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 第十三集 第九章
    「哼,哪裡走!」

    阿達身形瞬間出現在廠房上頭,靈氣迅速往外搜去,剛剛還有能力射出飛刀後快速離去,這兩個人不能留,剛剛那種程度的傷勢對他們來說應該還不致命,要是跑了,家裡的人和竹華他們就會有危險。

    靈氣不斷往外延伸,範圍幾乎超過五公里的方圓,可是……沒有!

    不可能,這兩個人身上的傷雖然還沒重到會死人,但是也絕對不可能跑這麼快。

    阿達眉頭緊皺,這兩個胖子一定有什麼方式能夠躲過自己的靈氣搜索,這是第一次遇到能夠避開靈氣搜索的人。

    這次不妙,阿達剛剛徒手貫入兩人胸膛時就馬上發現不對,雖然已經裂開他們兩人身上大小血管以及脊椎,但是同一時間,他們兩個額頭上的黯黑霧氣居然能夠繼續供應他們的生命力,好詭異的東西。

    先是瘋子,然後正常。

    先是胖子,變成壯漢。

    阿達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們身懷古老神功,他們胖的不像話,他們瘋的離譜,他們凶狠殘暴。

    還有……最重要的部分是他們額頭上的那兩股霧氣給阿達的感覺,感覺上……很像是不同於忘情天妖手上的另一種天外仙石。

    按照經驗看來,接觸過天外仙石的人幾乎都入魔成妖,他們兩個怎麼還能保持人形?阿達想起亮亮的哥哥雲山、忘情天妖都是如此,怎麼這兩個人功力明顯不如忘情天妖,卻能避過?

    阿達不知道的是他們兩個的確曾經爭奪天外仙石成功,不過,功力不足的他們根本只是拿了那個半透明狀的天外仙石几分鐘,就被強大的混沌靈氣入侵腦海,之後兩人就陷入昏迷,醒來後就變成分不清楚真實以及幻想的精神病患。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被阿達給打醒了,這可能也是阿達所始料未及。

    現在跑了。

    「……唉!」阿達有點後悔剛剛出手太輕了。

    誠如他們剛剛所說,他們兩個人手上應該有阿達家人朋友的資料,而且矢志報復,雖然一時三刻兩人功力是無法復原,但是他們一旦恢復,就是兩個超級大麻煩。

    一咬牙,阿達收回散出去的靈氣,緩緩消失在半空中。

    事情越來越複雜,原本阿達只想報復白幫,並不想殺掉所有的人,當初只是想將他們全部都斷一隻手或腳就算了,畢竟他們也只是奉老爹的命令來對付他。

    哪知道居然會遇到那兩個胖瘋子,滿口胡言亂語不說,還心狠手辣,一出手就幹掉所有的人。

    白幫重要的人一下子都死光了,看來黑白兩道可能都會同時大地震,這種十幾個人的命案可不是小事。

    果然沒錯,阿達看著電視螢幕上的記者正激動的現場轉播,地點正是下午時阿達摸去的木材工廠。

    一群警察和救護車不斷來來去去,液晶螢幕上警車、救護車車頂的紅燈不斷閃爍。

    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而且都是黑道,如果不趕快處理,事情絕對會越演越烈,光是地盤的爭奪佔據,就不知道又會死多少人。

    所以警方的動作相當迅速,整個廠區前後一條街都被圍了起來,記者全部被趕到最外層區域,所能獲得的資訊非常少,不過有一個消息讓阿達聽的心驚膽跳。

    螢幕上的一個女性記者拿著麥克風不斷對著螢幕說,他們已經透過特殊管道,事先取得附近路口監視器的影像,在發生慘案前螢幕上有一名形跡可疑的男子單獨走往木材工廠的方向,因為鏡頭角度的問題,所以只拍到斜側面,現在正準備轉交給警方辨識。

    螢幕上頭的小框則是不斷播著一段影片,影片裡頭是一個男子在大舞廳外頭的十字路口駐留,接著轉身走往大舞廳的方向。

    阿達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自己,oh一一shit!

    那個角度真他馬的剛剛好,熟一點的人應該可以一眼認出,不熟的人感覺上只是個年輕男子。

    狗王對阿達就是很熟的那一種,而且他是記者。

    電話來了。

    「阿達,你怎麼會在電視上出現?老實說,那些人是不是你幹掉的?」狗王開口直問,毫不拖泥帶水,電話旁邊還有文凌不斷吱吱喳喳的聲音。

    阿達聽著電話邊苦笑,承認嘛,人是瘋胖子李尋歡殺的和自己無關;否認嘛,不久前的確去過那裡,那個影像中的人的確是自己。要怎麼說?

    「嗯一一這事情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

    「馬的,我一看就知道那個人是你,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武力不能當飯吃,你怎麼會拿來殺人呢?還一口氣就殺了十幾個!現在人家影帶都已經送到刑事局去鑒定,那個影像這麼清楚,我看大概不用三天……」

    「阿達,你是在搞什麼東西,怎麼我在豬肉老王他家的電視裡頭看到你?你是又給我惹什麼麻煩是不是,你給我過來……」氣沖沖的達媽大吼進門,怒目猙獰,威勢驚人。

    阿達手上拿著電話,一臉無辜的看著眼神凶狠的老媽。

    桌上的手機再響。

    「阿達!你怎麼會扯到白幫滅門的案子……」是竹華撥過來的電話,聲音驚慌。

    「等等,那不是……」

    「阿達!你……」是胖昆跟著從達媽的後面衝了進來大叫,後頭還跟著他的女友瑜婷。

    救命啊一一

    「所以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在雜誌社頂樓無意間救了一個朋友,人家找黑道要報復你,先綁架了季恩,然後你去台南找人家談判,結果對方的人自己殺自己,兩個大胖子把其他所有的人都殺死了,再變成壯漢落跑了……是不是?!」

    達媽一字一句橫眉豎目,讓在座其他人都為阿達擔心。

    客廳裡,達媽、冠軍、阿達大舅、舅媽、卜臻、狗王、文凌、竹華、羽月、小愛、小桃子、依芙、胖昆和瑜婷都來了。

    「…達想了想點頭。

    「騙笑耶,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瘋話嗎?」達媽圓目直瞪放聲大吼,左手一伸,一把抓住阿達的右耳用力往上扯。

    「你這個死小孩,以前我就告訴你不要在外面和人家吵架打架,讀高中時你還好,現在才畢業沒多久就給我打架殺人,還給我一口氣殺了那麼多個,嗚一一嗚一一我的命運怎麼那麼壞啊!你老子給我在大陸包二奶,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才出社會就給我亂七八糟混黑社會,我歹命啊一一哇一一啊一一」

    達媽一邊大罵阿達,右手跟著一面巴頭,一群人包括狗王、冠軍在內沒人敢多說一句,深怕自己成了目標,只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阿達的頭被達媽胖手巴著一直點。

    「媽一一媽一一不是啦!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拜託,我怎麼可能一下殺的了那麼多人,他們身上都有槍,都是流氓,大流氓,大大流氓,我怎麼會去惹他們嘛!媽一一不要再巴頭了,很多人在看……」

    阿達不斷求饒,斜眼瞄著其他人請求實質支援,不過所有的人都頭低低的,沒有人在這個時侯出來當箭靶。

    ……三十分鐘……一個小時過去……

    可能是小時侯常常練習,阿達知道老媽發飆的時間差不多快結束,心裡稍定。而其他人都在頂樓商量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如果按照阿達的說法,那麼現場應該有事證可以證明人不是阿達殺的。

    還有那個情婦以及小孩都是重要的證人,這些證據對阿達有利。

    如此說來,阿達是不是兇手的問題反倒不是重點,真正應該擔心的部分則變成是對方的報復行動。這兩個傢伙能夠在阿達手底下逃走,想來功力強的驚人,現場的人包括冠軍在內可沒有人能躲的過他們的襲擊。

    怎麼辦?

    一群人此時一籌莫展,按照這種情況想像下去,這裡的每個人都可能是老爹的手下報復的目標,對方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經過冠軍的解釋,大家都知道這個外號老爹的超級黑道手下人數起碼超過十數萬人,能人異士更是多不勝數,麻煩了。

    樓梯傳來腳步聲。

    「哼!」達媽一臉怒氣未消的走上頂樓,後頭跟著苦笑的阿達。

    「阿達,怎麼辦?」竹華擔心的走近問。

    「對啊,阿達。你那時幹嘛留下他們,你是不是故意的?」羽月瞪著阿達,她覺得阿達實在是太「軟」了。

    「拜託,你是在慫恿我殺人,你忘了你的職業了是不是?」

    「他們兩個真的很厲害嗎,功夫怎麼樣?」小愛問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這群人裡頭練功的人有好幾個,其他人也想知道。

    「嗯,如果要我來判斷,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比不過他們一個……不對,應該是說如果對上他們,你們應該都躲不過其中一個人的飛刀。」阿達想了想後說。

    「飛刀?其中有一個人用飛刀殺人?」冠軍皺眉問。

    「……其中一個用飛刀,另一個用豬骨頭、身上穿的內衣和剛脫下的臭襪子…」

    豬骨頭?內衣?臭襪子?

    阿達話一出口,所有人幾乎都想動手開扁,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危險,下一個是誰沒人知道,如果說不擔心是騙人,但是要揪出這兩個瘋胖子大家都知道沒那麼簡單,又商量了好一陣子卻都拿不出什麼主意,只好互相約定要小心後各自回家。

    大西洋。

    面積一萬零六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介於歐洲、非洲與南、北美洲之間,略呈S形。

    因歐洲、非洲、南北美洲的地勢大部分傾向大西洋,集水面積為世界最大。

    北方在格陵蘭和冷岸群島之間與北極海相會;在東南方經非洲尖端與印度洋相會;在西南方經德雷克通道與南太平洋相通;經北緯九度附近的巴拿馬運河,亦可與太平洋聯絡。

    華盛頓外兩萬公里,大西洋下無名巨型潛水艇。

    潛水艇的外觀沒有任何圖案標誌,奇特的造型從未在世界上公開出現過,修長的身軀在深海底以穩定的速度緩緩前進。

    萬里高空,間諜衛星分秒監控著下頭潛水艇附近四百海涅內所有的動靜,避開所有飛行航線的區域上頭沒有任何飛行器接近,神秘潛水艇附近五十海涅內,八艘核能戰備潛水艇亦步亦趨的前後保護。

    水面上,獵鷹艦隊呈傘狀分散,以演習之名封鎖整個海域,反監察系統全力運作,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下方中心的神秘潛水艇。

    代號「水神」的神秘潛水艇屬於聯合國維安小組,知道這艘潛水艇的人屈指可數,能進入這艘潛水艇裡頭的人和知道的一樣多。

    潛水艇內,操控的機組人員出乎意外的少,幾乎大多數的動作都由遠在千萬里外的聯合國超級電腦「天擎」遙控,只有出現非常重要的事需要面對面商談,「水神」才會獲得授權使用。

    最下層小房間。

    三男兩女,五個能掌握聯合國維安小組實際運作的人依序坐著。

    雖然知道的人數非常的少,但是五人在進入之前都必須經過聯合國超級電腦的驗證,高達四十七種的檢驗方式如果有任何一種不符合資料,以電磁為動力的千把超磁槍會在第一時間啟動,把冒充者化為碎粉。

    圓桌型態的小會議在十年之內只舉辦過四次,今天是第五次。

    十年來第五次的會議,五個重要的人卻都在看影片。

    五十寸的螢幕讓在場的人都能看的清楚,因為這裡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一大群人的生命,許多重大決定甚至會影響大多數國家的政策,或是世界歷史前進的軌跡。

    影片的內容可以看得出是廣角鏡頭所拍攝,畫面清晰的像SDVD。

    一開始是阿達雙手環著竹華和羽月兩個人從空中降落在污水處理廠的頂樓,光是這一幕就把現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等等……這……這個人會飛?」

    影像暫停。

    說話的人是德理安,棕髮碧眼身材修長的他有四分之一的希臘血統,說話的語音帶著輕微的英國腔調。五十幾歲的他外表看來嚴肅,身穿鐵灰色羊毛背心以及臉上修飾整齊的小鬍子,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學究,能夠進入這個小房間內自由發言,足以證明他在聯合國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身為聯合國第一軍事顧問的他,長年為世界反戰努力,他的每個意見都能改變各國軍事分佈的現況,理所當然的,這裡的位置有他一份。

    「再播一遍。」秘書長安南沈聲說。

    身為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對於這個世界有著難以抹滅的責任感,這使他在應該含飴弄孫的年紀仍為這個世界努力。滿頭短卷髮的他戴著金框眼鏡,厚大的嘴唇說起話來聲音低沈渾厚,習慣性的皺眉讓他的印堂部位有著一條明顯的豎形皺紋。

    從影像的角度判斷,鏡頭應該是從外圍欄杆往中間樓梯的地方拍攝,廣腳鏡頭在第一時間拍下阿達從空中落地的影像,並且透過衛星把影像傳出。

    「他……是台灣人?」一個坐在安南旁邊的中年婦人皺眉,雖然看過的異能人很多,不過會飛的應該都已經死亡,其他幾個號稱會飛的異能人不過就是利用氣流或是變身的能力來飛行,真正的說來並不是飛行。

    除了已經死掉的克拉克以外,這個年輕人是世界上唯一被發現會飛的異能人。

    看起來貌不驚人的中年婦女名為依麗絲.傑肯尼,有著歐洲傑肯尼家族貴族血統的依麗絲滿頭銀髮,臉上的皺紋少的驚人,言語之間常有著掩飾不住的貴族氣質,這種氣質渾然天成似的存在,讓她連續十五年成為聯合國工作人員私下票選的女性偶像。

    依麗絲在聯合國裡有「後勤貴族」之稱,在各種物資的準確運用上,聯合國內無人可出其右。

    「是的,他的基本資料都在各位手上。」火焰女遞出幾份資料,厚厚的資料上頭全部都是關於阿達十九年來的記錄。

    幾人同時翻開手上的資料,第一頁是阿達的半身照,看的出來這是阿達剛進雜誌社時拍攝的相片,短短的頭髮和靦腆的微笑,帶著些許社會新鮮人嫩稚的味道。

    接下來幾頁的資料則是記載阿達的身世背景、就學記錄、在雜誌社以及在不敗流的表現幾個人仔細看過後,不約而同的把注意力集中到綜合評論這個項目。

    這則最後評論清楚寫著:「根據情報顯示,阿達的力量是來自於他自述中的一位師父,這位師父每晚傳授他武術以及力量的運用法門,時間是十三年前一直到今年四月。」

    這份評論上頭詳細論述了阿達曾經對許多人說過的「虛擬師父」並且列上模擬資料,虛擬師父曾經教授過他的輕功、內功、以及種種的神奇表現,都被如實記載並附上模擬數據,包括阿達在不敗流裡融化的大鐵塊都被取樣分析。

    不僅如此,異能小組在台灣梅山青年活動中心獵妖行動,阿達曾經一出手同時狙殺了二十二隻妖怪,這些大能量的瞬間變化不僅被間諜衛星收集,並且由超級電腦列管。

    翻過一頁。

    阿達隨手發出的高壓紫電一舉宰殺二十二隻妖怪屍體,這些屍塊被後來的研究人員帶回實驗室詳細研究,並且由研究室的科學家模擬超過七千次以上的實驗,實驗結果發現這種能量的性質從未出現在現今的正式科學記錄。

    依據阿達口述的訪查,以及聯合國超級電腦「天擎」的「三十年來亞洲區域不正常能量釋放」資料追蹤,最後「天擎」判定,這個世界上沒有阿達師父這個人。

    也就是說,阿達身上的力量是突然獲得,而根據資料研判,阿達獲得力量前的唯一疑點,是他曾經去過西藏出差,因此,西藏是阿達獲取力量最有可能的地方。

    如果阿達此時在現場,看到這份報告絕對會嚇一大跳。

    「我們的『蒼鷹』現在已經在西藏拉薩,當時阿達曾經去過的地方以及居住的飯店都會詳細檢查,如果有進一步的發現,『天擎』會馬上知道。」

    火焰女沒有看這些資料,因為這些資料都是她查出來的。

    其他人慢慢的看完資料後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思考這個人、這件事。

    半晌,安南點點頭,影像繼續播放。

    螢幕上的影像繼續播出,直到最後從另一個角度拍到阿達覆雲掀海,一舉擋下污水處理廠的超級大爆炸。螢幕上的驚心動魄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個個心驚膽跳,也對於影像中的情況感到不可思議。

    然後是煙霧瀰漫後的清晰,整個廠區一片凌亂,地板被強大的爆炸威力狠狠掀起,卻又被阿達通天的功力暴力般的壓下。

    廠區的樹木沒有一裸還在原位,每一裸大樹不是攔腰斷裂,便是連根撥起化成碎屑。

    影片中的廠房則是原地消失,整個廠區被海水填滿,上頭除了海水便是被暴風逆捲過去的垃圾。

    此時的影像有些模糊,角度也有了改變,看來下方的鏡頭應該是因為爆炸的威力而有所毀損。

    結束。

    沈默。

    「能不能讓他加入異能隊?我的意思是……讓他加入『神職』!」秘書長安南手指敲了敲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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