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對明開戰
皇太極邁著大步跨進關雎宮庭院的時候,離晚膳時間都還早著,蘇淺蘭不免詫異的向他望去,什麼時候,他也學會早早「回家」了?
見到皇太極,原本坐在蘇淺蘭身邊的布木布泰連忙起身見禮,皇太極一面擺手讓她免禮,一面撩袍子在蘇淺蘭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拍了拍身邊位置。
蘇淺蘭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下,柔聲問:「怎麼了?我瞧著您似乎很不開心的模樣」
皇太極口還沒開,先吁了口氣,頗有點意興闌珊的情態。布木布泰知趣的提出告辭,他也沒挽留,就由得布木布泰轉身離去。
蘇淺蘭看看天色還早,就讓姍丹去廚房傳些點心和清茶來,回頭就聽得皇太極說了一句:「朝鮮打贏了」
「這不是好事麼?您歎的哪門子氣?」蘇淺蘭甩了他一個白眼。
「兩大不滿」皇太極悶悶的掰著手指道:「一大不滿,打贏是打贏了,卻不是爺親手打下來的」
「二大不滿,阿敏這傢伙,就搶了朝鮮幾萬的牲畜糧食和奴隸回來,簽了個沒什麼意思的條約,跟朝鮮結兄弟之盟嘿兄弟之盟有什麼意思?要麼就不打,要打就打到他服氣,永遠臣服」
蘇淺蘭怔怔地望著他,忽然想到,這也許就是征戰年代的腦跟後世身處太平時期的腦的不同之處,他們更有野性血性,具有極強的侵略佔有慾,更陽剛更有個性。
難怪原來歷史上的皇太極定了許多規矩,竭力想要維持住自己家族血脈的這股韌勁,怕的就是被軟綿綿的漢人同化,喪失這股血性。
只可惜,他定下的規矩到了康乾盛世之後,便逐漸的被後世子孫遺忘失落,直到幾百年後,成為**的滿清朝廷,簽下許多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賣國以媚外,事洋以奴顏
皇太極說完話,沒聽到蘇淺蘭有反應,不覺奇怪的向她望去:「蘭兒蘭兒?在想什麼哪?」
「嗯,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蘇淺蘭也歎了口氣:「一個國家滅亡,往往就是從民族血性的喪失上開始,如果大明最終為人所取代,究其根源,一定是由於他的大部分子民都對外界的變化麻木了,習慣了忍受,而佔據著統治地位的階層又只想著保住手裡的財富」
皇太極聽得目現異彩,定定的望住了她,良久,才慢慢在唇邊浮出了一個意味深遠的微笑,眼瞳裡卻掩藏著算計。
正好姍丹送來吃食茶點,擺放在躺椅邊的小几上。
蘇淺蘭回過神來,親手倒了杯蓮心茶遞過去,卻現皇太極身上鬱悶的氣息一掃而空,恢復了原有的精神,不由詫異之極。
皇太極接過茶,食不知味的啜了一口,目光閃亮的道:「蘭兒托你的福,那幾個洋人,真的給爺帶來了許多好東西」
「哦?都有些什麼?」蘇淺蘭也來了興致。
皇太極呵呵一笑:「那些什麼算術、天的也罷了他們果真有自己的渠道,能弄來大量的火器,爺略施小計,他們就乖乖給爺弄來了幾十門重炮,全都是最新的技術,射程遠,火力重」
「爺」蘇淺蘭忍不住道:「您別小瞧了他們的科學知識要沒有這些知識,他們哪能造出槍炮?人家技術再好,也是人家的不管什麼技術,還是要掌握在咱們自己人的手裡才好」
皇太極怔了一下,瞬即醒悟:「對對你說得對多虧你提醒了爺光要了他們的火器技術還不夠,得把他們所有的技術知識全搶到手裡才是爺明兒就下旨,大開學堂,讓他們把知識全都留下」
蘇淺蘭興奮得臉蛋都紅了,可轉眼又擔憂道:「他們會願意嗎?再說了咱們的人都喜歡騎射不喜歡讀書習字,您就算把他們的知識都騙來了,咱們也得有人肯學才是呀」
「他們怎麼會不願意?只要給他們開教堂的權利還是爺說了算,他們就會上趕著拿好處來換」皇太極說著,也沉吟起來:「可你說得也有道理,咱們大金的人也實在太不喜歡學習了前些時日爺力排眾議啟用臣,就曾經遭到朝堂上下幾乎一致的反對……」
「爺明朝的科舉制度,其實可以借用一下」蘇淺蘭憋不住地給他出主意,事涉國家的長遠未來,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的傳統規矩她也顧不上了,直接道:「咱們不考八股,就考國策和基礎科學,擇優錄取您不是已經成立內秘書院了嗎?就用這些官位去吸引各地的學子,讓他們自覺的去吸收西方科學知識,怎樣?」
皇太極哈哈大笑:「爺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兩個想一塊去了正是這樣爺也煩漢人那些八股字,經史子集,有一部分人鑽研這些古董就夠了新晉的官員,還是關注天下時事,掌握新知識的好」
「爺我就知道您是最好最開明的大汗」蘇淺蘭喜得讚了他一句,後世都說康熙是明君,可康熙對西洋技藝一向持的是不屑的態度,還搞什麼閉關鎖國,哪裡比得上眼前的皇太極開明進取?
皇太極被她讚得莞爾一笑,寵溺的伸手捏了一把她那吹彈得破的臉蛋:「爺就知道你看著善良,其實滿肚的花花腸子瞧你,一說起怎樣搾取別人的好處,就精神奕奕,勁頭兒十足」
「爺您說我怎樣都好,這些事可不能拖延,得早早去辦才好」蘇淺蘭急著催促,歷史上的皇太極可不怎麼長命,總共才在位十幾年,他的許多抱負和理想,才剛剛開個頭,就沒有了下,被後繼者歪曲得一塌糊塗,實在讓人扼腕歎息
「爺知道爺也恨不得三五天內就能完成所有的計劃,可你也知道,做事得一步一步來,心急可沒用」皇太極搖搖頭。
蘇淺蘭沉默下來,她的思維又開始糾結於後世,許多憤青都在怒斥清朝,說如果不是滿人入主原,漢人國家就會怎樣怎樣強大,斷不會被滿人把江山斷送在洋人手裡。
可是就她目前的觀察來看,這個年輕的大金國卻是充滿了朝氣,野心勃勃,遊牧射獵的生活造就了他們的血性,不懼戰爭,悍不畏死。這樣一個民族,是絕不可能向外人低頭的
可知後世滿清媚洋,並非是因為他們的血液裡流動著非漢人的因子,實在是因為和平得太久,受原化的熏陶太深刻,方才逐漸被人口佔絕對多數的漢人同化和左右。
不說別的,就說康熙朝,康熙皇帝算是清朝比較勤政成功的皇帝,他憑三藩,收台灣,打准葛爾,功績赫赫。可知他身上還是殘留著滿人血性的,不怕打仗,不肯受制於人。
若使洋人侵略原的事生在他治下,生在他當政的時期,以他擒鰲拜、征戰四方一統原的魄力,他只可能奮起而抵抗,多半不會坐以待斃,做出割讓土地賠款以委曲求全的事來。
該怎麼做,才能保住這種血性,不使它消褪?
蘇淺蘭不由皺起了眉頭。歷史已經證明,多爾袞承嗣於皇太極的想法,在入主原之後,保持著滿人的服飾型,每年圍獵,並且不和漢人通婚的做法,是沒有用的不止達不到保持血性的效果,反而因為被漢人排斥的緣故,衍生出諸多問題。
這個難題,對於蘇淺蘭而言已經是難以解決,更不要說她的野心還要更大,還想著如何利用滿人的血性,反過去影響漢人,把漢人也都變成此刻的滿人般,充滿進取的精神,不向任何勢力妥協低頭。
可是,該怎麼做才好呢?蘇淺蘭正在為此頭痛的時候,卻忽然聽得皇太極道:「爺決定了,下個月親征寧遠」
「什麼?您要親自去打寧遠?」蘇淺蘭大吃一驚。
皇太極點著頭,面上神情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道:「爺也有很長的日子不曾馳騁沙場了再不練練,多年功夫可就都擱下啦」
瞧著蘇淺蘭吃驚憂慮的神情,他又微微一笑,道:「你放心爺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朝鮮既平,寧遠便孤立無援,它撐不了多久況且說是御駕親征,其實不過是到現場,就近指揮戰事而已就是想上陣殺敵,也會有大批人攔著,怎麼著也不可能受傷」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蘇淺蘭實在難以啟齒,仗都還沒開始打,怎麼能跟他說,歷史上他親征的這場寧遠之戰是失敗的?
說寧遠守將袁崇煥厲害?到目前為止,袁崇煥也就上回好運炮火擊努爾哈赤軍旗桿,令努爾哈赤退軍而已並沒有別的建樹可以用來說明他的厲害,空口白話,皇太極怎麼肯相信,他這一戰會敗,並且正是他這一戰,才造就了袁崇煥的盛名?
「你是怕爺吃敗仗?」皇太極反倒主動說破了她的心思,自信的笑了起來:「上次你也是這般想攔著爺怎麼在你眼,寧遠是老虎嗎?它就有這麼難打?袁崇煥那小子還能跟岳武穆比了?」
「行了你不用擔心這個」瞧著蘇淺蘭想勸說,皇太極先擺手制止了她:「或許過去的爺真可能打不下寧遠來,現在卻不同了爺聽你的建議,從洋人手買火器,已經裝備成立了重軍專克高牆厚城爺就想看看,彼此都有紅衣大炮,他寧遠還怎麼守得住」
說到最後這句,皇太極目光銳利,眺望著遠處,彷彿已經站立在城牆下,劍鋒直指牆頭袁崇煥的帥旗,身上流露出一種運籌帷幄、殺伐果斷而所向披靡的迷人霸氣。
「爺那蘭兒就祝您旗開得勝吧」蘇淺蘭不是那種明知勸不動對方還要嘮叨不滿的人物,很乾脆就同意了皇太極的決定。
哪怕知道他有很大的幾率可能會失敗,可重要的是,他一腔熱血在為自己的目標拚搏奮鬥,那就算最後是敗,也敗得轟轟烈烈沒有遺憾再說了,這歷史已經跟原來有所不同,誰又能肯定,擁有了火器部隊重軍的皇太極,就不能有勝利的希望?
ps:這幾天蘭悠又倒霉了流感了咳嗽咽喉痛,還頭暈犯困,只能勉強碼字,不要斷更就好,狀態不佳,如看著不滿意,還請親們原諒蘭悠會盡快恢復身體,恢復狀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