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些教練給忘情天妖的印象不太好，阿達解除他們身上的壓力後心裡歎了口氣，如果這些人裡頭真的有人成為他的弟子，起碼……起碼會脫掉三層皮。
給忘情天妖這麼一哼，所有的人都不敢再亂叫，用驚懼的眼神看著不遠處忘情天妖俊逸挺撥的身影，剩下的就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阿達往前一步，面對所有的教練，笑著：「各位教練，今天是大家最好的機會，你們可以見識到人世間最強的力量，最深奧的武學，而未來帶領各位修練這些武學的人，便是我身後這位忘情前輩。」
因為要讓大家對忘情天妖脾氣有一點瞭解，所以阿達又花了好幾分鐘來講解—武功越高力量越強的人脾氣都會很怪——的理論。
「總教練，可不可以請忘情前輩表演一下絕技？」這種話幾乎是不敗流的傳統，反正要在這裡混就是要亮出拳頭，大拳頭，非常大的拳頭就對了。
阿達點點頭，笑著對忘情天妖說：「前輩，這個……麻煩你一下，往那面牆打一下，只要一下子就好，讓電腦記錄一下，沒問題吧？」
這種事情對忘情天妖來說就像是在耍寶，他沒想到阿達居然會來這一套，居然叫他打那種玩具？皺眉……再皺眉。
忘情天妖一聽之下就想轉身拒絕，沒想到轉過身去之前正好看到阿達一臉苦瓜相，又想到這是「兒子」多年來對自己第一次的請求，心裡一軟動作便遲疑了一下。阿達見狀，心中一喜連忙打蛇隨棍上，走到他的身邊加緊遊說，幾分鐘後忘情天妖終於點頭同意。
阿達喜出望外，他心中也知道像忘情天妖這種超級高手平常不動手則已，如果一動手幾乎都是要人命的，現在只是為了測驗性質而出手示範，絕對是前所未有的破例。
他咧嘴大大一笑，轉身對著其他人說：「各位，大家請注意。」
「忘情前輩已經答應露一手給大家觀摩觀摩，請大家仔細觀看，我保證，這絕對是大家千年難得一見的超級絕技……」既然忘情天妖已經答應出手，興奮的阿達便開始唬爛，要大家認真、仔細的看清楚，啪啦啪啦就說了好幾分鐘，把一群人弄得心中搔癢不已。
忘情天妖面對外頭，與力量測定儀成三十幾度的斜角，站立位置離眾人約十幾公尺外，與力量測定儀也有約十公尺遠。
一臉無奈的看著興致正盎然的阿達，忘情天妖隨手甩出一道晶瑩如星光的璀璨寶藍光芒。
憑空出現的藍芒在空中劃出一條弧度，雖然是大白天，但是瑩光仍是清晰飆過，瞬間從三十度的側角擊中力量測定僅。眾人只是覺得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璀璨亮麗的藍光，藍光一出即滅，消失在強力樹脂牆前。？
然後呢？所有在場的人只看到眼前突然出現寶藍色光芒，百多顆的眼球被藍光閃了一下，所有人不自覺瞇了瞇眼睛……沒聽到撞擊的聲音，也沒看到樹脂牆的振動。大家莫名其妙的轉頭看著阿達和忘情天妖，眼裡滿是疑問。
「阿達……這……忘情前輩他……」竹華尷尬的拉了拉阿達的手，連她也看不出來這一指到底有什麼力道，更不用說功力稍遜於她的羽月和現場其他身上沒有靈氣的人。竹華知道阿達和忘情前輩不會開無聊的玩笑，可是，她實在是看不出來那個寶藍色的五彩光線有什麼厲害。
阿達歎了口氣，沒想到忘情天妖居然會來這一套。這種類似於「滅神指」的功夫不要說館長或是竹華、羽月幾個人，就算是找來其他道宗的高手都不一定可以看得出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招手要所有的人走到樹脂牆邊去看。
仍然是莫名其妙的五十幾個人慢慢的走到阿達手指的地方，還是看不出來巨大的樹脂牆有任何的異狀。阿達又歎了口氣往前走去，閃過眾人，伸手往樹脂牆最靠近外側，接近鋼柱的地方指去。
羽月手腳最快，往前一個跨步迅速來到阿達手指的位置，往前一瞧……眾人只見羽月一臉愕然，一動也不動的瞪著樹脂牆。
這使得其他人更是好奇了，館長大步向前，要羽月讓一下位置，同樣的視角看去……一樣是愣在那頭，一動也不動，和羽月的呆子模樣如出一轍。
下一個……下一個……再下一個……阿達站在樹脂牆前，要大家排隊觀看。看過的教練幾乎每一個都是那副白癡似的表情，這種事情對他們這些終身都在練武的人來說，刺激性實在是太大了。
這座高約十八至二十公尺的人工樹脂牆有兩公尺厚，當初是由美國金胡藍公司獨立研發製作，目的當然就是為了測驗單純的撞擊力量。也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裝設這種加強型的超厚人工樹脂抗壓牆。
這道厚達兩公尺的樹脂牆所有的教練都曾經用過，只要使用教練身上的卡片就可以自由使用，用來記錄自己身上的打擊力道，以便知道自己的力量程度。
因為是要用來測驗力量，所以這個樹脂牆是特別在實驗室裡製作出來，能夠承受的力量壓力非常的大，不容易受到純物理撞擊性質力量的損毀。
而現在，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個洞。
斜洞！
在左邊的兩根金屬大柱夾住的樹脂牆邊赫然出現一個小孔，孔徑看來不過零點五公分，斜面的角度從左邊鋼柱穿過，再沿著樹脂牆內側壁身一路貫穿，從另一頭穿出去。
如果像羽月剛剛的姿勢一樣把眼睛湊上去，一道明亮透光的小洞活生生的就出現在眼前，可以清楚的看到後頭的天空。
而且……忘情天妖剛剛是隨手甩出，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摸到樹脂牆——所有的教練包括館長顯然都是在第一時間想到這一點，所以雖然已經過了五分鐘，一群野獸肌肉人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樹脂牆以及那個小洞。
「嗯一一大家注意……不好意思，剛剛那個……小洞只是忘情前輩開的玩笑……小玩笑而已……你們看液晶螢幕上頭的數字就知道了，剛剛那個不算……」阿達尷尬的解釋，才來第一天就把人家造價數百萬的東西給弄壞了，慘了，這不知道要算誰的？
眾教練聽到阿達的話，想起了「力量數值」這件事。所有的人迅速轉頭看向液晶螢幕上頭的數字，只見上面明明白白的閃著「…公斤……」
現在是什麼狀況？沒人可以解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館長也蒙了，據他所知，這台機器相當的靈敏，經過程式設定，甚至可以監測出孩童出拳時的力道，數字可以敏感到「公克」的力量，怎麼會出現零的數字呢？
壞了？大家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這點。館長蹙眉思考，幾秒後走到樹脂牆前，輕輕一敲嘟嘟嘟——螢幕上立即出現「……一百七十八公斤……」沒壞啊？
「我也來試試……」竹華早就躍躍欲試，說完阿達還來不及阻止，她已經出手。
砰！
不敢用靈氣，竹華只憑著以前的力量出力，纖細粉拳一觸即收。
嘟嘟嘟……嘩——只見螢幕上頭出現「……九百二十七公斤……」的驚人數字。
因為剛剛羽月的表現太過出色，所以竹華這次的拳力雖然超過龍三以及所有的教練，不過已經不像剛剛羽月那樣令人吃驚。
微微一笑，竹華滿意的走回阿達身邊，又朝著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根據這一拳力道判斷，如果用上靈氣來攻擊，據她自己估計數字應該不會少於三千五百公斤，看來羽月剛剛所用的靈氣也不多，竹華又向羽月露出一個「我知道了」的笑容。
「呃……大家看清楚了，儀器沒有壞。我們請忘情前輩再來一次，這次一定會用很『正常』有『數字』的方式再來一次，請大家稍微後退……對……對的達大叫著要大家往後退幾步，轉頭瞪著忘情天妖，「提醒」他用正常人的方式，不要亂搞。
對於阿達，忘情天妖除了重逢的喜悅，剩下的就是無奈。
一方面，這種玩具似的東西根本只是胡鬧，搞的他心煩。
另一頭，阿達偶而瞪過來的眼神卻讓他感覺溫暖，那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再出現的情緒，心中歎了口氣，也許這是老天給自己的禮物……或是補償吧……忘情天妖收起沈思，走到力量測定儀前。
阿達看到忘情天妖終於準備出手，連忙開口要所有人圍成一個半圓，務必每個人都可以看得仔細。因為忘情天妖剛剛一指，眾教練不敢再小看這個清秀俊美的男子，每個人都乖乖的站著，不敢再竊竊私語。
「……」只見忘情天妖站在樹脂牆前約十公尺的距離，面無表情不發一語。其他人圍在更外圍處，屏息專注的看著。
接著，只見他緩緩抬起右手臂，掌面對著十公尺外的樹脂牆，正面對著樹脂牆虛按，掌面一壓……
嘎——嘎——鋼柱猛然爆出金屬被巨力擠壓的高尖銳摩擦聲……
嘩嘩嘩嘩嘩嘩——聲極為尖銳刺耳的嘩嘩聲不斷從液晶螢幕旁的大喇叭傳出，螢幕上頭的數字瘋狂似的從零開始狂飆。
嘩嘩嘩嘩嘩嘩——兩千……三千……四千……七千……嘩——一萬……
兩萬五千……
四萬……嘩嘩嘩嘩嘩嘩——所有的人都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驚人的異象，只見被四道大鋼柱夾住的樹脂牆彷彿是受到無形巨手用力壓迫，整道牆正面凹入，不斷往後方突出，兩旁的四道大鋼柱不僅持續發出劇烈的尖銳擠壓聲，連帶著粗如成人大腿的鋼柱開始出現彎曲變形。
每一道鋼柱的下頭都由十六根大螺絲釘牢牢鎖住，粗長螺絲釘深入地面水泥，原本堅硬難動，但是隨著忘情天妖單掌不疾不徐的出力，地上的貓釘漸漸被緩緩迸出上擠，發出哀鳴似的擠壓攪動聲。
五萬五千……六萬……嘟！整台機器終於受不了狂飆上揚的力量，螢幕上先是開始出現亂碼，接著……
…………………………………………
嘟——嘟嘟——嘟嘟嘟——液晶螢幕臨掛前做出最後掙扎，發出一連串嘰嘰喳喳的死前呻吟聲後，連同已經變形的樹脂牆、歪七扭八的四條鋼柱，一整組超貴的力量測定儀在忘情天妖沒有直接接觸的出手下直接殉職。
忘情天妖臉色絲毫未變，停手垂下，負背在後，彷彿只是完成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
沒人動一下，連同阿達都無法相信眼前出現的一切是事實。
沒想到他會這麼干……揉了揉眼睛，阿達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裝出微笑，往前走到樹脂牆的遺體前，轉身。
「嗯……各位，我沒說錯吧，這的確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超級武學……」阿達希望可以用語言再度喚回眾人的注意，不過，一群人都只是微張半嘴，呆呆的看著前方，沒人聽他說話……
頂樓的強風吹過，把忘情天妖的長髮吹得忽拉忽拉飄動，提醒著眾人，這一切都是真的老實說，心中正在淌血的阿達現在只想一巴掌把忘情天妖打出外太空去，難道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斟酌出力」嗎？
人是阿達帶來的，現在東西弄壞了當然是要他賠。阿達狠狠的瞪了前面的忘情天妖一眼，他連上次裝滿錢都還沒賠完，這下子又來這一台超貴的東西，死定了……
此時的阿達只想到錢的問題，一臉震驚、表情扭曲的他，腦海裡只有「這到底要賠多少錢？」的痛苦念頭。
當然，這座儀器雖然很貴，但是對於不敗流來說只是小事一件，真正讓館長和所有教練感到驚恐的，還是眼前不到幾公尺遠，那令人戰慄的恐怖力量。
竹華和羽月則是因為曾經看過阿達在鐵皮工廠內施展的通天力量，震撼的情緒不像其他人那麼強烈。不過，她們兩人對於這個世界上除了阿達以外還有人可以擁有這種超級力量還是感到訝異不已。
看著面前整整齊齊，跪成一個方形的隊伍，忘情天妖面無表情。
「前輩，請前輩答應我們的請求，正式收我們為徒……」以館長為首，幾十個教練一排接著一排對著忘情天妖跪下，磕頭大聲請求著。
忘情天妖孤然傲立，轉身背對著眾人，沒有說好也沒有明快拒絕。
這種超級強悍的力量在瞬間擄獲不敗流從館長以下的所有教練。對他們來說，這種強悍霸氣到不可一世的恐怖力量才是他們一生的夢想，之前總教練阿達的力量雖然也強勁至極，不過，他總是不會盡力施展力量。相比較下，眾教練的心馬上就被忘情天妖的力量吸引，館長甚至當眾發誓要放棄不敗流，只要能被忘情天妖收為徒弟……
「大家趕快起來，我今天不就是帶忘情前輩來這裡當『教練』的嗎？」
阿達沒想到這些平常超級大牌的教練會心甘情願的跪著，看來忘情天妖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不過一直跪著也不是辦法，又花了好多時間才把所有的人給勸了起來。
搖了搖頭，阿達只覺得自己真的是白癡一百級，帶了一個上古時代的老古董來這裡，今天沒出人命算是三太子有保佑了。
事情當然還沒完，館長帶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忘情天妖身邊，那個恭敬的表情和崇拜的眼神，簡直和小女生看見夢中偶像時差不多。
他們這些一輩子都在練武的人心裡都知道，這種難得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今天絕對是他們這輩子最神奇的遭遇，如果能夠獲得忘情天妖的青睞，那……
一想到這裡，館長他們更是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深怕惹了忘情天妖不高興，那副小心至極的姿態實在使阿達又好氣又好笑。
「我不收弟子！」忘情天妖第一次正式開口，跟在旁邊的眾教練一聽馬上哭喪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這種層級的高手不是金錢可以買動，要讓他答應收徒鐵定是需要什麼特殊條件。
「不知道前輩是不是……嗯一一需要什麼資格的人才能成為前輩的入室弟子……」館長彎著腰，小心翼翼，低聲恭敬的問著。
其他教練跟著彎腰，同時耳朵用力豎起，深怕漏了什麼沒聽到。
忘情天妖甚至沒看他們一眼，如果不是因為阿達前一陣子意外的吸收了他身上的道基墨精，進而使得他體內暴躁的道基有外出之機，搞不好他會殺光所有這些令人心煩的人。
「對……忘情前輩不是來收徒弟的，他是專程來教授武功的，前輩……是吧！」阿達深怕夜長夢多，大聲告訴眾教練之餘，趕緊再度提醒忘情天妖今天他答應過的事。
忘情天妖冷冷一哼，既然已經答應了「兒子」，他也就不在這些小事上爭執。
走到忘情天妖身旁，阿達低聲和他說著話，一旁守侯的教練雖然離得很近，可是卻沒一個人可以聽得到他們的談話。幾分鐘後，忘情天妖終於點點頭，阿達則是終於鬆了口氣事情搞定，阿達要竹華和羽月設計一套課程，能夠讓忘情天妖先傳授一些入門武技給現場所有的人。雖然是入門程度，不過阿達相信如果不是有一定程度以上的天份，搞不好連第一層功力都推不上去。
他們這些教練每一個都已經過了練習靈氣的最佳年紀，除非是先天體內就有靈氣，否則如果要學習靈氣然後運用於武術，怕是會事倍功半。
正低頭和竹華以及羽月討論，旁邊突然傳來驚呼聲，阿達三人抬頭，正好看到頂樓安全圍網邊忘情天妖浮起來的身體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阿達，我先回去了……他們這些白癡都不知道你曾經擊敗過我嗎？」他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清楚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瞎密阿達幾乎要翻起白眼，沒想到忘情天妖會來這一套。受不了館長和其他教練糾纏的他，不止是先一步從空中溜了，走了也就算了，臨走前居然還留下這一段話……
不得了，忘情天妖才消失，那一頭的五十幾個人頓時嘩然，大聲驚呼——阿達總教練曾經擊敗忘情前輩？
……阿達總教練曾經擊敗忘情前輩！
一群人猛獸似的往阿達、竹華這裡撲過來，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激動的口水把三個人給直接掩沒……
話說阿達處理完這件一直放在他心中的大事後，還有幾天就要去服役。趁著還有空，阿達這幾天故意在家裡磨著忘情天妖說話，希望忘情天妖授課的時侯不要太狠，省得教練死光了，不敗流也就完了。
另一方面，隨著阿達和忘情天妖相處時間越來越久，兩人的個性逐漸有了變化。忘情天妖部分看得出來是越來越「人性」，而阿達卻是越來越冷靜，以前的毛躁有著慢慢降低的情況。
一老一少常常在頂樓坐著，聊聊天打打屁，談談雞毛蒜皮的小事，順便趕走一些討人厭的監視者—阿達要求忘情天妖不要在家裡附近殺人，家裡附近的凶宅如果變多了，除了爽到道士和尚這些會超渡的人以外，對這裡的房價沒有什麼好處。
還有一件事很重要，阿達自己知道，接下來可能要對付三個執法者，所以自己的力量絕對不夠，趁著這幾天忘情天妖這個超級大高手在身邊，阿達盡可能的就向他請教力量的運用法訣。頭一次聽到阿達這麼問時，忘情天妖還以為阿達又在搞笑，在他再三保證後，忘情天妖就在疑惑中傳授力量運用法則給眼前這個力量比自己強的「兒子」。
阿達在武學方面的確沒什麼天分，不過，他身上有的是力量以及以前和尊者學過的仙靈訣，因此，雖然有些忘情天妖傳授的人間武學他怎麼發揮都無法展現出應有實力，幸好可以截長補短。
像滅神指這種歹毒無比的指功，講究的是指勁所到，灰飛煙滅，屍骨無存。而阿達施展起來就變成不倫不類的「旱雷指」，整個目標幾乎都被電成焦炭，有幾次力量再提高一點，偶而還會出現幾顆人工鑽石。
這種奇怪的情況也讓忘情天妖這個有百年老經驗的武學高手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想想也就算了，反正「兒子」的武功比自己高，相對之下能傳授的東西就是經驗和運用小訣竅等等……幾天時間就這樣子過去。
對了，還有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阿達是空軍。
記得抽籤那一天，整個小港區只有兩支空軍的簽，透過功力作弊，阿達抽到第二支空軍簽。那一天麥克風聲音報出第二支籤被阿達抽走時，後頭一群還沒抽籤的役男紛紛為之扼腕，三字經不斷。
這一天，星期一。終於，阿達要去營區報到了……
因為必須盡可能的保密，所以知道阿達身份的人只有一一一旅旅長戰狼和副旅長狂戰。前天戰狼又來找阿達一次，主要是說聯合國的「神職」侯選身份已經通過，還有臥底計畫正式實施。
既然是要絕對保密，所以阿達必須和一般人一樣，先到新兵訓練中心待五個星期，接著再「很意外的」被一一一旅給挑上，進而成為一一一旅的二兵菜鳥阿兵哥。
一大堆人站在營區門口，一群死老百姓嘰嘰喳喳、竊竊私語。阿達穿著草綠色體育服、白布鞋，身上只背著一個藍色小背包。幾個下士出現在現場整隊，把他們這一批菜鳥軍人全部集合到大操場去。
一切都和以前聽過的情況一下，每一個班長喉嚨發出來的聲音，都像是裝了廉價大喇叭，又破又大聲。拿著自己手上的部隊番號，阿達被分進了第五營第三連，也就是沒什麼特殊專長的人最容易被分過去的普通單位。
在這裡，他們根本不需要八卦記者，因為部隊裡頭本身就已經有政戰官和政戰士，如果要寫出一些騙人的東西做宣傳，這些事情他們本身就已經很內行，不需要阿達。
第一天很簡單，熟悉部隊正常時間，剃光頭、發衣服、熟悉口號命令……剃了光頭讓每個人的智商起碼少了一半，一整天就在眾人出糗、出糗、再出糗的情況下度過。
「宋達，出列……」有一個叫笑面獅的班長好像看阿達特別不爽，從第七天適應期過後便開始喜歡故意整他，每天都會找機會讓阿達練體力，磨耐力。
不過，笑面獅班長一直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無論他給阿達他們這一連出了多少奇怪、難以完成的體力訓練，幾乎所有的人都吐了，倒了，只有這個奇怪的宋達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完成，而且是超標完成。
例如昨天的全副武裝打靶，每個人都要拿著笨重的槍、重的要死的爛鋼盔、水壺、腰帶等等起碼快十公斤的隨身物品去爬山上靶場，連上絕大多數的菜鳥都喘的像沒吃飽的狗，只有阿達不僅精神抖擻，幾乎可以說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到達目的地。
阿達這種奇怪的表現迅速吸引了所有班長的眼光，「有點超過標準」的體能訓練一個接著一個，越來越難，越來越複雜。可是情況還是一樣，所有的人……有時包括班長都倒了，累趴了，就他一個人直挺挺的站著，不僅看起來沒事，簡直可以說連汗都沒流。
幾個班長私下都在研究要怎麼處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體能怪物」。
會被這麼快盯上這也是要怪阿達，被忘情天妖體內道基墨精潛移默化的他越來越不重視世俗的眼光。在以往，他還會在意別人怎麼想、怎麼注意他的異常，可是現在的他不僅個性變的冷靜，不知不覺間還多了點「孤」、「傲」。
這種個性在部隊裡頭當然會被盯上，問題是，阿達根本不管，因為這些體能訓練對他來說，根本連讓他出點汗都不可能。
連續幾天故意加重伏地挺身、仰臥起坐、大字拍、交互蹲跳等六合一的訓練，把整個連的百多人操的直喊著要逃兵……除了連一滴汗都沒流的阿達。
越來越多班長盯上阿達，因為他的體能表現實在是太突出了，不論班長指定什麼體能科目，時間多麼短，阿達總是第一個完成—這讓以體力自豪的士官班長心裡非常不平衡幾個班長後來私下決定，要給阿達一個難以忘懷的訓練—五百公尺障礙賽。計畫分組比賽，要求每組都必須在二分三十秒內完成五百障礙。
因為曾經受到申訴而被判定為高危險性的動作，所以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五百公尺障礙測試。可是因為幾個班長和排長都覺得這些空軍少爺兵需要「磨練磨練」，又可以順道讓阿達知道陸軍士官的厲害，所以故意趁著營長和連長在開會的時侯，私下進行五百公尺障礙訓練。
跑過五百公尺障礙的人都知道，從第一關到第七關分別是雙木欄、爬竿、高牆、高跳台、壕溝、獨木橋和鐵絲網。
正常的測驗及格時間是單兵全副武裝，兩分三十秒之內完成。這對體力還不錯的士官或是原住民弟兄那是輕鬆達成，可是對於阿達他們這一連體力只比流浪狗稍強的阿兵哥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任務。
那一天，十幾個不同連的班長都知道要故意整阿達，時間一到正中午，一群班長、士官長圍在司令台前觀看。其實，不只是班長，連上大多數的阿兵哥都知道班長故意要整阿達，所以大家也都在等著看他出糗。
「注意！這次的測驗剛剛已經說過，是正式的五百障礙測驗。你們給我拚命的跑，等一下分組後，每一組裡頭跑最後一名的，這個星期禁假，給我留在營區撥草掃垃圾，挖水溝修樹木，公差出不完啊……聽到沒有！」
綽號「笑面獅」的班長大吼口令，開始編排組別。
「宋達，出列——第八組！」笑面獅手一指，阿達走到幾個沒見過面的同梯身邊排隊。這些沒見過面的人都是幾個班長特地從不同單位裡頭挑選出來支援的士官班長，每一個都是體能超級厲害的高手，目的當然就是讓阿達變成最後一名。
阿達他們這些菜鳥當然不知道，跑五百障礙光靠體能好是沒用的，那需要技巧，所以他們這些技巧特別好的士官班長才會出現在這裡。
時間是中午，氣溫三十二度，悶熱……
人員有百人，科目五百障礙，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