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生在北方的士兵來說,這等冰雪天氣著實只是小兒科,在冰上,他們也是走得習慣了。只是今日這突然出現會溜動的木板,還是讓他們有不小的吃驚。
而更讓他們納悶的是,如此木板,書秪他們竟然會用在戰爭上。前撥上來的士兵,已然被這種氣勢,以及被滑過的木板給絆倒了。
稀里嘩啦的,目光所及之處,敵方的士兵,全部倒在了雪地之上,摔了個人仰馬翻。
不遠處的玖蘭,望著書秪的這種看似簡單,卻能非常強大的打擊他們這方的辦法,眉毛緊緊的擰在了一處。
忙轉身,朝身旁的護衛耳語幾句,護衛在玖蘭的吩咐之後,忙連連點頭,掉轉馬頭,直接往後疾馳而去。9。
戰場上,嘶喊聲,摔倒聲,夾雜著一些大聲叫罵聲,激烈的在此刻出。
而那些滑於木板上的眾士兵,手上也沒閒著,這邊眼看剛剛跌落之時,手中一道銀光閃過,直接刺向倒下的人。而倒下的人,腳下不穩的同時,這麼一擊,當然讓他們不得不如釘板上的肉一般,被死死的定住。也只能這般任人宰割,而無力去反駁。
方才玖蘭調出一人出列,而那人快馬加鞭往他方自己的營地駛去,書秪都看在眼裡,不過,既然此戰才剛剛開始,偶爾有那麼一條漏網之魚,其實也不顯得有何不妥。這會他不但沒有半分緊張,反倒像是完全能看透對方的心思一般,一臉的平靜,冷眼望著戰場上廝殺的士兵。7。
「如今是否是胸有成竹?」
言燁不冷不熱的在書秪的身邊說了一句話,原本戰場之上,不該有如此閒情逸致的人才是,可偏偏這會,這個戰場上就出現了這麼兩人。
在觀望戰事的同時,居然還能這般休閒的在此聊上幾句。而對面的玖蘭就沒這麼悠閒了。從始至終那雙濃眉,都是緊緊的擰在一處,這書秪沒有殺入戰場,只是冷眼旁觀之,他自是不能輸了他這方的氣勢。
他靜,可他也急著出戰,他心裡也很急,為何不見玉清風,為何不見楚瓊。今日這一戰,也都是因為楚瓊,可如今這麼看來,那兩人卻是集體消失了,這又說明了一個什麼?
寒風夾雜著大雪從天而降,灰色的天空像是要將整個大地覆蓋一般,就在此時,玖蘭那邊的部隊一陣騷動,一隊人馬出來的同時,他們的手中都拎著一個包裹。3。
書秪眼神一冽,向前方一抬手,一隊馬匹從不遠處直接飛奔過來,而方才手拿木板的眾士兵,皆一個縱身直接飛奔至馬上。
馬匹直接朝玖蘭那邊疾馳而去,而玖蘭那邊的士兵,手上的包裹往空中一拋,那些黃豆粒粒就直接滾落下來。
泗水的士兵飛奔馬上的同時,一個翻身,一把按住馬匹腿上的一個開關,馬蹄瞬間定在冰塊上。士兵一個縱身之際,在大食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回來之時,直接朝他們攻去。9。
書秪見此,眼神一冽的同時,騎馬往玖蘭的方向奔去。而言燁卻是從身後飛奔而去,兩人直接夾攻玖蘭。
高手過招,一般都不需要太多的鋪墊,在離玖蘭不遠之處,書秪索性棄馬直接往玖蘭處飛奔而去。
手指一伸的同時,腿已然朝玖蘭的腹部飛踢而去,玖蘭腳下猛點,身體一彈,躲開了玖蘭的這一擊。
嘴角上揚,眼中是充滿鄙夷之色,書秪直接忽視玖蘭那種挑釁的眼神,一擊向玖蘭的罩門處。
而剛才一同前來的言燁並沒有加入兩人的戰爭之中,而是穩坐在馬上,望著在半空中激烈鬥爭的兩人,臉上無任何神情,不像是在幫書秪,倒像是一個與此事件無關的人一般。5。
書秪雖然武功不錯,但是在玖蘭的面前,還是有些吃力,玖蘭像是能看透書秪的每一招一般,當書秪的動作剛出來之時,他已然輕鬆地化解,躲開書秪的招數。如此數招之後,不但沒有傷著玖蘭一分半毫,而自己的體力卻消失了不少。
「你如明月照亮著我,我如籐蔓一般包裹著你,可是你卻一去不復返,把我獨留在此,苟活至今。」
言燁不冷不冷的一席話,讓原本還身手敏捷的玖蘭一下子變得癱瘓下來,書秪見此,一掌劈去,不但沒躲開,反而直直的接了那一掌。
身體瞬間從半空中飛落而下,被打開數米的同時,人也如秤砣一般直線掉落,卻在掉落至地面的同時,腳下一點,穩穩的站在了地上。1。
蘭玖甚至都懶得去管自己的傷勢,嘴角的那抹的殷紅,他也懶得去擦拭,任憑它肆意的流淌,而他的眼神如今望的卻是言燁。
「你為何知道我說給瓊兒的話,瓊兒如今在哪,你把她怎樣了?」
玖蘭完全沒了方纔的那股子氣勢,眼睛死死的盯著言燁,生怕一眨眼間,他便消失一般。
言燁見玖蘭這麼擔心,這種神情,完全符合他此刻的想法,既然他如此在意楚瓊,那麼何不在賭上一賭。
言燁抬高俊眉,一身黑色的衣袍在風中飄浮,如一個黑夜的使者,青絲纏繞著他的脖頸,他手指一勾,一撮絲已然捲到了他的手指上。8。
「死了。」冷冷冰冰的兩個字,從言燁的嘴中吐出,如一劑炮彈一般,直接炸向玖蘭,而這個炸彈炸的不是他玖蘭的身體,而是他的心。在那一刻心猛然一震,緊接著四分五裂。
強自忍著心的劇烈疼痛,臉色泛著淺白,雖然一切早已做好了心裡準備,卻仍是不想就這麼快的承認。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一刻玖蘭如一頭困獸一般,終於爆開來,一頭青絲瞬間散開,全身的蒸汽直接往外升騰,把那頭青絲直接噴起。而與此同時,他的那頭青絲,突然由黑,變成了與書秪一般的銀色。
「死了!」
言燁見著變化如此之大的玖蘭,不但沒有一點奇異之色,反倒顯得非常鎮定,又是那兩個字,又是那種讓人窒息的結果。7。
「啊!」玖蘭就像完全癲一般,張牙舞爪的朝言燁的身邊飛馳而去,所到之處帶起一陣雪花,在週身翩翩起舞。
言燁見如此快奔來的玖蘭,不但臉上無半點的害怕之色,且身體亦是站在那裡,如今他連動也懶得動。眼神飄渺,倒顯得有些目中無人。
以前的俊男閣,一大頭魁,與閣主,今日卻在這種情況下與這種方式見面了。在感歎世事變化無常的同時,終於也明白人確實是個冷血動物。
當玖蘭身影快移向言燁的同時,言燁只是腳下稍微一移,手指一點玖蘭的腦門處,玖蘭瞬間呆愣當場動憚不得。2。
「人不能動情,不能瘋狂,不能太過認真。而你卻在一瞬間把這幾樣統統揮了出來,你說你還能戰鬥麼?閣主,南風楚瓊,或者說玄蒼護法確實已經死了,如此你也該安息了。」
言燁的話剛剛說完,收回手指的同時,玖蘭如一塊木頭一般,直直的往後倒去。噗通一聲一響的同時,人亦結實的倒在冰地上。
言燁俯身,伸出手指,緩緩蓋上他的雙眼。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方才也是利用這一點,故意刺激他,讓他火急攻心,走火入魔,血脈膨脹,筋脈斷裂而死吧!」
言燁眼睛盯著地上的玖蘭,嘴上卻說道。1。
「共事多年,多少有些熟識,不過我剛才說的卻是實話。可是人要做到無情無義,卻是比死都難。」
話剛一出口,眼中立馬閃現一個滿身通紅的人兒,平素一張臉上總是一臉的笑意,可是此刻卻不知道她身在何處,是否還好。
修長的背影,一頭的青絲,倔強的在他的背後左右搖擺。
很多時候,書秪都覺得,言燁這個人有故事,他有些看不透,也看不明白他,可是心裡卻有一股對他十分熟知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怪異,很叫人疑惑,好像一直都認識,卻又不是那般的熟悉。心裡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教他如何去做,可到最後,結局往往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今天的言燁給了他一個不一樣的感覺,像是惡魔,卻又像是天使,能看透人的心靈,卻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至他人於死地。好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又湧了上來,使得他不斷的在腦海中搜索,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玖蘭一死,這個戰場就變得相當有趣了,原本還拚死拚活的大食將士,在知道自己這方的主帥掛了之後,一個個就像跳出淡水的活魚一般,只等著人來撿便是。而且剛才本來就已經被泗水的那幾套陣法,弄得有些七葷八素,頭腦轉向不清。這會兒,一個個在三招內,必定被擒住。
三下兩下就被泗水的大軍全部擒拿,書秪與言燁如今已經騎於戰馬之上,望著士兵們如此輕易就抓住了敵方的主力,而且還在如此幾招之下就被就擒,心裡已然知道,這次戰役,他們贏定了。
可是他的心裡,如今卻高興不起來,一來,他不知道怡卿如今身在何處,不知道,她現在可好。第二,這司馬琪和玉清風也一併消失了,沒有一點線索,聽士兵的回答時,司馬琪被大食所抓,而原因卻又說的是那般的支支吾吾,好像上報的那位士兵在隱藏什麼一般。玉清風與司馬琪是同時消失,司馬琪尚且知道是被大食所抓,而玉清風如今人在何處,卻是不知道,沒有半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