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恢弘的大殿,盤龍金柱直聳而上,天花藻井一五爪金龍盤於頂上,尊貴、莊嚴;地上的方磚嚴絲合縫,光可照人,儼如明鏡;在大殿的正中平台上,高高在上的就是那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的金鑾寶座,座前香爐冉冉。
澹台真立金鑾寶座前,神情極為愉悅,對眾位出征的將士們論功行賞,對於鄭氏父子三人的投誠,更是令他狂喜不已自然對他們的賞賜也是分外的豐厚。
而對凌嵐這紫虞王更是大賞特賞,不但賜予她京城內最大的一座豪宅,更是賜予她珍寶無數,中最為群臣們大為吃驚的是,澹台真還特為她以後在大殿之上賜座,古今唯一一位能在大殿之上能落座的親王,這無異於向眾人宣告著她,將擁有無可比擬的至高殊榮與不可動搖的地位。
晚上還將在皇宮大內擺下那慶功宴,為凌嵐他們接風洗塵,對於這種逢場作戲雖厭惡,但如今已是那朝堂上的一員,此等過場之戲今後都將難以避免。
但托前世的福,對於應付這種人云亦云的場合,她還是駕輕就熟的,但,她現在唯一需考慮的是該在眾人面前塑造一個鐵腕女親王的角色,對於今後力捧澹台覓靈為太子將有甚大的幫助。
觀望著這新居,總共二十多個院落,每個院落都融合了江南園林與帝王庭院的特色,但也各具不同的韻味,如若猜測得不錯的話,此宅曾應是那帝王的行宮。雖意境甚是別緻,但她還是喜歡紅樓一夢裡的竹園,那可是她自己親自設計的。其實再大的房子,她也只愛呆兩個地方一個書房,一個是那意境優雅的小涼亭,別的地方她也懶得起動。
如此的深宅大院,令她不禁生出一種憂鬱來,可謂是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佳人深鎖重樓處。
凝望著庭院中濃霧飄渺,柔聲喚道,「絕。」
「在」
「飛鴿傳書給滅,讓他將所有的銀兩,分批秘密運往單丹來。」
「是。」
「閻。」
「屬下在。」
「府裡所有的下人都遣散出去,府裡的人都必須是我們天魔宮和魔域的人。」
「屬下明白,我這就回祁連山去選人過來。」
「順便把我二師父也接來吧。」
「屬下明白。」
「剎。」
「屬下在。」
「去接我大師父、三師父和皇甫師兄來吧。」
「屬下遵命。」
「小峰。」
「什麼事?師姐。」
遞給他一本書,「此次你的功勞甚大,師姐獎勵給你的,這是關於中原大陸一位皇帝——梵天帝的秘史。」
「哇,太棒了,師姐,你真是瞭解我了,我正愁找不到他的記錄呢。」抱著那本書興高采烈一邊抱著看了,孩子就是孩子。
「師兄。」
「嗯?我也有獎勵嗎?」肖遙天樓著她的纖腰問道。
「對,獎勵你今晚陪我進宮赴宴。」凌嵐回頭很是慎重對他說道,「而且要用你的真面目去。」
肖遙天一整其色,「嵐嵐,你這是?」
凌嵐嘴角輕佻,「我說過,但凡傷害過我身邊人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小女子我可是很記仇的。」
「嵐嵐。」
——我——是——分——割——線——
皇宮內燈火輝煌,絲竹之聲悠揚,人聲更是鼎沸,熱鬧不凡。
太監們一聲高唱,「紫虞親王到。」
眾人驀然一怔,只見一女子白衣飄飄,英姿颯爽,英氣逼人,但又不乏嫵媚動人,那臉上的銀色面具冰冷而寒氣凜冽,讓人不禁敬畏三分。
片刻的呆楞後,陸陸續續有不少的官員上前來獻媚和奉承一番,看著他們那些卑微討好的嘴臉,凌嵐心中一陣無奈,這就是權利的魅力,無所不在,讓人趨之若鶩,不惜作踐自己。
與她一同出征的眾將領,也一一來和她道賀,最後是那鄭天雷他們父子三人。
「下官等見過紫虞王。」三人齊聲拜道。
凌嵐一擺手,「他們那些迂腐之人不知道人,你們還會不知道本王的性情嗎?本王就來自江湖,此等文縐縐的廢話、客套與規矩,能免就免了吧,這樣大伙還都能舒暢些。」
鄭天雷一臉不贊同的說道,「王,那可不行,沒規矩不成方圓,這些禮節萬不能免的,尊卑不能亂。」
凌嵐望向那鄭燁霖,只見他無奈地一笑,「王,一進朝堂,就得遵守這的遊戲規則。」
「那就隨老將軍的意吧。」
「王,下官有一事相求。」
「將軍直言無妨。」
鄭天雷欲言又止,片刻後,「我內人紗織,至今未有音訊,王,消息甚是靈通,不知可有內人的線索?」
凌嵐一瞥那鄭燁霖,他只是儒雅地一笑,「你們真當我會掐指一算,盡知那天下事嗎?」抬頭望向星空,「就那麼一個女人,何必如此執著呢?」
父子三人不解望著她。
許久後,「去那名劍山莊找下吧。」
鄭燁霖一怔,「可那名劍山莊,我等已經找過不下百回了。」
「往那暗處找怎能尋得到呢,往那明處找。」
鄭燁霖恍然大悟,「明白了。」
凌嵐以可親而不可近的姿態,應付完所有的寒暄和客套的官員後,在幽暗處牽出肖遙天來,往整個宴會最前列的席位走去,他們所到之處,眾人無不以震驚的神情,目送著他們走過。
端起手中的酒杯,淺淺小品,醇香四溢,面具下一雙凌厲的美眸環掃場內,虛偽、華麗和奢靡,這就是宮宴。
慵懶妖嬈的依偎進肖遙天懷中,他輕笑,絕美的笑容,令眾人倏然忘記了眼前的一切,都不禁垂涎三尺,呆若木雞。
片刻的安靜,令內侍的高唱聲分外的高亢尖銳,「皇上、皇后駕到。」
百官驀然醒來,皆都行那跪拜之禮,唯獨凌嵐一人高高立於人群之中,氣勢過人。
澹台真平和地說道,「眾位愛卿平身。今夜縱情狂歡,不必拘泥。」
凌嵐緩緩地抬頭望上那略微高於他們席位的高台,只見在那白玉階梯之上澹台真沉穩威嚴,目光依然是那般的幽深凌厲。而坐在他身邊的老婦人雖端莊雍容,服飾華麗唯美,卻也難掩歲月刻畫在她臉上的痕跡和滄桑,一雙渾濁不清的眼睛不可一世般地環掃殿下眾人,在她的目光接觸到肖遙天時,眼中閃現中一絲驚訝與淫穢的光芒。
感到身後之人的憤怒,凌嵐不顧眾目睽睽之下,輕撫他的柔美的容顏,輕聲說道,「放鬆些,師兄,你就等著看她將如何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吧。」
肖遙天微微放鬆僵硬的身軀,輕擁她坐下,輕聲在她耳邊低語,此番情景在百官前是那樣的曖昧,又不禁讓他們為之振奮,振奮於他們終於找到了這位正處於權利頂峰的紫虞親王的興趣愛好了。
連澹台真都曖昧地說道,「沒想到天兒會與紫虞王一起呀,呵呵呵,看來我們的紫虞王大喜之日也不遠了。」
凌嵐倒是不語,淡然一笑而過。
皇后眼中一陣不悅,但她也知道凌嵐此時權大滔天,甚得澹台真信任和重用,只要得她的鼎力支持,自己膝下的兩個女兒就有望問鼎那皇位了,也就勉為其難的跟著奉承兩句,「如今我們紫虞王譽滿中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我們後宮這同樣是身為女人的妃嬪們,也都甚是為之驕傲呀。」
凌嵐不鹹不淡地回道,「皇后謬讚了。」後自顧品酒,與那肖遙天竊竊私語,不時嫣然一笑。
讓那皇后好生無趣,頓覺臉上無光,手中狠狠地一握成拳,但不愧是經歷過後宮殘酷淘汰賽的人,強壓抑著胸中的怒意,安慰自己道,為了將來,要忍。端起手中的酒杯,親自來到凌嵐的席位前,「本宮敬紫虞王一杯,答謝紫虞王為皇上分憂,解我單丹之危機。」
凌嵐也不起身,端起那酒杯一飲盡,「天,也與皇后娘娘飲上一杯吧,她可是你的舅母哦。」
本來凌嵐對她的不敬讓她甚是惱怒,在聽到她說的話後,又全然不去顧及怒意了,搔問道,「天兒啊,近來可好呀。」
凌嵐看她眨得快抽筋的眼睛,有想吐的衝動,趁其不注意時,將一粒黑色小丸放進皇后的酒杯中,與肖遙天默契的交換著眼神。
肖遙天桃花眼一閃柔情,「勞皇后娘娘記掛了,一直甚好,肖遙天在此敬娘娘一杯,略表謝意。」
皇后早就被他的桃花眼閃得春心蕩漾了,將肖遙天敬她的酒很是爽快的一飲而盡,後才不捨地回到澹台真的身邊。
澹台真高興地端起酒杯來,「讓我同舉酒杯,共敬我們的紫虞王一杯。」
「敬,紫虞王。」眾人起身酒杯高舉起。
凌嵐也舉起酒杯,「此次勝利,並非本王一人之功,更是多得了眾位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此杯酒,本王代他們喝了。」豪爽地飲盡杯中酒。
接著一片歌舞昇平中,眾人都昏昏欲醉,酒後的百態盡出。
「嵐嵐,你給她下的是什麼藥?」肖遙天在凌嵐耳邊輕聲問道。
「不是藥。」
「不是藥?那是什麼?」
「是蠱卵。」
肖遙天一怔,「你給她下蠱?」
「嗯,」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會要她命的。」
二卷魅,妖姬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