡劣絲毫不在女兒之下,二郎神知道洪丹兒在仙界失蹤多日的事肯定已經被龍吉公主發現,再不敢撒慌,只得垂首答道:「表姐請見諒,是丹兒她硬要我帶她下界去的,你也知道丹兒的任性脾氣,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頭。」二郎神並不害怕龍吉公主會下凡去找洪丹兒——等龍吉公主取得元昊大帝的同意下凡,二郎神早就派人或者親自動手把洪丹兒殺人滅口了,還可以嫁禍在魔界頭上,進一步挑起仙界和魔界之間的戰爭。
「我不是責怪你帶她下凡的事,她這麼大了,到人間去見識一下也無不可。」龍吉公主貌似很大度的一揮手,又換了一副更加兇惡的語氣的問道:「只是丹兒回來以後,為什麼一直躲在自己房間裡啼哭,我和她父親問她什麼都不回答,難道她在凡間遇見了什麼事?」
「丹兒回仙界了?」二郎神這一驚非同小可,指使梅山六聖刺殺洪丹兒,這在闡教也是同門相殘的死罪,二郎神本來認為身上同樣有傷的洪丹兒應該還在人間,這才敢放心回到仙界,如果知道洪丹兒也回來了,借二郎神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回來了。但二郎神又一想,假如洪丹兒把那些事情告訴了父母,那現在就不是龍吉公主一個人來找自己——而是洪丹兒的父母帶著大批天兵天將來找自己算帳了。肯定是洪丹兒因為害羞,所以沒有把她和何浩之間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
「回來才五六個時辰,這個死丫頭,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鑽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停的哭,問她什麼都不回答。」龍吉公主氣呼呼的答道。二郎神又是一陣輕鬆,洪丹兒穿越平行空間的速度比自己和何浩都要慢,在她回來之前申情還沒有死,也就代表著,洪丹兒應該是被何浩氣回來的,而不是為何浩偷那支玉魄冰蓮而回來。想到這裡時,一個無比大膽的計劃突然浮現在二郎神的腦中……
「表姐,我對不起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二郎神忽然朝龍吉公主雙膝跪下,放聲大哭起來。龍吉公主被他的舉動震得一楞,忙去攙扶他道:「表弟,你這是怎麼了?咱們自家人有話好說,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表姐,如果你不說你會原諒我,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二郎神抽抽噎噎的耍賴道,那模樣彷彿死了親娘老子一般,淒涼無比。而龍吉公主自然越來越糊塗,疑惑道:「表弟,你究竟是做了什麼,一定要我原諒?」龍吉公主心中一動,忽然驚叫起來,「難道是和我的女兒有關。」
「正是。」二郎神掩面大哭道:「表姐,我的親表姐啊,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
「表弟,丹兒究竟怎麼了?你快說啊。」龍吉公主急得差點跳起來,但二郎神直到她真的急得跳起來以後,這才悲痛的說道:「表姐,我對你說一些事,你千萬要冷靜。這次我帶丹兒下界去以後,開始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自從遇到姜子牙師叔留在凡間的大徒弟武吉轉世以後,事情就急轉直下了。」
「事情怎麼過急轉直下法?」龍吉公主見二郎神一副慢騰騰的模樣,急得直想撕開二郎神的嘴,好在二郎神這次沒再吊她胃口,說得又快又直接,「丹兒對姜師叔的大徒弟一見傾心,已經和姜師叔的大徒弟私訂終身了。」
吉公主鬆了口氣,笑罵道:「你這該死的傢伙,還真快把我急死了。原來事情是這樣啊,姜師叔的大徒弟雖然只是一個凡人,可是論身份卻是正宗嫡傳的闡教三代弟子,根紅苗正,勉強配得上我們家丹兒。你去告訴武吉轉世,既然他和丹兒互有情意,讓他去求師傅到蕊宮提親就是了。」說到這,龍吉公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狐疑道:「我聽丹兒說過,她在月老仙翁那裡的紅線,似乎不是牽在姜師叔大徒弟身上的啊?還有,姜師叔大徒弟轉世以後,現在的人品怎麼樣?」
「壞就壞在他的人品上,所以丹兒才會躲在房間裡啼哭。」和人品不錯的何浩一樣,二郎神也是逮住機會就在背後下爛藥,添油加醋的說道:「姜師叔的大徒弟這一世的轉世身名叫何浩,最是貪花好色品質下流的一個,藉著他本身的實力和背景,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可他又偏偏善於在女孩子面前掩飾,丹兒就是被他的外表所欺騙,甚至在何浩的花言巧語誘騙下失去了貞節。」
「丹兒已經失身了?」龍吉公主差點沒氣暈過去,雖說她的老公是被她從戰場上抓來的,但好歹是拜堂成親以後才入的洞房,而在清規戒律最嚴的仙界,女孩子婚前失貞,則是莫大的恥辱。二郎神看準機會煽風點火道:「這些還不算,丹兒被何浩騙走身子後,何浩的真面目就暴露了出來,原來何浩身為闡教弟子,背地裡卻和我們闡教叛徒申公豹之女申情、也就是現在已經是截教弟子的申情做出了苟且之事,為了和申情做長久夫妻,何浩始亂終棄,無情的拋棄了你們家丹兒,所以丹兒才會躲在房間裡痛哭。」
「表姐,全怪我被何浩的外表蒙騙,把他介紹給你們家丹兒,才導致丹兒的今天。」二郎神嚎啕大哭道:「表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千萬不要怪還不懂事的丹兒,你還要看緊丹兒,她年紀還小,萬一她想不開,就,就……,就危險了。」
二郎神一邊嚎哭得死去活來,一邊偷看著龍吉公主的表情,而龍吉公主美艷絕倫的臉上先是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紫,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姜師叔教的好徒弟!我到玉虛宮告狀去!」說罷,龍吉公主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
「表姐,你千萬不能去玉虛宮告狀啊。」二郎神趕緊膝行幾步拉住龍吉公主,抽泣道:「這樣的醜事如果暴出去,舅舅和你們的面子上掛不住不說,關鍵是丹兒小小年紀,能不能承受住這麼沉重的打擊,只怕是害了丹兒啊。」
「那就這麼放過那個淫賊嗎?我的丹兒就這麼吃啞巴虧嗎?要是丹兒珠胎暗結了怎麼辦?」龍吉公主雖然覺得二郎神言之一理,但想到女兒失貞的事,龍吉公主馬上又怒氣衝天。二郎神趕緊說道:「表姐,事到如今,為了丹兒,也為了舅舅和你們的顏面,我覺得只能是將錯就錯,你和表姐夫親自出面去找何浩,要他馬上迎娶丹兒。」
「表姐,你也說何浩的身份背景配得上丹兒,如果何浩肯懸崖勒馬,浪子回頭迎娶丹兒,這樣丹兒名節得保,你們和舅舅顏面不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二郎神好像忽然忘記了他和何浩之間那些不共戴天的仇恨,竟然為何浩做起媒來。而龍吉公主冷靜下來後,也發現二郎神的主意在目前來說,確實是最好的辦法。遲疑了良久,龍吉公主終於點頭道:「也好,這次就便宜了那個登徒子,等他娶了丹兒以後,要是再敢胡來,我絕對放不過他。」
「表姐,你要小心那個何浩。」二郎神的新計劃直到現在才是最關鍵的一步,「他最擅長的就是花言巧語欺騙,最會蠱惑人心,他的話你千萬不能相信,以免貽誤了丹兒的終身啊。」
「你當我是丹兒那樣的小丫頭嗎?」龍吉公主扔下一句話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留下二郎神在那裡竊笑不已,二郎神清楚的知道何浩與申情之間的感情有多深,申情死後,何浩肯定心灰意懶立志終身不娶——最多會為了聯合龍虎山而與張可可訂婚,自然不會迎娶洪丹兒。而洪錦和龍吉公主都是脾氣暴躁之輩,三言兩語不和就會痛下殺手,到那時候,心中有愧又與萌生死志的何浩絕對不會向洪錦和龍吉公主還手,只會被洪錦和龍吉公主活活打死。
「還得想個辦法把洪丹兒殺人滅口,只是先得找個替死鬼,不知能不能找那個偷玉魄蓮花的盜賊做替死鬼呢?」二郎神在心中暗暗說道。
……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名蓮自可念,況復兩心同。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道手中捧著一整支連葉帶藕的粉紅蓮花,慢慢走到另一名更加蒼老的老道面前雙膝跪倒,高舉蓮花下拜道:「師傅,弟子將冰魄玉蓮帶來了。」那正在盤腿打座的老道略一睜眼,點頭道:「很好,將玉魄冰蓮擺好吧。」
粉紅色的、帶著幽雅清香的花苞,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坐著那名老道面前,花枝做軀,白嫩如脂的蓮藕擺成四肢,翠綠欲滴的蓮葉則輕輕蓋在花枝之上,動作之輕微,彷彿那不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而是一個初生的嬌嫩嬰兒。
待那老道將蓮花擺好後,坐著那名老道慢慢的攤開掌心,露出一縷黑色的秀髮,坐著那名老道對著黑髮喃喃低聲說道:「曾徒孫女,在那個時候,曾師祖本可以出手救你。但曾師祖沒有那麼做,不是曾師祖狠心拆散你們,而是你前世做下的罪孽太多,你不以一死謝罪,將來曾師祖強行赦免你的一切罪行,卻又不赦免另一名弟子,只怕眾人不服。所以,只好委屈你和我那乖曾徒孫一次了。」
「醒來吧,我的曾徒孫女,從今天開始,你重新做人了。」那老道將那一縷黑髮拋到蓮花上,蓮花上祥雲萬道,瑞氣千條,異香襲襲,璀璨柔和的綠色光芒大盛,光芒中,一名身穿淺綠紗衣的絕色少女,漸漸從光芒中站起……
「沒良心的,這回看我怎麼找你算帳。」那絕色少女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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