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馬仔往兩旁分退開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老大被人挾持著被帶走。這是九中自成立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
恥辱!
陸榮在王鉗的斬馬刀下臉色十分難看,越想越氣憤,他很想大喊一聲砍了他們,可最終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只得不情不願的做著思想鬥爭,艱難的往街外移著腳步。
這二十餘米長的距離好像十分難走。不過對於羅孟來說卻是很快邁過,來到街外大公路上,報刊旁已倒下了二人,正是阮中和吳全。他們都被打爬下了,阮中的肩部和背上中了七刀,吳全的傷勢更是嚴重,滿身都是傷口,最明顯的是大腿上那個血淋淋的口子……正血血如注的往外冒出,兩人都是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坐靠在地上,十幾名九中的馬仔在圍著他們。
一對三已經很是艱難,後來又有九中馬仔衝出一陣猛砍,哪還招架得住——
羅孟心中一酸,快的衝了過去,「都給我滾開。」揮刀亂舞之下,九中馬仔沒有一個敢接他的招,之前羅孟殺日本人的場景他們都是看到的,此刻陸榮又被對方挾持,他們都不敢亂動。
「阿中,阿中,阿全……你們怎麼樣了。」羅孟連連呼喊著昏昏欲睡的二人,快掏出腰間的紗布為兩人包紮止血。失血過多,阮中和吳全的眼皮已經低垂了下去,馬上要進入休克狀態了。
「雜種!雜種!我要全部砍了你們!」羅孟急得哇哇大叫,有些凌亂的為吳全包紮著大腿。
「傷到大動脈了?」王鉗也是瞪大了眼睛,緊了緊手中的刀對著四周有些幸災樂禍的九中馬仔喝道,「媽拉B,還不快幫忙包紮,他們要是死了,你們的老大也別想活。一個個都別想活。」
「**你M,這什麼世道,就准你們砍人,我們就不能砍,還包紮,包個毛,死了算了啊!」人群中立時有馬仔吆喝起來了。他們是故意激王鉗的,他們想激得王鉗去幫忙包紮傷口,這樣陸榮就有可能脫離刀口。
不過這樣的算盤注定是錯的。羅孟聽到這話憤怒拾起地上的小赤鋼刀,一把拉過陸榮按在地上,伸腳踩住他的腰椎,刀對著頭顱高高舉了起來,「我數到三,再不給我的兄弟包紮,我宰了他再來宰你們,一……」
「都愣著幹嘛,快給他們包紮止血。」陸榮是真的慌了,剛才在王鉗的刀下他還有些想法,可在羅孟的刀下,他已經完全磨滅了人格尊嚴。頭埋在地上高聲叫喊著。
「二……」羅孟又喊了一聲。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而冰冷,同時踩著陸榮後背的腳不由加大了三分力氣。這麼一喊,陸榮真的要崩潰了,厲聲高喝了起來。
原本還很警惕的九中馬仔再也不敢怠慢,其中有幾名很受陸榮提攜的小弟立即放下刀為阮中和吳全包紮傷口止血。紗布和止血藥粉這是每個馬仔在開戰前隨身攜帶的。
「鉗哥,快去開車啊!」羅孟對著愣的王鉗喝道。
王鉗這才諾諾點頭的往馬路對面跑。剛才王鉗的確是短短的了一會呆,今晚羅孟的機變和舉動已經完全出他的認知了。
很快,王鉗把昌河麵包車開了過來,雞的一聲停下,快拉開車門,把後排的座位全部放倒放平,羅孟讓九中馬仔把已經包紮好的阮中和吳全抬回車上,門再次關好。
王鉗動了車子,羅孟也打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刀架在全身有些顫的陸榮脖子上,冷眼對著圍攏的九中馬仔喊:「九中的人聽著,今天我沒殺你們九中一人,但是你們砍傷了我二個小弟,在此我要卸掉你們老大一條胳膊算是補償。」
「啊!」
九中的馬仔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條手臂飛天而起,羅孟一腳把陸榮踹開,快的跳上了車子。
轟轟!
門還沒關好,昌河麵包車已經到了十米開外,接著便只留下一道灰煙。
「鉗哥,快送他們去醫院。」
「瘋子,這不能送醫院啊!」
「不送醫院他們就要死了。」羅孟憤怒的一板拍在車身上。王鉗敖不過他,只得以最快的度往人民醫院趕。
……
凌晨二點多。
常園市人民醫院大院,一道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長長響起。引來了一群滿口抱怨和叫罵的白大褂。
「醫生,醫生……」王鉗高聲呼喊。羅孟則是快下車打開了後方車門。
「叫什麼叫,深更半夜的,病人都在休息呢,有點公德心沒有……」一穿著白大衣戴著眼睛的中年婦女醫生當先衝了出來。她身後還跟著幾名值班護士,個個都是滿口抱怨的跑來。
來到車前,看了車上纏滿紗布奄奄一息的二名傷員,中年婦女微微一怔道:「死了沒,要是死了就不要抬上去了,免得打擾別人。」
中年婦女醫生瞄了瞄渾身沾滿鮮血的羅孟和王鉗就一眼看穿了他們是什麼人。對於社會馬仔,她是沒有好臉色的,甚至是不屑一顧。
王鉗聽了囊火直冒,剛要大罵出口,這時羅孟卻是付之了實際行動,反身憤手掐住了中年婦女醫生的脖子,「老女人,你剛才說什麼,啊,你剛才說什麼!」
「沒,沒……對不……」中年婦女醫生的雙腳已經是懸浮離地,嚇得她雙眼暴凸出來,眼神中儘是惶恐。一旁的幾名護士也是連連的看著羅孟說著好話,希望羅孟能放她們的主任醫師下來。
「還愣著幹嘛,快給我治,他倆要是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羅孟手一甩,中年婦女醫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又慌忙的爬了起來。趕緊吩咐護士抬人急救。
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敢看羅孟一眼。人被快的抬進去急救了,什麼掛號,交押金之類的事情,醫院竟然沒有一個人來要求。
「瘋子,行啊!還是你厲害。」王鉗有些虛脫的靠在車上拿出香煙,邊點邊讚歎著,「對付這種勢力眼就是要這樣,喊得再大,罵得再凶,都沒有你一隻手來得痛快。」
「鉗哥,給我支煙。」羅孟感到喉嚨有些干,他想抽煙。伸手接過王鉗遞來的煙,道:「鉗哥,你要是還能動,就進去看著點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瘋子,我們不能再進去了。」王鉗說道,「警察很快就會追來,我們還是先回駐點,等會讓火雞哥他們來處理事情。」
「這怎麼行,我們走了要是他們不給阿中和阿全治怎麼辦。」羅孟眉頭微微皺起。
「放心吧!」王鉗邊笑邊打開了車門,「醫生雖然天天救人,可他們也怕死,剛才你那凶神惡煞的樣子連我見了都怕,更何況她們。快走,我在車上再打電話給火雞哥。」
羅孟無奈的坐上了車子。而後兩人快駕車離開。路上,王鉗一手方向盤一手持電話的匯報著情況,讓火雞立即派人前往第一人民醫院。火雞在電話裡把王鉗臭罵了一頓,說什麼不服從安排,打草驚蛇,還殺了小日本,麻煩大了……
不過,麻煩再大也是要解決的。火雞在得到消息後,立即帶了五名精幹小弟急急火火的趕到了第一人民醫院,而這時,在接到報案後的公安民警也追到醫院來了。
帶隊的是常園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伏良』,他帶著六名手持電棒的青年刑警來到了急救室外,對著正在思考問題的火雞等人問道:「你們誰是北大在常園的負責人?」
優良這話問得很專業。似乎很瞭解北大。火雞起身瞄了他肩膀上的警銜一眼,知道是偵察隊長,於是笑著拿出了精品小熊貓,遞上一支道:「警官,我是北大總部小領隊火雞,這才剛來常園沒幾天,不知道你有什麼吩咐。」
「吩咐談不上。」伏良沒有接煙,話語生硬道:「火雞是吧,我是常園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伏良,一刻鐘前,你們北大的馬仔在古足街肆意屠殺日本人,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伏隊長。」火雞故意皺了皺眉頭道:「我想你是弄錯了吧,據我所知,古足街是九中看管的地盤,我們和他們的之間的爭奪還沒開始呢,甚至我都不知道古足街裡會有日本人,您可千萬不能給我戴高帽啊!」
「是不是戴高帽過不了多久你會知道的,希望你們肯合作,都跟我回局裡走一趟。」伏良手一抬,六名擋在前頭的刑警立即讓開了道。
火雞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手下統領著五百小弟的北大小領隊,豈會被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隊長給壓倒。不過事情還沒到矛盾化的時候,剛來常園是要跟公安等各個機關部門搞好關係的。
火雞臉上堆著笑容,指了指急救室道:「伏隊長,我二名兄弟正在裡頭搶救呢,現在還沒脫離危險,要不這樣,我們去那邊房間坐坐,我好好向你匯報一下今晚的情況如何。」
「不必了。」伏良絲毫不給火雞拉攏的機會,「我是來帶你們回去協助調查的,有什麼話等回局裡再說。」
「伏隊長。」火雞也很不悅的道:「既然是協助調查那我想也沒必要回局裡吧,現在我們也是受害人,我的兄弟被九中的人砍傷了,生死未明,我還正準備向你們報案呢。」
「火雞。」伏良冷聲道:「你既然是領隊就應該識大體,這次古足街有二十一名日本人全部斷頭分屍慘死,這事很快會引起國際爭論,你如果不配合我們及時找到應對方案,那麼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們北大的人休想再睡安穩覺。」
「伏隊長,你這是在威脅我,威脅我北大。」火雞的口氣硬了起來。
「哼,這絕不是威脅,九中已經指控是你們北大的兩名組長所為,你如果把人交出來還好,要是一再庇護,那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就是你們領歐陽南來了,也休想睡個安穩覺。」