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主座上,承燁王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轉頭對身邊拿著黃se絲絹卷軸的內si道:「宣旨吧。」
「是,王上。」內si鞠躬後,面對眾人將聖旨打開,大殿裡喧鬧聲停止,內si尖細的聲音響起。
「天祐國運,承帝詔曰:民女師清落才學過人,聰明機智,值丞相非離與師清落成親之際,特封師清落為正一品貞敬夫人,享正一品俸祿。賜黃禾萬但,良田百畝,翡翠飾百套,錦緞百匹,為賀新婚,恭祝永久同心,百年好合。」
聖旨畢,鎮定下來的師清落躬身回謝,然後與非離一同回到了座位上。眾人終於消化了這個消息,迫不及待的湧了上來,向丞相與新竟的丞相夫人敬酒。
六俊傑這邊。坐在下方的徐涵錚換過被摔碎的酒杯,狠狠的飲了一口酒,桃ua眼中一片血紅:「小落落還未成年,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的就想成親?一點希望都不留給我們……」
「早知如此,我也應該與小師妹先成了親。」江子丞喃喃的道,從非離那個消息一宣佈,他徹底的絕望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小師妹,真的不再屬於他了。也許,從未屬於他過。
段正飛很無奈的看這他這幾個從小長大的好友,都是一副失神心碎的模樣,連淡然出塵的黎喻也是如此,從不飲酒的他,把酒當成水喝,黎墨就更不用說了。
司馬策清俊的眉宇間滿是不甘,這種不甘使得他的面se有些猙獰。他緊緊的盯著座上的那道身影,嘴邊浮起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他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對身後的人幾個人挑挑眉:「我要去向清落敬酒了,你們誰同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心痛死了……」徐涵錚再次狠灌了一杯酒。
江子丞苦笑的搖搖頭:「我面對不了,策,你去吧。」黎墨沒有表態,也沒有起身,雙眸冰冷如臘月寒稜,只有那微微顫抖的手方顯示出他的痛苦。
「我去。」黎喻站了起來,段正飛也站了起來:「一起去吧。」
三人朝師清落那邊走去。
師清落這邊,前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非離一反宴前的淡漠,含笑的接受了眾人的道賀。現在他們面前站著的正是雲上國的蒂斯以及那兩個美少年。
「恭喜你們,非離丞相,師太醫。」蒂斯優雅的舉起了酒杯,碧藍如湖水般的眼眸中是淡淡的笑意。
「多謝。」非離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師清落以茶代酒,回了蒂斯。西門g與希伯來也雙雙敬了酒。敬完後,西門g並沒有離去,漂亮的銀灰眼眸一掃兩人,似幸災樂禍又似可惜般用天闕語咕噥了一句:「這下,哈德赤羅殿下終於徹底的心碎了。」
明顯的說給師清落聽的,可惜師清落這個時候反應不好,壓根兒沒記起他口裡說的哈德赤羅是何人也。西門g還想說什麼,被希伯來扯走了。
司馬策、黎喻、段正飛三個人走上前來,逃避了一晚上的師清落現在避無可避,終於抬起頭來,對面前的三個人招呼道:「段大哥,黎喻,司馬大哥,你們好。」
段正飛哈哈一笑:「小丫頭,你這突然要成親。段大哥怕都沒有時間參加你的婚禮了。來,現在先恭喜你們。」說罷,舉起了酒杯。
「謝謝,段大哥。」段正飛的爽朗讓她1u出了嘴邊的梨渦,同非離一起舉起了酒杯,與他幹了一下。
段正飛幹完後,黎喻對她與非離舉起了酒杯,他只說了句:「清落,一定要幸福!」
這句話中帶著惆悵、不捨、心痛、酸澀等種種滋味,這是黎喻第一次明顯的表現自己的情緒,也不管師清落什麼反應,一口將酒飲下,轉身急促的離去。
「嘿嘿,他今天喝了點酒,喝多了,我去看看他。」段正飛連忙打著圓場,追了過去。
非離輕握下怔愣師清落,師清落回過神來,對他一笑,將心中的訝異壓下。面前就只剩司馬策了。
司馬策看了一眼師清落的茶杯,隨手拿起宴桌上的青瓷茶壺,笑道:「清落,雖然你不善飲酒,但是這個茶杯是空的,如何回我敬下的酒?來,滿上。」
「多謝司馬大哥。」師清落將杯子遞了過去。
司馬策為她斟滿了茶,放下青瓷茶壺,對非離與師清落舉起了酒杯:「恭喜,祝二位幸福。早生貴子。」
非離沒說什麼,將酒一飲而盡,師清落說了句:「謝謝,也祝司馬大哥早日找到心上人。」她這話一出,司馬策清俊的眉宇有一絲沉鬱一閃而逝。師清落沒有注意到,舉杯yu喝,杯子被非離端走。
「清落,剛剛不是說已經喝了太多茶嗎?這杯茶我替你喝。」
非離的話讓司馬策的眼眸霎時一緊,隨後笑道:「既然清落喝了太多的茶,那麼這茶由丞相代喝也可以。」
「好吧,非離,你也喝了不少的酒,剛好喝點茶可以醒醒酒。」
等非離將茶飲盡後,司馬策方才離開。一會兒,非離在師清落的耳邊道:「清落,我先出去一下,你和蓉兒不要離開瀾松瀾楓的視線。」
「嗯,我知道,非離,你去吧。」師清落點點頭。
非離離開後,徐涵錚端著酒杯上前來,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一上前來。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一雙桃ua眼眼bo流轉,如酒般醉人。
師清落沒被醉倒,反而後退了一些:「桃ua哥哥,你現在不要敬我酒,你喝的太多酒了。」
「小落落,你……你休想我敬你酒。」徐涵錚搖搖晃晃的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瀾松眉頭一皺,想把他提起來,被師清落止住了。
「不敬我酒,那你過來幹什麼?快回去。快回去,我不喜歡跟醉鬼坐一塊。」師清落開始推他。
他反握住師清落的手,師清落掙扎的想抽出,他拉住不放,她惱怒的抬頭,卻被他眼中濃烈的悲傷給怔住,這樣的徐涵錚她從未見過,印象中的徐涵錚從來都是快樂瀟灑、風趣幽默的,何曾有過這樣的表情?那雙會說話的桃ua眼中的悲傷是如此清楚,彷彿,是失去自己的摯愛一般……
然而,這悲傷卻是一閃而逝,很快的,他又恢復了平時那嘻嘻哈哈的表情,捏了捏師清落怔住的小臉:「什麼呆呢?真的以為我醉了嗎?我的酒量好的很。」
「沒醉就快走。」師清落沒好氣的說,剛剛是她看ua了眼吧。
「不走。」他扭了扭身體,他們身後的瀾松嘴角抽了抽,忍無可忍,準備出手把這個粘著他們小姐不放的傢伙給丟到對面的座位上去。沒想到,他又突然起身了,拿著酒杯,桃ua眼認真的、帶著一絲期盼的看著師清落:「小落落,我以後可以來端賜國看你嗎?」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她點點頭,然後又補了句:「以後可以帶著你的夫人子女來端賜國遊玩,我做東。」
徐涵錚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中苦澀,這小落落,一點希望都不留給他。再次整出一個笑容來:「小落落,你就慢慢等吧,我還想多玩幾年。」
師清落默,這個uaua公子!
徐涵錚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江子丞猶豫了幾次,終究還是起身向師清落走去。師清落見江子丞走來,心裡微微一歎,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跟江子丞再說什麼了,似乎,任何話都是多餘的了。
江子丞來到師清落的面前,沒說話,只是癡癡的看著師清落,看的她如坐針氈,還是蓉兒的招呼聲打破了她的尷尬:「江大夫,你也是來敬師姐姐酒的嗎?」
江子丞如夢初醒,隨後澀澀一笑:「不,我只是過來看看。」要他敬酒,祝他們幸福,他如何能做到?無法放手,也不忍心扼殺了她,那麼就這樣痛下去吧,這樣痛著也是一種幸福。
江子丞臉上明顯的痛讓師清落不敢去看,也不知道說什麼,忽然想到一個話題,忙抬頭:「師兄,師父沒死,你知道麼?」
「真的?」江子丞臉上總算顯出幾分喜意來,「小師妹,你是如何得知的?叔父他現在在哪裡?」
「我只知道師父在雲上國行醫,你可以去派人去找找看。」避開不說是從非離那裡得知,怕他好不容易開心點,又會陷入難過中,畢竟他也找了很久。有時候,男人的面子尊嚴是很重要的。
「好,我先去確定下,如果是真的,那麼爹娘心裡就放心了。」
「嗯,幸好師父也沒事。」
聊完了江神醫,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中,江子丞又用那癡癡的眼神看著師清落,她坐不住了,拉著蓉兒起身:「師兄,我今天茶喝多了,先出去一下,你請自便。」
江子丞看著她逃跑般的避開他,心中再次痛裂開來,僵硬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好。」
瀾楓瀾松看了江子丞一眼,隨在師清落、蓉兒的身後,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