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是我在兩年前在一處密林中救的,」慈悲慢慢的回想著,「那時他全身是傷,危在旦夕,而且還中了蠱,此種蠱是已經在江湖中消失已久的喪魂蠱。」
「喪魂?」凌嵐大吃一驚,從鄭瀅羽那偷來的兩本殊玳族的秘籍,她早就看得滾瓜爛熟了,雖沒實際操作過,但對蠱毒的認知也算是半個行家了,而這喪魂也正是當初紗織夫人給月妃所下的蠱。「喪魂與奪命是一對孖生的子蠱。中喪魂初期,子蠱幼蟲會潛伏在體表,腐蝕體表供其生長,中蠱之人間歇性的出現神志不清和暴力的傾向,到了後期就完全失去自控能力,有時如得失心瘋,狂躁不安,而且還會自殘,有時如沒了魂魄的行屍走肉。因而救人的最佳時機就在中喪魂的初期,而且要用剛出生不足三天的嬰兒血,誘引之浮出體表,再將其除之,不然到了後期,就算殺了母蠱也無用了,那人就成了廢人了。」
慈悲等人驚愕的看著她,最後是寒君昊了然一笑,「不愧是殊玳族的後人。」
慈悲和天音忽然很擔憂的問道,「如果強行將子蠱擊殺在體內會怎樣?」
凌嵐想了下,「根據書上的說法,如果沒將子蠱誘出體表,而強行擊殺在體內,輕則喪失記憶,重則成傻子。」
慈悲和天音吐了口氣,「看來閻是幸運的。」
「難道……。」
慈悲和天音點點頭,「是的,我跟魔頭合力將子蠱擊殺在閻的體內了。」
「所以,現在的閻是沒有以前記憶的了?」
「嗯。」
「那他又怎麼認得南宮詩的?」
「是,閻在出一次任務時,讓南宮詩認出來的,後來,南宮爵也出面證實了閻的身份,閻就是南宮爵的大徒弟林騫哲。」
「那閻又是怎麼會受傷,又怎麼會被人下蠱的?既然南宮爵已經認出他了,為什麼閻至今還留在天魔宮中?而且,大師父,你確定當初閻被人下的真的是喪魂嗎?」凌嵐非常謹慎的問道。
寒君昊聽罷凌嵐一連串的問題後,俊眉一鎖,「你是說,這極有可能是南宮爵和閻設計的一出苦肉計?」
凌嵐一怔,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寒君昊,「三師父,你怎麼也知道苦肉計?」難道他看過天書裡的三十六計?
天音一拍凌嵐腦門,「這是你祖師娘教的,很奇怪嗎?」
凌嵐尷尬的撓撓頭,還有依依哦,我怎麼忘了呢。
慈悲一臉嚴肅的說道,「他是怎麼受的傷,怎麼中的蠱我是不知道,他自己都想不起來了,而在南宮爵證實閻的身份後,閻沒跟他走,說是要留在宮中報恩的。說實話喪魂已經在江湖中消失了快一百年了,見過喪魂的人都入土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只是根據醫書上的記載,判斷他被人下的是喪魂蠱。就以死馬當活馬醫想法來救他,也注定他命不該絕。」
「也就是說大師父你也不能十分的肯定咯。這就是我擔心的,因為中奪命的症狀,和中喪魂的症狀初期是一樣的,只是奪命最後會讓人喪命而已。唉,有太多的疑點了,讓我不得不懷疑。」
經凌嵐這麼一說,慈悲和天音也覺得自己大意了,從沒想過這一層。
凌嵐手托腮,沉思了一會。「來人,去請閻護法來。」
「嵐兒,你想怎麼做?」寒君昊很意外她的此舉,按理說此時是最不宜多和閻接觸的時候。
「與其守株待兔靜觀等候,不如打草驚蛇,讓他及早露出狐狸尾巴來。」
「屬下,閻,見過宮主、少宮主。」
凌嵐扯一下嘴角想笑一個,可她忘了,她那冰塊般晶瑩剔透的臉是一成不變的,「閻,你覺得你小師妹怎麼樣呀?」
閻一臉不解的望著她,「屬下不明白。」
「不明白?」凌嵐起身圍著閻的身邊打轉轉,她身上獨有的芳香,如少女的柔荑不住的撩動著閻的身心,「閻,這樣可不好哦,人家一姑娘家千里迢迢追到宮裡來找你,容易嗎?人家南宮姑娘的一片癡情你可不能糟蹋了,這樣吧,我跟師父他們也商量過了,就在這天魔宮中,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得了。」
閻先是一楞,略顯急促的回到,「少宮主,屬下與師妹只是兄妹之情,絕無男女之愛,」稍一停頓,神情複雜的望向凌嵐,「所以,請恕屬下難以從命。」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嘛,」凌嵐慢慢俯身靠近他耳邊低語道,「這樣你們就更可以有恃無恐的商量大計了。我不管你們潛入天魔宮的目的是什麼,一但被我現你們對天魔宮不軌,我會讓你知道,我殊玳族人的手段。」
閻眼中出現一抹本不該出現的,壓抑的痛苦,寒君昊星眸半瞇略有所思。
「好了,不管怎麼說,南宮姑娘那,你還是要好聲照顧的,」凌嵐悅耳的聲再次響亮的揚起,「我們的提議,閻護法回去再考慮考慮吧。」
在座的四人各有所思的看著閻的離開。
「丫頭,這時候你怎麼還給南宮詩跟他獨處的機會呀?」天音很是疑惑。
「不給他們機會,怎麼知道他們想幹嘛?」凌嵐理所當然的說道。
慈悲率先站起來丟給凌嵐一本書,「你的拈花指已見成效,這本是拈花指獨有的點穴指法,但凡被拈花指所點之穴,除了本門獨特的解穴手法,任何人都解不開,如若運功強行衝穴只會適得其反,損其氣脈。丫頭,盡快學會了。」
天音也丟給她一本琴譜,在這幾天的惡補下凌嵐終於看懂五音譜,「你的琴音雖還不動聽,但已能流暢彈之。這是天音琴譜運氣奧秘,也盡快掌握了。」說完就和慈悲長袖輕甩離開了。
凌嵐抱著兩本書,轉頭看著寒君昊,意思是你還有嗎?
寒君昊溫柔一笑,手中的玉簫一轉,旋出一道碧玉的光芒,「聽說你的琴聲堪稱是最佳的催命符,能讓人魔音纏耳欲罷不能呀,你二師父說了,用來殺人奪命絕對是沒問題了。」
凌嵐小臉都快黑了,催命符?魔音纏耳?有那麼糟糕嗎?「那三師父想不想領教下,嵐兒這必殺絕技呀。」
寒君昊一挑眉,笑容更清朗了,「請少宮主賜教。」
凌嵐和寒君昊走到一雅致的涼亭處,香已焚上,琴已備好。凌嵐俏鼻一哼,《鳳求凰》、《廣陵散》等等古琴名曲她是不會,也彈不出那韻味,既然彈不出那就創出屬於自己的風格來,只見她玉手一抬纖指輕碰琴弦,由古琴的古樸沉厚聲線所演繹出的《美人吟》別有一番風味。
悠揚婉轉的歌聲盤旋在天魔宮中,每個人都停了下來,靜靜聆聽這天籟之音。
「藍藍的白雲天,
悠悠水邊流,
玉手揚鞭馬兒走,
月上柳梢頭,
紅紅的美人臉,
淡淡柳眉愁,
飛針走線荷包繡,
相思在心頭,
風兒清,水長流,
哥哥天邊走,
自古美女愛英雄,
一諾千金到盡頭,
風聲緊,雷聲吼,
妹妹苦爭鬥,
自古紅顏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樓。」
寒君昊一直溫柔的望著她,目光中蕩漾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淡淡而又淡淡的愛戀的光芒,聽凌嵐唱過一小段後,用玉簫給她的古琴伴奏,琴簫和鳴,絕妙之音繞樑三日不絕於耳。
這樣的美妙的歌聲與琴音,聽到的人心中也各有滋味,閻呆滯的望著歌聲飄來的方向,俊朗的臉龐是那麼的憂傷,眼中暗淡的光芒透著無盡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