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園市陀坡區郊區,距離鬧市區有三公里的中崗村——常園師範大學就坐落於這裡。
師範大學有著二萬餘名學生,正因為有這些學生,從而帶動了中崗村的經濟展。日子奔向小康。
但是,老百姓一向勤儉,就是開了小店做了生意,自己吃的大米和白菜也都是親手種出來的。當然,這樣的例子不是很多,而『居祥樂』家無疑就是一個典範。
居祥樂中厚老實,是一個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的家就在中崗村村尾。自八年前開始,常園師範大學規劃建設遷至中崗村,國家征地,收回了中崗村一大部分土地和農田來建設學校,補貼給老百姓是四萬塊錢一畝,而居祥樂家因此也補貼了近十來萬塊錢。
後來,大學建成後,學生入住,政府撥資在中崗村搞了一條商業街,大大小小的商舖足有一百來個,而且每套商舖還是二個鋪面二層平房。這些平房雖是政府所建,不過卻是為中崗村的老百姓所準備的——
每套房的價格是二十萬。
居祥樂有長遠眼光,正好手上有點閒錢,也就買了一套。自此,幾年來,他和老伴也就經營著那二個鋪面。開了個小飯店,辦起了私人食堂,給那些挑食的大學生辦起了後勤服務。
……
上午十一點。距離學校下課還有三十分鐘。祥樂飯店裡已經張開了鍋。居祥樂脖子上掛著魚裙,左手端鍋,右手拿鏟的在那裡辟啦叭啦一陣炒。爐火很大,鍋裡的酸辣泥鰍色味俱佳,讓人聞之垂涎三尺。
「老婆子,我感覺差不多了,你聞出香味了沒,能起鍋了嗎?」居祥樂鼻子不是太好,看到鍋裡的菜成色差不多了,他便端起鍋對著蹲在那裡洗菜的老婆楊美蓮大喊著。
「好了,好了,再炒就變味了,快起鍋吧!」楊美蓮連站了起來,擦乾手從消毒櫃中拿出一個大盤子擺在桌上。
兩人一唱一合,從他們的言語神態裡能看出生活的快樂和溫馨。
「老頭子,今天只有十二人訂餐,現在下飯菜炒好了,湯菜還沒著落啊!」
「嗨,那還不簡單,你等著,我去菜地裡弄叨白菜回來,馬上就能煮好。」居祥樂放下鍋鏟,解下魚裙,彎腰把煤火封了,馬不停蹄的朝外走去。
「要下課了,拔了菜早點回來啊!」楊美蓮朝自己老伴的背影喊道,「對了,回來時你去祖屋一趟,幫我去房裡把前兩天打的那雙毛手套帶過來,回頭我好交給小璐,別忘了啊!」
「好勒!」居祥樂答得很爽快,一路吹著口哨的騎著自行車走了。
祖屋在村尾。而菜地在村尾西面的杉木林下方,正好順路。居祥樂決定先回祖屋把手套拿來放衣兜裡,這樣回來時就不會忘記。
雞瓜!雞瓜!
居祥樂雙腳蹬著單車,二八牌單車的二個輪子也滾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祖屋,挑出鑰匙開門,回屋拿上那雙毛線編製的白色手套就朝西面的菜地裡走。田埂路上不能騎車,單車就擺在了家門前。
一路上,居祥樂摸著衣兜裡的毛手套心裡暖洋洋的。這可是老伴趁晚上沒事時給自己閨女打的毛線手套。
「冬天冷,帶上手套暖和,女孩子的手更要呵護。呵呵!」
「璐璐現在讀大一,再過二年她畢業,等她找了工作,到時這飯店我也就轉給別人,該享享清福嘍!」
居祥樂自言自語,想到那懂事的愛女,心中總是樂呵呵的。不知不覺的來到菜地,彎腰拔了二棵新鮮的,而後習慣性的掃視一周,看看白菜有沒有被偷的現象。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一種習慣。
可就是這個習慣讓他的命運從此改變了?
「那是什麼?」人到中年,視線有些模糊,五十米外的杉木林上,樹下正躺著一個渾身帶血的白色身影。
「壞了,見鬼了。」居祥樂心下嘀咕,但他活了這麼大年紀又哪相信大白天的有鬼,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眼花,不由放下白菜,又靠近了些。沒錯,就是人影。
他連連跑了過去。壯著膽,輕巧的把俯爬在地上的那個渾身帶著血跡的白色身影扳了過來。定睛一看,嚇得他差點心臟病作。只見地上躺著的身影在二十歲左右年紀,滿頭白,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絲,敞開的胸膛上有著一個皮肉翻焦的恐怖傷口。
居祥樂定了定神,環視四週一眼,這才俯身抬手伸向那白青年男子鼻間,「咦,還有氣。」
「小伙子,小伙子,醒醒,你醒醒……」探到對方還有氣,老實忠厚的居祥樂頓時來了精神,但是連喊了幾遍,沒反應,他又抬手放到對方頸間動脈處試了試,「是跳動的,確實還沒死,氣息很虛弱,再不救恐怕真的要死了。」
接近五十歲的男人,什麼見識都是有的。特別女兒還是大學生,所以居祥樂有著一顆朝拔向上的心性。看到眼前這個滿頭白的青年男子,受傷如此重,再也顧不得其它,立即抱起他朝村子中跑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
羅孟是幸運的,他倒下不到十分鐘就被人給現了。在如此冷的天氣下,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昏迷於荒山野地之中,只要拖上半個小時,那絕對是死翹翹。居祥樂的到來,使他才有了一線生機。
……
十一點三十分,師範大學的下課鈴準時響了。到了吃飯時間,學生全部拿起缽缽往食堂裡沖,而有些條件好些的學生則快的出了校門往中崗商業街走。
學校離中崗村不是很遠,三百米左右的距離,中間隔著隔著一條小河,芷河。校門外人頭蕩漾,有男有女,有說有笑。
「璐璐,中午你家炒什麼菜,我去你家吃飯好不。」校門口,一名紮著馬尾鞭戴著寬邊黑色眼睛的漂亮女生追著一個秀飛揚青春亮麗的女生喊道。
「研研,去我家吃飯可是要先報名的哦,你今天沒事先報名,我爹媽就沒做準備,沒做準備所以就沒機會。」居璐邊笑邊走,「呵呵,告訴你,我媽早我信息了,今天中午吃酸辣泥鰍還有黃瓜炒肉。」
聽說吃酸辣泥鰍,叫研研的女生立時就膩了上來,拉著許璐的膀子撒嬌道:「哎呀,酸辣泥鰍我最喜歡吃了,璐璐,你就行行好嘛,等會你分我一半,大不了晚上人家讓你摸摸嘛!」
「嬉嬉!許研,你真騷。」居璐咯咯一笑,趁四周都是女生,趁機在許研那波瀾壯闊的胸部上抓了一把,而後快的朝前跑開。
……
祥樂飯店裡。有十幾個男女學生正分坐在三張桌子上吃飯,楊美蓮則在招呼著他們。菜端了上來,飯也給他們擺在桌上。
「小前,阿鳴……你們都別客氣,長身體的時候要吃飽,吃飽了才有精力讀書,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啊!」
「美蓮阿姨,你別這麼客氣,弄得我都不敢吃了,人多,你去忙你吧!」
「美蓮阿姨,祥樂叔呢,今天怎麼不在。」
「哦,他出去有事還沒回來。」
來吃飯的都是一些老顧客,有的是居璐的一些同學,有的則是傾慕居璐而來的……總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這個老傢伙,去弄叨白菜弄了半天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楊美蓮心裡念叨著,以往老伴沒回來她會認為是和別人去喝酒了,可今天,她總覺得心神有些不靈。
正在這時。
「媽,我回來了。」居璐和許研一路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居璐隔老遠就對著在門外張望的楊美蓮喊道。
「美蓮阿姨。」許研也是嘴甜得很。
「喲,研研也來了,來,快進來吃飯。」楊美蓮立即笑臉相迎的領著二人進了屋。
「媽,爸呢,怎麼沒看到他。」居璐進屋沒有看到身為廚師的爸爸居祥樂。
楊美蓮對女兒也不隱瞞,實話實說道,「他去菜地一半個小時了,還沒回來,說不定又跟別人去喝酒了,小璐,你回來的正好,你在家幫忙看一下,我去找找他。」
「媽,還是我去吧,反正我現在也不餓。」居璐呵呵笑道,「爸肯定又去和亮叔喝酒談天了,我走得快,立馬就把他揪回來。」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楊美蓮勉強一笑。
「我也去。」許研連說道。
兩人剛要出門,這時一臉沉悶的居祥樂從遠處走回來了。
「媽,爸回來了,你看,我說我是福星吧,我一回來,爸立馬就回來。」
「小丫頭片子。」楊美蓮開心一笑,「行了,你們倆快去吃飯吧,不然都要涼了。」
看到越走越近的居祥樂,居璐神情一怔,「媽,爸爸好像不太高興啊!咦,爸襯衣上還有血跡,媽,爸是不是跟人家生矛盾了。」
楊美蓮一看,頓時一陣緊張,母女倆連迎了上去。
「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衣上的血跡怎麼來的?」迎上去的楊美蓮顯得一臉焦急。
「沒什麼。」看到老婆和女兒擔心,居祥樂連忙展開以往的笑容,講述道:「剛才去菜地,在杉木林那裡撿到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送到村頭診所一看,老富說是槍傷,當時都把我嚇壞了。」
「什麼,你撿到一個死人?」楊美蓮也是一驚。
「還沒死。」居祥樂邊走邊說,「說來也是怪事,那個小伙子不到二十歲年紀,但卻是天生白,身中二槍,流了不少的血,我現他的時候已是昏迷在地上奄奄一息,老富說,幸好送來得及時,不然就沒得救了。」
居祥樂說得輕描談寫,但楊美蓮母女倆還是聽得人心惶惶。
「爸,你說你撿的那個人是槍傷,還中了二槍,那富醫生也敢治?」居璐很是疑惑的問道。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家裡,居祥樂正式拿條凳子坐下,接過楊美蓮倒來的茶,喝了一口,「他當然不敢治了,不過人命關天,我硬是壓著他輸的液,我說有什麼事我來承擔,而且我還事先交給了他二百塊的醫藥會,他這才敢下藥。」
聽到這話,楊美蓮立時不滿了,「老頭子,你總是喜歡為別人操心,你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他要是壞人怎麼辦!」
「那又怎樣,派出所的人已經來了,是壞人不是更好,還能把他抓起來。」居祥樂毫不在意的道,「而且他們也已經向市公安局做了匯報,那邊也派了一些人過來,正在調查呢。」
「難怪我剛才聽到了有警笛聲,我還以為……」楊美蓮好像想到什麼,連問,「老頭子,你說你撿的那個人是中了槍,而且還是在杉木林那邊撿到的,這不會是……不會是上午我們聽到的那些砰砰聲吧!」
「不就是。當時我還以為是村子裡哪個人在拿著鳥槍打鳥呢,現在看來就是這回事了。」居祥樂對三人擺擺手,「行了,都吃飯吧,回頭我還要去一趟。」
Ps:二章到。三集『白王子』是一個新的里程碑,精彩不斷,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