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搬入新家已有十餘天了。
早晨,天空一片晴朗,旭日昇起,淡淡的光輝撒向大地。樹枝上早起的鳥兒正在嘰嘰喳喳的高唱著幸福之歌。
『嘎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了,小清走了出來,初秋的微涼配合著清新的空氣不禁令人神清氣爽,小清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氣,回身從房內拿了把椅子出來,擺放在了樹下,從懷裡取出了一塊雪白的布,細心的縫製著,這是一件披風,是她打算送給哥哥的披風,靈巧的手指快的飛舞著,一支迎風而立的寒梅逐漸展露了出來。
忽然,一陣磕~磕磕~的敲門聲傳來,小清忙放下手中活計,起身開了門。門外一個年約四五十歲有些肥胖的女人站在那裡。一身碎花布衣,洗的有些泛白。手裡還攥著一個白布兜,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呀,「原來是隔壁張大嬸啊」。小清一抹香汗,把張大嬸迎進門裡。張大嬸滿臉的笑容和小清說著一些客套話,一邊把手裡的白布包打開,遞給了小清,裡面竟然是幾個白白圓圓的大菜包子,還在冒著熱氣。
「上次真是麻煩小清姑娘了,你也知道我和孩子爹都不識字兒。自從我家虎子征去當兵後,這報平安家書倒是沒少寫,可我和孩子爹大字不識一個,捏著這信哪,東家問西家問,也沒個人能給咱解釋解釋。最後啊,沒辦法,只能去街西的王秀才家,請他幫忙了」。
「再說那王秀才啊,可真不是個東西」!張大嬸嚥了嚥口水繼續說道;「街里街坊的,竟然連大門都沒讓咱進,就叫個小廝來打我們,哼,還說什麼少爺才高八斗,來年趕考必定高中榜。給你們念家書那是大材小用,有辱斯文」。張大嬸一臉憤憤,氣難平的說著。
「張大嬸您也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了。如果在有家書小清幫您念就是了」。小清勸慰著張大嬸,心下對那王秀才也生出了不少反感。看到人家有困難,還說風涼話的絕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是哥哥就一定不會這麼做。
在她心裡,哥哥是最博學,最優秀。同時也是最好心的人。而小清雖然不是才女,但父親從小便教過她讀書寫字,所以說念個家書並不是什麼難事。幫幫張大嬸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可張大嬸對她卻是感激的很呢,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一定先給她送來,前兩天才送了一筐雞蛋,今天這不又送來了菜肉包子。
張大嬸變回了笑臉拉著小清的手說道;「所幸小清姑娘搬來了,總算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不知道清姑娘可有婆家?真想看看哪家的公子有這福分能娶到像清姑娘這麼好的娘子喲」張大嬸笑瞇瞇的拍了拍小清的手問道。
小清臉兒緋紅。推開張大嬸地手不依道;「您又取笑人家」。看著小清紅撲撲地臉頰。惹地張大嬸嘿嘿笑個不停。
子外。整日就悶在房中。不見人影。神神秘秘地。就連小清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每日地飯菜也是放在房門外。而街坊們也只是從小清那裡得知她還有個哥哥。對於葉月優。眾人是只聞其人。未見其面啊。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陣陣奔跑地腳步聲。有人高喊著;「快救人哪。大夫。大夫快來救命啊」?一道痛苦地嘶喊聲劃破了清晨地寧靜。不少街坊也被吵了出來。還有人一邊穿衣一邊走出房門。不滿地哼哼;「什麼人鬼叫鬼叫地。擾人清夢」。不過在看清眼前人模樣後。不滿聲噶然而止。
小清也打開門。與張大嬸探出頭去。只見不遠處地『保和堂』藥鋪前。站著一個披頭散。滿臉血污地青衫男子。懷裡還抱著一名女人。女人一身紫衣被染地血跡斑斑。雙目緊閉。烏黑地秀被血粘在了臉上。讓人看不清楚她地相貌。青衫男子一面用力地砸著門。嘴裡還喃喃自語;「紫兒。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我不要你死。不要」
藥鋪那老舊地鋪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五六十歲老人。他就是這』保和堂『地大夫了。看到眼前男子狼狽地模樣也嚇了一跳。忙把青衫男子引進藥鋪。著手為那姑娘醫治。
半晌。老大夫慢慢地抬起了診脈地手。歎息著搖了搖頭;「這姑娘傷勢嚴重。五臟六腑皆有損傷。這內傷雖重。到是其次。最重要地是那已入心肺地奇毒。錯綜複雜。唉。恐怕支持不了三個時辰了。抱歉。請恕老夫無能為力」。老大夫地聲音如同鐵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地心上。這一刻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不,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你不能放棄啊,你不能啊!青衫男子大聲的嘶喊著,原本英俊的臉也因痛苦扭曲了起來。片刻後,彷彿被抽乾了力氣般,他癱倒在地,淚水混合著血水由他的臉龐滑落。
罷了,抱起紫兒走出了藥鋪,站在街上,青衫男子眼中充滿了茫然。他該何去何從
想他御風俊,堂堂雲軒山莊少莊主。武功高強,少有敵手。卻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他好痛苦!望著懷中的女子,御風俊眼中充滿了柔情。腦海中不斷閃過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
漆黑的夜,御風俊正在庭院中納涼,隱晦的樹枝下,一道銀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御風俊堪堪躲過那散著寒光的長劍。只見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手持著長劍。蒙著面紗,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御風俊暗道一聲;好險。沒想到此女的隱身之術如此高強,竟然躲過他的耳目藏於院中,就連莊裡那
密佈的暗哨,以及護院也無人現。
「你是誰?為何深夜入我莊內」?御風俊沉聲問道。
「來要你命的人」!冰冷的聲音響起。那隨風輕擺的紫色衣衫毫無預兆的急射而來。
一番纏鬥,御風俊雖被紫兒那層出不窮的暗器弄得手忙腳亂,但自小習武的他又怎會輕易落敗。逐漸搬回劣勢,靠著他高強的武技,步步緊逼,使得紫兒漸落下風。
沒想到此人這般難纏,這次任務若要取勝,怕是不易了。但是想到失敗的後果,以及組織那非人的手段,令紫兒不寒而慄。不由皺起秀眉暗下決心;只能拚命了!
可御風俊卻不給她這個機會,虛晃一招,紫兒躲閃不急,便被掌風砸中腦後。昏厥過去。紫兒一身功力已是不俗,奈何遇到的對手是他。御風俊上前抱起紫兒,一手揭開了她蒙在臉上的面紗。
淡淡的柳眉,圓潤欲滴的櫻唇,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美麗中不顯嫵媚,一張乾淨至極的臉進入了他的眼裡,甚至心中。御風俊自認為見過的美麗女子多不勝數,什麼武林第一美女,才女花魁,其中不乏很多女子對他青睞有佳,但是他的心不曾為任何一人停駐。
可是,在看到她第一眼時,他知道自己淪陷了,淪陷在她飄飛的身影中。那雙冰冷的星眸彷彿一張大網,將他深深的套住。
就如同現在一樣,他渴望她張開眼睛。聽她在甜甜的叫他一聲;風。哪怕只是剎那就算用的生命來換,對他來說也甘之如飴。
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了曾經名譽大江南北的『鬼醫飛花』或許,或許紫兒還有救,但是,但是他要如何去找那早已銷聲匿跡的鬼醫,在這已所剩不多的時間裡
他徹底的絕望了,其實紫兒的體內毒他是知道的,自從紫兒對他傾心後,就將一切都告訴了他。江湖中有個人人懼怕而又神秘莫測的殺手組織。名叫『紅雲』傳說接到的暗殺任務沒有過失敗的記錄。因為殺手如果失敗便會被處死,組織則會派另外一人接替他的任務。紫兒便是其中一員,從小便被組織掠去,學習著殺人的技巧,讓他們飲入劇毒,如果一年內不服入解藥的話,就會肝腸寸斷而死,這也是組織控制殺手的絕密所在。
御風俊不願紫兒在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便帶著他來到潛陽城尋找昔日好友『落鈺』希望可以為紫兒尋得一株可解百毒的萬年靈芝。這種靈芝乃是國寶,也就皇宮中才有。可惜還未到國都,在城外便被『紅雲』派遣來的殺手追上,一番血戰,對方七人,他和紫兒全力迎戰,卻也不敵,紫兒為保護他,硬受了一掌,雖未致命,但是卻引了體內的劇毒提前作。御風俊全力殺出一條血路,帶著紫兒飛奔城內,在得知紫兒只有三個時辰的命後,他絕望了,就算有萬年靈芝,現在也來不急了
將紫兒輕輕的放在裡地上,不理會越來越多的百姓圍攏過來,此刻,他的眼裡只有她
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你說過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看每個朝陽落日,一同度過每個春夏秋冬。直至滿頭白,依然不離不棄御風俊跪坐在了紫兒的旁邊口中輕輕的喃喃道;「我不允許你自私的先走,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不要想拋下我」!
嗟余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淚珠不斷的掉落在地上。
圍觀的百姓無人吵鬧,只是看著這有情有義的男子與心愛之人低聲訴說著衷腸。場中女子的抽泣聲不斷,就是小清也眼圈泛紅,為這對可憐的人兒做著無言的祈禱。
御風俊平靜的閉起了眼。運起了全身的功力猛然朝自己的天靈蓋打去,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一聲驚呼,圍觀的眾人嚇得摀住了眼睛。
「兄台不可輕生」。一道輕柔的聲音劃過。
御風俊張開了眼,看著眼前如神仙般飄然,不食人間煙火的年輕人,只用了三根手指便穩穩的抓住了他那蘊含一身功力的右掌,心下大駭。不過片刻便恢復了鎮定。紫兒都已離去了,那他還有什麼可眷戀的呢,別人如何又與他何甘。
此人正是葉月優,這十幾日來,他專心的在房內製作著一些東西,費盡心力,終於如願以償研製成功。走出房門,卻見小清與一老婦人做賊般的探頭探腦,不禁走了過來看個究竟。正巧聽到御風俊一番感人肺腑的呼喚。
助人為快樂之本,再說葉月優也不忍讓這如此情深意重之人就此殞命,所以便上前攔住了他。
緩緩的蹲下身,葉月優抓起了紫兒的手腕。御風俊見到,虎目欲裂;「你要對紫兒做什麼」?說著伸手過來阻攔。葉月優不也理睬他,只是專心的為紫兒號脈。
小清生怕他會傷到哥哥,衝了出來,一把推開了御風俊。大喊;「混蛋,你看不到他在救人嗎」?御風俊冷不防的被他推開,傻愣愣的站在當場懷著一絲希望,顫抖著聲音問;「你是說,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