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成了凌嵐的專用警報器,只要莫邪一熱,她就呆在房裡當深房閨秀,直到警報解除咯。整個魔宮的人都知道了,只要他們的少宮主一躲房裡,就說明修羅君大人就要駕到了。這人呀低頭不見抬頭見,七天一晃而過,不管凌嵐願不願意面對,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當慈悲的手緩緩的將凌嵐臉上的繃帶解下,她緊張中有幾分期待,期待中又有幾分害怕,她更希望看到的是某人讚賞的表情。
自從來這時空知道自己毀容了,凌嵐就再沒照過鏡子,而到這天魔宮,除了男人就是還是男人,更沒鏡子了,只能從眼前的這幾個男人眼裡一探究竟了。
凌嵐見那三人一臉嚴肅還略帶愕然,難道整形失敗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呀?是不是,整形失敗了?」已經治癒的嗓音,如林中百靈歌聲一般的悅耳。
寒君昊一語不,轉身走出丹房,他這是什麼意思?凌嵐一陣驚慌湧上心頭。
天音支支唔唔的,「老怪……好像……有點過頭了。」
「過頭了?什麼過頭了,大師父二師父,到底怎麼樣了?你們快說呀,急死我了。」凌嵐的眼淚在剛才寒君昊走出去時,就開始積蓄了,此時已經模糊了雙眼,幾欲滴落。
「別,別哭,」慈悲和天音沒想到她要哭了,忙哄她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比預先想的過頭了點。」
「那到底是什麼過頭了點?」凌嵐都開始用嚷的了。
「開始,不是說要給你整得順眼就成了嗎?」
「是呀,那現在呢?」
「現在,只是……只是稍微比順眼好看了點而已。」
凌嵐拍拍胸口,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整過頭了,整成歪鼻斜眼了呢,過點就過點吧。」
「丫頭,你笑一個看看。」慈悲還是一臉嚴肅的說道。
凌嵐現在可沒心情笑,敷衍的扯了下嘴角。剛才寒君昊那是什麼意思呀,難道我現在的容貌,是他最不屑一顧的類型?
「笑一下呀,丫頭。」慈悲催促到。
「我笑了呀。」
慈悲和天音同時說道,「沒看見呀,再笑一個。」
凌嵐用力扯出個笑容,「看見沒?」
慈悲眉頭一皺,「你確定你已經在笑了?」
「我已經很用力的扯出那麼大個笑容,你們沒看見嗎?」凌嵐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倆人。
「可丫頭呀,你說你笑了,我們都沒見你有臉部表情呀。」天音解釋到。
「啊?」這又是怎麼回事?凌嵐疑惑的望著慈悲。
「丫頭,你盡量想法,弄出個表情來,不管是笑也好哭也好,你現在這張臉完全沒表情,給人感覺冰冷得很。」
「哦,我試試……。」
終於在凌嵐覺得快臉部抽筋時,慈悲和天音終於看到她臉上露出的微笑了,沒想到想笑一個都得費那麼大的勁。
慈悲也鬆了口氣,「還行,只是控制臉部表情的肌腱遲鈍了點,但還有感覺的,只要針對關鍵部位進行三到五年的施針,完全可恢復的,反正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大師父,你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我現在有輕度的……輕度的面癱呀。」
慈悲一撓頭,「也可以這麼理解。」
「還要治療個三到五年,這……這還不是什麼大問題?」凌嵐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他看事物的標準是不是有異於常人的,要治療個三五年的病,竟然說不是什麼大問題!面癱耶,她的臉失去了表達喜怒哀樂的能力了,連皺眉挑眉等簡單的臉部表情都沒了,這張臉不就更跟戴著個面具一般嗎?凌嵐一陣心酸,淚如雨下。
不知何時進來的寒君昊,俯身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蟬露秋枝的容顏,寒君昊眼中閃過一絲心痛。
從懷裡拿出面小銅鏡遞給她,凌嵐這才明白,原來剛才他去給她找鏡子了,如此細心體貼的男人,世間難尋了。怪不得,凌紫老是說,好男人不是沒出生就是已經名花有主了。
拿起鏡子抬眼一瞥,凌嵐呆住了。
鏡中之人柳眉如煙,秀眸惺忪,眼眉之間略帶妖魅之氣,煞是撩人心神,冰肌玉膚,滑膩似酥,半點朱唇潤澤誘人。如此一位顧盼生輝,撩人心懷的絕色佳人,就他們口中的比順眼好看一點而已?!
柔荑顫顫抖抖的指著鏡中人,氣得怒瞪著慈悲和天音,不過那沒用,在外人眼裡她就一號表情,就是面無表情。她那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質問到,「二位師父,是想我去禍國啊,還是去殃民呀?」
「就你這樣子,能去禍國殃民了?」天音不以為然道。
「不然,二位以為長什麼樣的才能做禍水呀?」
慈悲和天音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最起碼也要國色天香呀,你這姿色頂多就是比順眼好看了那麼一點而已。」
凌嵐有點哭笑不得,「那……那你們順眼的標準也忒高了點吧。早知道我該說,把我整的平民化點。」後悔呀,那個悔的腸子都青了。
寒君昊一旁含笑不語,倒了杯茶,給她潤潤喉,讓她接著洩。
凌嵐搖搖頭歎了口氣,「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何打了一輩子光棍了。」
「為何?」慈悲和天音異口同聲道。
「這世上能入你們眼的女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入土了。」
「啊?有這回事?」
「大師父二師父,你們不是說,你們收的幾個徒弟沒一個為你們爭氣的嗎?」
一提到這茬,慈悲和天音就捶胸頓足呀。先說慈悲,在凌嵐之前就收了兩徒弟,大徒弟是醫學奇才,在慈悲將精湛的醫術全數傳授給他後,他跑去單丹國做了名教書先生,這小徒弟更慘了,也就瞿峰,醉心於挖墳掘墓,做個盜墓賊。
天音之前也同樣收了兩名弟子,大徒弟仍古今難尋的武學奇才,全數得了天音的真傳後,回家當太子去了;另一名弟子學了他的御毒之術後,成了採花大盜。
「那現在我正式告訴你們,」凌嵐一副志氣昂揚的樣子,「我今後要開青樓,做花魁。」
「啊——。」慈悲和天音頓時無語了。
在一旁悠閒品茶的寒君昊差點被她這句話給嗆到了,嚴厲的呵斥她,「不許胡說。」
而慈悲和天音在看到寒君昊百年難見的怒氣後,更是傻了。
凌嵐如做錯事的小孩,低頭不語,心中委屈得很,雙眼又開始染上晶瑩的淚花了。
「過來。」寒君昊語氣依然嚴厲。
凌嵐緩緩的走到寒君昊跟前,細如蔥白的手指絞著胸前的秀。
慈悲和天意感慨呀,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呀,萬物剋星呀。
凌嵐得此魅惑人世的容貌,到底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