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奎站在皇宮的最高處,聽著前方帶回來的消息,「咳咳……」他咳嗽著,蒼白的臉色難掩他的虛弱。「父皇……」「我沒事……」燕奎知道自己已經是命不久矣,只是可惜,他還沒有為楚維報仇就要含恨而終了,這一切,真的要到終點了嗎?他閉上眼睛,燕子寒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裘衣,「父皇,你要保重身體啊。」燕奎深知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反對戰爭,這次,只怕真的是結束了。「皇兒,以後,你要好好治國,按自己的意願給百姓帶來安康。」燕子寒怔怔的看著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他知道戰敗的結局父皇是那一接受的:「父皇,你終於肯放下了嗎?」他緊閉雙眼,不再說話,也許真的是放下的時候了……
帳營之中,冷蔚初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眼,突然,他猛地坐起來。冷蔚天扶起他,「汐兒呢?」冷蔚初慌亂的拉著冷蔚天,「汐兒在哪裡?」說著便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徑直下了床,一旁的暗夜眉頭緊鎖,「在隔壁帳營。」冷蔚初徑直出了去。大軍已經紮營,養傷的養傷,只等雲海國的投降書,便可以凱旋而歸了。
冷蔚初一把抱起莫汐,「汐兒……」「王爺……」一旁的李軍醫膽怯的看著冷蔚初。「他到底怎麼樣,說……」李軍醫吶吶的開口:「王爺……莫夫人她已經小產了。」「你說什麼?」冷蔚初冷冷的開口,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李軍醫跪下:「王爺,老臣已經盡力而為了,可是還是沒有保住孩子。」冷蔚初抵著莫汐的額頭,這算是給他的懲罰嗎?「另外……」李軍醫欲言又止。「說……」「莫夫人她腦部受到重創,只怕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冷蔚初揮揮手,李軍醫會意的退下,現在他只希望她沒事,她只希望她好好的活著。
暗夜靜靜的站在帳外,那裡沒有他的位置,他只能這樣看著他們,做一個旁觀者。
「汐兒……你快醒醒,不管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他抱她在懷,在她耳邊低喃著,說著只屬於他們的情話。他躺著床上,緊緊的擁著她,溫暖著她,乞求著……
一夜未眠,冷蔚初一直盯著沉睡的人兒,期待著她的甦醒,不願錯過任何凝望著她醒來的時刻。
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的她活的那麼痛苦,痛苦得讓她想要趕快醒來,然後獨自慶幸著,原來只是一個夢,她好想這樣,可是,為什麼?她腦海一片空白,那些記憶的片段在漸漸模糊,然後漸漸消失,莫汐牽強的扯著嘴角,既然它們要走,那她又何必挽留,消失吧,讓一切不安都消失吧,讓一切罪惡都消失吧,像是手中抓著什麼碎片,她站在狂風中,漸漸鬆開了手,讓那些記憶都消失吧,讓那些痛苦都消失吧……什麼都不見了,只留下一片空空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