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對!」
激烈的抗議聲外帶拍桌子,席拉怒火朝天的望著喀萊司,毫不遮掩的將自己的怒意整個表露無遺。
「既然都已經結下生死大仇,好不容易整個提羅家的上層幾乎被你們趁亂一網打盡,現在是整個提羅家最亂、最虛弱的時候!
「結果,你要我們放過打擊這個家族的機會,那等提羅家回復過來時,喀萊司你可以想像那時會生什麼事情嗎?」
情緒漸緩,席拉兩眼直視著眼神有點閃爍的喀萊司,無比失望與痛心的道:「喀萊司,你這是在拿我們大家的性命,換取提羅家的反擊呀!」
喀萊司猛搖頭道:「不會的,席拉!提羅家這次,整個上層幾乎都被我們一網打盡,想要回復到全盛時期,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辦到。
「這樣一來,我們根本無須顧慮提羅家的危險,況且現在我們主要的敵人是聖劍堂,而不是提羅家呀!
「與其把時間跟精力耗費在已經蒙受極大損失的提羅家身上,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趕快回到明格斯城,尋機報復聖劍堂才是。」
聽到喀萊司的話,席拉不由得一陣氣急。
她明白,喀萊司表面上雖然說得很漂亮,但是心中還是無法完全割捨掉對提羅家的感情。
其實這也是這時代人們的通病,將自己的家族視為至高無上。不然,紀鴻強也不需苦苦為了報復家族毀滅之仇,而找上聖劍堂報復,以他先前的力量,他大可直接找到張娘子與紀天雲,手刃仇人就行了。
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喀萊司了,席拉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一旁渾身包滿了繃帶、活像個木乃伊的紀鴻強。
接收到這目光,紀鴻強禁不住扯出一抹苦笑。
論真而言,他是比較贊成席拉的主意,最好是趁提羅家群龍無之際,重重的打疼他們,免得以後提羅家來找他們的麻煩,但是紀鴻強卻又不得不顧慮喀萊司心中的感受。
再加上現在他與巨渾身是傷,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唯一能打的喀萊司,卻又羈絆於家族感情而不想出手,因此紀鴻強只能揮揮手,讓席拉先離開房間,他則留下喀萊司來。
看著喀萊司一臉矛盾掙扎的模樣,久久之後,紀鴻強終於歎口氣道:「好了!我明白,我們這次就放過提羅家好了。」
突然聽到紀鴻強打算放提羅家一馬,喀萊司忍不住一愣,隨即臉上一陣驚喜閃過:「強哥,你說的是真的?」
僵硬地點點被繃帶緊緊束縛的脖子,紀鴻強無奈道:「一方面是你說的沒錯,這次給提羅家的教訓也差不多了,實在是不需要再把彼此的仇恨加深下去……」
紀鴻強又歎口氣道:「另外……作為你的大哥,我也不得不考慮到你的心情,如果我們真要把你的家族給殲滅了,想必你也不會太好受吧!」
聽到紀鴻強的話,喀萊司忍不住一陣感動,兩眼微微濕潤起來。
他自然明白,留下了提羅家這麼一個大勢力的敵人,對於紀鴻強等人而言,那絕對是一個大麻煩,而且還是要命的大麻煩。
但是現在卻為了他,放棄一舉打殘整個提羅家的機會,對於紀鴻強如此顧慮他的心情,喀萊司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看到喀萊司還想開口,紀鴻強連忙擺擺手道:「喀萊司,提羅家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也不用傷腦筋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們大伙以最快的度趕回去明格斯城。相信現在是打擊整個聖劍堂最好的機會,我們可千萬別浪費這麼一個好機會了。」
喀萊司點點頭,又聽到紀鴻強繼續說道:「還有,伯父、伯母也需要盡快的離開這裡,最好是離提羅家的勢力範圍越遠越好。」
說到這,紀鴻強忍不住偏頭想了一下,最後拍腿道:「不如就讓伯父、伯母到我的家鄉去隱居一段時間好了,有了老狐狸的毒龍團照應,相信伯父跟伯母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喀萊司聞言不由得一喜,他也正煩惱著不知道該把他的雙親安置在哪,現在被紀鴻強這麼一提醒,紀鴻強的家鄉的確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地方,既偏僻又安全,還有毒龍團照應,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一想到這點,喀萊司連忙站起來,匆匆跟紀鴻強告聲「晚安」後,便回去安排。
二天一大早,紀鴻強等人分別與喀萊司的雙親告別。
一行人分成兩頭,喀萊司的雙親往紀鴻強的家鄉去;紀鴻強等人則再次踏上往明格斯城的旅程。
至於提羅家,現在提羅家早已經自顧不暇了,又哪有這個時間跟精力來對付紀鴻強他們?
顧慮到紀鴻強多多少少也算是個重傷員,喀萊司等人刻意放慢了行進的度,足足花費了將近十天的時間,才重新來到明格斯城外。
幸好世界性組織代表大會的召開時間長達一個月,紀鴻強等人也回來得不算太慢,這個會議才剛開始還不到五天,正是漸入佳境的時候。
回到明格斯城後,除了紀鴻強留在旅館裡繼續養傷外,其它人全部出動打聽有關這次會議的消息。
畢竟紀鴻強他們可不是什麼大門派大組織,根本沒有資格列席會議,甚至是連參加旁聽的資格都沒有,因此唯一的消息來源,便只是一些馬路新聞了。
正當眾人外出打探消息之際,留在旅店中的紀鴻強,終於忍不住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讓他這樣一個好動的大男人,整天待在房間當中,就算是以養病之名,也讓他待不住。
來到旅店附設的小酒吧中,紀鴻強滿臉紅光的看著小酒吧裡略顯冷清的情狀,畢竟沒有多少客人會一大早就來酒吧消磨時間的。
今天紀鴻強穿著一身相當寬鬆的黑色運動服,相比於十天前整個人包成木乃伊的狼狽模樣,現在紀鴻強身上的繃帶已經很少了。除了在衣服底下有一些比較大的傷口還需要繃帶外,其它地方幾乎都已經回復了。
自然,才十天的時間就能夠回復成幾乎正常的模樣,全虧了紀鴻強一身強悍到完全不像人的體質。
要是換做一般人,以紀鴻強先前所受到的傷勢,現在也只能夠躺在加護病房裡昏迷不醒,哪還能像紀鴻強這樣活蹦亂跳的?
雖然李賀三申五令,堅決要紀鴻強在養傷期間,不能夠沾上任何一滴酒,但只可惜紀鴻強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
才剛走近酒吧,一聞到那隱隱約約的酒香,紀鴻強就覺得肚子裡的酒蟲開始造反起來,幾乎是連考慮都沒考慮半下,紀鴻強便在吧檯前一屁股坐下,要了三杯烈酒直接灌下肚。
「砰」一聲,將酒杯放到吧檯上,紀鴻強忍不住叫了起來:「好酒,爽呀!」
看到紀鴻強如此痛飲的模樣,吧檯裡的調酒師也忍不住對紀鴻強伸起大拇指;他也很少看到一大早就喝這麼多烈酒,而且還是一口氣連灌三杯的客人。
端起調酒師送上來的四杯酒,剛剛已過足酒癮的紀鴻強,也沒急著喝下四杯,反而端著酒杯掉過頭去,跟吧檯裡的調酒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我說老兄,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沒?例如,這次有關各大組織代表聯合會議的這件事?」說話的同時,紀鴻強沒忘記彈出了一枚晶幣到調酒師面前。
一邊擦著玻璃杯,調酒師一邊會意一笑。作為一個調酒師,通常都是消息相當靈通的傢伙,有很多人都會從調酒師這裡取得小道消息,紀鴻強套問情報的這件事一點也不稀奇。
收起了眼前的晶幣,調酒師微笑道:「詳細的會議內容,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調酒師,也不可能知道多少的。」
一彈指,紀鴻強輕抿了一口酒,漫不經心道:「那說說你知道的?」
調酒師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重新拿出一瓶烈酒替紀鴻強斟滿,將酒瓶放在紀鴻強面前之後,這才說出他所知道的消息。
「聽說今天已經是這次會議召開的五天了,主要的會議內容還是商討最近各大小組織,不斷受到神秘人狙擊的事情。
「當然私底下,各大組織有什麼協議之類的,那就不是我們所能夠明白的了。畢竟像各大組織都派出人來面談的這種機會實在是太少了,如果說這些代表沒有私底下做出什麼動作來,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
「目前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有很多人都不只一次看到東山公司與聖劍堂的代表進行接觸,不時有一些關於兩個組織『眉來眼去』的小道消息流傳。
「想想看,最強大的組織與最富有的公司——兩強連手,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恐怕其它組織私底下的小動作也少不了。」
說完,調酒師還忍不住出一聲充滿惡意的笑聲,彷彿相當樂見於各大組織之間的衝突生。
就在此時,紀鴻強明確聽到酒吧的某個角落裡,傳來了一聲相當輕蔑與不屑的冷哼聲,紀鴻強晃晃杯子,突然問道:「那到目前為止,來參加這場會議的組織代表有哪些?」
調酒師回答道:「多著呢!有資格參加會議的代表,五大神兵世家中除了提羅世家外,都到了。
「不過,說也奇怪,聽說有人曾經看過提羅世家的長老出現過,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在會議上竟然沒看到傳聞中的長老出席。
「另外像蓋亞教團、各大都市的代表、各個神秘組織的代表等等,幾乎都有出席,還有其它那些不夠資格參加會議但旁聽的二流組織代表,也多到不能再多了。
「有人說:『只要算算會議裡的席位有多少個,就可以知道當今世上有多少個一流組織;數數旁聽的席位有多少,就可以明白還有多少個二流團體等著升到一流呢!』」
在調酒師說話的同時,紀鴻強又替自己斟了一次酒,同時漫不經心的轉頭,看了一下酒吧裡不多的客人。
這當中,紀鴻強格外注意在他右後方,距離酒吧大門最遠的那桌,桌旁三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年輕客人。
看他們身上的衣服樣式,似乎是隸屬於某個紀鴻強所不知道的組織制服,剛剛的冷哼便是從這張桌子傳來的。
回過頭後,紀鴻強點了一根煙,在煙霧瀰漫中,紀鴻強微微的皺起眉頭來,這三個身穿藍色貼身制服的年輕客人,都給紀鴻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以紀鴻強的視力,雖然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瞥,但也足夠把這三人的模樣瞧個一清二楚,紀鴻強忍不住苦苦的回憶起來,他究竟是在哪邊曾經見過這三人?
突然,紀鴻強一挑眉,他想起來了,這三個人,不就是當初一次執行神兵工會運送任務時,在半路上碰上的那三個帶人搶劫商隊的傢伙嗎?
記得當時,紀鴻強還跟其中那個神秘的黑青年交過手,他隱約記得,這個黑年輕人身邊這兩個黑臉的雙胞胎同伴,好像就叫做什麼左斧、右斧吧?
想到這點,紀鴻強不由得站起來,打住了一旁調酒師喋喋不休的解說。
他一把抄起酒瓶和酒杯,搖搖晃晃來到這黑青年的桌子前,臉上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並且以一種奇怪的目光,先是輪流在左斧、右斧那漆黑的臉上看了一遍,然後瞄向居中的黑青年,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看到紀鴻強如此失禮的舉動,左斧、右斧兩個黑臉大漢的臉上立刻現出怒容來,一拉自己的外套,露出腰上兩把寒光閃爍的利斧,就要站起來。
黑青年伸手按下自己兩個同伴的肩膀,眼光沒有任何退縮的回應紀鴻強的注視,淡淡的說道:「朋友,有什麼事情嗎?你擋住我視線了!」
紀鴻強突然一笑,一屁股坐在黑青年對面的空位上,完全不理會一旁的怒臉,微笑道:「雖然有點遲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紀鴻強,沒請教?」
年輕人不動聲色的加大按住同伴的力量,淡淡道:「對不起,我沒有把我的名字告訴陌生人的習慣!」
紀鴻強又笑了:「怎麼說是陌生人呢?好歹我們也見過一兩次面,雖然沒有來得及報上名字,不過你也未免太過健忘了吧!
「況且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只是方便讓我稱呼你,難不成你要我叫你路人甲?還是陌生人a?」
黑青年聞言一愣,隨即皺起眉頭來。
紀鴻強問人名字的方式實在是有點無賴,但是黑青年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見過紀鴻強了?
現在看到紀鴻強一副「不聽到名字不罷休」的樣子,黑青年乾脆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轉身離開。
誰知就在這時候,紀鴻強突然一陣怪笑道:「不會吧!氣量這麼小?
「好吧、好吧!我認輸,我說老實話好了。其實,我們只見過一次面,而且那一次見面的氣氛還不太好,因為那個時候,我是保鏢,而你們是劫匪。」
聽到紀鴻強的話,黑青年不由得渾身一顫。
他這輩子,就只當過一次劫匪。想到那次充當劫匪的原因,黑青年臉色一變,站起來的身體又慢慢坐回去,冰冷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那件事情?」
說話的時候,不管是黑青年還是一旁的左斧、右斧,臉上都已顯露殺機,但是紀鴻強卻彷彿未見般,神色不動道:「我說了,我是保鏢,而你們是劫匪。」
黑青年的眉頭整個糾結起來了,突然看到紀鴻強那雙漆黑到彷彿要將靈魂吸進去的雙眼,黑青年的腦中靈光一閃,略帶訝異的叫道:「是你?」
紀鴻強知道對方已經回憶起自己了,抬起酒杯,做出一個敬酒的姿勢道:「可不就是我嘛!」
「叫我東雲吧!」黑青年東雲苦笑一聲。
心高氣傲的他,一般來說,很少理會像紀鴻強這種不請自來的人。但是在上次搶劫的時候,紀鴻強給他的印象相當深刻,再加上那次搶劫中,他也帶點對商隊那些無辜護衛們的歉意。
因此黑年輕人也舉起酒杯,輕輕與紀鴻強的酒杯一碰,低抿一口後,歎息道:「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紀鴻強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點點頭道:「是呀!剛剛我還以為是不是我看錯了呢!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上了之前搶劫我們商隊的主角,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呀!」
「沒錯,世界果然是很小!」
東雲點頭同意,又忍不住問道:「對了,作為一個商隊護衛,莫非你是想要替你當初保護的商隊,來找我這個劫匪理論,順便討個公道嗎?」
聽到東雲的試探,紀鴻強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老子才沒這個心情呢,反正商隊又不是我的,損失就損失了,再加上你身邊還有這兩尊大神,你看我一個傷員,又沒有帶武器,怎敢找你麻煩呢?」我不過是正好看到你,想來聊個天而已!「
事實上,紀鴻強這幾天身上一直有著濃濃的藥味,那藥味似乎已經滲入他的身體裡了,任誰一聞便知道紀鴻強是有傷在身。
因此經紀鴻強這麼一說,東雲也不由得不信,一個病人,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看到東雲突然拍拍左斧、右斧,讓他們不用再警戒了,紀鴻強微微一笑道:「難得他鄉遇故知,再敬你一杯!」
東雲點點頭,跟著紀鴻強又喝一杯後,東雲出於善意的問道:「紀老兄,你怎麼會來這裡?還受了這麼一身傷?」
紀鴻強嘿嘿一笑道:「沒什麼,正好這裡有一場熱鬧好瞧,所以我就來了。會受傷,也是因為正好碰上幾個不長眼的傢伙,所以跟人打了一場而已!」
如果這裡有提羅家的人,聽到他們提羅家竟然被紀鴻強說成了幾個不長眼的傢伙,恐怕會氣昏過去。
不過東雲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也不會去過問紀鴻強,他看什麼熱鬧,或者不長眼的傢伙是誰之類的廢話。他只是笑了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紀鴻強聊起天來。
聊了一大堆廢話後,東雲的臉色突然出現了變化。
紀鴻強好奇的順著東雲的視線轉頭往外看去,見到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人走了進來,看到東雲三人在這,連忙大步走到東雲等人的桌子旁。
這藍衣人猶疑的看了紀鴻強一下,隨即靠到東雲的耳邊,低聲說道:「少門主,對方已經有消息傳來了,還請少主裁決!」
紀鴻強看似在喝酒,但是藍衣人跟東雲的耳語卻完全沒有逃過他的耳朵,聽到藍衣人稱呼東雲為少門主,紀鴻強便知東雲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只是不知他們身上的藍色制服是代表著哪個組織?
只見東雲點點頭,跟紀鴻強敬了一杯道:「紀老兄,很高興跟你聊天,你也看到了,下人們有事情要我去處理,我在這裡就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紀鴻強反應,東雲與左斧、右斧紛紛站起來,朝紀鴻強拱拱手,便跟著藍衣人離去。
走出酒吧前,紀鴻強還聽見東雲交代藍衣人道:「交代下去,剛剛與我坐同一桌的人,他自稱紀鴻強,給我查查他是什麼身份來歷!」
聽見東雲的交代,紀鴻強臉上不由得露出奇異的笑容。
事實上,之前東雲搶劫商隊的這件事,一直是紀鴻強心中的一個疑問,他不相信以東雲的身份氣度,再加上他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會毫無理由的去搶劫一個商隊。
難得今天巧遇,紀鴻強連想都沒多想的就跑來跟人家認識一下,相信以東雲在搶劫商隊時所展現出來的謀略,肯定會調查他的,也算是替未來與東雲打交道先行鋪路。
想到這,紀鴻強又回到吧檯前,掏出一枚晶幣,丟給調酒師道:「知道剛剛那群藍衣人的身份嗎?」
調酒師古怪的看了紀鴻強一眼,竟然連人家的身份都不清楚,就這麼跑過去跟人喝酒聊天,還真是怪人一個。
不過看在晶幣的分上,調酒師還是乖乖的回答道:「聽說這次來參加會議的組織當中,百兵門就是穿著藍色衣服的,不過是還是不是,這點就不是我能夠知道的了。」
紀鴻強點點頭,雖然調酒師說他不能夠確定,但是結合剛剛那個藍衣人對東雲的稱呼,紀鴻強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東雲就是百兵門的少門主了。
看見紀鴻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調酒師乖巧的不去打擾紀鴻強,靜靜的替紀鴻強斟起酒來。反正東雲他們離開之後,整個酒吧裡就只剩下紀鴻強一個客人了,不替他服務要替誰服務?
靜靜喝完吧檯上足有一公升的烈酒之後,紀鴻強漲紅著臉,慢慢的走出了酒吧。
才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門便傳來一陣敲門聲響,緊接著喀萊司、李賀來與席拉三人依序的走了進來。
聞到房間充滿酒味,再看到紀鴻強滿臉通紅的樣子,做為藥師的李賀來,不由一陣怒氣勃。
他狠狠的瞪了紀鴻強一眼,卻也知道自己是沒法阻止紀鴻強去喝酒的,反正紀鴻強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李賀來也懶得去管紀鴻強傷後喝酒的這件小事了。
習慣性的聚集在紀鴻強的房間裡,三人開始交換起今天所得到的情報。
無非就是哪個單位住在哪裡、這次來了多少人、誰當頭;又或者是哪個組織跟哪個單位起口角、誰又跟誰「眉來眼去」的花邊新聞之類的。
總而言之,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情報消息。
紀鴻強則是在一旁靜靜聽著兄弟們這一個上午以來打探到的消息,雖然都是一些路人皆知的舊聞,但是對於已經離開這座城市達半個月的眾人而言,卻是正好掌握這個城市裡生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眾人交換完情報,紀鴻強人醉心不醉的轉向席拉問道:「對了,席拉,別說你沒有利用聖劍堂的情報系統去查探。說說看,在聖劍堂的情報系統裡,最近有沒有生什麼事情?」
紀鴻強的詢問,讓席拉不由得露出了知己的笑容,緩緩道:「聖劍堂最近倒沒有生什麼大事。跟半個月前比起來,我沒有現聖劍堂有什麼樣特別舉動。
「基本上,都是一些查探與會代表的事跡與行蹤,還有加強探索我們下落的情報與指令,其它並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地方。」
紀鴻強沉思一下,隨即一陣邪笑道:「這麼說來,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聖劍堂似乎過得相當悠閒嘛!」
聽見紀鴻強的話,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很明顯,既然現在他們回來了,聖劍堂自然是別奢望可以舒舒服服的過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了。
很快的,紀鴻強連忙將眾人招到他的身前,開始低聲交代起來。說到酣處,不管是誰,都忍不住出了一陣陣刺耳的陰笑聲來,顯示紀鴻強這一趟,就算打不死聖劍堂,也要打殘它!
下午,當所有人都離開旅館之後,紀鴻強終於酒醒了,只見他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巨大的黑色鐵盒,並從鐵盒裡拿出一把彷彿被熔化成廢鐵的巨。
紀鴻強搖搖頭,拿起了準備好的清潔工具,一邊仔細的在巨那沒半粒塵埃的劍身上輕輕擦拭,一邊歎息道:「巨,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夠回復雄風?」
說話的同時,紀鴻強熟練的將巨擦拭過一遍後,端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將巨橫擺在大腿,然後閉上眼睛,整個人的全副心神都凝聚在腹部,不斷的與腹部裡的母體溝通聯繫著。
神兵的神奇之處,除了擁有神鬼莫測的奇妙威力之外,更強大的是在於其回復特性——利用神兵的生物特性。
一旦神兵損傷之後,可以透過補充原質來修復神兵,而且讓神兵在復原後,更加強化曾受傷的部位。
而現在,巨在高溫灼燒下,幾乎是處於全毀狀態,雖然修復起來需要很多時間,但是紀鴻強已經開始期待,當處於全毀狀況的巨完全回復過來時,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強大?
突然,紀鴻強微微皺起眉頭來,他現,今天例行的修復情況與前幾天都不一樣。
昨天,紀鴻強與母體核心溝通時,一切都還很正常。母體核心的響應雖然微弱,但是卻也輕易的就接受了他的腦波影響,修復著巨的劍身,雖然度很慢,但也沒有出什麼問題。
但是現在,紀鴻強卻現母體核心並沒有回應他的腦波,整個母體核心給紀鴻強一種死寂的感覺,那種平靜的狀態,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紀鴻強一陣心神不寧。
「突然隔絕了跟神兵母體的聯繫?」紀鴻強忍不住睜開眼睛,喃喃自語起來,同時又敲敲腦袋,這種情況他似乎有點印象,但是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不過,紀鴻強並沒有想太久,很快的,他就想起了以前曾經看過家族裡的一個記載。
似乎家族的祖先也曾經碰過這樣的情況,後來才知道這是神兵母體在孕育爆前夕的一個特徵。
這個暫時隔離的間斷時刻很短,往往很多時候都會讓人忽略過去,要不是那位祖先剛好在這個時候碰上了,也不會知道原來在神兵爆之前,還有這麼一小段時間。
一想起這些內容,紀鴻強不由得苦著一張臉。
雖然爆是神兵死亡與奇跡的代名詞,每一次神兵爆,都會產生急成長、進化的現象,但是偏偏在神兵爆之前,神兵母體會主動的大量吸收成長所需能量,而這能量往往是寄主本身所無法承受與控制的。
因此幾乎是每個神兵使,在碰到神兵爆期間,往往會自認無法承受神兵爆期的能量抽取,而在母體開始吸收能量前,先將母體從自己身上取下,等待神兵度過這段時期後,才再一次配戴神兵母體。
這樣一來,雖然失去了神兵使一次快進化與增強的機會,但是卻也避免了神兵使被神兵母體抽取量能量的危機。
紀鴻強前兩次都因為機緣巧合的順利而度過巨的爆期,但就算如此,紀鴻強也沒有信心可以度過三次的爆期,只是他也無法將巨的母體取出,只能夠緊張的等待著巨的爆期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紀鴻強慢慢感覺到原本一片死寂的母體,出現瞭解凍般的情況,有如春回大地般,接著,紀鴻強的心神中,便強烈感受到一股勃的生機,那是一種爆炸式的進化與增強。
頭一次在極為清醒的情況下,完全掌握母體變化的模式。紀鴻強明白了,所謂的爆期的爆二字,應該就是來自於神兵母體這種爆炸式的生命波動提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