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招呼幾聲後,歐陽海起身便向門口走去。
來到自己的那棟別墅,大廳裡已有十餘人圍坐在那嘰哩嘎啦的爆著粗口。看到他進來,頓時一片安靜,全自站起,「海哥。」
歐陽海臉上佈滿烏雲,冷冽的目光對在場的十二人一一看去,眾小領隊也是肅然的看著他。
「都坐吧。」歐陽海擺了擺手。三十歲的他整整比歐陽南小了五歲,兩兄弟長得有七分神似,在小弟面前,他歐陽海的威望絲毫不比歐陽南差。
十二名小領隊全部坐了下來。
作為歐陽海的心腹,楊偉第一個開口問:「海哥,南哥他,牛蛙和鐵鎖他們死了?」
「死了,全死了。」歐陽海顯得有些頹廢,眼神中透著傷感,抬頭面視幾人,隨後把得到的消息簡略說了一遍。在坐的十二人,加入北大也有好幾年了,能晉陞為小領隊,可說都是北大的功臣,元老。
他們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個個沉著臉,一臉掛著木訥的悲痛。
「怎麼會這樣,南哥死了,高雄,螺絲他們也都……」一名穿著血紅色休閒服,留著長的高瘦男子似在喃喃自語,瞧他的神情,還有一種處在夢中的感覺。同樣的,其它好幾人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歐陽南的為人是非常小心謹慎的,無論到哪,都是帶著車隊,全副武裝,而且,身邊所帶的人全是自己的心腹,不要說牛蛙鐵鎖等人的實力如何,就是他歐陽南自己也是實力群。一般只有他陰別人的份,怎麼這回就栽了呢?
「媽B。」楊偉挺身叫罵道:「這肯定是曹冠那廝策劃的,海哥,還等什麼,我們立即帶人殺過去,宰了曹冠那個孬逼騷。」說著,楊偉起身就要往外走。
其它人也是嘩的站起身來。「走,為南哥和鐵鎖他們報仇。」
「別衝動。」歐陽海喝道,「這麼毛躁還怎麼做事。」
「都坐下。」十二人被喝得一怔,只得再次坐下。
歐陽海正色道:「事情有些蹊蹺,疑點勝多,絕對是一個陰謀,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著了別人的道。現在都給我冷靜下來思考。」
「阿偉,我命令你立即帶上二十名小弟前往梧山縣瞭解實情,我哥和高雄等人的屍體一定要收殮回來,有什麼事隨時向我匯報。」
「是。」楊偉當即起身出了別墅大廳。
「阿波,阿輝。」歐陽海又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對雙胞胎兄弟道,「你們倆馬上回北大總部,帶領弟兄們看管好所有的娛樂場所,招呼他們全都打起精神來,防止九中的人趁機偷襲。」
「呂力,巒峰,卓龍,廖達,你們四人協助阿波和阿輝,召集所有小弟,暗中備齊人馬,隨時準備向九中起總攻擊,等我命令行事。」
「起總攻擊?」何等概念,被點名的六名小領隊相互對視。其中呂力張了張嘴最後又把話嚥了回去。
隨著歐陽海二道命令下,頓時有七名小領隊領命而去。
大廳裡立時空虛了不少。
歐陽海看向剩下的五人,神情和善的道:「阿貴,長毛……你們和阿偉跟了我也有六年多了,你們六個可說是我最看重的小領隊,當然,還有阿波和阿輝,這麼多年來,我和大哥也一直沒虧待過你們,如今,我大哥死了,他的仇不能不報,還有高雄,牛蛙,鐵鎖,螺絲,扳手他們的仇也不能不報,現在北大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希望你們一個個能以身作則,和我一起共同度過這個難關,維護我們自己的利益,維護我北大的利益。」
「海哥,你這是哪裡的話,自加入北大那天開始,我阿貴所做的事情上可對天下可對地,一切出點都是以北大出的,自始至終,從沒有想過要跳糟或是離開北大的意思,你和南哥就好比我們的再生父母,今天,南哥去了,今後我們就以你唯命是從,誰如果敢不服,我第一個宰了他。」阿貴捏緊拳頭拍著胸,信誓坦坦。
長毛也道:「海哥,我們生是北大的人,死是北大的鬼,無論做什麼,只要你一句話,就是讓我們上刀山撲火海也成,我們是絕不會背叛你和北大的。」
看到兩人如此,其它幾人也立即附和,「海哥,九中跟我們打了這麼多年,都是半斤八兩五五對開局面,就是南哥死了,曹冠那雜種也吃不下我們,只要他敢來,我們非幹掉他不可,你怎麼說得生死離別似的。」
幾人滿是雄心鬥志的表情,不由讓歐陽海搖頭歎息,「你們的忠誠和能力自然是沒話說的,我也並不是怕九中來犯,以九中那幫人的能耐當然弄不倒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北大出叛徒了。」
歐陽南沉吟著道:「我懷疑我哥他們的死是火雞他們幹的。」
「什麼,火雞?」五人異口同聲,滿是疑惑的齊齊看向歐陽海。
長毛當即道:「海哥,火雞怎麼可能會對南哥下手,再說了,他就是想下手,一個人也奈何不了南哥和牛蛙他們啊,牛蛙他們身上可都帶有槍的。」
「是啊,我想也不太可能,火雞一向有勇無謀,是個大老粗,這是眾所周知的,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周密的計劃來謀殺南哥,以火雞的性子,就是再借給他十個膽也是不敢這麼做的。」阿貴分析道,「海哥,這是誰傳出的消息,是不是有人故意打黃敲竹竿。」
「火雞絕沒有那個能耐,他手下的組長全都是爆性子,不然南哥當初也不會讓他一隊當第一先鋒,他的手下除了那個肖松和劉水略有點機靈外,其它人都沒有那個策略和謀略,海哥,火雞雖然對水江的安排不滿,可我相信,他還沒那膽對南哥動手。」
五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從他們的話語可以看出,誰也不相信是火雞動的手。的確,按常理分析,火雞也沒有出陰手的動機。
畢竟——
在坐的五人與火雞的關係並不好,用不著幫火雞說話。他們之所以個個懷疑,就是從骨子裡輕蔑火雞。這是潛意識的。
「火雞是沒有那個膽,他也沒那個能耐。」歐陽海說道,「現在我也只是懷疑,因為,有一點很讓人費解,可以肯定的是,我哥和牛蛙他們都死了,可羅玲那個女人還活著,你們要知道,羅玲可是羅義的親妹妹,她潛伏到我們北大來一直是有目的的。」
「海哥,這哪跟哪,怎麼又扯到羅義身上去了,他不是都死了十幾年了?」在坐的五人並不知道羅義的死跟歐陽南有關。
「你們不懂的。」
「就連我,也一直只是在猜測。」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報復。」歐陽海的眼神有些游離,似是在追憶,悠悠道:「天理循環,該來的還是來了,大哥真是大意啊,明知道羅玲這個賤女人有目的還把她留在身邊,真是養虎為患啊!」
「海哥,你在說什麼。」長毛幾人有些迷糊了。
什麼天理循環,什麼大意,一概聽不懂。
以前他們之所以敢在羅玲面前耀武揚威是因為歐陽南看不起羅玲,那是因為羅玲沒有生育能力的原因。羅玲也潛伏得深,根本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他大哥慘死的事情。就連歐陽海對這件事也是知道的甚少。
「十二年前,羅義身死的那天晚上,我哥滿身是血的回到出租房,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現任九中領隊曹冠。」歐陽海喃喃說道,「當時,我哥和曹冠便是羅義手下最為得力的打手,與敵人砍殺是常有的事情,見血更是如家常便飯般常見,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更不敢多問。」
「直到過了幾天,我才知道,一手遮天的九中領隊羅義失蹤了,而他的得力打手卻還活著。」歐陽海緩緩的講述道,「那時起,我便懷疑是我哥和曹冠二人幹的,因為之前我有好幾次聽到我哥抱怨過老大不厚道,處處壓制著他們,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干的話語……」
「海哥,你的意思是,羅義當年是被南哥和曹冠聯手弄死的?」小領隊南瓜說道,「而現在羅玲和她侄子羅孟開始報復了?」
羅孟進入北大的事情,眾領隊都有聽聞過。其手段讓人聞風喪膽,現在歐陽海一提,他們也就越想越對卯頭。
「這還只是我的猜想,具體如何還有待驗證。」歐陽海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最好不是這樣,否則,我們會有很大的麻煩。」
「還真是這樣,火雞如果投靠了瘋子,這就讓他如虎添翼,那是飛起來咬啊,到時我們也就沒什麼秘密可言了。」
「最主要的還是,羅玲這個婊子,她掌握了我們北大在金山角的業務,如果她把這些信息提供給警方,那……」
大廳裡如同煮粥一般,提到羅玲和羅孟,個個都擔憂起來了。砍殺,他們不怕,可如果是一個金剛罩罩在頭頂,那就時刻怕它掉下來。
「海哥,現在怎麼辦,這事可耽擱不得啊!」阿貴最是擔心,他和楊偉便是佐助羅玲負責金山角業務的人,對於販毒的嚴重性,他是清楚得很。
「別慌,知道嚴重性就好。」歐陽海也不再囉嗦,直接下令道,「阿貴,你立即吩咐下去,這段時間暫時與金山角那邊斷絕來往,還有,倉庫裡已有的貨也要盡快銷出,或是轉移地方,對警方有利的證據要全部銷毀。」
「長毛,南瓜,你們四人各自帶領自己的小弟五百人分四批立即前往常園,不管事情是否與羅玲姑侄有關,你們一定要把羅玲給我帶回來,如有反抗的,一律弄死。」
……第二章到,接著寫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