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鴉片戰爭 風起雲湧 第二章驚濤駭浪一百四十八走向衝突5
    第二章驚濤駭浪一百四十八走向衝突5

    這是幾幢有些不倫不類的建築,建築的主體用磚柱砌成,外表抹上了洋灰。三幢房屋圍成了凹字形,在中間留出一個大院子。寬敞的院壩裡只是拴著一些馬,或許是為了警察操練的方便,這裡沒有像其它衙門一樣弄成一個花園。建築中能讓人找到中國味的地方,是一樓的長廊下那一溜紅燈籠和門口的一對石獅子。這幢建築就是上海的警察局。

    上海這座新興的城市,大約是中國西化建築最多的地方了,甚至連廣州也趕不上這裡。

    查頓的房屋是徹頭徹尾的一幢帶花園的小洋樓,這裡鄰近著長江,周圍綠樹成蔭,作為臨時住所,讓查頓十分滿意。能在中國擁有一棟房屋,對一個外國人來說是極不容易的事情。這是查頓在中國多年經營的結果,不論以前的那一任上海知縣還是現在的那一任上海知洲,都感覺到了查頓的熱情和好客。說起來連江蘇巡撫、兩江都督這位的朝廷大員都受過這位英國商人的好處。

    查頓經營著從中國購買絲綢、茶葉、瓷器販賣到歐洲的貿易。不過這只是查頓掩人耳目的生意,他最大宗的收入還是來源於鴉片。從孟買將鴉片運到中國距離比中歐貿易近了許多,利潤卻了高了許多,當然風險是有一些的,可是不冒風險那裡能賺到錢呢?何況歐洲人能遍佈世界不就是靠得冒險嗎?

    查頓是一個英國人,很多中國人的規矩他並不懂。要想在中國銷售鴉片沒有中國官員地同意那是屁話。而要很好的同這些官員交往查頓必須找一個合適的中國人。這人要能說會道,要有為了利益不惜一切的勇氣,還要在官場上有些活動能力。郭亞平正好附合這些條件,在豐太行賀虢事後,「豐慶堂」的東家郭亞平成為了查頓的買辦。

    在廣州亂糟糟地火車站出來後,查頓隨同郭亞平坐上了馬車趕往洋樓。

    天氣很陰沉,早早的便天黑了。位於長江岸邊地楊村亮起了黯然的油燈。在漸漸昏暗地夜裡油燈的光芒如同螢火蟲一般地微弱。和對岸燈火輝煌的上海洲(新成立的洲)相比,楊村顯得陰暗悄然。

    靜靜的傍晚突然傳來了馬蹄聲。一輛趕著夜路的四輪馬車打破了小村的寧靜。

    伴隨著狗哮聲一間間磚房裡出來了察看地農夫們,他們認出了車頭舉著火把的假洋鬼子郭二,眾人知道是村尾洋樓的老闆回來了,一個個又縮了回去。

    這輛車裡坐著得正是查頓和郭亞平,回來的路上他們經過了上海洲的西門。比起平常,那裡蕭條了許多。偶爾仍然可以看到一隊隊四處巡邏的警察,看起來上海的形勢一定也不比廣州強上多少。

    兩人在車廂裡都顯得心事沉沉。漆黑的車廂裡讓人越沉重。查頓撩開窗簾希望透進一些光線,他地眼睛中烏濛濛一片,黑夜的迷霧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不禁罵道:「一個討厭的國家。」

    沉悶的時間過得很慢,但總算熬過了。馬車終於在洋樓外停了下來,屋子的僕人知道是主人回來了,他們迎接了出來,一位年壯地管家在張羅著重新準備飯菜。

    這些中國人手腳很麻利。這讓查頓感到舒服了一點。

    上了洋房的二樓,查頓在一張鋪著毛皮的座位上舒服的坐了下來。

    洋房的二樓上亮著橘紅地燈火,照亮了屋子中間收拾地乾乾淨淨的餐桌。沒有讓查頓太多的等待,紅酒、食物都已經準備好了。

    查頓叉起了一塊紅燒肉美美地吞了下去。雖然禁煙的時侯讓查頓覺得中國討厭,可這時他又感覺到了這個國家的好處,鹹淡適宜。入口香滑,肥而不膩地感覺讓查頓感到每一下嚼動,都是一次主的恩賜。

    「查頓先生,剛才下了火車我已經想法聯繫了這裡地地方官員。」

    查頓用餐巾擦了一下手和嘴唇問道:「他們怎麼說?」

    郭亞平地眼睛轉動了一下說道:「沒有問題,他們答應事情稍微平靜一下,便和我們會面,看來上海要比廣州安靜地多。」

    查頓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拿起了叉子,再次叉起了一塊紅燒肉。一邊吃著,查頓一邊在心底盤算著。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中國人並沒有說實話。似乎上海地局勢並不比廣州輕鬆。不過查頓並沒有將心底的疑惑說出來。不管怎麼樣他已經決定,暫時離開瘋狂了地中國。先到澳門待上一段時間。看看形勢的展,再重新作打算。

    郭亞平之所以沒有告訴查頓真實的情況,是因為他有一個打算。現在「豐慶堂」在廣州的生意被端了幾處,好在郭亞平多些心眼,但凡和鴉片有關的生意,他都寫了別人的名字。那些平白無辜受到郭老闆好處地人,現在都被關了起來。郭亞平起先還以為和往年一樣,風頭一過事情便過了,誰知道這次的情況出乎郭亞平意料之外,好些平日吃膽大錢的官員都被督察院的人看管了起來。當郭亞平去找老關係打探消息時,這些平常稱兄道弟的貪官,現在一個個閉門不納。郭亞平估計事情不妙,連夜趕到上海,沒想到上海的情景如出一轍。現在郭亞平已經看出了苗頭,這次朝廷是啞巴吃秤砣鐵了心腸。郭亞平在想是不是該利用這次的運動,讓查頓永久地留在中國,那他在中國的財產是不是就歸我郭某人,待明日我趕緊去衙門告查頓,先立個功再看看形勢。

    兩人就這樣心懷鬼胎的過了一宿,第二天起來,郭亞平聲稱再去活動,活動。

    查頓待郭亞平一走,也吩咐備車,他決定到上海洲去看一位朋友。

    到了城裡,查頓覺一段時間不來,上海又生了一些變化。這座城市的脈搏似乎是和歐洲一起跳動的,在這裡查頓常常有回到了澳門的感覺。當然上海的活力是澳門永遠不能趕上的。

    在一處一樓一底的方形樓房下,查頓認出了門口那盞氣死風燈,木柱燈桿上還有查頓去年來時用手杖劃出的一條橫線。

    推開朋友臨街的木板門,查頓看見裡面有三個人圍著一堆黑黝黝的鐵鑄件忙活著。

    聽見有聲響一個人回頭看著門口,查頓立刻認出了這人面孔,他高興地叫道「「嘿,我的朋友,保羅。」

    那位叫保羅的年輕人攤著一雙油污的手站了起來,同樣高興地回答道:「真的是你,查頓,今天真的是一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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